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厅中,只见上首坐着两位古稀之年的白发老者。男的就是前兵部尚书,褚家老太爷,虽年过古稀,但仍精神矍铄,身姿比挺,满面红光,剑眉星目,眼睛熠熠生辉,一看就是身体硬朗的老人家。身穿蓝色长袍,腰佩水苍玉。另一位则是褚老太爷的发妻,褚太夫人。太夫人眉眼含笑,一双杏目最为突出漂亮,肌肤保养的很不错,只眼角有两条淡淡的笑纹,还可见当年的美貌。头戴缀蓝宝石抹额,身穿卍字纹襦裙。一眼便知是个富贵安乐的老夫人。褚时岳到的两位老人身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孙儿给祖父、祖母请安。”褚老太爷让其起身。
褚时岳站起身,复又向父母跪下。“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恭恭敬敬又磕了三个头。
褚老爷只道:“起来吧。”褚老爷五十几岁年纪,长相极似其父褚老太爷,不用人言就可知是父子。而褚夫人则四十上下年纪,皮肤很白,真真是肤若凝脂,艳若桃李,生就一双笑眼,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漂亮,让人也不禁跟着开心起来。一直笑看着大儿子的褚夫人,见丈夫让儿子起了身,笑着说:“见见你的弟弟们,你妹妹今天没能回来,让下人来回,说是明天一早回来。”
褚家共有四子一女,褚时岳最是年长为嫡子嫡孙,身下是一位妹妹,如今已经嫁人,未能回得家来。余下三位弟弟,今日都在家中。二弟褚时峻,三弟褚时幽是双生子,已经十八岁,正在太学读书,并随师父习武,研习兵法。虽说如今是太平之世,无仗可打,可褚家是武家出身,将来还是要走武官之路的,习武是根本之道,是不能丢弃的。
幼弟褚时秀年仅八岁,是老来子,生来就身体弱,如今倒是长得白白嫩嫩。带着婴儿肥,和母亲一样的笑眼,似乎总是笑眯眯的,可爱极了,加之家人宠爱,天真中带点骄纵很是有趣的一个小儿。一直就很粘人,尤其对这个有点冷酷的大哥哥。这个哥哥是他心中崇拜的英雄样的人。他见兄长已经与长辈请过安,也与其二哥、三哥说过话了,便觉得该轮到自己了。忙从椅子上蹦下来,噔噔跑向大哥。站在大哥身前,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哥哥,并伸出双手,也不说话。褚时岳对这个体弱的弟弟还是很疼爱的,未出外前便时常带着他,所以他走时褚时秀虽然才五岁,可还是记着这位常常带着自己的哥哥的。褚时岳见他这样就一把将他抱了起来。顿时,褚时秀就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弯弯的。笑着笑着却哭了起来了,本来看着褚时秀撒娇的样子,大家还“笑话”他呢,笑声还未歇。见他哭上了,都是一懵。这是怎么了?褚太夫人和褚夫人就有点急了。褚时岳也是一头雾水,忙轻哄着。“秀哥乖,不哭了,告诉哥哥怎么了?”“哥哥回来了,不是该高兴吗?怎么还哭呢?”哄了好一阵,哭的眼睛都红了,才抽抽噎噎的说,“人家好想哥哥,哥哥都不回来,人家好想哥哥……”一直重复这句话,把褚时岳感动的红了眼睛,一家人除了老太爷与老爷也都有些鼻子发酸。褚时岳心疼的不行,头脑一热,不加考虑的保证到:“哥哥以后,一定不远走,走的话也带着秀哥,好不好?”褚时秀这才不哭,破涕为笑。
“秀哥,下来,让你哥哥去梳洗,休息一下,一会儿大家一起赏月。”褚老爷发了话。
褚时秀不敢不听父亲的话,只得慢吞吞的从哥哥身上滑下来。抓着哥哥的衣角,一时不愿撒手,拿眼睛偷偷的觑父亲脸色,很是不情愿的样子。褚时岳摸摸他的头,弯下腰,在他耳边,说晚上和他一起睡。褚时秀眼睛立刻亮亮的,笑起来。看了父亲一眼,马上道:“不告诉父亲。”褚时岳轻点下头。
褚时秀自去梳洗。褚家如何赏月,叙谈不一一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