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顶着风雪,走到了奕詝的府邸,她下了马车后,门口的侍卫见是贞颖就立刻放她进去了。
在去往兰馨苑的路上,就碰到了一个人,其衣着较侍女略华贵,梳着小两把头,长相平平,却有着妖冶的气质,还有她那双眼睛,一直有着懦弱和不甘,这双眼睛贞颖是不会忘记的,她就是前世的云嫔。
云嫔武佳氏,闺名云玲。在潜邸时便侍奉奕詝,后奕詝即位后给了她贵人的位分,贞颖成为皇后之后,奕詝就给了她嫔位,可后来因她残害丽妃他他拉氏,差点就让荣安公主夭折。
奕詝查明此时后,大怒,将其禁足于宫中,非死不得出。
贞颖又一次看见她,却是在潜邸里,而上次来到此处时,贞惠也提过她,所以她现在还是武佳格格。
武佳格格见到贞颖,仅仅是微微地屈膝行礼:“奴才给郡主请安,郡主万福金安。”
贞颖疑惑,今世并未见她几次,她却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难道是因为姐姐的缘故?
只因贞颖有要事,就随口说道:“平身罢,你见了我如此行礼也就罢了,我不会和一个奴才计较,若是你见了旁的身份贵重之人还如此行礼,你就有可能掉脑袋。”
说罢,贞颖就匆匆地离开了,武佳格格见贞颖走远后,挺直了身子,可眼中却充满了恨意,身旁的侍女茹雪见她面色不好,问道:“格格这是怎么了?”
武佳格格心中有气,却不能对唯一愿意亲近自己的人撒气,叹气道:“格格?格格不就是个半奴半主的身份,每日还要去福晋面前立规矩,况且为何这钮祜禄氏的姐妹命运都很好,一位是正房福晋,另一位是郡主,还都受四爷的青睐。”
“关键是我如今伺候了五年了,为何一直没有消息,我实在不知。”
茹雪见武佳格格伤心难过,就小声告诉他:“奴才听老嬷嬷讲过,当年孝全皇后不知名地就早产了,由于早产才导致四皇子天生体弱,所以子嗣艰难,所以格格尽量宽心,您终会有子嗣傍身的。”
“若是诞下了四爷的子嗣,您就可以被升为庶福晋或侧福晋,就可以成为福晋之下的真正主子了。”
武佳格格听到后,不再难过,望着兰馨苑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笑……
贞颖很快就走到了兰馨苑,只见兰馨苑里就有灵儿在贴身侍奉,贞颖让守门的奴婢打开了们就走了进去,贞惠见贞颖过来,一脸惊讶:“哎呀,妹妹怎的过来了?”
贞颖平日不爱出门,但今日风雪交加却还是出门了,令人着实奇怪。贞颖淡淡地回道:“姐姐,我今日来有要是与你商量。”
说着,她瞟了一眼灵儿,贞惠见她还是如此谨慎,劝道:“灵儿到底是钮祜禄氏府邸的家生奴才,也是自己人。”
听到贞惠如此说,贞颖就拿出了一张纸,故意放低声音道:“姐姐,这是一方药膳,专门调理姐夫身体的。姐姐也知道,姐夫本就是早产,从小身子骨就不好,只能饮鹿血补身。”
“但鹿血虽是壮阳之物,但饮多了会对身体产生大的危害,所以,我从一个奇人那里得到了一个偏方。”
“他不肯透露姓名,就只是给了我一个锦囊,里面有很多药方,这仅仅是其一。若是姐姐信不过,大可找姐姐信得过的太医来查验。”
听完贞颖说的话,贞惠的面色青红交加,显然是感到惭愧。她定了定心神,才恢复平静:“原来是这般,我还认为是自己的身体异常才无法生育,这下好了,爷的子嗣有望了。”
见着贞惠惊喜又开心的表情,她的心中也是高兴,却又为前世的自己和后宫的一众嫔妃感到悲哀。
前世的自己小产后再未有娠,而前世的奕詝就只有三个孩子:叶赫那拉杏贞生的大皇子载淳,玫贵妃徐佳氏诞下的早夭的二皇子,后追封悯郡王。还有凝玉诞下的大公主固伦荣安公主。
本以为是后宫妃嫔不会生,直到当了皇太后,她闲着无事看了一本医书后才发现这等缘由。
原来不是女人身子弱才不能生子,男人的身子有着大问题也会影响子嗣。
贞惠见着贞颖发呆,问道:“颖儿,你是否有心事?”
贞颖此时回过了神,回道:“没有,姐姐,我是在想着姐夫有多长时间没来了?”
此话问的贞惠脸一红,伸手故作打的姿势,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有点无法无天了啊,还敢惦记着你姐夫,真是讨打。”
贞颖故作躲开的姿势,撒娇道:“好姐姐,我错了还不成,我这难道不是为了你吗?我只是关心一下姐夫,有没有非分之想。”
贞惠见她要摔下凳子了,突然笑道:“哈哈哈…看你吓得,我又没说什么,你在他面前就如妹妹一般,还能有何想法?你可真是。”
转而一想,又平静地说道:“你问得也没错,若是你姐夫总是不来,我也无法通过药膳帮他补身。”
贞颖刚要说话,只听灵儿走进来,行礼道:“福晋,索绰罗格格来请安了。”
贞惠一听索绰罗格格来请安,便吩咐道:“今日天降大雪,既然来请安就快些让她进来罢。”
此时,门已经打开,只见一披着斗篷的女子缓缓走入,她梳着小两把头,装饰略为素净,她五官端正,但相貌不是很出挑,甚至还不如贞惠的气质,可因着是索绰罗氏的女子,就指给了四皇子奕詝。
索绰罗格格,闺名璃月,就是前世奕詝的婉贵妃,她的晋升几乎都是靠着自己的资历,而非宠爱和子嗣。
索绰罗璃月性情温婉如水,不喜争斗,无论是对前世为后的贞颖,还是今世的贞惠都是很敬重的。
她走至贞惠面前,行礼道:“奴才给嫡福晋请安,给贞宁格格请安。”
贞惠见她依旧是如此恭敬,就叫她平身:“妹妹平身罢。”
索绰罗格格站立后,贞惠简单地问了问她的近况,又赏赐了她一些茶叶和吃食,就让她告退了。
待索绰罗格格离开后,贞颖便对贞惠夸赞索绰罗格格道:“姐姐,原来这索绰罗格格性情是如此地温婉,到底是从小生在江南之女子。”
贞惠很是赞同:“的确,府中的两个格格到底也都是安分守己的。”
贞颖想到了武佳格格,不由摇头:“索绰罗格格的确是安分守己,可武佳格格却未必如此了。”
贞惠有着疑问:“妹妹,你此话是何意?”
贞颖倒也不怒,缓缓地说着:“适才我来看望姐姐之前,我在路上遇见了武佳格格,可她向我行礼很随便,且对我说话时语气特别轻蔑,所以,我觉着武佳氏是个不安分的女子,姐姐定要小心她。”
贞惠虽有一些怀疑贞颖说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认为贞颖说得也有一些道理。
贞颖又陪着贞惠唠了一会儿,就立刻回府了,转眼间,这个年过去了,紧接着,迎来了道光二十七年的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