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我带到地牢,这里潮湿阴暗,还有很多犯了事的人,他们尖叫着,发着求救的号叫,狱卒拿着鞭子抽向他们。我置若罔闻的缓缓走过,仿佛我不是其中一员。
他们将我带到最深处,这里什么也没有,还不如刚才那些人,我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狱卒告诉我这是他的安排,他们也是听吩咐,末了还告诉我想要什么可以对他说他会带给我,他说我是个好人,大人不会难为我,还没说完便让另一个狱卒喊走了。
不会为难我,也许吧,可他真有这么好心?
这里又剩我一个了……我自嘲的笑了笑。又?本来不就是一个人吗?这天下容不下一个小小的我吗?我只是想过一个安静的生活,都这么难吗?
我寻着一个角落坐下,闭上眼睛,好像闭上了就和外界无关了。
每天送来的都是最差的吃食,连外面的将死之人都不如。我知道他在折磨我,我不会认罪,也不能认,我极力的忍着。
这牢中暗无天日,四围静悄悄的,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像是催命的敲击着。
我蜷缩在角落里,不知过了多久。这种日子很可怕,可怕的能把人逼疯,怦怦的心跳声像勒在颈上的绳子,好像随时能把人勒死。
昏暗的牢中传来脚步声,我没有睁开眼。烛光映在我眼上,我有些不适。缓缓的睁开眼,是一个我没见过的人。我准备闭上眼时,他说他是来传话的。
我看着他,半响才说:“他说让你来说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只要你认罪就可以出去,你还是我夫人,大人是这么说的。”那人恭敬的答到。
我扯了扯嘴角说:“你回去告诉他不可能,不是我做的,我不会认,也不可能认。”
那人没说什么,端着蜡烛便走了。
我靠在墙上,认罪便能出去,这可能吗?更别提还是他的夫人,他需要一个有污点的夫人?
之后的前几天他还差人,与我交谈,告诉我只要我认罪就可以出去。我还是摇头,我又没做我为什么要承认。
过了几天他按耐不住了,亲自来了。可是我始终摇头,他气急让狱卒给我动了刑,浇了盐水的鞭子抽在我身上,忘了晕了几次。晕了又泼醒,醒了又继续打,我不能认,我没做。
他有些恼怒,夺下鞭子,气急败坏的说:“再问你一遍,那孩子是不是你害死的,你这毒妇,还不招。”
我还是摇了摇头,发髻早已凌乱不堪,长发沾了血黏在了脸上,像地狱爬出索命的恶鬼,在幽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骇人。
他见我不说,执起鞭子狠狠的抽在我身上,便是一条血痕。
不多时我身上没一处好的,皮开肉绽,我只坚持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
有人用盐水将我泼醒,我身上的伤口疼得钻心。我几次想轻生都被救下,我被扔回牢中,伤口还在流血,身上也没了力气,我想止住血也是徒劳。
我拖着残破的身躯爬回角落,我努力蜷缩身子,试图让身体暖和些,可是伤口还在流血,很痛很痛……
这里没有白天,有的是无尽的黑夜。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他来了,手上拿着食盒。我看过去他笑了,笑得很开心,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那笑像三月的江水柔的化了积雪,我有些失神。
我自嘲的笑了笑,当初就是这笑,这人令我深陷,如今这般了,看见那笑竟还会失神,自己果然还是放不下。
他走到我面前,把手中的食盒放下,自然而然的坐在地上。
我有些警惕的看了看,疑惑的说:“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回去吧。”
他看看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打开食盒。
我厉声说:“你又想干什么?”
他摆好筷子,并没有抬头。沉声说:我今天是来讲故事的。
我不喜反怒:“你能这么好心?我是不会听的,你走吧。”
他笑出声说:“我知道你不会听,不需要你听,我只是来讲。讲完我就离开,你不听可以睡觉。”
我沉默了,我身上有伤根本不能拿他怎样,即便没伤又能怎样。睡觉?我这么多天一来从没好好睡过,就怕他突然命人折磨我。就是睡着了,他还在也不可能。
他自顾自的说:“以前有一对母子,他们家很穷,每天食不裹腹。但他们过的很开心,孩子会给母亲捶背,母亲会给孩子说故事。
一年冬天,那个母亲病了,没钱看病,那孩子就到街上乞讨。他遇到一个做生意的商人。他乞求那人施舍点钱,那人不听完一脚踢开那孩子。孩子求了几次无果,回到家时母亲已经死了。
那孩子因为没钱就草草把母亲葬了,那孩子也离开了。”
我有些同情那个孩子,问他那孩子后来怎样了。
他没说,只是说:故事讲完了,我该走了,这饭菜是我命厨房做的,吃不吃是你的事。
我还沉浸在那个故事里,不知道他何时走的。我看了看饭菜,我没吃,我不知道他是怎样想的,我不敢。我怕吃了就再也没机会见他了,我想了很久。
我也想知道那孩子后来的事,我想问那孩子是不是他,这些年一定很苦吧!不过没机会了,他不会来了。
我犹豫了很久我还是吃了,那饭里有毒,我知道,可我还是吃了。我知道他不会因此后悔,我只想让他记住我,这就够了。
我昏了过去,昏之前我看了一眼牢门,我还期望着他能来,可是没有,四周都是黑的,然后我便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