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嫔心中有气,一言不发,皇后却起身说道:“本宫乏了,要进去更衣,你们自便罢。”
众人皆行礼道:“恭送皇后娘娘(皇额娘)。”
除了奕詝、奕訢以及贞惠,其他的皇子公主都被乳母带回去了,琳贵妃等人刚要走,就听着祥嫔趾高气扬地说道:“既然皇后娘娘走了,那你们也得把我家老五的事情弄个清楚啊。”
奕詝听着祥嫔一直都再考虑自己的孩子,还借此贬低他,他心中早已怒火中烧,毕竟他是皇太子,祥嫔又是他的庶母,不好在此发作。
贞颖见着,将奕詝与贞惠还有奕訢拉到一边,悄声道:“姐夫,姐姐,奕訢哥哥,看来今日祥嫔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奕詝本来就很生气,见着祥嫔又是趾高气扬,问道:“那如今我们该如何做?”
贞颖望着奕詝与奕訢,异常冷静地道:“你们和姐姐先去看看皇后娘娘,我在这里陪成妃娘娘。”
奕詝一时间无法转过弯,未待他反应,奕訢就拉着奕詝进了内室,贞惠见奕詝被拉走了,问道:“颖儿,你这是要做何事?”
贞颖见祥嫔与彤妃吵了起来,就快速地对着贞惠耳语:“姐姐,你只需进去陪着皇后娘娘即可,告诉她不必出来,一切有琳贵妃娘娘看着呢。”
贞惠点了点头,就匆忙地进入了钟粹宫的内殿,而这时,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正殿,只见彤妃捂着脸,对着的祥嫔恶狠狠得看着她。
成妃见贞颖来到了其身边,一脸疑惑,贞颖低声道:“姑母,由得她们闹去,反正闹大了对祥嫔是没有优势的,反而会遭到皇上的责怪。”
成妃眼睛一眯,转头看向贞颖,面上又是震惊又是疑惑,贞颖看了下僵持的彤妃与祥嫔,嘴角扯出无奈的微笑,继续低声说道:“姑母,祥嫔如此闹就是为了让皇上注意到五皇子,可无论她怎么闹,五皇子也失去了继位的资格。”
成妃震惊之余,又打量起了这位变化如此之大的侄女,这孩子本来是不谙世事,天真单纯的小女孩,可皇上封了郡主后,这孩子却变化得如此之大,三言两语就讲事情看得特别透彻。
而一直不说话的琳贵妃此时出声道:“二位姐姐,你们入宫的时候比本宫要早一些,毕竟你们侍奉皇上的时间也很长,若是皇上今日知道了你们如此胡闹,想必也是责怪你们,还有皇后娘娘的。”
彤妃与琳贵妃交好,听了此话后倒也不说什么,可祥嫔却不乐意,反口道:“是,娘娘说得对,但妾毕竟是奕誴的亲生额娘,又如何不为他去着想,再者,彤妃你羞辱本宫可以,但你不可以羞辱本宫的孩子。”
彤妃听祥嫔如此反驳,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面部逐渐狰狞,大叫道:“祥嫔,你还敢在本宫面前提孩子,本宫的七公主,若不是因为你,怎能八个月就早产了,还有十公主,若不是你告诉本宫,本宫的额娘病逝,我又怎会郁郁寡欢,才六个月我就早产。”
祥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淡淡道:“那又如何?彤妃,是你护不住自己的孩子,何苦又来怨本宫?”
彤妃像是气恨到了极点,身体不住地颤抖,成妃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劝道:“妹妹,无需为这般不识礼数的人动气,她这种人,也活该失去自己的孩子。”
祥嫔想起过往的种种,攻击的对象由彤妃变为了成妃:“成妃,你不要认为你如今也好过了,你虽然是明安伯穆阳阿之妹,太子福晋的姑母,可你仍然是个不会生养的妾妃,对,还有太子福晋也一样,你们姑侄简直就是一样的货色。”
成妃听着祥嫔出言羞辱自己与侄女惠儿,还间接着嘲讽颖儿,她心中怒火翻腾,恨不得此时打死这个女人,她刚要回击,就见有一只手拉住了她,这只手就是贞颖的手,贞颖轻微摇头,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喜怒,只见她走上前行礼道:“臣女见过祥嫔娘娘。”
祥嫔见一身朴素装扮的贞颖,心中嗤笑连连:看来这明安伯一家的女子皆是如此,成妃这般,太子福晋也是这般,就连现在跪在面前的和硕贞宁格格也是一样,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祥嫔用手拨了下自己的步摇,眼神一翻,用那种非常骄傲地口气道:“起来罢。”
贞颖顺势起身,就见祥嫔的眼中带着一丝嘲讽,还未等贞颖开口,祥嫔就假装夸赞道:“郡主出落得越发水灵了,身段也纤瘦得紧,不知有哪家男子会看上郡主为妻,如今太子娶了你姐姐,不如我跟老五说说,待你及笄之后娶你为侧福晋,你看可好?毕竟你也就是个庶女出身。”
庶女?贞颖心底冷笑,面上却仍旧恭敬地反击:“祥嫔娘娘此言差矣,自古以来的婚姻都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臣女先不说五皇子,单说臣女自己,父母尚且健在,怎能由一个外人来做主臣女的婚姻大事呢?”
“再者,臣女如今是皇上亲封的和硕格格,婚事自然由皇上与皇后娘娘作主,祥嫔娘娘想作主也得经过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同意,若是擅自为臣女作主,皇后娘娘倒是宽容大度,可皇上又怎会看待娘娘?定会认为娘娘觊觎中宫大权。”
祥嫔倒是很不解,反问贞颖道:“本宫倒是不明,本宫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为何说本宫觊觎中宫大权?”
贞颖垂下眼眸,异常淡定地回答道:“娘娘也该知道,自古以来的家族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家族的男人管理家族的大事务,女人就只能管理家族内部的事务。”
“管理家族内部之人,自然就是正房嫡妻,皇族里也是这样,皇上管理朝政,皇后娘娘管理后宫大小事务以及爱新觉罗宗室内外命妇的相关事宜。”
“至于皇上的一众妾妃,她们的主要职责便是照顾好皇上与皇后娘娘,甘心成为他们的奴婢,其余的,根本没资格妄想。”
祥嫔听着贞颖拿自己是妾妃的身份说事,不由得恼怒道:“本宫算是明白了,原来郡主在讽刺本宫,讽刺本宫永远只是个妾。”
贞颖不卑不亢,从容应着:“娘娘误会臣女之意了,臣女想言皇后娘娘才是皇上的正妻,也是爱新觉罗家族的内眷之首,若是祥嫔娘娘越俎代庖,恐怕会招来非议。”
“若是娘娘真的如此行事,不仅是皇上会怪罪娘娘,就连臣女的阿玛与姐姐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娘娘是后宫中人自然不怕,可娘娘的父兄的前程就会被毁于一旦,所以娘娘还是慎重考虑吧。”
祥嫔见贞颖如此伶牙俐齿,竟然拿自己的家人威胁自己,气得无法言语,一甩袖子就离开了,贞颖恭敬地行蹲礼道:“恭送祥嫔娘娘回宫。”
贞颖起身后,只见三位妃嫔的眼神都变成了赞赏,还未等她们说话,贞颖好像是失了魂一般,迅速地跑出了钟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