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算没看你走眼!这句话阿黑还是第一次听到,所以感到新鲜并且好奇,夸赞的意思肯定是有的,除此之外,老村长可能还会有进一步重用他的意思吧。今天的阿黑特别敏感,自然领悟也就更深一些。刘美丽刚刚跟老村长斗嘴,并且又在想别的事情,所以老村长的话只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不放到心上。过了一会儿,老村长拍了拍阿黑的肩膀:“阿黑,你也知道,我现在老了,行动不便了,做起事情来,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本来的话,我该退下来了,可是乡里的领导极力挽留,再加大伙儿的推选,所以不得不继续做下去。但是几年下来,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称职,所以,我决定明年换届选举时,坚决退下来……阿黑,该你当了!”
“你让我当?”这件事来得太突然,阿黑根本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所以措手不及了。
“我经常叫你去做事情,其实就是考验你,也是锻炼你,结果你没让我失望……你做事认真,任劳任怨,又为人厚道,完全能够胜任村长这份工作。所以,你到时不能推托,必须得做。”老村长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他是一村之长,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由他拍板,推选阿黑做未来的村长,是他的义务,也是他的责任。设想,有一天他突然病故了,村里一时间没有人来主持大计,乱成了一团糟,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培养继承人之大事不能再拖了。其实,村里比阿黑更优秀的大有人在,可是他们没有一个愿意留在村里,全都出去打工了,阿黑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唯一的候选人——老村长选中阿黑的理由就在这里。
“老村长,我,我……”从小学读到初中,阿黑不曾当过什么班干,就连小组长都当不上,其实他脑子并不笨,偶尔测验也能拿到八九十分,算是上等生,但是他始终没能讨得老师的欢心,自然就难以得到重用了。这并非老师嫌弃他,而是因为比他冒尖的人并不少,成绩不一定很好,口舌灵巧的一般都能够讨得老师的欢心。他的父亲、祖父以及曾祖父等等都是老实巴交地地道道的农民,不曾与所谓的官沾上半点儿关系,他自己也认为不是当官的料,所以对于当官从来不曾产生过什么奢望。如今,老村长却突然要举荐他为下一届村长的候选人,他感到惊慌失措了,不知该说什么好,拒绝吧,老村长态度坚决,是不会答应的;接受吧,又担心做不好,辜负了老村长的一番期待和好意,实在左右为难。
“阿黑,你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其实嘛,做村长也不难,只要你凡事都能够做到一碗水端平,村民们自然就会拥护你了。”老村长鼓励他说。
“可是,有些人只顾及眼前利益,吃一点儿亏就要骂娘,要做到事事能够一碗水端平是很困难的。弄不好,两边都要挨骂啊!”阿黑面露为难之色,他之所以这么说,因为刚才已经有鲜活的例子,吴春燕的牛不就是吃了几口稻谷吗,秋霜竟然不顾情面,从田里赶到吴春燕家叫骂,自己如果就是村长,真不知该用什么法子来劝架,秋霜刚嫁到石头村时,性格温顺,平和待人,可是后来不知为何性情发生了变化,言语稍为不合,立刻破口大骂,尤其是与吴春燕发生矛盾时,吵得最凶,如果没有人相劝的话,便会无休止地骂下去,着实让人感到纳闷儿。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平日里,秋霜跟刘美丽的关系最好,有好吃的一般都会叫刘美丽一声,所以很多人私底下都认为,秋霜一定是受到了刘美丽的影响才变成这样子。不过,秋霜有时还讲个理字,理亏之时知进退,这应该是她与刘美丽不同之处,所以,老村长能够很快地把她给劝走了。
“不好做也得做。除非你不呆在村里,也出去打工。就这么定了。我有事先走了。”老村长嫌阿黑婆婆妈妈的,说话不爽快,所以不容他多说,硬要逼他答应不可。
“那好吧。”阿黑也适应了老村长的家长式作风,既然老村长硬要自己当,那就先答应下来再说,因为距离村长换届选举还有一年的时间,其中也可能出现其它变数,到时也未必是自己当村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