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亦是问道:“陈将军带多少人去?”
陈青站得笔直,道:“无需,末将一人即可。”
众将闻言皆哗然。花献佛等几个前锋老将更是紧皱眉头,王冲更是站起来呵斥道:“陈青,你莫非在戏弄众人?”
陈青道:“末将不敢。”
王冲道:“既然你不是戏弄众人,你如何认为你一人可以敌过三万匪寇?”
陈青直视王冲,道:“那将军以为要多少人?”
王冲一时无言,随后道:“至少六千人马,方能平定尤山。”
陈青道:“末将却不这样认为,不说末将初入军营,身无寸功,纵然六千兵马,却未必有人真心将末将的话听在心上;再者,区区一干匪寇,末将自有破解之法。”
王冲还想说什么,秦白先道:“既然陈将军有破敌之法,便准了陈青将军。”
王冲急道:“大司马.......”
秦白摆摆手,王冲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其神情却清清楚楚地表明,王冲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而此刻陈青却道:“启禀司马大元帅,末将有一小小请求,望司马大元帅能够成全。”
秦白右手一挥,道:“讲。”
“末将希望能够立即出发!”陈青半跪于地行礼道。
“准了。”
陈青行下官礼,站起来就要出去,而此刻‘抖花佛陀’花献佛却道:“陈将军留步。”
陈青停了下来,诧异看着‘抖花佛陀’花献佛,并未说话。花献佛却道:“我花某人佩服的人不多,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你安全回来,我花献佛与你八拜之交!”
陈青并未说话,对花献佛行拱手礼之后迈步离去。只是花献佛还在远望之际。文起半跪于地,道:“启禀司马大元帅,末将亦有一言。”
秦白诧异看了文起一眼,还是道:“文将军请讲。”
“末将此去,想向元帅求一人。”
秦白道:“但说无妨。”
“末将想向元帅借前提刑司易轻尘一用,望元帅成全!”
秦白道:“准。”遂问易轻尘意见,易轻尘道:“仅凭将军调遣!”
不料文起又道:“末将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白道:“文起有何事,一并说来。”
文起道:“谢大元帅,末将斗胆,只有一个小要求。”说着,文起抬头看秦白,顿了顿,“末将剿匪回来,如果末将所带三百众有一人阵亡亦或重伤残缺,末将便不要这功劳。”
秦白一听顿时皱起眉头,下方众将更是如同炸开了锅,嘈杂之声不绝于耳。花献佛等一干先锋大将更是死死盯着文起。
秦白道:“文将军这是和陈将军赌气么?”
文起道:“末将不敢,只是末将以为,区区数千匪众,便伤我兄弟,末将以为,我文某人不配为将,更别说功劳。”
此时陈义杰站前一步,道:“文起将军认为此地方军队几度未能剿灭的匪徒乃尔囊中之物?”
文起道:“文起并无此意,此地匪患严重,数次未能剿灭,非驻军无能,实乃此地匪徒众多,环环相连,攻此而彼援,攻彼而此援。驻军首尾不能相顾,故此匪患不能绝也,而今十六路军齐出,众匪措手不及,且不能彼此援助。所以末将认为,此匪徒如同摘桃,伸手而可除之。故此,末将以为,末将如果连这点乌合之众铲除都需要自损八百的话,这只能是末将无能!”
听得此言,众将军才停止议论,反而想想,确实如此,不经对文起刮目相看。
陈义杰道:“此言虽有理,但文将军未免小看匪徒。”
文起道:“如果连这点匪徒仍需费尽心思,如何面对前方千军万马?”
花献佛此刻道:“口气倒是不小,如今的年轻人都这般自大吗?”
陈义杰亦道:“前者有陈青,后者有文起,不知你等二人是真满腹韬略还是盲目自大!”
却说这陈义杰此人,十九岁参军,如今已在军中度过三十余载,淮中名将,其子陈加川,其女陈筱筱亦是随父出征,可谓是满门忠烈,军中影响力极大。
陈义杰等一干大将对文起陈青行为极为不满,自然而然许多部将亦是不满。
秦白却道:“竟然你都这样说了,便随你好了。”众将见秦白亦不看好文起,随即冷笑。
尔后,各将即将领兵前往各自选好的匪徒,只见一传令兵急忙跑来,喊道:“启禀大元帅,前线告急,上陇叛将郭迟拥兵五十万,攻破翼川,演武大将军不敌,为郭迟部下师万重所杀,平川、樊城告急!”
秦白得闻报令,赶紧将出发的众将寻回。王冲等人听闻报令,表情凝重,王冲道:“郭迟号称‘人中之魔,魔中只王’,人称‘人魔’郭迟。其人更是有万世莫敌之勇,自称天下第一,部下更有八大将领,号称八部天将,自杀州刺史以来,反叛大凌,以攻占我大凌、冰仙众多领土,周围小国亦吞并不少,自立为王。而今南下攻掠我大凌疆土,其势汹汹,不可放任其胡作非为!”
秦白问斥候道:“其八部天将共来几人?”
斥候道:“四人,郭迟领四位天将而下,第一天将师万重、第二天将端木乱夜、第六天将陆原、第七天将沈浩天,五人各领兵十万,言称要活捉秦白,扫平大凌!”
花献佛这个暴脾气立刻道:“这他奶奶的,元帅,咱们杀上去吧!”
秦白却道:“两个主将未定,怎么杀上去?”
王冲道:“郭迟勇武,州郡不可敌,到时候必失城池。”
花献佛也道:“就是啊,大帅,这个时候了还剿什么匪?形势危急啊!”众将皆默然。
秦白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选将之事不可停下。这样,王冲将军编制人员齐全,王冲即刻启程,抵挡住郭迟大军。郭迟大军势大,你一敌五必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等只需坚持一个月,我领军即到!”
王冲见秦白心意已决,道:“我即刻出发!”
众将虽不解,肚子里满腹牢骚却也不敢说出来。花献佛叹气一口,即将离开,秦白却道:“非王冲部将,不可率军北上,如若不从,按军法处置!”
诸将虽有不满,却也只是无声离开。花献佛回到营帐,道:“还号称什么白衣神将,狗屁!人家都杀进家里面来了,还有心思选大将!”
其部将亦道:“秦司马莫非觉得花将军当不得大将,我军无大将人选,才搞这劳什子剿匪?”
花献佛道:“谁知道这个小白脸怎么想的!”
部将道:“秦司马之前未带过一兵一卒,纵然那些功绩也只是提供一个计策罢了,我看呐,大家都对秦司马言过其实了。”
“谁说不是呢,这纸上谈兵再厉害,终究上不了台面,难道书上说雨下得不大就不用带伞了?”
又一将说:“谁让他是大司马呢,我们都要归他管。”
“将军,我看我们不参加这什么剿匪,直接挥师北上,这小白脸也只是嘴上功夫了得,真打起战来,我看必将损失惨重。”
花献佛道:“放肆!你等视军纪如何物?!”
诸将皆跪道:“末将不敢!”
花献佛道:“去,调集五千兵马,直接剿平赤龙陵!早日拿下这大将之位,好解边关燃眉之急!”
诸将领命而去。在其它营帐内,诸多将领亦议论纷纷,情形和花献佛处无大区别。
却说陈青一人一骑快马加鞭于当日傍晚时分便至尤山,看见山门直闯二进,守寨小卒上前抵挡,陈青持枪横扫,上前的五六人被扫飞,重重摔倒在地上。后方几个小卒急忙吹响哨子,持刀枪赶来,这几人亦是抵挡不住,被打倒在地,但陈青却未伤一人性命。
闻讯赶来的十几个小卒见状,纷纷上前围殴陈青,陈青一个横扫千军如卷席,几人瞬间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牙齿横飞。小卒见状,喊道:“快去禀告当家的!”
陈青眼见终于有人叫话事人出来,不再出手,小卒见状只是将陈青围在垓心,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双眼死死盯着陈青,神情极度防备,生怕陈青突然出手,然而陈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加理会这些小卒。
此刻大殿之上,尤山山寨首领听得小卒慌忙呈报,喝了一口就,对着坐在位置上的一个鸡毛土匪道:“老三,你去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杂毛,敢来我尤山寨闹事!”
杂鸡毛道:“大哥,需要做了么?”
“当然是做了,当我尤山寨好欺负啊!”匪首黄三道。
顶着一个乱糟糟头发的杂鸡毛拿着一把唐刀,看着站在小卒中间神色平静的陈青,怒火一下子就来了。二话不说,提刀便向陈青砍去,陈青不急不缓,左脚稍稍后移,一个侧身,杂鸡毛一刀劈空。杂鸡毛眼见第一刀没砍到,落下的刀趁着势横砍陈青而去,陈青伸出两指,夹住刀刃,杂鸡毛顿时感觉刀被巨石压住,拔不出来。杂鸡毛看周围小卒眼神古怪看着自己,拼命用力往外抽刀,陈青双指突然松开,杂鸡毛一个趔趄,狠狠摔了一跤。
众小卒想笑不敢笑,杂鸡毛又要砍去,此刻黄三已经来到,喊道:“老三住手!”
杂鸡毛停下手,黄三道:“朋友哪条道上的,报个名号,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陈青道:“我吃官粮的。”
几十个头目一听,伸手握住自己的武器。黄三道:“好汉莫非是想我这颗脑袋?”
陈青道:“恰恰相反,我是来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