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岛防守并不如何森严,可也绝不会欢迎岛外之人随便上岛,对擅自上岛之人也从来不会留情,否则,迷离岛也不会一直被中原武林传得那般神秘,也不会令海外各国和诸势力如此惧怕敬畏。
所以,当那久未响过的海螺声传来之时,那些岛民无不面现惊讶之色,只是却不如何慌张,显然对迷离岛和自身安危极为自信。而岛上士兵反应也极为快速,很快有几队人马向海岸处本去。
就在此时,白念宋那温润清朗的声音远远在迷离岛上空传开,迷离岛上之人虽然明知说话之人就是擅闯迷离岛之人,可听到这般和煦的声音,皆不由心头一暖。听这个声音,不仅毫无敌意,反有种说不出的温和舒泰之意,就如久未相逢的老友,不经意自远方来访,那般随和亲切。
宫殿中的南宫孤、南宫海浩等人皆是迷离岛上武功出类拔萃之辈,听得那声音清晰传来,心中都暗自想道:“此人好高强的武功!”
南宫海浩攒眉奇怪道:“此人汉语流利,又分明是中原口音,听声音年纪又轻,想必不会是格鲁耶巴提前来挑战,然则来者何人?”
南宫孤凤目同样露出疑惑,闻言并未出声,只觉自己的心脏在听到“故人”二字时不可抑制地惊跳起来,自己一时也分不清是悲是喜,“故人?我在中原唯一能称得上故人的,只有他一个,难道,难道,来人是他差遣来的?”
想至此处,她的心情更是激荡了几分,“是了,只有他才有我当日留下的迷离岛地图,也唯有按着地图,才能这般轻易来到岛上。可是,可是,”南宫孤说不清自己是期待还是害怕,兀自暗暗想着,“这么多年后,他还让人来此作甚?”
南宫孤一时不由胡思乱想起来,脸上神色也变幻莫测,而一旁的南宫海浩见她这般模样,也神色大变起来,只听他站起身来,双手作揖请命道:“来人擅闯岛屿,犯我迷离岛大忌,如此狂妄之辈,我这就去取他命来。”
朱瞻坦武功虽不高,可白念宋那句话犹如说在耳边,清楚异常,他自然听到了,而且宫殿之中也唯有他知道白念宋的真实身份,心中不由惶惑:“白念宋果真没死?可他怎么也来到了此处?如果真的让他见到了迷离岛众人,只怕我命休矣!”
朱瞻坦正暗自害怕,此刻见南宫海浩请命去杀白念宋,不禁又是紧张又是欢喜,只拿一双桃花眼紧紧盯住南宫孤,就怕她不答应南宫海浩的请求。
南宫孤果然轻轻摇了摇头,凤目中有着奇异的笑意,“迷离岛久未有客造访,寂寞了如许多年,难得这些日子这般热闹,今日便见见这擅闯岛屿之人吧。”
南宫海浩还待说些什么,南宫孤沉下脸来摆摆手,他只好又悻悻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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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之上,阳光依然耀眼,可当白念宋摘下面具之后,那十几个少女却仿佛觉得纵然灿如阳光也比不上那双桃花眼中的光芒,他只微微一笑,那个温暖的笑容便盖过了阳光。
在迷离岛上每一个少女心中,少主南宫望都是无可挑剔的,符合每一个少女梦中情人的形象。绝代的风华,无双的容貌,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极品,纵然每一个月圆之夜有那可怕奇怪的疾病,也并未使少女们退却害怕,反而使得她们心中有着更多的怜惜,若是有谁能以自己的鲜血为少主解除病痛,反而被视为最大的荣幸。
她们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子会比得上少主,甚至与他相提并论也不能,因为,南宫望是独一无二的,也是完美无暇的。
可当眼前这个面目平凡的男子忽然间换了一张脸后,她们的视线便再也不能移开。他的五官没有南宫望那般轮廓分明和精致秀美,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毫不逊色,硬朗中却透着几分柔和,尤其那双桃花眼中的融融暖意,令少女们无意识间便放松了戒备。
如果说南宫望是皎洁的明月,可为人间增色却不能带来温暖,那么眼前之人便如春阳,温暖却又不会被灼伤。这个温煦的男子,只一个笑容,便如冰封解冻,万物沐春,只一个眼神,便如冬日艳阳,春日和风,暖洋洋沁人心脾,说不出的和暖亲近。
也有眼尖的认出此人相貌与前几天和少主一起回岛的神医十分相似,可一般的容貌,那个神医便多了几分阴郁浮华,不如眼前之人随性爽朗,这般的充满阳光气息。
除掉面具的白念宋,面如冠玉,目似春阳,随意地站在那里,依然只是文弱书生的模样,可顾盼之间,举手投足的风采,都牢牢吸引着众位少女的目光。这些迷离岛的少女天真淳朴,并无中原女子那么多规矩和顾忌,又见白念宋并无伤害之意,竟然忘了来人是敌,只顾盯着他看。
白念宋纵然自幼便行走江湖,见惯了各色人等和各种目光,可在众女那好奇和欣赏的目光中,也有些尴尬,眼见海面上追兵已至,前方海岸密生的树林中也跑出几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急速朝自己这边赶来,转眼便可至。
白念宋已知道南宫孤与师父的关系非比寻常,自己此次来又是为的救人,自然不欲与迷离岛之人发生冲突,自己揭下面具,打算以真面目拜见南宫孤,也是存了尊敬之意。
白念宋见自己已经自报家门,可却如石沉大海,全无反应,也不知南宫孤心中是怎么想的,反而见这些士兵纷纷赶来,不由心中有些焦急,他再次扬声吐气,发出一声清啸,正待说话之际,却听一个冰冷威严的声音终于响起,“将那擅闯迷离岛之人带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