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哀王营帐。“报!主帅!陈谷将军归来了!”士兵匆匆忙忙的冲进去。
“哦?让他进来”淮哀王摆了摆手示意士兵去叫。
“主帅,臣无用,中了那老贼奸计,惨失万人,请主帅定罪!”陈谷跪于地上,满脸灰土,狼狈不堪。
“哦?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来人啊!拖出去斩首!”淮哀王平静的说,好似完全不把败战当回事。
“啊?不可!主帅!大战在前,不可轻易斩大将啊!”一头发斑白,身穿青衫的老人慌忙走进营帐。
“哦?颜路导师意下?”
“陈将军也是缕立战功的人,况正用人时刻,何不给陈将军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嗯,颜导师说的也是,那便给他个机会,不过呢军法也不是摆着看的!”说罢,淮哀王双眼闪过一丝厉色。
“陈将军,此战以败,多说无益,你且受军法处置。下去吧!”
“是,主帅”陈谷心生凉意,自跟随淮哀王以来,本以为自己已是重要之人,哪想到淮哀王说斩便斩,心有不悦。
河城。
“广老弟,此战胜利,还多亏了你的计谋啊,为兄甚为高兴,今晚和弟兄们一醉方休!你们说行吗!”王煜举起酒杯环视周围围满的士兵。
“一醉方休!一醉方休!”众人举杯欢呼,好不热闹!
“王兄,虽说此战胜利,但万不可掉以轻心,陈谷不过一莽夫,不足挂齿,可毕竟是淮哀王领的兵,王兄还得加强巡视,我们还是谨慎好”广陵一口喝下白酒,面有醉色。
“来来来,广老弟,淮哀王那小子算个娘的,莫说今晚,七天之内,老夫也料他不敢轻举妄动!咱哥俩喝着,别担心了。”
广陵有些醉意,环顾周围,众弟兄还是喝的畅快,王煜也醉熏熏的给他倒酒,但心中略有担心。
淮哀王营帐。
“将军,还疼?”一大夫给陈谷擦着药酒,有些紧张的拍着陈谷的屁股。
“他娘的,这帮孙子,打的可真凶狠!老子辛苦带兵十多年,头一次这么狼狈,哎哟,疼疼疼”陈谷拿起护腕咬着,还不时呻吟。
“差不多了,下去吧,陈将军就交给我好了。”来人一身白衣,手打一白扇,面目可亲,打发大夫下去。
“呃,楼枯贤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老哥现在这模样也不好接待你啊,要不改天再聚?”陈谷一脸苦色,楼枯和他感情不错,但自己现在这狼狈样子,实在不想见人了。
“呵,老哥,这有什么?我俩还见外?”楼枯自顾自的倒茶喝水,显得挺悠闲。
“嗯,说吧,贤弟有何事商议?”
“老哥初战便败,而且军中多有不满你的,包括淮主帅,在我看来,主帅给你机会重立军功怕是不那么简单”楼枯笑了笑。
“嗯?贤弟的意思?”陈谷面色凝重。
“老哥,你不明白?”
“贤弟附耳过来,你的意思是主帅要故意让我去送死,借王煜老头的刀把我除掉?”
“嗯,老哥,你上次酒宴之上醉酒调戏淮主帅的小妾,再上次你把主帅的亲信给偷偷抹了等等,据我打听,主帅早有除你一心啊,只是碍着你的军功,不好下手,可现在好,你吃了败战,损失万人,现在机会到了,能不想除你?”
陈谷不语。他缓缓起身,眉头紧凑在一起。
“老哥,咱何不将计就计?”楼枯掀开营帐四处看看,附着陈谷耳旁道。
河城。
“诶诶,公子,来这儿玩玩呀!”“诶,小哥,咱儿这儿的姑娘那是一个,诶!你别推人啊”“嗨,客官进来坐坐?小店今儿个推出新菜呢!”大街上充斥着叫卖声,楼越骑着夜煞,感觉在口水中行进,不过街市又何不是这样。
“诶,小哥,听说最近河城有战事?”楼越在一家客栈歇下,问旁座一客人。
“哟,可不是嘛,昨儿个陈谷率兵攻打我们河城,还亏得有王将军,几千人马硬将那几万人给打跑了,我说小哥,你不是本地人吧?”那客人娓娓道来,说的那是一个精彩,引的周围也围了不少人。
“嗯,在下刚到河城,还不知,多谢兄台,在下告辞”楼越起身,丢下一两白银离去。
黄昏至,落日如战旗一般鲜艳,却转瞬即逝,楼越骑着夜煞走在河城的小道上,寒风吹来,青衫起。
“昨日王煜打了胜仗,也难怪今日河城守备松懈了不少,唉,王煜也是够蠢的,岂不知淮哀王是出了名的阴损?给你点甜头,还真以为是怕了你?”楼越摇摇头,心想今晚可不太平。
夜的杀戮来的很快,它带着黑色的战旗征伐河城,黄昏不在,满天黄沙飞起,如夜中的万箭穿行。
淮哀王营帐内。
“主帅,三更唤臣有何事吩咐?”一身银色铁铠,白色的利剑佩腰,此人面无表情,杀气腾腾。
“陈谷,此人不可留,我早有除他之心,昨日败战于王煜,损失万人,虽败,但给了我除他的机会,你立刻出发,带我口语,让他三日之内攻下河城,否则必斩无疑!”淮哀王静坐高台,冷冷的看着银铠将军“就算他真攻下了,你也明白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
“嗯,下去吧”
河城。
“此两人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楼越正倚在一棵树下歇息,突的看见两布衣男子鬼祟交谈,轻功一起,在不远处听着。
“陈将军今晚夜袭河城,让我里应外合?”
“这是上面的意思,陈将军吃了败战,性命多有不保,而且听说河城有神明守护,易守难攻,将军让我带话此战切不可真的里应外合,而是”话未说完,一男子四处看看“我们要反,此战由仓贵领兵,淮哀王下令,我们也就是送死的,将军交代了,兄弟们不想死的,都给他好好稳住,打起假声势,到时候再坐收渔翁之利!”
“明白,我这就回河城通知我们的人”
“嗯?有意思,螳螂捕蝉,呵,那我就来个黄雀在后!”楼越微微一笑,燕步离去。
王府的门显得辉煌,两头铜狮卧在门口,张牙舞爪的样子着实威武,楼越骑着夜煞,站在府前“我要见你们王将军”
落叶死了一地,王煜此时正于参将下棋,杀得激烈。
“报!将军,门外有人求见”
“哦?什么人?”王煜手拿黑子,双目凝视于棋盘,满无关心有人求见一事。
“不知,此人一身青衫裹体,腰间佩有一枯竹饰品,跨坐一黑马,看模样有几分浪人的样子。”
“让他离开,就说我不在”王煜黑子刚要落下,楼越骑着夜煞也就进来。
“白子设下八卦棋阵,十面埋伏于左右,而王将军单枪匹马一黑子便杀入,可谓必死,若分后量而击之白子,则将军还有一些胜算”
“嗯?”王煜放下棋子,顺着来声看去“哦?阁下是如何进某府的?”
“在下见将军下人迟迟不出,门尚未关,并想来这常胜将军王煜必是好客和蔼之人,也就不拘束就进来了”楼越心中暗自冷笑,我来帮你度过危机,你还不待见我?若不是我对楚国尚有些情怀,早就去投靠淮王了。
“哈哈,这位小兄弟一看便是有才之士,还请上座”王煜受了马屁,心中得意。
“还不知小兄弟贵称?”
“在下姓楼,乃一游士,名字不足挂齿,还请免贵。”楼越微微欠身坐在树椅上。
“方才听小兄弟一指点王某棋法,仁兄猜想,小兄弟也是精通棋艺之人?”
这就仁兄了?楼越心中对这王煜的好感顿跌,看来如今的明将还真不多了。
“将军,依刚才,白子布下重重陷阱,十面埋伏于黑子,将军的黑子行动之地少之,若以将军刚才所要走的那步,满盘皆输。”
“哦?请讲”
“白子占据高地,围绕四周,虽然黑中有白,但此白子欲里应外合,非但不如将军所意,反而是诱敌深入,最后落个被围杀的命”楼越微微一笑,举起颗黑子“若将军不那样行动,而是将计就计,置黑子于不顾,稳住外围,等白子杀的兴起之时,落黑子于此!”楼越将举着的棋子迅速放到棋盘角格,眼睛盯着王煜“不用我多说,王将军应该明白”
“嗯?”王煜仔细想着那步天时之棋“妙,实在妙,此棋虽不足道,但正中关键,损失数棋,却得来一场赢的胜利,不止,小兄弟怕是不止来此给王某人指导棋法的吧?”
“哦?那得看王将军您怎么想了”楼越鬼魅的一笑“近日将军得了胜仗,岂不知将军此刻便如那白子?虽气势汹汹,十面埋伏,但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将军还不明白?”楼越说罢,离开座位上马欲离去。
“小兄弟!还请留步,请在王某府上做客几日!”王煜忽的明白,自己小看了淮哀王,此人正如黑子,时机一到,自会使白子血流成河!
“哈哈哈,将军既以明白,楼某也就告辞,提醒将军一句,若有战事,还得稳住,可不要被黄雀捉了螳螂!”
楼越哈哈大笑,绝尘而去,只留下冥想的王煜还盯着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