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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阿拉丁和神灯(4)

宰相看得沉迷于其中了。“这份彩礼你认为如何?它和我女儿的身价相符吗?我干吗不把她嫁给这个如此爱她的小伙子?”这番话叫宰相非常不安。因为国王曾想让其女儿和他的儿子喜结连理,现在被一份如此丰厚又与众不同的彩礼弄得头脑发昏,苏丹必然会改变初衷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深深惶恐。很快,他走过去弯腰在苏丹耳畔说道:

“万岁,我不否认这彩礼与公主的身份非常相符,可我求陛下三个月后再拿定主意。我希望我儿子在这规定的期限前能够献上一份比你完全陌生的阿拉丁给你的更价值不菲的聘礼。”

苏丹很清楚宰相根本不可能在这期间让他儿子为公主准备一份厚礼,但是他并没有拒绝。他又对阿拉丁之母说:

“老太太,回去让你儿子知道,我答应你的提亲,不过必须等三个月,我为公主打制好家具后才能举行婚礼。”

阿拉丁母亲欣喜若狂,这真的是没有想到。阿拉丁看见母亲喜气洋洋地回家来,从脸上的喜相就判断出有了好消息。

“好啦!母亲,快对我说事情如何?我是在人间抑或命赴黄泉?”

母亲拉下面纱,挨着儿子坐下。“我不想让你长时间地等待。我眼下可以让你知道,你可以高高兴兴地在人间。”随后她详细讲了事情的经过。听完了母亲的话,阿拉丁感到他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人了。尽管三月之期是那样的漫长,可他把苏丹的承诺奉为金科玉律。因此,他决心乐滋滋地等待。熬过了两个月,一天晚上,阿拉丁母亲点灯时看到灯油已用完,就上街去买油,进城后,便见全城狂欢,商店大开,到处张灯结彩,人人放肆地狂欢。她不由得问油店里的人,外面为什么这样热闹。

“好嫂子,怎么了?你还不清楚今晚宰相公子和巴德露·菩德公主就要喜结连理了。你所见的这些官兵是保卫她进宫举行婚礼的。”

阿拉丁母亲刹那间心底发凉,她气喘吁吁地跑回家里,儿子对此事还毫不知情。

“孩子,坏事了。你还等着苏丹美妙的诺言,可这一切都完了。”

恰似一个晴天霹雳,阿拉丁问道:“母亲,你怎知国王出尔反尔了?”

“今晚宰相的公子将和菩德公主结成夫妇。”她点点滴滴地讲了在街上听到的消息。这样,儿子就完全相信母亲的话了。阿拉丁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但恼火与眼气又让他打起精神来。他想到了那盏到目前为止还十分有用的神灯。他无关痛痒地对母亲说道:

“等着瞧吧,我看宰相的儿子今夜可能出乎意料地不那么高兴。我要进房里一会儿,你快做饭。”

她去了厨房,心道儿子必然利用神灯肆意捣乱这个婚姻。

阿拉丁进房,拿起灯在老地方擦了一下,精魔马上现形。“您希望得到什么?作为您的奴仆和所有拥有这盏神灯的人的奴仆,我按照您的交代办事。”

“听我说,”阿拉丁命令道,“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派你去办。我已向当今苏丹求亲,他答应三个月后让我娶公主为妻。但他出尔反尔,还未到期今天晚上就让把公主和宰相的公子成亲。我刚听说,但已真的是事实了。现在我要你做的是当新郎新娘双双躺在床上时,马上把他们带来我家。”

“是,主人。”精魔答道,“其他的呢?”“好了,就这些。”阿拉丁刚说完,精魔便不见了。阿拉丁像没事一样地下楼和母亲吃晚饭,饭后,又不动声色地和母亲聊起这桩亲事。过了一会儿,他让母亲先去睡觉,自己回房里坐等精魔执行命令回来。

再说苏丹宫里已是一切就绪,准备心情庆祝公主的大婚。夜幕降临,婚礼完成后,全城欢庆到半夜。宫廷主管示意新郎,引着他离开众宾客走进洞房,那里新床已经摆好。新郎先脱衣上床,过了一会儿,王后在宫女和众女眷、亲王的簇拥下和新娘一起来到洞房。按惯例,新婚之夜姑娘上床时要反抗,这时,母亲便脱去她的衣服,使劲把她按倒在床,然后与她吻别。

洞房的门刚关上,神灯的忠诚的奴仆——精魔分秒不差地执行了主人的命令。他不等新郎拥抱新娘,倏地把他们俩双双连床一并提起,送进阿拉丁的房里。他正坐等他们的到来。

宰相之子与公主经历的变故的恐慌程度完全比不上阿拉丁的迫切程度。

“把新郎官关进藏衣室里,”阿拉丁叮咛精魔,“明天清晨你再来。”精灵马上把公子一丝不挂地提出床外,遵命把他放进藏衣室里,对他吹了一口气,他马上一动不动。

阿拉丁对菩德公主一往情深,此刻房中只有二人,他没有与她多讲话,难抑兴奋地对她说:

“漂亮得无与伦比的公主,你在这里没有一丝的危险。虽然你的婀娜多姿让我蠢蠢欲动,但这仍无法超越我对你的一往情深和尊重。今天我不得已采取了这样极端的手段,那绝不是我方法存心冲撞。我这样布置不过是不让你落入他人手中。你父苏丹曾允诺你嫁给我为妻的。”

公主自然不知道这些过程,不懂阿拉丁在说些什么。猝不及防的遭遇吓得她目瞪口呆。阿拉丁脱下外衣,躺在不久前宰相的公子所躺的地方,背朝公主,在两人中间放了一把剑。这清楚不过地表明要是有损公证的清誉就要自行了断。

这一夜,阿拉丁十分称心地把情敌折磨了一番,美美地睡了一觉这是毫无疑问的。而菩德公主,她活自出娘胎却从没遭受过这样不堪回首的一夜。但是如果想想精魔把新郎官弄去的地方,则是另当别论了。

第二天清晨,阿拉丁梳洗停当,还未擦灯,精魔已经来了,问道:“主人,我来了,请交代我要做的事。”

“去把宰相公子提出来,放在床上带回王宫。”

阿拉丁佩上弯刀,新郎官又挨着公主躺着,说时迟,那时快,新床又原封不动地被搬回原处。

精魔刚刚放好床,国王就进来祝福女儿。他自然无从知道他女儿这一新婚之夜是怎么过来的。

苏丹近前依惯例亲了女儿眉心一下,道了早安,笑问她昨晚是否满意。但当他扶起女儿的头关切地看着她时,却看见对方的脸色居然这样忧心忡忡,真得是大惊失色。她已不能以一颦一笑或任何表情来平息父王的惊奇。女儿投来难过的一瞥,眼神里满是哀怨。他一迭声地追问却未问到关键。他怪公主无礼,恼火地离开了新房。路上,他认为这一言不发中一定有原因,途中返回去王后卧室,告诉她女儿一反常态的态度和他的经历。

“陛下,”王后让他宽心,“你无须为女儿的举止苦闷。刚过新婚之夜的女孩子第二天大部分不好意思。过几天就没事啦,她会一如既往地对待她的父亲。但是她如果也这样对我,那我才确实失望呢。”

王后穿戴停当来到公主房里。她还没有起来。母亲拉开床帘,吻了吻她,道了早安。然而使她诧异的是,女儿也一声不吭,只是哀哀地盯着她。母亲立刻清楚其中必有古怪。

“孩子,为何不跟我说话?”她忙问道,“你怎能以这种态度对你母亲?你觉得我不清楚你必然出了什么事?有什么无法跟我说的呢?快说吧,不要让我着急。”

菩德公主长叹一声,开口说话了。“亲爱的娘啊,原谅我无礼吧。直到现在,我一心想的仍旧是昨天晚上那恐怖的遭遇。”公主随后向王后倾吐了一遍昨晚她和丈夫的情况。

并说她的失礼必然让父王很恼火,可他要清楚我这凄凉的心境,说不定会原谅她的无礼。

王后耐着性子听完了女儿的倾吐,根本不信这事确实发生过。

“孩子,没把此事让你父王知道算你聪明,以后也绝不能对他人提及,人家会说苏丹的女儿精神不正常的。”

公主说:“不过母后,我并没有发疯呀,要是有疑问你去问我丈夫,他会对你讲同样故事的。”

“我会的,但是他如果也这么说,我想最好是让它过去吧。好,现在该起床了,不要再瞎想了。如果举国为你举行的喜庆活动不能按时进行,那真的是一则津津乐道的故事。听听,外面号角齐鸣,鼓乐喧天,四面妙曲,难道所有的这些都无法让你明白过来,感到愉快?”

王后说完召来侍女,看着女儿起床梳洗后回到苏丹御前,对他说女儿让梦魇着了,眼下已经好了。

然后她让宰相之子来见她,盘问他公主说的情况。青年人想到才博得苏丹的好感与王室结亲,不愿说出实情。

“驸马爷,我想你并不糊涂吧?”王后开门见山。“我斗胆请问母后为何这样问我?”宰相之子反问道。

“好了,够了,”王后说道,“我无话可说,你比她聪明。”

在庆贺婚礼的这一天中,母亲紧紧地跟着女儿,带她去看各式表演和参加各种活动,绞尽脑汁转移她的苦闷。然而新娘对昨晚的事印象是如此不可磨灭,她真的排解不开愁苦的思绪。说实话,宰相公子受的折磨比她还多,但勃勃的野心使他不愿记住所受的屈辱,今天谁都深信他是个兴奋的新郎官。

阿拉丁非常了解宫里的情形,尽管昨晚搅乱了他们,但今晚这对新人仍旧会同床共枕。因此,为了驱赶他们的愉悦,不得不求助于神灯。精灵出现后,阿拉丁便命令它故伎重演。

精灵又照昨天一样依葫芦画瓢。不幸的公主又不满地和阿拉丁在一张床上躺了一夜。毫无疑问,两人间还是有一把腰刀。次日清晨,精灵按主人命令先把新郎和新娘放在一起,接着连床把两人搬回宫内。

受冷落的国王特别想知道女儿昨晚的情形,天刚亮就朝新房走去。宰相的儿子昨夜没有和公主亲热,蒙受了更大的耻辱,一听到开门声,匆匆跳下床藏在更衣室。苏丹走到床边和昨天一样祝了早安。

“孩子,你的心情比昨天早上好点没有?”公主仍旧不说话。苏丹心中清楚女儿碰见了不走运的事情,陷入了绝望的境地,而且有什么事未向他坦白。他恼火地拔出佩刀。

“女儿,快说出了什么事,否则我劈开你的脑袋。”公主害怕得不停地发抖,总算打破了沉默。“亲爱的父王啊,”她哭泣着说,“若我有什么无礼之处,望你无论如何别发火。同时,如果你听了这两夜我是如何熬过来的,也希望你原谅同情我。”

这番话让苏丹的心软了。菩德公主接着难以抑制地诉说了这两夜的经历,国王听了也深为动容。

“父王陛下如不相信我的话,可以亲自去问我丈夫,他应当一字不落地告诉你。”

苏丹马上意识到公主已遭奇遇。“孩子呀,昨天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本应享受应得的欢愉和快乐,应当拥有无话不谈和细致入微的丈夫。忘掉这些烦人的怪事,我会更体贴你,下旨不让你一个人苦捱寂寞长夜的。”

苏丹回到房里马上让宰相来见他。“见到令郎了吧?难道他没告诉你什么?”“陛下,我没见他。”苏丹火冒三丈把公主的情况说了,又道:“我根本没有理由怀疑公主所说不是真的。当然,最好是从你儿子那里得到证实,你现在尽可能快地回去弄它个一清二楚。”

宰相马上把儿子叫来,问他苏丹说的是否属实,并要他毫无隐瞒地说清究竟是否怎么回事。

“爸爸,坦白地说,菩德公主所言非虚,可她对我的倒霉事却一无所知。结婚后我过了两个不堪回首的晚上,我哆哆嗦嗦,床被抬了四次,从一地搬到另一地,也不知怎么弄的。我的情况更不妙。整整两夜,赤条条地被锁在一间不知是什么样的暗室里,一动不动。我更要对你说的是,我肉体上遭到的痛苦不足以表达我的一片真情。可我要说,虽然娶上国君的宝贝女儿,享有了无人能及的光荣和尊贵,但还要我容忍那莫名的伤心,接着和王室联姻,我倒情愿一死了之。我毫不怀疑公主也抱有并无二致的感情,她正打算答应我们的分离,这对我们能美美地放松一下是不能缺少的。因此父亲,我求你去请求苏丹陛下,答应我们离婚。”

虽然宰相时时刻刻地想要儿子和苏丹攀亲,但儿子拿定主意要和公主分手的态度,使他觉得再让儿子忍上几天是非常不合适的。他只得去见国王,毫不隐瞒地奏上儿子的话,并奏请恩准他儿子离宫。

宰相的要求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满足。同时,早已很有把握的国王,下令城乡不再进行庆典,快马向各领地传达废除他的第一号命令。全国上下的欢庆活动刹那间偃旗息鼓。

民众很奇怪国王始料未及地变了主意,见宰相与其子垂头丧气一脸恼怒走出王宫,大家更是面面相觑。这里,除了阿拉丁,谁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他对神灯给他带来的胜利不由得暗自高兴。

阿拉丁终于盼来了苏丹金口承诺亲事的日子。次日,他又让母亲进宫,提醒苏丹不要忘记他应允的事情。

老妇人按儿子的交代,第二天清晨再度进宫。踏进大殿后便站在以前的地方。国王很轻易地便认出了她,也想起了她为何来这儿和让她走时的样子,没等宰相启议公事,他就说:

“爱卿,几个月前送我一份厚礼的那个女人又来了,我想先听听她想说些什么。”宰相便唤执事叫她过来。

阿拉丁之母三叩九拜起身时,国王问她来此所为何事。

“陛下,我代儿子阿拉丁前来朝见。陛下交代我在第三个月的月末再过来,现在乞求陛下实现诺言。”

在国王的记忆中,老妇人的形象已经不甚清晰,他在考虑如何答复。他冷眼瞧那妇人服装并不华丽,家境并不富裕,她来求亲对公主的婚事将是非常不适合的,心中当然非常不愿意把女儿嫁给如此卑贱人家的完全不了解的小伙子。最后他想和宰相讨论后给她一个起码的答复。

宰相胸有成竹,他毫不隐瞒地对国王说:“陛下,臣以为有条妙计来拒绝这门亲事,而且还能让他有苦难言。谁叫他不知好歹,想高攀公主而自己又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主上可以开口索要一个他不管怎样拿不出来的高价。唯有这条办法可以令他又不再有所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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