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那天早晨,赫丝红团长带著我们到边境线上例行巡逻。」赫本回忆著当时的情景,似乎一幕幕依然清晰在眼前。她的身体不住颤抖著,不知道是因为恐惧、悲伤,还是记忆留给她的痛苦。
有几次,唐纳不忍心继续听下去,想制止赫本的讲述,但赫本却不肯停止。这一切憋在她心里太久了,今天,好不容易才有了发泄的机会。
「那天的巡逻,刚开始的时候很平静。自从三年前,奥匈利亚王国被迫割让了亚平宁格半岛南部三分之二领土给法兰克王国後,两国之间一直很平静。法兰斯殖民军司令——史泰龙侯爵一直恪守著停火协议,没有很过分的挑衅行动。
「谁知道到了中午,我们突然发现了一个机甲小队,从边境线的方向高速行驶过来。赫丝红团长当即下达准备作战的命令。等到敌人来到面前,我们才认出,为首的敌人竟然就是史泰龙。」
唐纳大惊:「怎麽可能!他身为殖民军总司令,擅自越过边境线等於是对我国宣战!而且,他的机甲是『自由屠刀』,轻装步兵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赫本幽幽地说道:「这一切我比你还清楚。三年前的战争,我亲身经历过。当时战局僵持不下,史泰龙向我军骑士步兵团发出挑战,在一个月内连续打败了六十名格斗骑士,摧毁了其中四十馀部机甲,单单为了赎回失败的骑士,王国就付出了上百万金币……」
听到这里,唐纳很难想像,只有两个连的轻装步兵巡逻队,如何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
「除非我在那里,才有一线希望。」骄傲的少年想著。
「更让我们吃惊的还在後面。」赫本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赫斯红说道:「史泰龙阁下,您已经越过了停战线,我们……我们有权利认为,您的行为是对奥匈利亚王国主权的挑衅,如果您没有合理的解释,我们将视为侵略。」
史泰龙说道:「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的。」
「自由屠刀」停在二百公尺的近战启动位置,但身上并没有装备赖以成名的双刀。从通用通讯频道中,传来史泰龙阴沉的声音:「赫丝红少校,我没有认错人吧?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只是轻装步兵团长,没有任何对话许可权。」赫丝红才不信史泰龙没有恶意,有什麽事情不能通过双方的正式对话管道,非要越过停战线,拦住巡逻部队来说呢?
「这件事情只能找你。」史泰龙居然犹豫起来,半晌才继续说道:「我要向你求婚。」
「@当!」两名士兵没抓稳手里的长矛,突然从机甲手中脱落,砸在地上。
听到这里,唐纳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放声大笑。莫非史泰龙精神失常了?
杀人不眨眼的敌军统帅,大摇大摆地闯过停火线,拦住己方的巡逻部队,居然是为了求婚?那时是秋天,野生动物发情的季节已经过了啊!
但赫本并没有留意唐纳脸上怪异的表情,仍然沉浸在回忆之中……
事情到了这里,就没有转圜的馀地了。
赫丝红命令所有属下离开,自己则留在战场上与史泰龙单独对谈。
几个小时後,赫斯红还没有回来,赫本等人放心不下,便回去寻找,却发现那里已是一片狼藉。赫丝红的机甲变成了无数燃烧著的碎块。
当赫本讲到连赫斯红的遗体都没有找到时,忍不住大哭起来,唐纳便顺理成章地把她搂在怀中。
等赫本情绪稳定一些了,唐纳这才说道:「赫本,根据你说的情况判断,史泰龙刚开始应该没有动手的意思。否则,他自己已经是实力超强的骑士,他的四名亲卫同样是贵族,如果五名骑士步兵全力攻击,你们这些人逃不回来几个。
「同时,能够把机甲炸成碎块的武器,骑士是不可能使用的,我猜,赫丝红团长应该是自毁的。」
赫本在唐纳的怀中仰起头,此刻周围已经没有了士兵,寂静的夜幕笼罩著悬浮车,唐纳宿舍门前那盏昏黄的小灯投进一些光线,迷离之间,唐纳郑重的表情和充满自信的语气,让赫本的心有一丝悸动。
「赫本,我有个问题,你说史泰龙侯爵越过停火线,是为了向赫丝红团长求婚。但是,贵族和平民不能通婚,这是各国法律当中都有明文规定的。
「再者,即便是赫丝红拒绝了求婚,并以此决斗,她也不应该自杀啊。轻装步兵面对骑士步兵,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不夸张的说,赫斯红连自杀的机会都不应该有才对。」
赫本犹豫了一下。
阿妮塔曾下了军令,绝对禁止任何人谈论当时的事情。仰视著唐纳诚挚的目光,赫本心里却犹豫著,但不久她就下了决定。
「赫丝红团长以前是贵族,後来家族出事,才变成了平民。史泰龙名义上是求婚,但如果赫丝红团长拒绝他又没有提出决斗,我们谁也跑不了。
「为了保护我们,团长赶走我们之後,使用了她家族的封印卡。」
赫本亲自领教过史泰龙的厉害。为了给赫丝红报仇,她们四名亲卫在停火线附近潜伏了一周,终於遇到了到处「求婚」的史泰龙。
然而,战斗的结果,让从来没有和骑士步兵较量过的赫本不敢相信。
史泰龙只用了一刀,锋利的「死神镰刀」便连续切开了三架轻装步兵机甲的胸膛,因为赫本是第四个,所以刀锋在距离她的主控舱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下了。
这样的仇人,赫本没有任何机会报仇,火莲花步兵团中任何一个人也没有能力。她只能寄望於如同神兵天降般到了她身边的唐纳。
「我明白了。高等级的封印卡内置了血统识别晶片,你们的团长已经被剥夺了贵族称号,应该无法使用才对。这麽说来,她偷藏了一些封印卡,没有上缴国库。这可是死罪……」
唐纳冷笑了几声,狂妄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史泰龙虽然厉害,还没有放在我的眼里!」
「谢谢你。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恶梦,不是被史泰龙一刀切成两半,就是爆炸成了碎片……」赫本觉得压在心头的重担一下子放松了,把头扎进唐纳宽厚的胸膛。
「以後,每天晚上我都陪你,有我在,你不会再做恶梦的。」唐纳温柔的说。
赫本轻轻的嗯了一声,又小声问道:「会不会很疼?我记得……」
唐纳一下子记了起来。
这个女孩和自己渡过的那一夜,确实让他印象深刻。因为女孩非常怕疼,而那时自己还不懂得怜惜女孩,竟然让女孩哭了一夜。
「作为你的第一个,也是最後一个男人,我还真失败啊。放心,今天不会让你再疼了,我会让你体验人间最美好的滋味。」
正事说完了,已经长达一个多月没有女人陪的唐纳,早已蠢蠢欲动,语气中已经带上了调笑的味道。
赫本没有说话,却把唐纳搂得更紧了。
「在车上不方便,还是去我的房间吧。」
「嗯。」赫本温顺的点了点头。
把赫本抱下车,随便一脚踢上了车门,唐纳心情愉快地抱著她向宿舍走去。
有好几个原因让唐纳心情愉快。
有了赫本在,火莲花步兵团的情况就可以了解很多;每天晚上不用一个人孤单地度过了;赫本肯跟自己回房间,说明不知道房间内装著窃听器;负责监听的人,不管是谁,以後的夜晚都会很难过了。
不出唐纳所料,在作战指挥室隔壁的一个房间内,两个年轻女孩整晚都面红耳赤。
平民一般都早熟,她们对於窃听器中传来的声音并不陌生。当开始赫本带著哭腔喊疼的时候,她们两个就坐不住了,慢慢的,哭声淡了下去,赫本开始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後几乎变成了呐喊。
负责窃听的两个女孩都觉察到身体出现的异样反应,她们不敢移动,也不好意思互望,只能用短裙做掩护,尽量小动作地摩擦自己的双腿,以缓解体内渐渐燃烧起的热力。
唐纳始终没有和赫本说什麽,事实上,也许他说了,这两个可怜的女孩什麽也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