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札尔,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可丽儿的胸前也粘上了血迹,她揉捏着胸前的的衣服,不知所措,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能把西札尔压到吐血。
“没事,鼻血流到嘴里了,别担心。”西札尔揉着尚有些疼痛的鼻子,发觉船还在快速移动,又坐起来左右看,“怎么回事?”
可丽儿指指他后面,“你身后有双手······”
西札尔回头望去,确实有双手握在船舷上,紧接着艾丽娅的脑袋探出船头,非常愉快的说:“好舒服啊!咦?可丽儿你身上怎么有血迹?刚刚有敌人来过吗?是黑格尔?”
艾丽娅的一串问题让可丽儿尴尬不已,无法作答,西札尔抓起艾丽娅的衣服递给她,“确实有人来过,不是黑格尔,是我们路上惹的那些人,可丽儿稍微教训了一下他们,衣服上沾了点血。”
艾丽娅“哦”了一声,接过衣服,却没有在水中穿,反而直接跃上小船,和西札尔并排躺在一起,不紧不慢的穿衣服:“这里离岸边很远了吧,我就算不穿衣服也没事的······嗯?西札尔,你怎么流鼻血了?”
西札尔刚刚止住流血的鼻子又开始冒血,他再一次吐掉倒流到口中的血,然后趴在船侧,捧着湖水漱口洗脸。
艾丽娅不解的问:“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流鼻血呢?难道是病了······”一边说一边起身将衣带整理好。
西札尔摆摆手,口齿不清的说:“没···事,有点上火······”
可丽儿干笑着说:“呵呵,是哈,南方的天又干又热,我都有些上火了······”
······
噶尔湖很大,比较著名的景点颇多,三人便沿着湖岸向北,走走停停,一路游览,期间又与人发生了多起争执。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人也不再像最初时那样放松游玩,而是将自己调整至最好的状态,随时准备战斗。
西札尔之所以冒险做出这个计划,最大的倚靠便是艾丽娅和噶尔湖。根据黑格尔的性格,西札尔认为他一定会舍弃大部队,亲自赶来追杀,就算有帮手也不会太多。万一猜错,若是黑格尔得了消息先按兵不动,悄悄的布置大批人手埋伏围堵,那三人就只好从噶尔湖逃之夭夭了。
“没问题!如果是在远离水源的陆地上,我不敢说,但在这大湖边,我一定能保证你们毫发无损。”艾丽娅信心十足。
······
黑格尔从那间酒楼离开后,立刻回到了噶尔湖军区,现在各地的征兵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作为噶尔湖的主要将领之一,黑格尔有很多工作要忙。去东华城也只是公务期间偷了个闲,因为知道弟弟会去参加美食节,所以绕道去东华城和弟弟见见面。哪料到见到的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弟弟,暴怒之下,才有了酒楼里的僵持。
没有耽误多少时间,黑格尔快马加鞭,出了东华城,在路过城门的时候,将一封信扔在了城门外一个茶水摊儿上。一路疾行,刚好在回到军营前追上了自己的同僚们,东华城的事黑格尔没有告诉大家,他不打算借助军方的力量,如果知道自己要对付的是北王菲尔顿的女儿,这些关系不错的同僚一定倒戈相向,说不定现在就把自己绑了······
回到军中没多久,一名自称是从蒙蒂斯来的传讯兵到了这里,把一封家信交到了黑格尔手中,黑格尔当着同僚的面打开,然后面容悲戚的跟同僚告辞,去向军区长官请假,说家中有事,需要马上离开。
长官确认之后予以批准,黑格尔便随那位传讯兵一道离开。二人出军营,下官道,专挑着人迹罕至的小道行走,行至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传讯兵脱掉军服,换上一件普通衣服,把军服收入包裹,然后向黑格尔行礼告辞:“老板,任务完成,合作愉快。以后有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再见。”说罢便驱马离去。
黑格尔冷笑一声,掷出手中的长枪,将那位假传讯兵连人带马钉在地上,人当即死透,马却尚在挣扎。黑格尔骑马赶到,抽出长枪,一抖枪尾,击在马首,鲜血碎骨迸溅,马儿也停止了抽搐。
将一人一马的尸体拖到树林中,弄些树枝杂草盖上,黑格尔离开。他先回了趟东华城,去探望自己的弟弟崔斯塔,崔斯塔本来就没有什么伤,一是被寒气侵袭,二是受到严重惊吓,稍微休息下就没事了。
安格拉斯城主劝说黑格尔,既然崔斯塔没事,那就算了吧,黑格尔假意答应,然后问出雷诺一行去了蒙蒂斯,便告辞去追。
“自投罗网,哼!”没有走曲折的官道,而是抄小道近路而行,想要抢先一步到达蒙蒂斯,奈何坐下的马匹撑不住,等他赶到时,正是雷诺等人离开的第二天。
黑格尔和父亲起了争执,为什么这么轻易的放过此事?六王基德支支吾吾,黑格尔愤然离开,单枪匹马沿着官道去追。
一直追到岔路口,也没有见到踪影,黑格尔不能确认对方是回了王都还是去了东华城。踌躇之际,从王都的方向跑来一匹马,马上的人穿着皇室卫兵的服饰,黑格尔把心一横,拦下此人,报出自己身份,然后询问对方要去哪里。
“原来是黑格尔将军,在下正要前往蒙蒂斯城传信,大王子殿下去世了。”这人显然不知道可丽儿几人与黑格尔的冲突,“将军,告辞。”
“稍等,请问路上可曾遇到陛下?”
“遇到了,陛下正赶往维尔纽诺。”
“谢谢,到了蒙蒂斯,请代我向父亲问安。”
“是,将军,告辞了!”
黑格尔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说起来,虽然他十分瞧不起里弗斯这个文弱书生,但是对里弗斯的哥哥大王子奥斯特还是很敬重的,关系虽算不上亲密,不过两人同为这一代年轻人的翘楚,自然心生知己之意。
“他怎么会突然去世?怎么会······我要去王都!”黑格尔纵马向维尔纽诺方向前进,没跑多远又停下,“不妥,我身为噶尔湖军区的将军,没有调令擅自前去王都,不妥······”反转马身,向噶尔湖方向前进。
这次是走的官道,过往的人多了起来,途中偶然听见有人谈论起西札尔一行人的事迹。
土豪,出手阔绰!这是旅店老板的话;恶霸,仗势欺人!这是乡下农夫的话;自称是菲尔顿的女儿,出手杀人不眨眼!某家财主家丁的话······
“菲尔顿的女儿?没有和雷诺陛下一起回王都吗······”黑格尔没有选择直通噶尔湖北侧军区驻地的路,而是一路打听西札尔等人的动向,向着湖边追去。
追到湖边,再一打听,果然几人两天前就在此游玩。
“游玩啊,哼!还有心思游玩,杀了人,弄伤了我弟弟,还优哉游哉的玩耍,就连大王子去世这样的事也毫不在意吗?亏里弗斯那个笨蛋,还有雷诺陛下一直护着你们!气死我了——”愤怒的黑格尔一枪将岸边的绵树树干戳了个对穿,吓得路人纷纷离去。
又过了一天,远远瞧见路边凉亭边停着一辆马车,几匹马拴在车后,正是人们口中形容的模样。
黑格尔纵马急冲,在离马车几十米远的地方将长枪投出,长枪呼啸着穿透车厢的挡板,从车前窜出,扎在凉亭的柱子上。
黑格尔很快赶到,拔下长枪,“没有血迹?”回头望去,车厢没有帘子,里面空无一人!
“算你们命大!”当下舍了战马,跃上凉亭,四下望去,果然在湖边的树荫下,发现了目标的身影。
“三个人,谁也别想活!”黑格尔恶狠狠的想着,从凉亭跳下。他没有大叫着冲过去,而是借着树木的掩护,悄无声息的接近三人,“先杀掉那个白头发的,据说她有点本事,那个年纪大的看上去没什么威胁,另外一个嘛,那天在酒楼里的行为很奇怪,恐怕也不简单。”已经距离三人不到一百米了,“还要再近些,我这一枪投出去,必须要杀死或是重伤她!”
黑格尔年纪轻轻的就成为噶尔湖军区的一名将军,当然不可能全靠父辈关系的疏通,而且是他父亲的领地在蒙蒂斯,根本管不到噶尔湖。黑格尔虽然性格暴烈,但无论实力还是计谋,都非常出色,像他弟弟崔斯塔或是二王子里弗斯那样的人,军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收的。
“再近一点,继续笑啊,趁现在多笑笑吧,以后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看着那边欢笑的可丽儿,黑格尔心下默念。
“差不多了。”黑格尔已经来到了他觉得有把握一击必杀的位置,隐约间能听到对方的声音。黑格尔缓缓坐下,长枪太笨重了,这短短一百多米的潜行,让他的消耗很大,闭上眼,深呼吸,力求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