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浩镜台上其余人说话,风雨扬面色一沉,轻轻道:“周群,你的好儿子管教不严,为兄代为管教了,只是,我这冥萧魔炎却是和你那朝夕真气有着一曲同工之妙,若再施展一次,这孩子若还有生,那才是奇迹。”言毕,又仰望天际中银色光球:“该是第五劫,落金劫了吧,家父风崖子正是死于此劫。周群,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我是日里盼,月里盼,每每想到你在我眼皮子低下死掉,我都兴奋的不行,你看,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为何当年偏偏要招惹到我?现在后悔了吧?但为时已晚了。我是不是话太多了?其实一句话就够了,这娃子的性命,是生是死就看你了。”
凡是求仙问道之人,穷极一生之苦,耗尽一世之年,还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终能破开虚空,化为永恒,位列天界仙班。
但是若是问一个,侧有红颜相伴,下有骨肉至亲的男人,这世间究竟什么最重要,答案一定是,亲人。
粗茶淡饭,共展笑颜,大手小手,更胜千年。世间有什么能够胜得过亲情?
片刻沉寂之后,周群笑起,之间未曾掺杂半分无奈,如此坦然:“风宫主,你我十年恩怨,今日周某一人偿还,我死,放人。”话音落下,剑匣之内沧海石剑悲鸣之声“嗡嗡”想起,痛彻天地。“嗖”的一声,竟是自己冲出剑匣,犹如流星一般托着浩然的剑气,笔直飞向手持俊凡的风雨扬。
风雨扬嘴角翘起,痴痴的望着向自己飞来的那把石剑,竟无丝毫动手的意思,而是轻轻言道:“通灵之剑,悲鸣之剑,强势之剑,凌厉之剑。好剑,当真是一把杀人的好剑,如此只为主人出口怨气,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风雨扬见沧海石剑离自己越来越近,依旧一动不动,但沧海竟在风雨扬面前三尺停下,却是周群剑诀念起,命剑回身,沧海石剑无奈,唯有转回周群手中,愤怒微鸣。周群将沧海石剑提起,轻轻抚摸。待剑身微微平静,道:“剑儿啊,剑儿,你跟吾一生,斩尽天陆邪魔歪道数不胜数,今日却要再添上我的性命,当真造化弄人。呵呵,不过,死于自己的剑下,今日周某,虽死无怨。”话落之时,剑身已挥于颈前。
沈素颜此时早已泪流不止,但却没有丝毫办法,眼看周群剑已经快到,颤音大喝道:“不要,周郎。”
而周群师尊潇湘子,几位师兄和在场众人亦是如此。大家同时大喝,:“不可。”浩镜台周围顿时声声不止。
周群听着这些人的呼喊,却是更奠定了自己的内心想法,当下将沧海贴上脖颈,只待稍一用力,便可身首异处。
此时忽听风雨扬道:“周兄,你可能搞错了,你如此死来再活,我会很有后顾之忧的,不如,你站在天劫下面好了,这样,你死了个魂飞魄散,灰飞湮灭,哥哥我的日子才能悠哉的过下去,你说是也不是?这道落金劫,你只要不借助任何东西,当然,包括你那险些害死我的朝夕真气接下,接完之后,无论是生是死,这小机灵鬼,完璧归赵。如何?”
周群心中一惊,这风雨扬摆明了就是让自己魂飞魄散,再无转世投胎之机。何奈,被人已至亲骨肉要挟,又能如何。而正在此时,一位河目海口,身披通红袈裟的老和尚却放下合十的双手,对着风雨扬言道:“阿弥陀佛,风宫主好大的气量,当日技不如人,输了颜面,如今却已人家小,威胁人家,死还要死个魂飞魄散,当真是有血魔宫一宫之主的魄力。”
风雨扬听完之后,忽露狰狞面色,对着那名老和尚大喝道:“大天音寺怒佛法心?”这边话刚说完,那边手上却是托起俊凡另外一只手,顿时冥箫魔炎再出,只见魔炎吞噬之下,俊凡,喊声还未传出,竟就晕厥过去。
“我就已这娃威胁他爹,让他爹魂飞魄散,死秃驴你又有何奈?你们这些正派高手又能如何?”
浩镜台上竟无一人答话,都是紧紧皱着眉头,咬着牙,在心中暗骂这个大魔头。
而怒佛法心,一听名讳,便知其性格火爆,脾气暴躁。眼看因为自己多说的几句话,却引得几岁孩童又遭魔炎摧;当下竟是怒拍自己脑门大声道:“娃儿啊娃儿。老衲对不住你呀。周群,老衲实在,实在是……”话还未完,右臂忽紧紧抓住左臂,周群见此情形,急忙大喊道:“使不得,圣僧。”可怒佛充耳不闻,功力一发,竟是把右臂齐刷刷的扯了下来,顿时血雾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