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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陈亮和黄莲回到北方城市,黄莲发了几天热,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没有了饱满鲜亮的精神。人有生老病死,阿强劝慰说,你别老是放在心上,这样会伤身体的。

每天赚钱,赚钱,给妈养老送终都做不到,大老远的有啥意思。黄莲说着又眼泪汪汪了。

叶落归根,我们回老家去吧,陈亮提议说。

打回老家去!黄莲的人生又有了新目标。

陈亮和黄莲开始行动了,他们在网上搜索宁波灯具市场的信息,请宁波灯具市场开店的老乡帮忙寻找店铺。过了两个月,老乡打来电话,说有人要转让灯具店。陈亮匆匆地回了趟宁波。转让的人是外地人,也想回老家了,与陈亮有着差不多的心态。转让的事很快谈妥了,陈亮付了定金,还在附近租了一套小套型的住宅。

到了约定交店铺的时间,陈亮把一佳灯火转给阿强,拉着家什和部分灯具回到宁波,开始了第二次创业。

陈亮和黄莲的灯具店仍叫一佳灯火。

陈亮和黄莲守在一佳灯火,生意细水长流地做着。

陈亮很想有套自己的房子,想到了广东陈老板的灯具厂。年末的时候,陈亮去广东。陈老板给陈亮介绍灯具厂,陈老板的灯具厂是一棵刚进入青春期的树苗,很快就能长成挺拔的大树。陈亮舍不得在树苗上折枝,就把心中萌芽的念头连根拔除。

陈亮和黄莲紧了紧日子,买了一套二居室的二手房,省下了住房租金。

陈亮和黄莲让陈阳在老家郭巨上学,将蓉蓉送进了幼儿园。

陈亮和黄莲坚持着,期待生意慢慢地好起来。

一天,陈亮接到装饰公司业务员的电话,业务员确认了陈亮的身份,才亮出自己的身份。业务员要陈亮帮个忙。陈亮说,没问题,陈亮以为是介绍亲戚来买灯要优惠什么的。

业务员说,我承包装饰的一套别墅快完工了,要买灯。能住别墅的自然是有钱人家,灯具要最好的。陈亮听着感觉运气来了。业务员说,我下午陪女主人来看灯,你把价格往上提百分之五十,并且在女主人还价的时候把价格挺住了。

啊,你说什么?陈亮不明白业务员的意思。

不明白吗?业务员说,这次不打算在你店里买,只让你做个陪衬,买的是另一家。就像结婚选伴娘似的,聪明的新娘都选比自己难看的伴娘。让你把价格抬高了,是为了做成另一笔生意。你肯合作,这次成了,下次有机会我就照顾你。

呵,原来还有这样的奥妙在。陈亮理解了业务员的意思。陈亮说,好,没有问题。

业务员陪着女主人来了,陈亮演的是配角,但演得很认真,促成了业务员在另一家的生意。原来,做生意还需要点演技的,陈亮又学了一招。

与装饰公司的业务员合作有商机。陈亮买了二手皮卡车,送灯具上门时,从各小区正在装修的房子窗头贴着的“正在装饰,某某装饰公司”的牌子上记下联系电话,主动与人家联络谈合作。业务员陪房主买灯来了,陈亮信守承诺,及时将回扣打到业务员的账户上。一佳灯火的生意慢慢地好起来。

过了些时日,让陈亮演配角的业务员真来照顾陈亮了。陈亮给客户送了灯回家,本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陈亮的手机响了。业务员问陈亮在哪里?有没有空一起喝杯茶?能与装饰公司业务员一起喝茶,陈亮求之不得呀。

我在两岸咖啡,中山路与解放路交界处。

陈亮到了两岸咖啡,业务员已经在吃商务餐了,问陈亮吃什么?陈亮看了菜单,点了一个套餐。业务员很快就吃完了,陈亮的套餐还没有来。陈亮要了一壶铁观音,与业务员一起边喝茶边聊起来。

业务员姓吕,大学里学的是设计专业,在装饰公司里任业务部经理。开始感觉很郁闷,现在感觉越来越好了。比起在设计院、房地产公司的同学来,自由,钱也来得快一些。业务员说他的工资不多,钱主要通过与卖装饰材料的老板合作创造出来。上次与陈老板合作很愉快,这次要关照陈老板一下。

陈亮点的套餐上来了,陈亮不吃等着吕经理往下说。吕经理让陈亮吃,边吃边聊好了。

吕经理说,我们在东钱湖那边装潢一套别墅,就要买灯了,想介绍到你的一佳灯火来。总体想法是价格在散户价格基础上上浮百分之二十,我就拿上浮的百分之二十,你赚散户的利润率,但业务比散户大多了,抵得上十个散户的。你愿不愿意做?

愿意,愿意。陈亮的饭还在嘴里,大幅度地点着头,生怕被吕经理看出半点的不真诚。陈亮把嘴里的饭咽下,剩下的推到边上不吃了,专心地与吕经理谈。

吕经理说他会找好配角。吕经理要求陈亮把一些高档的灯都擦亮了,挂得醒目一点。

生意上的细节都谈成了,陈亮问了吕经理的银行账户,再三地谢了吕经理。吕经理说,以后让当配角的时候还要继续认真地当配角呵,有的人做过主角就不想当配角了,这样的人我一个一个把他们淘汰了。

你放心,吕经理,我一定服从您的安排。做生意不在一朝一夕,生意不成人情还在。吕经理要走了,陈亮抢着买了单。

陈亮的第一个大客户上门来了,散户的价格有高有低,陈亮要了中偏上的价格。在吕经理的导演下,经过必要的程序,生意做成了。陈亮在心里算了一下,刨去给吕经理的回扣,一佳灯火依然能赚一大笔。陈亮非常开心,在开车送货去东钱湖的路上,一路哼着小曲。

陈亮送灯具上门,车进别墅区,陈亮惊呆了。哇,好大的一片别墅群啊。一些别墅正在装饰,窗外挂着装饰公司的牌子。陈亮卸下灯具,按主人的要求搬进别墅,堆放好,就去记装饰公司的联系电话。别墅区内一幢幢别墅错落有致,花热热闹闹开着,大片的草坪静静的像是一块块大地毯。陈亮走着记着,渐渐地被里面的景色吸引了。太美了,陈亮继续向前走,到了小区的南大门,看见了碧波荡漾的东钱湖。

陈亮藏起手机,快步走向东钱湖。太阳在下沉,下山的太阳越来越大,越来越红,夕阳染红了湖面,波光跳动着。陈亮想起了白居易的词,轻轻地吟起来: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陈亮慢慢走着,突然感觉自己还缺点什么。对,书房,一定要弄一间宽敞的书房。

陈亮发现高档别墅区里大有商机,要多跑跑多联系联系,寻找更大的合作伙伴。陈亮让黄莲找个会做生意的小姑娘做营业员。黄莲不同意,要找就让我姐姐来。黄莲怕陈亮花心了。

黄莲的姐和姐夫来一佳灯火帮忙了,陈亮经常在外面谈业务,一佳灯火的生意越来越好,挤进了万家灯饰城里生意好的灯具店行列。陈亮家银行户头里的钱也在快速地增加。

陈亮在忙着做生意的同时,过段时间就要去看看房子的信息。陈亮发觉城里的房价也在不断往上涨。陈亮刚打回老家来的时候,普通的房子四千多一平方,后来涨到六千,现在又涨到八千了。

陈亮继续奔波着,对老关系,过段时间发个短信问候一下,并很好地处理与合作人的利益分配。一发现新公司,就主动去电话或发短信联系。一佳灯火的关系合作网出现了缓慢而稳定的增长态势,一佳灯火的利润也出现了一个缓慢而稳定增长的态势。

房价还是跑在陈亮的前面,但陈亮不那么担心了。陈亮这个不担心来自内心的自信,就像跑马拉松的运动员对自己的体能有了充分的自信,现在还赶不上,但我会冲刺的。

二〇〇七年春暖花开的时候,陈亮出手了。陈亮要买四居室的。黄莲说,买套小三居吧,不至于太累。要买就买四居室的,陈亮坚持着。

黄莲神秘地笑了,你坚持要买四居室的,我知道你为什么。

我的想法过分吗?陈亮听出黄莲话中的意思,反而变得针锋相对了。

不过分,其实我也挺喜欢陈阳的,我还带过陈阳一年多,真的待他像亲儿子一样的。

陈亮笑了。钱你不用担心,给供应商的钱压一批,足够首付就可以了,多按揭一些。陈亮分析说,我们在跟房价赛跑,房价涨,我们在追,始终有一段距离,真要追上不知道要等猴年马月。我们把房子订了,就把房价套牢了。房价不动了,固定的目标肯定会被我们追上的,现在我们的生意不错,订套期房,房屋交付时候再把住的这套小套型卖了。我们在与房价赛跑,那套小套房也在跑呀,不会太累的。

陈亮和黄莲在鄞州中心区买了四居室的期房。

签完购房协议,回到一佳灯火,刚坐下,陈亮接到一个骂娘的电话。来骂娘的是个女的,声音有些粗,没有介绍她自己。说是前段时间在装饰公司陪同下到一佳灯火买了一批灯,被陈亮坑了。你是谁?陈亮想知道对方是谁,是不是可以商量弥补一下。

你用不着知道我是谁。你这骗子,还说优惠了,骗了我一大笔。你不得好死,会下地狱的。骂娘的女人不想听陈亮的解释,恶狠狠地骂起来。

陈亮来气了,你这泼妇,你有本事告去。陈亮气呼呼地将电话搁了。

过了一会电话又响了,陈亮拿起话筒。那个女人又在电话那端骂,你这骗子,你不得好死,你会下地狱。泼妇……陈亮想回骂,那女的快速地将电话挂了。

陈亮还得赚还按揭和装饰的钱,管不了那么多了。头顶挂着的灯闪烁着金子一般的光芒,陈亮又投身到一佳灯火的生意中,削尖脑袋去赚钱了。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房屋交付了,房价又涨了很多。买了房的陈亮和黄莲从理论上说赚了一大笔。一想到赚了一大笔,陈亮和黄莲就乐,就把生活搞得丰富多彩的。

陈亮把一家人的户口迁进了城,将蓉蓉送进新房子旁边的小学读书。

陈亮把老房子卖了,又赚了一笔。新房装饰得漂漂亮亮的,书房宽敞而且典雅。搬进去的那个夜晚,陈亮和黄莲在卧室的浴缸里泡了澡。黄莲脸色红润,光彩照人,性感十足。陈亮头顶美丽的灯又亮起来,激情澎湃。黄莲和陈亮合力把爱情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陈亮说,我要去买些书。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享受生活了。没有想到的是,刚喝完乔迁酒,陈亮就胸痛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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