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半多了。卢超和马小虎正坐在床沿上吃烤串。
“彼得，你醒了？来一起吃串吧。”马小虎道。
“对啊，一起来吃点吧，这还有啤酒和花生。”卢超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大包盐卤花生和几扎啤酒。
“我怎么在这里？”
“你小子，你不在这里在哪里？他们把你送回来的，医生说卧床休息几天就没事儿了。可能是毒气伤了神经吧。不过医生说没事儿的。”马小虎将一扎啤酒丢了过来。
接过啤酒，喝了几口，感觉胃里舒服多了。
“左立棠呢？”我盯着空空如也的上铺问道。
马小虎将花生皮狠狠吐到地上，道“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这小子和你一样，天天不回宿舍，唉，你们可真好啊，不会有辅导员天天来查宿舍。像我们要是有一天不回来按时就寝，第二天准通报批评，扣分，罚款。”
我将被子叠好，将几本书塞到书包里，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卢超道“彼得，你最近在忙什么？我看你印堂发黑啊？而且眼睛里感觉很浑浊。你是不是很疲惫啊？”
我摸了摸脸，的确这阵子皮肤粗糙了不少，感觉头脑也没有以前灵光。“可能缺营养了，该打打牙祭了。我走了。”
“你去哪儿啊？”马小虎道。
“找我老婆去。”我嘿嘿笑道。
“哎呦，现在连柳随耘的名字都不叫了，直接叫老婆了。”马小虎怪笑道。
……
当走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人，正是丫头小耘。
“彼得哥哥，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好。”
……
“阿莹，我回来了。”奇怪，怎么屋子里没有人呢？突然一丝不安涌上心头。房间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地也拖的非常干净。
“阿莹呢？你昨天见她有什么异常吗？”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丫头小耘紧锁眉头道“昨天你中毒后被送到医院，我就跑回来看了一下嫂子，当时嫂子状态挺好的啊，她还说要包很多饺子给你吃呢。我怕她担心，没告诉她你中毒了，我就说学校晚上有活动，大家都必须参加，所以你没办法回来看她了。”
“饺子？”我一个箭步冲进厨房，打开冰箱冷冻门。满满一冰箱速冻水饺。靠，这些饺子，我要是一个人，够吃半个月的。
突然我想起那只小黑狗。我冲进卧室，大喊道“天宝，天宝。”床头柜上那只平时装天宝臧獒的不锈钢碗里放着一张纸条。
……
彼得：
我走了，不要找我，你不知道我会去哪里的。我想了很久很久才做了这个决定。猫妖猫娘娘的孩子，有多可怜，我想你已经看到了。绿蛙族人为了生存经受了多少的痛苦，你也看到了。
我真的不确定我和你的孩子会不会继承我绿蛙族的一些特质。我真的很恐慌。我害怕我的孩子去承受世人那怪异的眼光，我害怕我的孩子因为“不正常”而自卑。
大爷爷说的对，我们绿蛙族是一个被大自然淘汰的族群，我们应该避免这样无谓的牺牲。我们为什么要让他到这个世界上来“遭罪”呢？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的人其实是“清冷”，虽然我和你拜堂并有了孩子，但我依然能感受到你内心的无奈。我想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才对。我不该用婚姻和孩子把你束缚在我的身边。
和你能有一夜“相亲相爱”，我已经很满足了，虽然我知道你那天夜里内心里是把我当成了“清冷”。
丫头小耘是个很乖巧很善良的女孩，女人敏感的天性让我知道她非常爱你，珍惜。
我走了，彼得。不用找我。我去了该去的地方。
阿莹
……
“我擦，绿阿莹，你搞什么啊？你给我回来。”我将纸条揉搓成一个小球，狠狠丢了出去。
我的头很疼，我坐到沙发上开始揉搓起头来。一双纤细的小手按在我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搓起来。我渐渐睡着了。
蒙胧中，一个女人在用毛巾给我擦拭全身。她拿起温度计，对着灯光仔细看着。然后低下头看着我。
我看到她胸口那两个乳峰垂直倒挂着。
“阿莹，你别走。”我抓住“阿莹”的手，央求道。“女人”挣扎着想把双手抽开，无奈我的力量太大。最后她坐在床沿上，将头扭向一边。
“你在生我气吗？”我努力抬起身子，一把抱住了她。用力将她的头掰了过来。
“阿莹，看着我，你是我老婆，到什么时候都是我老婆。你知道吗？你说错了，我张彼得没有把你当清冷，我清楚的很，我知道你就是绿阿莹。我跟你拜堂那天夜里，我就是和绿阿莹拜堂的，洞房的也是绿阿莹。”
女人哭泣起来。把脸扭向了一边。我再次用力把她的头掰了过来。
“看着我，你哭什么？我张彼得对天发誓，我会对你好的，对咱们儿子好。老婆，答应我，别走，好吗？”
女人嘤嘤哭泣着点了点头。我将“阿莹”按倒在床上，道“阿莹，其实我真的好想你。”
当我把“阿莹”的衣服全部脱光的时候，我大吃一惊。昏昏沉沉的大脑立刻清醒了过来。眼前哪里是阿莹，分明是丫头小耘啊。她的身上布满了细密的文字和图案。
赤*身*裸*体的丫头小耘抬起头来，哭泣着说道“彼得哥哥，我是丫头小耘。”
我背过身去，道“对不起，我——”
丫头小耘突然从后边抱住了我，道“彼得哥哥，你是嫌弃我吗？”
“不是，你是个好姑娘，以后会找个好老公的，我已经有阿莹了，我不该对不起她，也不该对不起你。”
丫头小耘从床上跳到地上，赤*身*裸*体的站在我面前，道“从这些图案和文字缝在我身上的那一刻起，我注定这一辈子都只能属于你。”
“这是？”
“九难师太用九阴真丝缝在我身上的《百鬼夜行图》、《神行百变》和《千变万劫》。”
丫头小耘转过身去，背对着我，道“后边缝制的是《梅花易数》和《五行八卦风水图》。”
我抬起头来，看了过去，那细细的线条和密密麻麻的小字，实在是辨认不清楚。因为这线条和小字的颜色几乎都是肉色，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无法认出那是线条和文字，还以为是皮肤自有的纹路。
丫头小耘转过身来，一把抓住我的右手按在了她的胸口上，道“仔细看看。”
我擦，当我的手全部接触到她的皮肤上的时候，那部分的线条和字迹竟然突现出来，异常清晰，并且泛着淡黄色的光晕。
我的手朝下移动着，那光晕也朝下移动着。我擦，竟然有这样神奇的“天书”。
当我的手移动到之前和我酣战过的蛇鬼李汉三的图像上的时候，那蛇鬼竟然朝我戏谑的微笑了一下。
我擦，太尼玛匪夷所思了。
“九难师太说了，你必须好好研读这上面的功法和阵法。每当月缺之夜就要大加练习，采集天地间最大的阴气。月圆之夜，只需行吐纳之气就可，不能强行运功。”
我看着丫头小耘道“你是怎么被九难师太抓去的？”
丫头小耘哭泣道“那天夜里，你背着我在那片乱葬岗子里乱走。我说你前面那是个鬼，你不相信。就在那个时候，后边有一只手把我从你身上拽了下去，我看到我的身体依然在你的后背上，我知道我的魂魄被鬼给勾走了。”
“我被那鬼拖到了袁府，见到了九难师太。九难师太说她根据五行八卦推算的结果是我是最好的书帛。因为我前世是一个竹精。用我缝制或刻录《人书》，可以为主人保留终身。只要主人不毁灭我，我就将永远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丫头小耘指着身体上的那些纹路说道。
“主人？”我疑惑的问道。
“对，你就是我的主人。九难师太给我看了我的前世，我的前世就是一片竹林，是你种植的竹林，并多次阻挡了恶人的砍伐。当我成精后，我要报答你，但你已经进入轮回了。”
“等等，我的前世不是彼得大帝吗？后来进入阴界成为了鬼帅，后来进入轮回。”
“对，你从鬼帅进入轮回后一共重生了四次。我和你是在你第一次重生时结缘的。现在已经是你第五次重生了。”丫头小耘朝我认真的点点头。
“我擦，没想到你前世竟然是个竹精。”我苦笑道。
丫头小耘突然跪倒在我面前，抓住我的双手道“即使没有这前世的因果，小耘这辈子也要跟着哥哥。”
丫头小耘摊开手心，里面是那张阿莹写的纸条。
“嫂子不在的日子，小耘会认真照顾哥哥。嫂子在的日子，小耘会认真对待哥哥和嫂子。小耘会好好守护哥哥。绝对不做伤害嫂子的事情。”丫头小耘认真的说道。
“这对你不公平。”我扶起丫头小耘，无奈的说道。
丫头小耘赤*身*裸*体的走向窗户，皎洁的月色下，她的胴体发出莹莹的光晕。她低下头，从下至上抚摸着自己的皮肤，道“前世注定的，今世是要还的。”
“呜——”一只小黑狗从床下爬了出来。
“天宝？”我惊喜的弯下腰，伸出双手。
“呜——”天宝臧獒浑身的毛竖立着，朝我低吼着。
丫头小耘拿起一件衣服将自己的身体遮住，道“这天宝臧獒和嫂子感情很深。它一定是生我气了。”
天宝臧獒无奈的“呜”了一声，兀自走到窗前的地面上，蜷缩成一团，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两只大大的眼睛浸满了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