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曼把所有的故事说完以后,重楼与玄霄同时陷入了沉寂。苏曼并不着急,悠闲地在一边抚琴,心中坏心思的想,当初他们让自己突然接受一切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现在一样的心情。
玄霄缓缓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实的,那么再过数十年,我就会遇上云天河,他自然会救我出冰,你实在无须在此陪我,和魔尊先去魔界吧。”
苏曼刚待开口,重楼冷着脸说,“还是你愿意在这里等死?”
“魔界一日人间十年,你在魔界最多半日而已,我即可出冰。何必非要在此时僵持不下?”
“那,”苏曼期期艾艾地说,“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说。”
“不许再提飞升一事,那是没有结果是事,还会害你再次被困千年,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说,最终我会成魔?”
“嗯。”
“好,我允你。”玄霄的蓝眸闪烁着不明的光芒,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真正所想。
苏曼敛起眉目,低声说,“那我先行离开了。”
玄霄叫住了她,“你那天所言,是否皆是真心?”
“句句真心,有违所言,天诛地灭!”
“好。”玄霄不再多言,重楼不耐烦已久,再也不愿意听他俩絮絮叨叨个不停,直接揽起苏曼,返回魔界去了。
禁地里,只留玄霄一人,“你既真心待我,我定许你百年。”
苏曼到了魔界之后一直闷闷不乐,重楼也不理她,把魔华宫里所有人全部赶了出去,只留下两人相顾无言地发呆。
良久,重楼终于忍不住怒气冲冲地赶到苏曼面前,“他对你真有如此重要?”
“重楼,对不起。”
“哼,你给我留在魔界,魔界岁月长远,你可以活过千百年,即使百年之后,你身死也无人敢来拘你魂魄,有何不好?”
“重楼,我终究不属于这个时代,终究是要回去的。”
重楼一晒,“如果我不同意了?”
苏曼不理解地看向他,重楼话锋一转,“你说,我会在将来找到飞篷,后来我们还成为了好兄弟?”
“是的。”
“你说的那个游戏是飞篷去做的?”
“嗯。”
“那你再给我说说,我倒要听听,有何新奇之处?”
“好。”苏曼也有这个想法,经过千万年的沉淀之后,也许他们有了这种能力,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提前告知一番。
重楼再次听完以后沉思了半晌,然后翻手向上,手心出现一颗泛着乳白色光芒的珠子,直接递到她面前,“喏。”
“这是什么?好漂亮!”
“圣灵珠,里面有灵气护体,可抵挡人间浊气对你身体的伤害。”
“这是给我的?”
“你心已经不在魔界,我强留你又有何用?有它护持于你,应该无碍。”
“重楼,真的谢谢你。”
“去吧。”重楼挥挥手,不欲再说话。
苏曼不愿意在重楼面前直接消失,没有动扩魔印力量先行退出了魔华宫。站在魔华宫外,第一次正式打量这座雄伟耀眼的宫殿,却感觉它像重楼一样寂廖无趣,却又孤独傲然地存在着,对所有的一切都不屑一顾。
闭上眼,缓缓启动魔印,很多事情是一念之差,即是永恒。
苏曼消失后,溪风悄悄潜入魔华宫,看着魔尊一个人孤独地坐在王座上,面无表情。
“尊主。”
“她走了?”
“是的。”
重楼不再说话,溪风忍不住问,“尊主为何放她离去?”
“区区一界凡女,本座留她做甚。”
“尊主,你以后会后悔的?”
“本座因何要后悔?”
“尊主,难道您没有感觉吗?你很喜欢她。”
“何为喜欢?”
“对于她的一切你都想知道,总想把她放在眼前好好保护着,总是不忍心看到她不开心的表情,总想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她。”溪风说得头头是道,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
“这些就是喜欢吗?”
“是的,这就是喜欢。”
“就像你对那个仙子一样?”重楼的声音似有困惑。
溪风大吃一惊,连忙跪下身子,“尊主,请恕罪。”
“是也不是?”
“是的,属下情不自禁,只想和水碧在一起。请尊主成全,属下愿意放弃不死不灭的魔身。”
“区区百年感情值得吗?”
“即便只能相守百年,百年之后灰飞烟灭,也不后悔。这就是喜欢。”
“你说,我喜欢她?”不等他回答,重楼就闭上双眼休息,看不出喜怒,挥挥手,“去吧,让我看看你的百年不悔是否真的不悔。”
溪风咬咬牙不敢再多言,向重楼行完大礼之后,悄然离去。
偌大的魔华宫中,徒留重楼一人。
苏曼离开魔界到达人间之后,发现又是匆匆数年过去了,算了下时日,离十九年之期渐近,只是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何时才能到达昆仑。
一路跌跌撞撞地出了那片高山,回眸一望,依稀发现竟然是当初进入神魔之井的那座高山。只是几百年的岁月流逝,早已不复当初的模样。
那时,洛尘送自己至此就失去了联系,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走了半天,终于放弃折磨自己坐在路边发呆,她又迷路了,没有别人的帮助,她实在怀疑自己在有生之年,有没有机会到达昆仑。
正在发呆神游太虚中,突然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飞快地掠了过来,直接撞进了苏曼的怀里。苏曼吃痛呜了一声,定睛一看,脸上闪过一阵惊悸然后又显得十分疑惑,“火儿?”
怀里的是一只纯白的九尾狐,毛绒绒的九条尾巴不停地扫过苏曼的脸庞,显得很亲切,“你到底是不是火儿?”
“姐姐!”一阵白光之后,火儿变身妖孽少年,那一脸风情,妖娆无比的模样,莫名让她想起了枭。
“火儿,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难道说你是这个时代的火儿,可是不对啊,那你不可能认识我啊?”苏曼迷惑了,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火儿整个人紧紧巴着她不肯松手,介于青年与少年之前的小脸满是委屈,“我是跟着你一起回来的。”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回来?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怎么过的?过得好不好?”苏曼对他的回答更是吃惊,一连声地追问让火儿也红了眼睛。
“姐姐,对不起,我一直利用了你。”
“啊?”
“姐姐应该明白了吧,我是一只九尾狐。许久之前,我娘亲被蠪侄所害,我一直想要报仇,只是苦于太弱,一直能力不够,而且蠪侄太狡猾,我找了几千年都找不到他的影子。后来,我听说了他们要把你送回来,就留了心思,主动跟在你身边,就等着有朝一日随你一起回来,在源头处解决那头蠪侄。”火儿说到这儿,头低了下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父母的处罚,不敢去看父母有脸色,。
苏曼早被他萌得小心肝都碎了,哪里忍得了心责怪他,给了他一个拥抱,“乖,你有这份心为你娘亲报仇,姐姐怎么会怪你。只是太危险了,这几百年来,你一个人是怎么过的?怎么不早来找我?”
“姐姐莫担心,我是妖怪,总有生存下来的本事。而且姐姐不要小看我,我可是活了几千年大妖怪。只是姐姐身边一直有妖或魔的存在,我不方便出来见你。我见你从这里进入魔界,想你终有一天会出来,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难为你了。”苏曼心疼地搂紧火儿,完全不去想,这是个活了千万的大妖怪。
平静下来以后,苏曼才想起来问,“火儿,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想要救我娘亲的惟一办法,就是我提前找到蠪侄,把他杀死。”
“这样可以吗?”
“我不知道,但我别无他法。”
“那你知道怎么找到蠪侄吗?”
“嗯。这几百年来,我一直在打听他的下落,终于在前不久让我探听到了,那头蠪侄迷恋上了一个人间女子,两人成双成对的生活在醉花荫附近。”
“醉花荫?”苏曼一愣好遥远却好熟悉的名字。
“嗯。姐姐,你陪我一起,好吗?”
“好,我也正好要去琼华。”
火儿欲言又止,却最终没有说话,无声带上苏曼腾起云朵往东飞去,苏曼被人带来带去早就习惯了,只是火儿还是第一次,有些感慨,“原来我的火儿也这么历害了啊。”
“姐姐,人家会害羞的。”其实火儿是天然腹黑吧,没脸没皮也没有下限,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有多大了。奈何,苏曼就萌这个,又软又嫩妖艳可爱的少年,最让人没有抵抗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