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依靠你自己,想要获得一点点进步,或是想要得到内心的安宁,都只能靠自己,在这一点上,依靠自己比依靠其他任何人都更为有效。对待自己的工作要一丝不苟,精益求精,自己的行为也一定要谦恭得体,无论是对上级还是其他人都不要趾高气扬,要记住‘谦受益,满招损’这句话。无论是谁,只要他既精于业务,忠于职守,又善于平等、友善地待人,人家自然就会尊重他,领导自然就会器重他。很自然,奖赏和提拔也少不了他。如果你不愿意这样去做,工作上不求甚解,马马虎虎,而又傲气十足,那么,我敢肯定,接二连三的苦恼和失望会让你的心情一天一天的变坏,最终自己的工作也干不好,与同事的关系也无法处理。千万要小心在意,不能走到这一步。假如真的走到这一步,只会使你的亲戚朋友备感失望和痛苦,而让你的竞争对手拍手相庆。这样的话,对你自己而言当然不是什么好结果。总要朝目前最好的目标努力,这样做的话,即使没有达到最好的目的,但自己的精神也立于不败之地。有没有一个切合当前实际的最高追求目标,这一点十分重要,不要老是关注着提拔和升迁的次序,而要心地坦然地面对一切。只要你的上司们不是一群糊涂虫,他们就应该优先提拔和重用你。”
大不列颠民族最为突出的特点就是忠于自己的职守可以说这是伟大的英国国民的一种民族特性。大概没有其他任何一个民族像纳尔逊将军在特拉法尔加海角那样,在投入战斗之前所发出的战斗口号——不是“崇高的荣誉”,不是“胜利”,或者“正义”、“祖国”一类的口号,而仅仅是“职责”。以这种战斗口号来整集军队的民族真是世所罕见。
当“伯克哈德”号巨轮在非洲海岸遇难之后,船舶开始渐渐下沉,船上的官兵们把所有的妇女和儿童送上了救生船,然后向天空一边鸣枪致礼,一边慢慢地随同巨轮沉入了海底。希赖顿市的罗伯逊曾在他的一封信中提到这一情形,他说:“是的,仁慈、职责、牺牲——这是英国人极为尊贵的品德。她不时打着呵欠,东张张,西望望,就像一个笨手笨脚的农夫看到铁路、电灯和其他杂七杂八的零乱之物一样,莫名其妙,不知所以;但这些并不足以扰乱她那颗坚定不移的心,她的心充满着正义感、道义感。她把围巾乱七八糟地披在身上,有时即使在音乐厅里,她也显得缺乏修饰,不,几乎是有失雅观,她根本就辨别不出寒鸦那婉转动听的歌声;但上天赐给了她许多宝贵的东西!她知道告诉自己的儿子怎样面对鲨鱼的袭击,如何指导儿子在大风大浪中搏斗,她在这样教育儿子具备生存能力时,没有半点炫耀和得意之感。对于她而言,职责是天赋的;当然,她绝对不会长久地把一位演员当成顶礼膜拜的英雄,同样也不会把一位真正的英雄当成演员。”[4]
恪尽职守是我们民族的一种伟大精神财富,这也是我们民族引以为骄傲的东西。只要这种精神永存,我们这个民族就不会衰落,我们的未来就充满着无限的希望,一旦这种精神消失了,减弱了,或者被贪图享受、自私自利或虚幻的荣耀之心取代了,那么灾难就会降临到我们民族的头上,那我们这个民族离衰败、灭亡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为什么法兰西民族在最近会出现令人叹息的结局?走向崩溃,无数明智的观察家对此都持有相同的见解。这个民族已完全丧失了责任感,无论是普通市民还是高级官员都丧失了发自内心的忠诚。在大战前夕,法国驻柏林的武官斯多菲尔上校也早就为此深感忧虑。人们在杜伊勒里宫发现了斯多菲尔上校于1869年8月写给皇帝的一封信,这时正值战争爆发的前一年。上校在信中指出,受过严格教育、具有严明纪律的德国人民具有崇高的敬业精神,他们崇尚勤劳、勇敢的献身精神,他们为了振兴自己的民族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恪尽职守成了他们的天职。一个民族如此崇尚敬业精神,真是世所罕见。与之相反,法兰西民族到处弥漫着一股浮华之气,到处在滋长着令人沮丧的东西。我们的人民蔑视一切东西,他们贬斥道德、正义,无视家庭生活,没有爱国热情,不崇尚勤劳与奋斗,更谈不上敬业精神,总之,他们尽情地嘲笑、讥讽一切,真是浮华轻薄的一代啊![5]唉,法国人如此蔑视真理和职责,灾难终会降临到这个民族的头上!
在法国的历史上,曾经有为职责献身的人,但是这的确是已属于遥远的过去了。像拜亚尔、杜于斯克兰、科利尼、迪凯纳、杜雷纳,柯尔贝尔和苏利这样一大批人,他们为了自己的职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们确实是民族的精英,而今,像他们这样的人已经难以寻觅了,他们怎么就没有留下自己的遗脉呢?当代偶尔有一、两个为职责大声疾呼的伟人,但这种声音就像茫茫荒原上一声婴儿的啼哭,声音微弱如斯,几乎无人能听到。德·托克维尔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就像所有像他这种类型的人一样,他摆脱不了遭监禁、被放逐、被剥夺公民权的悲惨命运。他在给一个名叫克尔格雷的朋友的信中这样写道:“就像你一样,对于这样来完成我自己的职责和使命,我无怨无悔,我不会为逆境所压倒,相反,我越来越充满生机和活力。我相信没有人像我们这样为自己的职责如此痴迷,如此执著,在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目标值得我们以生命相许,这个伟大目标就是全人类的利益。”[6]
即便自从路易十四开始统治以来,法国一直战火不断,纷争不息,骚乱、好战的精神日趋高涨,但仍然时常有一些诚实和对人类负责的人们大声疾呼,反对战争,反对骚乱,批判这种好战倾向。这些人不但四处奔走呼号,而且亲身践履自己的教义。在这些人当中,圣·皮埃尔是最勇敢的一个,他不顾生命危险,公开斥责路易十四发动的战争,坚决驳斥把君主等同于“伟大”的谬论。为此,他被从学院驱逐出去。就像当代国际友好协会的任何成员一样,他热烈主张建立国际和平秩序。当约瑟夫·斯特吉前往圣彼得堡说服俄国皇帝相信他自己的观点时,他自己则来到乌得勒支参加神职人员的定期大会,并且在会上宣讲了自己的和平主张。他是一位忠实而热情的和平主义者,杜蓬把他的计划称为“一个诚实人的梦想”。然而,他却只能够在福音书中看到自己的梦想,但是,如何才能以一种更好的方式使这种仁爱精神发扬光大,使之真正成为人类减少恐惧和厌恶战争的武器,为此,他不得其解。
为了让自己的思想不致消失在历史的尘迹中,圣·皮埃尔教士于1713年公开发表了他的“永久和平计划”,在这个计划中,他提出成立一个欧洲议会或欧洲参议院,该组织由各国代表共同组成,各个国家的国王都必须受该组织制约。大家都在这个组织中陈述自己的问题,以便妥善解决。这一计划发表80年后威尔雷问道:“什么叫民族?整个社会的全体公民就是一个民族!战争是什么?两个人之间的争斗或决斗就是战争。当这个社会中的任何两个人发生争执的时候,这个社会应该怎么办?毫无疑问,应该干预、制止、调解。在圣·皮埃尔教士时代,这些想法仅仅是一种梦想;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想法已逐渐成为现实。”威尔雷的这些美好的预言最终成了梦幻,在他写下这段文字之后的25年后,一次次灾难性的战争已经把法国带进了无法摆脱的苦海,这种悲惨的情形确是前所未有的。
然而,他并非是一个空想家。他是一位热心的慈善家,提出了许多改革措施,后来,这些措施都得以实现。他是技工学校的最初创立者。这些技工学校主要招收那些穷苦孩子,让他们在这里不但受到良好的教育,而且学到一些有用的贸易知识,如此一来,这些穷苦的孩子长大成人以后,就可以凭自己的技艺谋生,他还建议修订和简化现行的法典,这个中肯意见后来被拿破仑一世采纳。他坚决反对决斗,反对奢侈,反对赌博,反对隐修生活。他引用塞格雷这句著名的话:“对隐修生活的痴迷乃是一种心灵病态的反映。”他反对隐修生活方式。他把自己的全部收入用来捐赠,这并不同于一般的施舍,而是帮助穷苦的孩子,帮助生活贫苦的人们,帮助他们自救,他的目标是要让他帮助过的人永远受益。终其一生,他都对真理充满着诚挚的爱,他热爱真正的自由。在八十岁的高龄之际,他说:“如果得到人生的幸福就像抽彩券一样,那么,我的命运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了。”在弥留之际,伏尔泰问他,有何感想,他回答道:“就像作了一次旅行一样。”他生前曾经对各种社会丑恶现象做过猛烈的抨击,树敌甚众,人们不允许他的继承人——学园派首领莫泊修致悼词。32年之后,人们还不允许达隆巴特来纪念他,更不准赠予他应得的荣誉。这就是一位热爱真理、敢说真话的平凡的一生,在他的墓碑上刻着“他知道爱”这几个字。
尽职尽责与诚实的品德是密不可分的
尽职尽责与诚实的品德是密不可分的。对于那些恪尽职守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品德就是诚实,他们言行一致,说一不二。他们总是在正当的时间以正当的方式做正义的事情。
切斯特菲尔德勋爵认为,诚实是最高尚的品德,他自己之所以成功也是得益于此。勋爵的这句名言——诚实高于一切——给世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克拉伦敦在说起与他同时代最高尚、最纯洁的绅士福克兰时说:他是“一个十分诚实的人,哪怕是说一句谎言,他也像偷了人家的东西一样,心神极为不宁。”
哈金森夫人曾经这样评价自己的丈夫,他是一位完全诚实可靠的人:“他不想干的事情,他从不说;在他能力之外的事情,他也从不轻易许诺;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从不推脱,而且一经答应,决不食言。”
威灵顿也是一个极为诚实的人。有一次,他正受着耳聋的折磨,他请了一个著名的耳科专家前来医治。这位专家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但是都未见效,最后,专家决定向耳内注射强剂量的苛性钠。注射后,引起了剧烈的疼痛,为此,威灵顿像往常一样镇定自若。有一天,家庭医生偶尔过来看看,发现公爵的两腮红肿,眼里布满了血丝,当公爵爬起来时,他跌跌撞撞像一个醉汉。医生请求让他看看公爵的耳朵,家庭医生发现炎症已相当厉害,假如不立即加以制止的话,炎症会侵入大脑,危及生命。采取有力措施后,炎症得到控制。但那只耳朵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专家听到自己的病人经历的危险之后,内心感到十分恐慌,因为他知道,这是他注射剂量太大的缘故。专家匆匆赶到公爵的家中,满带羞愧,连连道歉。公爵却平静地说:“你不用多说了,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专家不安地说,如果人家都知道他造成了这么大的事故,给公爵带来了这么大的痛苦,那么谁也不会到他那儿看病,这样的话,他就会破产。“没有人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我不会给任何人谈起这件事的,你放心吧。” “您的意思是您仍允许我像往常一样来给您看病,以示您一如既往地相信我。”“不行!”公爵坚定而友好地说;“我不能够这样做,做假的事情我决不能干。”他从不说一句谎话,也从来不在行动上弄虚作假。
大丈夫一诺千金,决无反悔之理,普鲁士陆军元帅布吕歇尔就是一个极为诚实守诺的将军。有一次,他率领大军在崎岖的山路上急急忙忙地行军,他必须尽快去援助威灵顿。正所谓战时一刻值千金,然而此时的士兵已经疲惫不堪,道路泥泞,部队实在难以快速行进。这是1815年6月18日,布吕歇尔不停地鼓励士兵们加把劲:“快点,孩子们——向前,再快点。”“已经不可能再快了,我们已经尽了力,”士兵们早已汗流浃背,布吕歇尔还是不停地鼓励他们,“孩子们!我们必须全速前进,你们说无法完成任务,但我们必须准时达到目的地!我已经答应了我的兄弟威灵顿的,你们知道吗?你们千万不可让我失诺!”在他的感召下,士兵们一鼓作气,终于如期到达了目的地。
诚实守信是维系整个社会的纽带
诚实守信是维系整个社会的纽带。如果这根纽带腐烂了,整个社会就会人心离散,一片混乱。虚伪、不守信任是一种腐蚀剂。一个家庭不能靠谎言和虚伪来维系,社会亦然。有人曾经问托马斯·布伦纳先生:“你真的从不撒谎?”“决不!”托马斯回答道。诚信乃立生之本。没有任何借口可以用来说明虚伪的合理性,社会乃是人类活动关系的总和,诚实守信是维系整个社会关系的一根金带。
在所有的不良习气中,撒谎是最为卑劣的行为。撒谎是道德败坏的结果,是邪恶的伴随物,是怯懦和心虚的表现。但有许多人并不以撒谎为耻,他们毫不在乎,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唆使佣人们去撒谎。当佣人们公开对自己的主人撒谎时,主人也就不该感到大惊小怪,因为这正是主人自己教育的结果。
哈里·沃顿先生曾经描述了这样一件事,有一位诚实的大使被“派往国外,为了国家的利益,他不得不撒谎。”尽管这只是一部讽刺性的文学作品,但这部作品发表之后,詹姆斯一世对大使先生大为生气,从此就疏远了他。大使先生的一位竞争对手认为大使这种不诚实的行为违背了国王陛下的崇高信仰。这种结局实在出乎沃顿先生的意料之外,沃顿先生的原本是想通过赞扬诚实人的行为来表达自己的职责观念,因为在这一章的开头,即在“一个人的幸福生活”这一章的卷首他是这样称赞这个人的:
诚实守信是他的最好武器。
不玩任何花招就是他的人生之道。
但是撒谎总是以各种不同的形式——作为外交手腕、人生策略、权宜之计、道德异议,等等,总是这样或那样地表现出来,在不同的社会阶层有不同的表现形式,表现程度也各异。有些谎言并不是赤裸裸的,而是以含糊其辞、躲躲闪闪的话语表现出来,这种话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时常会给人造成各种幻觉或假象,这种似是而非的谎言,正是法国人所言的“围着真理绕圈子”,但就是不讲明真相。
有些心胸狭隘、天性不诚实的人,总是含含糊糊、闪烁其词,说出来的话,让人怎么也无法抓住其真实含意,总是逃避真理,绕开道德,遇事也总是隐瞒自己的真实意图,生怕自己会承担什么实质性的后果。这种人不以为耻,反而自以为高明,他们就像一条狡猾的蛇一样,在荆棘丛生的社会中,穿梭前进,自以为左右逢源,八面招财进宝。无论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组织还是一个社会,如果都根据这种世故圆滑来运行的话,终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因为浅薄为人、虚伪为本终究有违天道,“再美丽的谎言,”乔治·赫伯特说,“最终总会被识破”。彻头彻尾的谎言诚为可恶,但闪烁其词、模棱两可的“诚实话”更是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