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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跟尹灿确定恋爱关系的初期,他对我说过一段话,大意是,我们在一起时,要好好珍惜对方,不要轻易说分手。一旦有人提出分手,就真的结束了。所以,如果有一天你要跟我分手,我不会问你为什么,我只会问你,你想清楚了吗?如果你回答我,是,我想清楚了。我会马上放你走,绝无复合的可能。
我问他,那如果说分手的人是你呢?
他很肯定地说,不会的,只要你不离开我,我绝对不会先离开你。
因为他这番话,我们吵得天崩地裂的时候,气得想杀人鞭~尸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过,我受够了,分手吧!我们都知道,一旦说出口,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可是现在,那个说永远不离开我的人,却用他的冷漠和疏离,慢慢冰冻我的心。那天之后,我们再没有通过电话,他也没有再回家,似乎就这样分居了。
最后还是我先打电话给他,我说,你回来一趟吧,书房灯泡坏了。
2
第二天他回来了,我问他想吃什么菜,他吐出两字,随便。我又问他吃土豆烧排骨好不好,他还是说随便。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明明做错事的是他,明明难过的人是我,为什么却是我在努力迎合他?我有很多话想问他,想发脾气,想摔东西,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做。那一刻我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卑微。
我炒菜的时候,他把书房灯泡换掉了。他不知道,为了找个借口让他回来,我好不容易才把灯泡弄坏了。
吃完饭,他说:“没什么事,我就回公司了。”
我像往常一样说:“好,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
他回到公司后,照例给我打电话报平安。我说好,早点休息。此后每隔两三天,他会打电话给我,但每次说不了几句就陷入沉默,为了不显得尴尬,我努力没话找话,如果我也不说话,两个人就一直沉默着,话外音只听到中国移动在奸笑。
3
我不想坐以待毙,经过多方打探,终于知道了他口中的“同事”是何许人也。
她是尹灿公司副总的侄女,20岁,入职还不到半年。她主动帮尹灿打扫宿舍卫生,换洗被单,他们公司外出聚餐和唱K,她都会搭尹灿的车,俨然女主人的姿态坐在副驾驶座,每次我和尹灿争吵后,她就在他身边扮知心妹妹卖萌耍乖讨他欢心……
尹灿回家期间,她给他发了N多短信,打了N多电话,但我却没有及时发现并采取措施。我认为即便是结了婚,也要给对方交朋友的空间,人生中谁没有一两个蓝颜或红粉?我只是没想到,蓝颜和红粉才是第三者的最大隐患,多少婚事恋情都是被他们拆散的。
我问到了她的电话,约她在肯德基见面。
4
那天我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了肯德基,点了两杯可乐,带冰的。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是约在咖啡厅,一杯咖啡泼出去就损失了几十块,划不来。还是泼可乐划算,冰块砸在脸上还疼。
她准时到了,在我没有表明身份的情况下,准确地找到了坐在窗边的我,看来她对我也有所了解。她在我对面坐下,抬眼和我四目相对。我冲她一笑,像约见老朋友般坦然,她回以一笑,只是笑得有些许不自然。
她的外表和我想象中差太多,五官没有硬伤,组合在一起也称得上漂亮,但是整体给人的感觉很俗气,标准淘宝购物图着装,戴着蓝色美瞳的眼睛一眨一眨,像个山寨版芭比娃娃。我很疑惑,尹灿怎么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其实,我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我是伪装成文青的女**丝,十年同居生活,他早已看透我的本质。
我直接问她:“你跟我老公发展到什么阶段了?上过~床吗?”
“上过。”这是她的回答。
我好恨,指甲嵌进肉里,脸上仍不动声色说:“我听我老公说,你是他们公司副总的侄女,他找你总比找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小姐强,是吧?你也知道我跟我老公两地分居,一周只有两天时间在一起,男人需要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难免会舍远求近,何况也不用给钱,这么一想,其实我还要感谢你,你替我们家省钱了。”
她一愣,没料到我这么直接,睁大眼睛来掩饰内心的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不甘示弱地说:“你以为我们之间仅仅是这种关系?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之间要是没有感情他是不会跟我上~床的。”
她这句话倒是戳到了我的痛处。我自认为了解尹灿,他不是一个经不起诱惑的人。大学时曾有美女主动问他要电话,他直接拒绝说,对不起,我对你没有兴趣。前女友为求复合以死相逼,他说,命是你自己的,你要死谁也拦不了。工作后,陪领导客户应酬,夜总会小姐向他索要电话,他给的都是我的号码。
正因为我对他的认知已经根深蒂固,此刻的痛楚和愤怒也就加倍强烈。但我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表现出来,我喝了一口可乐,冷笑一声说:“你太不了解男人了,男人不穿衣服是禽兽,穿上衣服就是衣冠禽兽。他们可以把爱和性完全分开。如果日久真能生情,那所谓的性工作者们也太没有职业操守了。”
小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想反击,但我没给她机会,又继续说:“就算他对你有感情,那又怎样?不过是一时贪图新鲜罢了。你要是以为我会跟他大吵大闹,然后离婚,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只要我不主动提出,他是绝对不会跟我离婚的,大不了就维持现状,我耗得起,但你就不一样了,你才二十岁吧,耗上个十年八年,如果他还没有离婚,你也已经,你最好的青春年华就浪费在他身上,你觉得值吗?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自己好好想想。”
她咬了咬唇,复又抬头看我,一脸认真地说:“只有相爱的人才有资格在一起,他都不爱你了,你们勉强在一起也没意思。”
我一时哭笑不得,这姑娘还挺天真。
这样一个胸大于脑的女人,也能把我相伴十年的爱人抢走了,那我对这个男人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5
如我所料,我回到家后没多久,尹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找她了?”他的声音带着怒气。
“怎么,我不能找她吗?”我气闷地反问。
他不说话了。
他总是这样,解释不了就沉默以对。沉默反而是他心虚的表现。
我更生气了,声音因为愤怒而变调,“她跟我说,你们都已经上过床了,你还不打算承认吗?你不会跟我说你们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吧……说吧,这一次,我又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高兴了?我又做错什么了?”
“是我的错,你不要再找她了。”他一句话,就堵住了我满腹的怒言。
一下子,我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