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易子楠轻描淡写。
“你现在有钱,无所不能,用得着不容我?”肖远腾踹翻茶几上的水壶,“别告诉我,那些事情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怕鬼敲门?”易子楠大笑,“这就是你无耻的下场。我才不屑你的陈年往事,和我没关系,你自己招惹什么人,要你去想。”
“你!”肖远腾,“除了你,还会有谁?”
“神灵,鬼怪啊!”易子楠,“你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一两个吧。”
“你狡辩!”肖远腾,“你就干净了?”
“当然,”易子楠裹紧被子,“我怎么干净呢?”
“我现在这样,你不能不管我。”肖远腾打量着房子,“你的一切都是他的,自然也应该有我的一份。”
“可笑,”易子楠,“你滚,有本领去问那个女人要,她应该会分点给你的,哈哈!”
肖远腾摔门而去。易子楠一口气掀掉沙发上的套巾,胡乱得擦拭茶几,又扔在地上,用脚踏了几下,扔了出去。
第二天,落地窗很快按好了。物业负责人随口说了一句,这窗原来是统一安装的,蛮厚实的,这次打碎纯属运气不好。
摸着冰冷的新窗,阵阵清冷。
健忘是人的本性,肖远腾的消息彻底从报纸,电视中消失。他连被提及的价值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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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乐什么?”于斓病秧秧得趴着,“太冷清了!”一天了,居然一个客人也没有,这什么世道,窗外阳光灿烂,明媚光亮,都能看到光线下的尘埃,一个,两个,数着无聊。
“冷清好啊!”龙阡陌的心情很好,“客人少了,说明人心更纯净了!”
“少来,就你高尚,职业操守远远超过了职业目的,好伟大啊!都能看到你身后有两只大翅膀,扑腾扑腾的,”于斓食指敲敲桌子,“我怕饿死!”
“你很穷?”龙阡陌看似认真得和她说,“要不我放点高利贷给你?”
“算了,我就是出去卖笑,也不要你可怜!”于斓翻白眼,直愣愣得看着前面。
空气稍稍凝结了下,龙阡陌打破尴尬:“那个易小姐可联系过?”
“联系了!”于斓,“我还让她把那堆东西拿回去,她说在寻求一个心理的释放,等心情稳定了再说。”
“噢!”龙阡陌不出声了。
“妈妈呀,别给它进来!”于斓大呼小叫起来,“我实在受不了它!”
龙阡陌看去,是那只白猫,挥着前爪在扒拉着玻璃门,白乎乎的像一个球,看来火阑珊给它的伙食不错,皱皱眉头,他也不喜欢猫。
所以两个人一致忽略它的存在,埋下头做事情。可是,不知道是玻璃门的隔音效果不好,还是白猫的爪子够尖锐,那叽叽丫丫的声音听得他们毛骨悚然,浑身不舒服。
“老大,你去看吧!”于斓缩起来,“记得把门带上!”
阡陌很不情愿得打开门,制止了它锲而不舍的挠门行为。“喵,”白猫轻轻得叫了一声。
“你要做什么?”阡陌和它保持一定的距离,“火阑珊呢?怎么让你乱跑。”
“喵,”白猫朝陶艺坊的门叫了一下,“喵,喵,”然后它跑到陶艺坊门口,巴巴得看着阡陌。
“你让我进去?”阡陌想到火阑珊那个‘天气转变’摇摇头,没事他可不想惹一身味。
“喵!”白猫很尖锐,犀利得眼神刺激了阡陌,看似很深的眼瞳透露出丝丝寒意,这谁养的东西真像谁,性情变起来神速。
“好了,我去看下!”阡陌担忧得跨进了陶艺坊的门。
“哎,你怎么跑人家那,她不是不让……”于斓退了回来,因为白猫拦在门口,警备得看着她:“喵呜!”
“真是的!”于斓摔上门,自个儿生闷气去了,居然是一只猫,她什么时候开始弱的连一只动物都能在面前耀武扬威,真是人善被“猫”欺。她不禁猜测,对面那个房间有什么神秘的东西,每次她想去火阑珊都不客气得拦下了,越想越心痒,猎奇的心谁都有,悄悄走到门口,倒吸了一口气,白猫像站岗似的瞪着圆轱辘的眼睛监视着她,好像在说,你敢上前一步我就吃了你!于斓揉揉鼻子,又在痒,果真,哎!
而陶艺坊那,是另一片光景。阡陌后脚刚跨入房间,白猫就在后面,屁股顶了下门。这是个怎样的房间?有两排货架,平行相对,一边靠墙,中间只有半米宽的走道,延伸到窗边,货架后是一张长沙发,背后是镶在墙上的格子书架,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隐约中书本就零散的几本,角落上有个操作台,上面有些块状泥巴,没看到人啊!偌大的地方,白猫让自己进来做什么?室内昏暗,光线不足,那些个摆在货架上的小陶罐隐约可见,都不是很清楚。阡陌顺手去拉窗帘,这样就可以看清楚了,强烈的光线刺激了他的眼睛,下意识抬手挡了下。
“你怎么了?”这是隐形设计,利用阳台隔出来的小空间,只要拉上窗帘就是独立的私人地方。而此刻,火阑珊仰头靠在椅子上,歪斜着,脸色惨白,上面有个灰乎乎的猫爪印,不会是那猫拍过她脸?这什么情况?阡陌摇着她的肩膀:“醒醒!”胆颤得把手伸到她的鼻息处,还好,他大胆得去掐她人中,终于慢慢得,她的脸红润起来,在阳光下,有一种花开的错觉。阡陌赶紧收回手,紧张得站到对面。
不知道过了好久,阡陌脚都麻了,火阑珊的脸一点点恢复正常。迷惘中,她好美,一点点绽放,光彩闪现,这是怎么回事?平时也没有这样失态过,这是个怎样的人?完了,跑进来,她会什么反应?又是冷冰冰的?可现在离开又不妥,况且那只猫还蹲在门口。
“呃,”火阑珊睁开眼睛,晶亮透彻,纯净。她看了一眼对面的阡陌,没有任何表情,自顾得去倒了一杯白水,喝下,又回到沉默不语的阡陌身边,不温更不冷:“谢谢!”
“你没事吗?”阡陌还没从她病秧中反应过来。
火阑珊摇摇头:“没关系了,打扰你工作。”
等火阑珊把阡陌送到门口,白猫非常温和得看看他,关门,他居然想不起任何一个陶罐的花纹。这算什么回事?
回到工作室后,被于斓缠了会儿,也没讲清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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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的门头依旧幽暗。
宛榀来来回回得抹着桌子。
“给我来杯酒,随便什么!”一个人跌撞到宛榀面前,沉沉无力得说。
宛榀挑起漂亮的眉毛,冷冷得说:“带钱了吗?”
那人在口袋里掏了会,什么也没摸出:“你这不是有免费的?”
“噢,不好意思,不是所有人能有这权利!”宛榀淡淡得说。
“你就那么势力?”来人火气上来了,“这些年我砸下的钱也不少,够你赚的。先给我酒,改天给你钱。”
“我这一向银货两清,”宛榀更冷了,“肖先生,你确定你还有钱?”
“你!”狼狈不堪的肖远腾摘下手中的戒指,“钻石的,足份量的,总够了吧?”
“非常抱歉,我不开当铺。”
“你妈的脑子有毛病,我再落魄,至少还有房产,首饰,”肖远腾大笑,“没听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势力眼。”
“抱歉,我从不赊账,也只收现钞!”宛榀,“肖先生,请你不要影响我做生意。”
“你混蛋,”一拳过去,不过被宛榀拦住了。
“请你出去!”宛榀的手冰凉,没有一点温度。
“砸了你的店,看你还拽,”肖远腾拿起桌上的杯子,猛然扔去,碎片划过宛榀的脸,溢出丝丝血迹。
“出去!”宛榀彻底冷冰冰,眼中射出的冷光似乎要穿透肖远腾,微微张开嘴唇,吐出,“滚!”宛若死神般,浑身透着寒意,骤然间肖远腾仿佛置身冰窖,身体紧绷。他看了下四周,居然没有别的客人。好冷,他战栗,发抖,甚至不敢再去直视宛榀的眼睛。
踉跄得跑出去,没走稳,从台阶滚了下去,爬起,回头看看,“五”微弱的灯光熄去,顿时一片黑暗。
“你没事吧?”有人停下脚步,扶起他。
“你不是那个?”女声响起。
“认错人了!”肖远腾扣上帽子。
“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温和的声音。
“恩,”肖远腾收过名片,胡乱得塞进兜里,低着头离开了。
“老大,这不是那个名星?”于斓望着那个佝偻的背影,“怎么这样落魄。”
“恩!”阡陌抬头看看酒吧,漆黑一团。看看时间,才九点多,店关得也太早了,这生意还怎么做。
“五”内,宛榀一挥手,砸碎的玻璃杯,碎片齐飞,凝成原样。他摸摸自己的脸,摊开手心,拂过,伤痕消失。
夜宁静,
无风!
火阑珊抱着白猫坐在江边:“白麟,今天谢你了!”
“喵!”白猫从她怀里跳下,蹲坐在旁边。
火阑珊看了它一眼:“白麟,我有点累!”
“喵!”
一人一猫,望着黑暗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