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儿的速度自然远远赶不上重楼可以千里移形,两人飞行了好几日方到达陈州。苏曼被累得够呛,终于忍不住了,“火儿,我们休息下吧。”
“好,姐姐,对不起,我的法力不够,不能直接飞去琼华,一路上让你受苦了。”
“乖火儿,幸好有你在,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在哪里迷路了。”
火儿皱皱小鼻子,闻言道,“也是,姐姐的确够笨的。”
“你也敢笑话我!”
是夜,苏曼与火儿休息在陈州客栈里。这一夜陈州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苏曼对这个时代的历史毕竟不熟,所以错过了与云天河一行的初次相遇。
第二天,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云天河他们已经离去了。苏曼皱起眉头,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火儿,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该做却没有做?”
“我想不起来,哪方面的事?”
“算了,等想起再说吧。”
火儿带着苏曼继续上路,飞了很久苏曼猛地想起忘记了什么事情:“火儿,快,我们赶快回陈州。”
火儿不解,却依然掉转方向往回飞去,“姐姐,去哪儿?”
“陈州,弦歌台。”
到了弦歌台,苏曼跳下来就往里面扑去,弦歌台里间屋子里,只是有一张空床,上面平静地躺着一个青衣女子,表情从容,气息微弱,却已是回天乏术的样子。
是琴姬。
苏曼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思想激烈斗争,如翻江倒海般波澜不息。救还是不救?
面前的女子已经明显生无可恋,如果自己强行把她救回来,对她公平吗?以后千万年的寂寞光阴,她会恨上自己吗?
只是,不救,那玄霄怎么办?忘不了,玄霄在自己抚琴歌唱时那满足而轻松的表情。如果今天放弃了,会不会历史就此改变。玄霄会不会又缩回壳里,又变成了那个愤世嫉俗,心灵扭曲的受伤男人?
苏曼咬咬牙,不再犹豫不定,闭上了眼睛,拿出重楼给的圣灵珠缓缓融入了气息渐无的身体里。
对不起,琴姬。我只能选择伤害你。如若今天我不救你,千万年之后,谁教我弹琴。我若不会弹琴,如何能够陪伴玄霄左右,能令他敞开心扉。我宁愿负你一生,也不愿意再负玄霄。你的生命中也许从些只是孤寂漂泊,悔恨一生思念一世,却还有希望,千万载之后,终相信会有再相遇的时候。可于玄霄只是绝望,我不能,也不愿。
床上的琴姬气息渐斩加强,睁开双眼涣散的瞳眸慢慢聚集到了一处,“你们是?”突然脸色一变,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苏曼抢先说道,“对不起,我救了你。不是一世,是生生世世,你已经和圣灵珠融合为一体,从此不老不死,寿命与天地齐。”
琴姬的脸色十分苍白,“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需要你在千万载之后,帮我做一件事情。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你可以恨我,但请一定答应我,务必要做到。”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出如烙印一般,“千万年之后,你会遇上一个叫沫沫的女子,请你一定教会她抚琴,拜托了。”
琴姬没有表示,依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苏曼也不再多言,叫上火儿离去了。
未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只能尽所能的去完成,去为他们做铺垫。
也许自己很平凡,一无是处,可是既然已经爱上,就不后悔。
也想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可以和天地一争,可以与玄霄站在一处。
再次上路,让火儿加快了速度,云天河已经出现,离玄霄出冰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能否改变历史,是成功是失败,在此一博。
到了琼华山下,火儿停止了脚步,“姐姐,我不能陪你上去了。”
苏曼点点头,“火儿,你在醉花荫等我,我不来不许轻举妄动,可明白?”
火儿点头答应,小小少年绝美的脸庞却有些扭曲,心中另有所想不愿意对眼前这个视自己如亲人的女人透露。
“姐姐,你准备怎么上去?”
“我在这儿等云天河,和他们一起上去。”
“好,那我先行离开,姐姐保重。”
“火儿。”看着火儿的面容她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姐姐。”火儿突然扑进了她的怀里,一颗小小的脑袋揉个不停,“我最喜欢你了,娘亲走后,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惟一的亲人。姐姐,你一定要幸福。
“火儿?”
“我没有事啦,我去醉花荫了。”
火儿离去的背影又倔将又单薄,心头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可是又无从探寻。咬咬牙,强压了下来,目前玄霄最重要,不去看上一眼,怎么也无法安心。
苏曼在琼华山脚下等了两日,终于等来了云天河三人,兴奋地拦住了去路,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hi,小野人!”
“哈。”云天河挠着自己的短短的头发,有些青涩,“你是谁,认识我吗?”
“认识,我想和你们一起上琼华拜师。”
云天河还没有说话,韩菱纱凶巴巴的说,“你到底是谁,有什么企图?”
看着韩菱纱,不由想起那个纱纱的可爱女孩,亲切感更强,“纱纱,你不要这么凶嘛,我只是一个人不上去,想和你一起而已。放心,我是你们的朋友。”
韩菱纱很疑惑,记忆中只有大伯叫过自己纱纱,这种久违的感觉很让她心安。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小女梦璃,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柳梦璃微笑着行了一礼,温婉动人。
“你们叫我沫沫就可以了。我认识你们,云天河,韩菱纱,柳梦璃,对吧?”
云天河显得更加苦恼,“你怎么认识我们啊?我都不认识你。”
苏曼沉吟一下,“因为我认识你爹,云天青。”
“你认识我爹?”云天河很惊喜,“你怎么认识他的,他怎么和你说我的?我好想我爹啊。”
“以后你就知道了。”苏曼没有直接回答他,“天色不早了,我们上去吧。”
“好。”
跟在他们身后,上山的路程变得十分简单容易,大怪小怪通通有人在头前开路并解决,苏曼乐得轻松自在。
穿过太一仙径,终于到达琼华大门的时候,苏曼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不知玄霄可好,这几年一个人困在禁地,有没有恼火,有没有想念自己。
因为琼华有规定,只要能平安到达琼华的人一律收为门下弟子,所以四人都可以进入琼华学艺。
去见掌门夙瑶时,苏曼很不待见这个女人,所以一直沉默不语,倒是慕容紫英的出现,着实惊艳了一把,年轻时候的紫英显得很英挺,虽然一直面无表情,连话都吝啬多说两个字,可偏偏能给人一种禁欲的诱惑。
这些都只能在心里YY,可不敢当着面说。不过韩菱纱可不管这些,一口一个小紫英地叫着,显得十分喜感。紫英很无奈,苏曼却很喜欢,玄霄改变了主意不再飞升的话,是不是代表韩菱纱的命运也会随之改变了,眼眸无意地扫向了云天河背上的望舒。
安份地在琼华等了几天,天河三人都开始学习御剑之术了,只是苏曼对法术没有一点儿涉及,自然没有任何进展。其间,紫英看她的眼神奇怪极了,却没有多说只扔给她一本法术入门基础,让她慢慢看,懒得再理她了。云天河是个惹事精,他已经够头疼了。
几天之后,苏曼的耐心终于告罄,偷偷叫上韩菱纱,拉着云天河,柳梦璃朝禁地去了,她可没有忘记,没有重楼的帮忙,禁地的大门她都打不开。
禁地大门打开之后,再也管不了跟着的三个人,直接冲了进去,虽然只是几天而已,可对于玄霄已经是几年过去了。
近乡情怯大致就是指这种感觉吧,真的到了眼前,苏曼反而显得十分扭捏,确定心意以后并没有和玄霄有过开诚布公的交流,两人似乎还处于一种半陌生的状态。倒是玄霄一早就发现了她,看到她站在那儿期期艾艾不好意思说话,反而笑了,“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重楼给我了一颗珠子,据说可以保护我。”苏曼轻声说,没敢说珠子已经被她送人了。
“是魔尊送你回来的?”
“不是,我拜入琼华派了,是和......”还没有说完,韩菱纱的声音响了起来,“沫沫,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啊?”
“何人来禁地大声喧哗?”玄霄怒了,被人打断十分不高兴。
只是当他看到云天河以后,整个人显得很失神,飘忽不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看着一切顺着自己所知发展,苏曼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等慕容紫英也跑来凑热闹时,苏曼认识的人已经齐全了。紫英很生气,对玄霄却很尊敬,听说取得三寒器可以助玄霄出冰,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狠狠地瞪了云天河一眼,才对苏曼说,“你没有法术,还是留在此地等我们回来吧。”
“好。你们都清楚三寒器的下落了吧?”
“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三寒器带回来,助大哥脱困。”云天落对玄霄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种感觉以前只有对他爹有,他尚不清楚这种感情是什么,只知道要把大哥救出来。
看他们正欲离去,苏曼突然叫住慕容紫英,“紫英,我知道你十分痛恨妖怪,只是妖怪他们也不想生而为妖的,命运已经如此注定,非他们自身可以抗拒。如果不想当妖怪反而生成妖已经很可怜了,还要被人追杀,岂非更可怜。”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以后在斩妖除魔的时候,剑下多留妖一刻听听他所说的再决定不迟。”
紫英依然很奇怪十分不理解这个女人,却还是点点头。苏曼知道,她改变不了什么,但还是想多做一些,也许积少成多,可以水滴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