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从湖面吹来,带着淡淡的湿气,三人谈话的声音依旧欢快。
黑格尔睁开眼,举起长枪,对准中间的可丽儿,握着枪杆的手掌突然剧烈颤抖,外露的皮肤上出现黑色的纹路,手掌和胳膊也变得粗大了许多。“死吧!”心里默念着,奋力投出长枪,人也跟着冲出。长枪的速度非常快,发出很大的破空声,立刻惊动了三人,但当回头看时,长枪已然近在眼前,来不及躲避。可丽儿吓得花容失色,发出一声尖叫,黑格尔很满意自己这一次攻击,期待着可丽儿被穿透的样子。
“呱呱!”
一只体型肥大的乌鸦突然出现在长枪与目标之间,恰好撞在了枪尖上,黑格尔只稍作惊讶,并也不觉得一只乌鸦能抵挡住这势大力沉的镔铁枪。
“小黑——”
“轰!”
长枪并没有如黑格尔所想的那样将乌鸦和可丽儿一起贯穿,在与乌鸦接触的瞬间,乌鸦突然化成一团火焰,并发出剧烈的爆炸,气浪将长枪炸飞,正在向这边奔跑的黑格尔也受到波及,被冲击力推的后退好几步。黑格尔稳住身形,再度前冲,手背上的黑纹如有生命般剥离,交织成一只柔软的手,伸出去接住炸飞的长枪,再退回黑格尔的手上。
黑格尔手握长枪刺入弥漫的烟尘中,没有人,一枪刺空,变刺为扫,再空,身前舞出枪花,冲过烟尘,看到对湖中小船上的三人。
走到岸边,再次举起长枪,枪尖对准可丽儿,高声说道:“算你命大,不过没关系,这一枪我看你用什么挡!”话音未落,又投射出长枪。
三人身在船上,距离岸上的西札尔不到十米,长枪刚离开黑格尔的手,就已经飞过一半距离。
可丽儿身上的衣服多处破损,头发凌乱,脸上黑乎乎的,短剑尚在手中,剑鞘却不见了。
眼见长枪袭来,可丽儿迎着长枪跳起,挥剑去砍,短剑与枪尖相撞,冒出一串火星,可丽儿被震的手臂发麻,翻转着身子退到船上,长枪则失去动力,落入水中。
艾丽娅赶紧扶住可丽儿,西札尔却在一旁失神,黑格尔手上的黑纹再次剥离出去变化成手,伸到湖中去取回长枪。
可丽儿惊讶于对方这一枪的力道,也清楚的看到了那只奇怪的黑手。饶是如此,仍自强忍着手臂的酸痛麻木,缓缓提起短剑,倔强的和黑格尔对峙。
“我以为有多了不起呢,不过如此。怪不得要用偷袭这种卑鄙的方法,因为正面对战根本就不够看。”转头看了眼西札尔,口气变得平静起来,“你打死了小黑,我要杀了你!”
黑格尔一言不发,自己的全力一击,对方居然轻而易举的就接下了,单说力量的话,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的确要强过自己。“力气很大,但实战经验很少,如果趁着我空手时发动攻击,说不定就能轻易打败我,什么偷袭卑鄙,简直可笑!”镔铁枪收回手中,黑格尔又有了些底气。
“你的力气不小,菲尔顿那头老虎确实有个优秀的女儿,但很可惜,今天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黑格尔秉承了自己一贯的作战风格,边说话边将长枪从中间一扭,枪杆分成两截,变成一把短枪和一根铁棍,然后同时甩向可丽儿,再接着,两只黑纹交织成的手从两侧伸出,分别抓向西札尔和艾丽娅。
枪分两段,飞出的速度比刚才更快,力道却小了许多,只不过分射两处,可丽儿无法一次抵挡,只好飞身击落了带有枪尖的一段,另一段击中了可丽儿脚底的小船,可丽儿再落下时,船已经开始进水。
可丽儿的鞋子没有湿,在踏上船的瞬间,船里的水就已经凝结成冰,再没有水进入。可丽儿迈步下船,在湖面上向黑格尔慢慢走去。
艾丽娅高声喊道:“可丽儿,回来!你要是玩够了,我就马上解决他······”
之前几人商量着如何杀死黑格尔时,艾丽娅表示自己一个人足矣,但是可丽儿非常强烈的想要先和他先较量一番,西札尔和艾丽娅拗不过,只好答应。西札尔偷偷的示意小黑在空中警戒,黑格尔刚看见路边的马车时,就已经被小黑发现,小黑飞回西札尔身边,在他的手心啄了几下,西札尔则像往常一样把小黑抱在怀中。
没有声张,西札尔仍旧考虑着如何才能让自己死的令人信服,尤其是知道小黑能救人的可丽儿和艾丽娅二人。“看情况吧,实在没有机会的话,就想办法放黑格尔走,以后再说。”西札尔如此想着。哪知过了许久,总不见黑格尔现身,“那个家伙在搞什么鬼?明明发现了我们,却迟迟不动手,莫非他放弃了?还是想暗中跟着我们,等我们落单······”西札尔猜不出,就把小黑弄醒,想让它再次去巡视一番。
正在此时,破空声响,三人向着声音看去,才惊惧的发现,铁枪已经飞到了可丽儿身前。西札尔手里的小黑突然蹿起,挡住了铁枪,西札尔失声喊出。之后,灰头土脸的三人赶紧借着火光和爆炸的掩护,退到了湖中的小船上,艾丽娅操控着湖水,将小船推开。
然后是可丽儿和黑格尔两人间的战斗,西札尔没有太多关注,有艾丽娅在,西札尔相信她不会让刚刚那样的险境再出现,西札尔********想着小黑,全部的精神力都用作感知。“小黑死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任意而为,可丽儿就不会有危险,小黑也不会死!等等······是小黑的气息,奇怪······这感觉······它没死,但是也没有活着,好奇怪······”
艾丽娅对刚刚可丽儿的险境同样非常自责,“如果是在船上,绝对来得及阻挡那只长枪!”好在可丽儿没有受伤,只是被小黑爆炸的火光弄的一身黑灰,“唉,小黑死了,西札尔肯定很伤心了,人类的感情太多了······”之后,全神贯注的看着可丽儿与黑格尔较量。
可丽儿的战斗经验确实不多,一味的硬碰硬,并没有将自己的能力化作巧用,甚至只顾着击落黑格尔投掷的铁枪,忽视了到他暗藏的黑手。击落了枪尖那段,躲过了另一段,两只黑手则抓向了艾丽娅和西札尔,艾丽娅只好轻挥左手,湖面窜出两道水龙咬住了黑手,将其制在空中。
眼见可丽儿居然冒险的从水中走过去,想要和对方近身战,连忙出声制止,“回来,可丽儿!”说着左手向后一挥,可丽儿脚下的水从湖中飞起,将可丽儿带到了小船后方,右手间一道雷光射出,“刺啦啦”击中了目瞪口呆的黑格尔,黑格尔身躯冒着黑烟,飞出去几十米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这一定是传说中的天赐之人!果然不是常人能够对抗的,好坚韧的水龙,好霸道的雷击!”黑格尔没有死,却也离死不远了,“还好,他们不知道我的秘密······”
艾丽娅击飞了黑格尔,随手就散掉了咬着黑格尔黑手的两道水龙。黑手的延伸性极好,黑格尔飞出去几十米都没有扯断,只是细了很多,没有了水龙的束缚,黑手又缩回到黑格尔身上。
可丽儿回到船上,向艾丽娅表达着不满,“表姐你干嘛?我要亲手杀了那个家伙!”
艾丽娅声色俱厉的说:“别胡闹了!没看见小黑死了,西札尔正伤心吗?你要是再有什么万一······怎么办?”
“正是因为他杀死了小黑,所以我一定要亲手杀掉他!”
艾丽娅无奈的控制着小船回到岸边,三人上岸,去黑格尔倒下的地方察看。黑格尔浑身漆黑,头发直立,嘴巴鼻孔冒向外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味道。
“烤肉?”西札尔真的想到了烤肉。
“已经死了。”艾丽娅确认道。
“岂止是死了,我看都快熟了!”可丽儿噘着嘴,在黑格尔的尸体上刺了几剑,对西札尔说:“西札尔······你别难过了,我们已经给小黑报仇了,要不,你也刺他几剑?”说着就要把短剑递给西札尔。
西札尔摆摆手,没有接,“事已至此,就算把他烧成灰也没什么用了,还是想想以后的打算吧。”
“尸体怎么处理?你要烧掉吗?”可丽儿听西札尔说“烧成灰”,就以为他真的想那么做。
西札尔摇摇头,“丢湖里吧。”
艾丽娅挥手,一条水柱卷走了黑格尔的尸体。
“你刚刚说以后的打算,有什么打算吗?”可丽儿问。
“我有些东西非常好奇,想弄明白,你知道的,我现在脑子好使了一点,知道的也多了一点,但是好奇心更大了,想知道更多的东西。”
“那你要怎么做?我和你一起啊。”
“不了······”西札尔转身看向艾丽娅,“表姐,你带可丽儿回文莱城堡,我要去维尔纽诺看看。”
艾丽娅不解,“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去啊,我和可丽儿帮你找出你想知道的东西。”
可丽儿附和着,“对呀对呀。”
西札尔先对艾丽娅说:“表姐你看到了,刚刚如果不是小黑舍命抵挡,说不定可丽儿就死了,外面太危险了,还是文莱城堡比较安全。”又对可丽儿说:“可丽儿妹妹,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所以我更不希望你出现任何危险,这次的计划是我太冒失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以身犯险。”
可丽儿不由得心跳加速,脸上发烫,好在黑乎乎的烟灰遮掩,看不出什么红晕。
“听话,啊,和艾丽娅表姐回去,我们的父亲大人可是让我好好照顾你呢。”西札尔继续动之以情。
“啊?父亲大人,你说,我们的父亲大人,喔,对!是这样的······”可丽儿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