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颖离开了钟粹宫之后,直接就走进了御花园,她看见了贞惠和另一位宫装女子坐在观景亭里。
那位宫装女子衣着素净,望着却与贞惠…应该说是与穆扬阿有七分相似。贞颖从记忆中想到了她,她就是穆扬阿的嫡亲妹妹,成贵人钮祜禄氏佳敏。
钮祜禄佳敏,入宫被皇帝封为成贵人,无子女,却一直累进成妃,后因替彤贵人分辨被贬为贵人。
贞颖见到了姑母和姐姐在此,就去了观景亭,贞惠先发觉到贞颖的到来,就招呼道:“颖儿,快来坐罢。”
贞颖走过去,见到御花园来来往往的奴才较多,只能行礼道:“臣女给成贵人请安,给四福晋请安。”
成贵人见自己的亲侄女懂礼数,心中高兴却又忐忑,忙道:“颖儿快起来,在我面前可以无需如此多的礼数。”
贞颖听见成贵人如此说,只好起身坐了下来,说道:“多谢姑母的厚爱。”
成贵人见贞颖坐了下来,问道:“颖儿,你刚刚去何处了?”
贞颖回答道:“刚刚颖儿去了钟粹宫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我同皇贵妃娘娘说了一会子话,等彤贵人来了之后,我才退了出来。”
贞惠担忧贞颖会对静皇贵妃有着不好的印象,劝道:“颖儿你别担心,额娘她是个很好的人,她不会为难你的。”
贞颖见姐姐对自己如此关心,露出了喜悦的笑容,这一幕刚好被路过的奕詝和奕訢看见了,他们二人同样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贞惠也看见了他们二人,又看了看贞颖,故意叫道:“爷,六爷,你们怎么来了。”
贞颖没来得及收回笑容,就笑容满面地给二人行了个礼。就回头看着凋谢的桃花,二人见贞颖如此活泼可爱,也不忍去打扰她。
等到寿宴开始之前的半个时辰,贞颖她们就去向了太和殿。等到了太和殿之后,贞颖看见静皇贵妃以及彤贵人都到了,贞颖与大家一同行礼道:“儿媳(妾身/嫔妾/儿臣)给皇贵妃娘娘(额娘)请安。”
静皇贵妃眼见跪着一众人,挥手道:“都平身罢,赐座。”
贞颖还未坐下,只听静皇贵妃平淡地说道:“颖儿,你坐到嘉嘉的旁边罢,正好离本宫近些。”
贞颖意识到自己坐的离静皇贵妃较近,行礼谢道:“臣女谢过娘娘。”
静皇贵妃见她如此客气,嘴上故作嗔怪:“你看你,跟本宫客气了不是?让你坐下你就尽快坐下,不要和本宫废话。”
贞颖点了点头,发现自己的身边坐着一位少妇,她的眼中充满了天真无邪,却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她便是静皇贵妃唯一的女儿寿恩固伦公主,小名嘉嘉。
只见公主与驸马景寿聊得投机,她也不愿贸然打扰,又过了几刻钟,只见来的人愈来愈多,给静皇贵妃以及其他高位的妃嫔行礼后就坐在了自己该坐的位置。
直到皇帝与皇太后驾到,众人方起来行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太后与皇帝一齐说道:“都平身罢。”
众人这才起身落座,只闻皇帝说道:“今日是皇贵妃之千秋宴,亦是家宴,诸位无需拘谨。”
众人谢过皇帝却也明白,皇帝是天子,天子之威严是不可侵犯的。所以每个人都还是要守着规矩,不可有逾矩之处。
千秋宴上充斥着歌舞丝竹之声,贞颖觉着甚是无趣,奕訢也是听烦了这些丝竹之声,便走至皇帝面前,对皇帝说道:“儿臣近日从西洋乐师手中得了一首乐曲,欲与皇阿玛共赏。”
皇帝见奕訢请求自己,不好拂了儿子的意思,只好应道:“好,那就让他们开始演奏罢。”
奕訢拍了拍手,只闻一声音乐响起,先是低沉之声,让人感受到了深沉和平静,带着众人进入这音乐的殿堂,逐渐的,音色愈发明亮,带来一种热烈与明快的感觉,即便是到了最后,音乐也给人们带来一种万众奔腾之感。
待音乐结束后,皇帝大悦,笑道:“好,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老六,此曲为何名啊?”
奕訢拱手道:“回汗阿玛的话,此曲是德意志乐师贝多芬所谱曲的,名为欢乐颂。再由其他人等进贡而来,专程为了皇阿玛欣赏。”
皇帝点了点头,对静皇贵妃说道:“嗯,老六的确深得朕心。”
奕訢依旧拱手,神情很是谦卑:“汗阿玛,儿臣不敢居功,汗阿玛赏那些奏乐之人便是了。”
皇帝未等说话,只听太后忽然咳嗽一声,皇帝见太后面色苍白,问道:“皇额娘,您怎么了?”
太后碍于自己的面子,且今日还是个大日子,摆手道:“多谢皇帝关心,哀家无事。”
皇帝见太后安好这才让奕訢起身,并赏赐了奕訢以及奏乐之人。
静皇贵妃见奕訢得到了赏赐,怕奕詝多心,就对皇帝道:“皇上,訢儿自小顽劣,不似詝儿那般稳重,皇上无需给他如此丰厚的赏赐。”
皇帝见静皇贵妃非常谦虚,不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出头,就顺手牵着静皇贵妃的手说道:“爱妃如此谦虚明理,朕甚是欣慰。”
忽然,只听太后身边的罗嬷嬷惊慌地大叫:“太后,太后,您这是怎么了?”
众人闻声,皆向太后那处看,只见太后浑身抽搐,面目狰狞。嘴里还嘟囔着:“给我…给我…”
皇帝见此异常担心,疾步走至太后面前,问道:“皇额娘,您这是怎么了?”
太后看见皇帝就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面目几乎变形,可嘴里还是说道:“快,快把那个东西给我。”
皇帝疑惑,就问起了太后贴身的罗嬷嬷:“罗嬷嬷,皇额娘这是要何物?”
罗嬷嬷见太后烟瘾犯了,不敢说,却面色一白。贞颖见众人的神情不大对,再看太后的样子就明白太后是烟瘾犯了,可作为臣女又如何说出来呢?
她想了想,走至皇帝面前行礼道:“皇上,臣女有些冒犯,还望皇上将太后送至偏殿,再传太医给太后把平安脉。”
皇帝听见贞颖的声音,并未回头看她,只好吩咐人讲太后送至偏殿,再从太医院请来了太医。
皇帝与静皇贵妃都去了偏殿,宴会无人主事,静皇贵妃就只好托付给了琳贵妃,让琳贵妃主事。
此时的贞惠见太后毒瘾发作,有些害怕却走到了贞颖面前,说道:“颖儿,真是太可怕了,但愿太后可以平安无事。”
贞颖会意地拉住了贞惠的手,以示安抚,而此时静皇贵妃身边的另一个侍女霖儿来到贞颖身边传话说是静皇贵妃让贞颖去偏殿。
贞惠怕贞颖有事,言语中有着阻拦之意味:“颖儿,若是太后有事定与你脱不了干系。”
贞颖不知静皇贵妃意欲何为,但见贞惠担心她的安危,遂劝道:“姐姐,皇贵妃娘娘的吩咐我不能不遵,即便是出了事还有皇贵妃娘娘为我做主。”
未等贞惠开口,贞颖便走进了太和殿的偏殿,走至了静皇贵妃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