三星堆、金沙遗址出土的玉石器,不仅数量种类繁多,而且制作工艺高超。其中三星堆遗址出土的玉石器达数千件,可分为礼器、兵器、工具、饰品等。礼器有璋、琮、璧、瑗等,兵器有戈、矛、剑、钺等,工具有斧、凿、刀等,饰品主要有镯、珠、管等,其中礼器占绝大多数。
金沙遗址出土的玉石器共计3000余件,与三星堆出土玉石器的主要类型基本相同,其中礼器主要有璋、琮、璧、圭、环等,兵器主要有钺、矛、剑等,工具主要有斧、凿、锛、刀等,饰件主要有镯、环、箍形器、贝等。特别引人注目的是新出现了像生形石器,主要有跪坐人像、虎、蛇、龟等。最为典型的是璋、戈、琮、凹刃凿形器、有领璧等。
两个遗址出土的玉器在制作方法上,综合运用了镂刻、线刻、管钻、打磨抛光等多种工艺。工具和兵器没有使用痕迹,应该都不是实用器物,而属于祭祀用器。另外,两个遗址出土的玉器的玉料基本相同,多为闪石玉,此种玉料可能来自成都平原西北山区,这表明它们之间应有继承和发展的关系。
玉器在中国古代被作为沟通人神的中介、受命与盟誓信物、身份等级标志、人体装饰品和储存财富的手段。古蜀国尚玉,大量玉石礼仪用器的出土,说明当时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礼仪制度。
玉璋
商
通长54.2厘米,射宽8.8厘米,厚0.8厘米
1986年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
出土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该玉璋形体扁平,平面略呈平行四边形,周边略平直。器表用阴纹线刻对称图案两组,每组图案由立人、山形和雷纹及平行线纹组成,立人着不同形制冠及长袍,双手相握置于腹前,模样虔诚。卷云纹装饰山体,应想表达祥云缠绕山体之意。整个画面似为三星堆时期古蜀先民对山的一种祭祀与崇拜。
玉璋
商代
长25.2厘米,宽7.2厘米,厚0.6厘米
1986年三星堆遗址一号祭祀坑出土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呈长条形,身宽大,尾窄长,前端宽薄,末端窄厚,身两侧略内收。前端叉形刃向两侧展开,刃锋利,刃端呈凹弧形,器身两侧有齿状扉棱。
璋是我国古代最为重要的礼器之一,认为是用来“礼南方”的器物,一般认为它最主要的用途是祭山。三星堆二号祭祀坑出土了一件铜持璋跪坐人像,直观地表现了璋在古代作为祭祀礼器的用途。同坑出土的一件玉璋上的刻划图案则更直接地表现了璋的祭祀主题。
玉璋最早出现于新石器时代末期,与此类似的双阑玉璋在二里头文化的中心遗址河南偃师二里头遗址中也有发现,联系到三星堆文化中多见二里头文化因素,玉璋的形制及用途应当也受到了二里头文化的影响。
器身呈鱼形,两面各线刻有一牙璋图案,在刃部张开的“鱼嘴”中,镂刻有一只小鸟。该器物在选材上,充分利用玉料的颜色渐变,随形就势以表现鱼的背部与腹部,可谓匠心独具、巧夺天工。鱼鸟合体的主题,寓意可能与古史传说中古蜀王鱼凫有关。
鱼形璋是蜀地特有的器型,目前仅在三星堆遗址和成都金沙遗址有出土。有学者认为,它可能是牙璋的一种变体。
玉璋
商代
长38.2厘米,宽8.2厘米,厚0.8厘米
1986年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出土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玉璋
商代
长68.8厘米,射宽7.5厘米,厚1厘米
1986年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出土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器体窄长,身较长,两侧微内凹,刃部逐渐展开,前端成叉形刃,叉口较深、稍宽,刃锐利。本部两侧上下各镂刻有一组向内勾卷的云雷纹齿饰,表现出精湛的加工工艺。尾部较短,与璋身宽度基本相等,两侧直,后缘斜抹。后阑处有一直径0.7厘米的管钻圆穿。
玉璋在陕西神木石峁龙山文化、偃师二里头文化遗址中均有发现,但以三星堆遗址出土的数量最多,制作最为精美。
玉戈
商代
长40厘米,宽10.1厘米,厚0.8厘米
1986年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出土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器呈黄褐色,上有流水状纹理,形体宽大,援呈三角形,在援本部的两面正中阴刻有长方形的几何纹饰。该器色调明快,通体打磨,线条流畅。
戈是三星堆玉石兵器中数量最多的一类器物,两坑共出土玉戈39件,石戈37件。与中原同时期出土的玉戈相比,所出土的平刃戈、细三角形无脊弧刃戈等,都是三星堆独有的器型。三星堆玉戈做工考究,制作精美,锋刃犀利,均未见有使用过的痕迹,说明并非实战用的武器,而是宗教仪式表演活动中的仪仗器。
器身长条形,无中脊,仅近锋部才有脊线。锋部较短小。以收缩尾部来表现阑部,既无阑线也无出头。
尾部呈长方形,后缘微内弧。戈身后部中间有一圆穿孔,为两面钻。戈尾前部也有一小圆穿孔,为直径0.7厘米单面管钻。
此类玉戈仅见于四川地区,与晚期巴蜀文化中的长体三角援铜戈或许有一些渊源关系。
玉戈
商代
长26.8厘米,宽5.2厘米,厚0.7厘米
1986年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出土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玉戈
商代
长55.4厘米,援宽7.2厘米,厚0.6厘米
1986年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出土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戈身痩长,呈长条形,无脊,仅近锋部中间有脊线,刃略显厚钝,近锋部略折并以外弧三角形内收成锋。阑部以收缩尾部来表示,无阑线及出头。尾部呈长方形,后缘内弧。尾部中央偏阑处有两个呈一线排列的圆穿孔。前一孔稍大,直径1厘米。此外,在尾部后上角有一小圆孔的部分,系两面“桯”钻而成。该玉戈是三星堆祭祀坑玉戈中最细长的一类,十分罕见,具有鲜明的古蜀地方风格。
玉斤
商代
高33厘米,刃宽5.7厘米
1986年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出土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器身修长,圆弧形刃外侈,单面凸刃,柄上有一直径1.2厘米的单面管钻穿孔。当为礼器。
玉刀
商代
长27厘米,宽3厘米
1986年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出土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直背较厚,刃薄而锋利,后端收束成直柄,其上刻画回形和平行线纹饰。三星堆仅出土一件,与中原地区同期的直柄青铜刀十分相似。当为礼器。
玉戚形璧
商代
长20.8厘米,宽9.7厘米,孔径3.75厘米
1986年三星堆遗址一号祭祀坑出土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呈鞋底形,边缘较薄,中部较厚,中间有一圆形穿孔,呈圆筒形高领,腰部微向内收。
此类器物目前仅见于三星堆,共出土3件,大小形态不尽相同,发掘者因其中间有圆孔,外形类“戚”,将其命名为“玉戚形璧”,也有学者认为其造型与常见的凸领铜锄相似,称为“玉锄”,是模仿农具的礼仪用器。
玉管形串饰
商代
每颗直径0.7~1.1厘米,长3.3~6.2厘米
1986年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出土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一串10颗,玉管呈直筒形,每颗玉管都采用桯钻法钻孔,孔壁很直,打磨光滑,表现出高超的制玉技术。玉管颜色为墨绿色,光亮可鉴。它应是佩戴于颈部的装饰品,同项链的功用一致。
三星堆两个祭祀坑出土了玉串珠、玉串管等饰品共10件,展现了古代蜀人的佩玉习俗和审美情趣,富有浓郁的生活气息。作为珍贵的装饰品,在祭祀活动中,玉饰通常会被作为祭品奉献给神灵。二号坑的玉管、玉珠等饰品在出土时均装在铜罍里,大概就是作祭品之用。
有领玉璧
商代
直径11.7厘米,好径6.5厘米,肉宽2.7厘米
1986年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出土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碧玉,淡绿色微黄。体薄,肉面平。好内缘凸起,肉两面有五组同心圆阴线纹,每组两圈,各组之间的距离相等,显然经过精确的计算,线条均匀流畅,表现出高超的制玉技术。
有领玉璧产生时间较早、流行地域广。三星堆两个祭祀坑共出土了12件。璧是中国古代最重要的祭祀礼器。古人认为“天圆地方”,璧制象天,正所谓“以苍璧礼天”,是祭天的礼器。
玉凿
商代
长23.5厘米,宽3.5厘米,厚2.8厘米
1986年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出土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玉凿
商代
高19.4厘米,宽1.9厘米,厚1.3厘米
1986年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出土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软玉质,白色,长条形。形制规整,磨制较精,通体圆润,刃端明显宽于顶端,顶端两面磨薄,断面略呈椭圆形,圆弧形刃。是三星堆遗址中出土较多的一类器物,应为礼器。
形体较大,体形厚重,柄端平,刃部为弧形双面刃。
三星堆两个祭祀坑中出土共78件,材质、形制各异。
出土时,均盛装于铜罍等容器中,极可能是奉献给神灵的祭品。
玉琮
商代晚期-西周
长5.2厘米,宽4.9厘米,高4.1厘米,孔径3.6厘米
2001年成都金沙遗址出土
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藏
透闪石软玉,不透明。器表红色夹杂黑色,十分艳丽。单节长方柱体,较矮,中空,上大下小,为单面钻孔而成。器内外打磨抛光,制作较不规整。
玉琮是一种内圆外方的筒形器,最早出现在新时期时代,以良渚文化的玉琮最发达,商周时期玉琮数量减少,到战国两汉以后,就很少见了。作为我国古代重要礼器之一,与玉璧、玉圭、玉璋、玉璜、玉琥被称为“六器”。《周礼》有“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的记载,玉琮成为统治阶级祭祀苍茫大地的礼器,也是巫师通天地敬鬼神的法器,带有强烈的原始巫术色彩。金沙遗址出土的玉琮保留了良渚文化的特点,同时又带有商代玉琮简朴平实的风格,应是距今4000~3000年间区域文化交流的重要物证。
玉琮
商代晚期-西周
高8.2厘米,宽7.1厘米,孔径5.8厘米
2001年成都金沙遗址出土
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藏
灰白玉质,不透明,器表夹杂绿、黄褐、黑色等多色沁斑。呈方柱体,素面,无节槽,整器制作朴实、规整。这类玉琮是金沙遗址玉琮的主要形制。该类玉琮所用玉材质地较差,内部结构疏松,制作较为简单粗糙,为金沙遗址所独有。
玉戈
商代晚期-西周
通长36厘米,宽7厘米,援长21.6厘米,内长8.6厘米,厚0.8厘米
2001年成都金沙遗址出土
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藏
灰色玉,器表有黄、褐、黑色沁斑。三角形前锋分出极小叉口,上下边刃向前斜收,在上下转折处形成齿突。援部较宽,中部起脊,两侧微凹,两边刃较薄。阑部较长,分有主、附、阑间三组齿饰,主阑齿饰为双兽首,阑间饰作台阶状,单面钻孔在阑后部。
这件玉戈应是戈与璋的结合体,锋部呈三角形,援部中间厚,上下两侧薄,这是戈的特征;但锋尖开叉和阑部的齿牙装饰又是玉璋的做法,不过,整体形态更像玉戈。这类玉戈在三星堆祭祀坑中也有大量发现,曾被形象地称为鱼嘴形玉璋,但不见于成都平原以外地区,应是古蜀文化中具有代表性的器物之一。
玉璋
商代晚期-西周
残长25.5厘米,宽5.7厘米,厚0.5厘米
2001年成都金沙遗址出土
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藏
灰白色玉,表面有黄色、褐色片状沁斑。刃呈凹弧形。阑部装饰有双兽首、双牙饰及齿状纹饰。
玉璋的最早标本出现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的山东龙山文化中,其后向西向南扩展,最南达越南。四川是目前全国出土玉璋最多的地区。金沙遗址中现已出土200余件,比其他各个遗址或地点出土玉璋数量的总和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