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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陡变

我本来叫天王老子,这是江湖人送我的称号,没有加入众妙门之前,我的能耐也对得起这个外号,在江湖上行走,无法无天,自在如我的人可是不多,但是自加入众妙门之后,做了无法堂的堂主,这个称呼就不太合适了,这是无智堂堂主诸葛红私下告诉我的,他说你现在既然是无法堂的堂主,就不能再叫天王老子,我反问为什么,这个诸葛红,不愧是个鬼心眼特别多的人,他说,你要是叫天王老子,那咱们的门主玄之又玄的面子往哪里放呢?我一想,这个警告确实是友善的,虽然说诸葛红这个家伙平日里诡计多端,阴险难测,但想来在这个事情上他说的是有道理的,于是,我就听从他的建议,改了称号叫地王老子,这样呢,一来,表示了对门主的尊重,门主自然是天王老子,我该自降一级,所以只能叫地王老子,二来呢,我自己的面子也保住了,不能让江湖上的朋友耻笑说我入了众妙门,就连称号都不敢用了,因为地王老子毕竟还是老子,气势上并没有差多少。但是我今日成了地下老子,因为我死了。但是我没搞清楚我是怎么死的。我正与无能堂堂主三头六臂打斗到三百回合,以前我们五名堂主从来没有切磋过武功,其他人的武功到底如何也是讳莫如深,全凭听从江湖上的传言来揣测,我本以为只有无意堂的堂主知数和尚的武功与我在伯仲之间,全然没想到三头六臂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斗到三百回合,依然没有落败的迹象,反而后劲绵延不绝,让我心底有点发慌,我竟然不知道在斗下去,自己还能支持多久,就在这时候,他使出一招奇特的剑法,绕开我右侧,剑指我肋下,左手上翻,斜切我脖颈,我使的大刀来不及抽回反砍他的左手,我的处境虽然危险,但还不至于让我丧命,急切中,我只有重复使出自己的三十二路快刀中的披荆斩棘这一招,右手使刀快速格挡对方的剑,同时不避对方左手的攻势,以攻为防,荡开对方的剑招,沉刀疾取他的人头,这招虽然解不了我的困局,但如果对方不撤身回防,我们就会拼个同归于尽,他的左手虽然会切断我的脖子,但我的快刀也会瞬间斩了他的脑袋,一命抵一命,我也不亏。看这局面,再斗下去,我的胜算越少,所以死能拉个垫背的,我就算赚着了,我本来正得意自己这笔帐算的只赚不赔,谁能料到,就在这时,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竟然暗算我,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暗器,我只觉得背部的灵台穴被一尖锥之物刺中,奇痛之下,身子猛然前倾,右手的刀法便失了准,力道也不够,来不及荡开直刺肋下的那一剑,而三头六臂的那只枯瘦如柴黑皴皴的左手也快速切断了我的脖子,我耳畔听到咔嚓一声响。我只闷哼了一声,就断了气,成了一个死人,临死之前,我想尽力扭过像茄子一般垂掉在肩膀上的脑袋看看背后到底是被什么击中,我不恨三头六臂,我恨那个暗算我的王八羔子,可是至死,我也不知道是谁发的暗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挺令人气愤的,但是最恼人的是,我现在死了,我却还是不知道门主玄之又玄是怎么死的。三日前,门主暴毙在卧室中,当时我并不在现场,等我闻讯赶来,看到其他堂堂主——无能堂堂主三头六臂,无意堂堂主知数和尚,无智堂堂主诸葛红,无相堂堂主难见庐山——早已侯在现场,门主一身白色睡衣早已被鲜血浸红,歪头伏在床头,一条腿耷拉在床下,脸朝内侧,屋顶的天窗半开,已经过了正午的阳光稀稀疏疏照进暗室,正好如一道白痕从血衣上裂开,粗看之下,致命之伤好像是在背部,我们五人之中,要数诸葛红的心眼最多,心思最为细密,他上前仔细检视后,默不作声,退在一边。知数这个老秃驴是我们五人之中的年纪最大的,他并不是出身于少林,却穿着一身蓝布褂,剃个大光头,手捻一串黑玉佛珠,倒也像个有模有样的和尚。其实这个和尚怎么当的,谁也不清楚,但是他倒每天诵经礼佛,极为虔诚,这五人之中,数他在江湖上的阅历最为广博,心地嘛可能也比较敦厚,我最服的当然是他,因为我一直认为五人之中数他的武功最高,但是他与我交情并不深厚,原因嘛,这个秃驴既不吃肉,也不喝酒,更不会玩女人,吃喝嫖赌他是样样不沾,这也罢了,最难忍受的是他动不动就劝你要行善积德,不可滥杀无辜,我是天王老子嘛,我不杀人,难道等着别人来杀我?所以像知数和尚这样的人,我心里服是服,但终究不是一路人。这老和尚也上去认认真真查看了门主的伤口,然后满脸沉痛的叹息道:“可惜啊可惜啊!”我便问道:“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惜什么?”“自然是可惜门主了。青年才俊,可惜早早丧亡了。”“哈哈!”我听了他这样满怀悲悯的话,就想笑,平日里这老家伙就这样总是罗里罗嗦,最爱用的词就是“可惜啊,可惜”“罪过啊,罪过”“佛说”“施主,莫要动怒”,他倒是孜孜不倦的劝人向善,可谁完整的听过他讲话。我听说连他堂下的弟子们都在背后讲他的笑话,说咱们这个堂主这么慈悲为怀,迟早有天是要升天成佛的,不知道他成佛后,怎么向佛祖交代自己还做过众妙门无意堂堂主这档子事,万一佛祖问起来:“知数,你在凡间怎么不好好待在寺庙里修持,怎么还闯荡江湖,入了那个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众妙门,还做了堂主,你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吧,难道就没有罪恶感?你把本座的教诲都当作耳旁风了吧?”,知数该如何回答呢?入了众妙门,就不能不杀人。众妙门这几年在江湖中崛起,可不是靠的仁心善举,要令群雄折服,靠的就是冷血和强硬,这五堂堂主没有入众妙门之前,哪个不是在江湖上杀人如麻的一方霸主。想当年我天王老子在江湖上绝对是响当当的人物,我的三十二路快刀,几人能敌?多少成名的人物不都成了我的刀下鬼。当然,这老和尚的武功那自然要比我强一点点,杀的人可能也要比我多一点点。他那一套送佛送到西的慈悲掌,以掌风刚烈著称,出招沉稳狠辣。据闻当年名动一时的关中三枭,抢劫福瑞镖局后,扬言这天下的金银珠宝,当然是有能耐的人就能据为己有,他们三人这么多年劫镖所得,并不为了自己吃喝玩乐,而是屯聚在关中的宝乾山庄,天下谁敢来拿?后来,这老和尚在江湖上放出消息,说他发了宏愿,要为江湖中除去这三个害人的大盗,便只身前往,宝乾山庄一夜之见就被他一人攻破,三枭死在他一双肉掌之下,可见他的慈悲掌确实威猛无伦,不过,三枭所说的巨资财富却下落不明,知数后来否认自己在攻破宝乾山庄后将三枭多年所得据为己有,而是说三枭之前的扬言是假消息,其实,这三个大盗早就将抢掠来的财宝挥霍一空。就算江湖中人不信知数的解释,谁敢找这个老秃驴问个清楚?知数连声叹息“可惜可惜”,我一笑,但马上也意识到此时此刻,门主身亡,我不悲伤也就罢了,还这么放声大笑,确实不合适。我环视了一圈,诸葛红双手背在身后,低头沉思,好像有什么事情百思不得其解,这家伙一向鬼心眼多,天知道他此刻又在盘算什么,猜他的心思,那比猜女人的心思还难一百多倍,不过这里有个女人的心思,也不是那么好猜,五位堂主之中唯一的女人就是无相堂堂主难见庐山,这女人老是用一张黑纱蒙着脸,一双媚眼露在外,滴溜溜的转,光看这一双水波流转的眼,也知道这是一个大美人,不过我是从来没见过她摘下面纱的样子,据说看过她真面目的男人,都是她的入幕之宾,与她有染,这女人风骚异常,床榻之畔有夺魂摄魄的本事,很多风流俊公子都成了他的裙下亡魂,有时候我也会想想,我要是能摘开她那撩人的面纱,看看那销魂的小脸,做个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也算。不过就是想想,这女人从来没正眼看过我,想来她就喜欢那种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她怎么懂得欣赏我这种真汉子,纯爷们。这女人虽然看起来风骚柔弱,但是却心狠手辣,武功也高的很,尤其是轻功,恐怕是我们五人之中的翘首。此刻门主遇害,我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是悲伤呢还是不悲伤,那双媚眼依旧。只是我觉得她的眼神中还有一种复杂的情绪,不过呢,我早说过了,这女人的心思难猜,就算她眼神中偶尔流露那么一丝哀婉和没落,也许也只是她又想起了哪个负心的小白脸爬上她的床时讲的那些山盟海誓,甜言蜜语。这女人武功再高,谋划再深,总有一天要栽在一个男人的手里。不过可惜不是栽我手里。真他娘的操蛋,这鲜花就喜欢贴着牛粪插,栽了还被人骂声犯贱。我清了清嗓子,故作正色道:“门主遇害,这大家也表个态嘛,这都有话不说,有屁不放,是个什么意思?我天王老子最受不了你们这样,一有个什么事,全都成了缩头乌龟。”我讲完,故意停顿了下,看看有谁能接着说。谁知道这帮王八羔子,一个个在我面前玩深沉。就好象老子放了一个屁,谁都不搭理。这他奶奶的真让人火大。别人玩深沉也就罢了,我最看不起三头六臂那个球样,站在门主的尸体前,双臂环抱,一张比死人还僵硬的脸,面无表情的还装的神情专注的盯着门主的尸体在查看,老子都不看不出的破绽,我就不信他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就爱装酷,我从加入众妙门,就看这小子不顺眼,按说这小子也长的人模人样,我怎么看着觉得他那眉毛也是假的,眼睛也是假的,嘴巴鼻子包括那惨白的脸色,没一处像是真的,就像带了一幅做工粗略的面具,偏偏天天吊着一张死人脸,就没见他笑过,或者有别的表情,两颗死鱼眼,就喜欢没事盯着地面,就好象他已经死了八百多年,在地上找坟呢?看着就倒爷的胃口,看他一眼准倒八辈子霉,再多看一眼,连我家祖宗八代都想从地底下钻出来。我早看这小子不顺眼。当年,他不就比我入众妙门早了一个来月么,他无能堂就比我无法堂地位高了?要我说这小子武功不如我,智商那更没得说,凭什么他排位在我之上,本来这五堂垫底的就不该是我无法堂,而是他无能堂,别说我不服气,我堂下的弟子,更是不服气。而且这小子就好邀功,真把自己当成五堂的首领,一幅目中无人的嚣张跋扈,要不是念在还是同门,我早就想一刀切下他的脑袋给爷当球踢。我是越想越恼,无名之火腾腾上窜,当下就想抡起自己的劈鬼刀朝三头六臂的脖子上砍他个稀巴烂,让他变成个无头无臂的真死人。“别他娘的在那里瞅来瞅去了,还能把门主看的活过来?这有些人就他娘的生下来就长了一副龟壳,一遇上事吧,脖子就不敢伸出来,他要是敢伸出来,老子就咔嚓一刀,让他的脑袋和脖子痛痛快快的分家,哈哈!”我手握刀柄,这番话讲出来,真是痛快,不由得想要放声大笑。看三头六臂那副孬种样,用那假眼珠子死死的瞪着我,哈哈,你能拿我怎么样?但是我看这小子伸手按住抱在怀中的剑,还是定了定神,收住了笑,右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刀柄,提气静心,防备他突然出手。老子可不是有脑袋没脑子的猛张飞,想要算计我,也没那么容易。“你这话说谁?”三头六臂语调阴冷,一贯的说话没有情绪,咬字也生硬,听起来就活像个鬼。“说乌龟王八蛋!你不知道是谁?”别人怕他,我可不怕他。我天王老子,除了门主玄之又玄,我就还没怕过谁。而且我一向说的出就做的到,敢得罪小鬼,就不怕阎王。“欺人太甚!”三头六臂讲完这三个字,豁然拔剑出鞘,一把寒光在这暗室之中光芒陡盛,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剑倒是把好剑,剑刃锋利,隐透蓝光,剑柄处的雕花纹理清晰,做工精致,他拔剑在手,斜指地面,剑尖微颤,显然这小子内力深厚,这绝对是真功夫。我当下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执刀在手,摒息凝气。“怎么?王八也有脾气?我就还不信,王八的脖子再硬,能硬的过我这钢刀,来来来,老子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今天咱们就比划比划,正好门主已死,等我宰了你这龟儿子,再去江湖上做我逍遥自在的天王老子。”我故意激他,门主玄之又玄曾以破情三招让我输的心服口服,他虽是个年青人,武功却极高,见识也极深,乃是我天王老子生平佩服的第一人,蒙他曾指点我,武功招式本无高下之分,人之“意”“念”才有高下,他当时大概如此说,具体怎样,我是记不清了,但我后来揣摩,自然是说人对敌之时,心神不乱,就能把武功发挥到极致,取胜也就不难,这点道理我也明白,嘿嘿,让我先把这三头六臂激到心神大乱,要胜他,自然就能手到擒来。“拿命来!”三头六臂狂啸一声,剑花抖动,左腿微弓,右手剑招迅疾,瞬间出手,竟然隐挟风声,一剑向我面门刺来。我来不及细想,看来这小子果然被我言语所激,出手狠毒,上来就是夺命一招。他的剑快,我的刀也不慢,这一招虽然精妙,但左边空门已开,是个极大的破绽,我正想用我的三十二路快刀中的钟馗斩鬼一招,劈刀去砍他的右手手腕,再使穷凶极恶这一后招,趁对方回剑变招之时,送刀入胸,反撩他的胸口,让他开膛破肚,就像屠夫宰猪。就在此时,一团黑影闪进我的刀光之中,我暗叫一声不好,电光石火之间,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自己右手脉门一麻,似乎已经被人点中,鬼头刀拿捏不稳,就要脱手飞去,我不及细想,只能撒手弃刀,同时一个鹞子翻身,右足疾点地面,向后退去。等我还没落地站稳,就听见哐当一声响,我想我的鬼头刀已经掉在地上。“他娘的,是谁敢暗算你天王老子?老子非砍了他的脑袋。”我从半空中落下地面,刚才这死里求生的一翻,力道奇大,落地后噔噔后退了几步,才把这力尽数消去。我还没看清楚是谁点我脉门,便破口大骂。我心想,老子今天看来要大开杀戒了,最少得打发两个杂种。“阿弥陀佛,两位且先住手。”知数这秃驴又来聒噪。“大和尚,感情是你打落我的刀?”我作势欲冲,吹胡子瞪眼的大声问道。“裘施主,莫要动怒,并非是我打落你的刀。”知数摇晃着一颗大大滚圆的光脑袋,横在我与三头六臂之间,慢条斯理的解释。“刚才老衲看情势危急,有心为两位施主解开这困局,但我一人之力,绝对不能接下两位施主的一刀一剑。大家既然都是众妙门的弟子,也算是同门,哪里有同门以命相搏的道理?罪过啊罪高,两位都是性情中人,偶有嫌隙,也该看在同门之分上,心平气和的化解了就是。”“大和尚,不要罗里罗嗦,到底是谁敢打落我的刀?我天王老子的刀”知数打断我的话,继续罗嗦:“裘堂主。细听老衲讲,你若不想你的刀在地上,老衲替你捡了起来就是。”说着,他右手一伸一缩,将本来拿在手里的佛珠,缠绕在腕上,然后对着我的鬼头刀隔空一抓,将刀取在手中,猛然发力,刀柄对着我,将刀掷了过来,我伸手接住刀柄,心下大惊,这一掷之力竟然如此大,震的我虎口作痛,我不敢托大,赶紧气沉丹田,内力聚于右手,双腿施力牢牢站稳,右手一握到刀柄,就赶快屈臂下沉,才勉强把这刀上的力道消去。这一下我心里大骇,我一向知道知数老和尚的武功极高,怕是除了门主玄之又玄外,江湖中恐难有敌手,但实在没料到,他的内力竟然已经到了这种修为,幸亏我与他虽无深交,但一向也是有说有笑,并不曾结下梁子,否则,我可在这老和尚手里讨不了便宜。接下刀后,我尴尬一笑,对着这老和尚抱拳一礼。“多谢大和尚。”这老和尚朝我微笑,合掌回礼,继续罗嗦,这下我自然是不敢插嘴。“白堂主,刚才老衲冒犯,请勿见怪。”他说着回头又朝三头六臂合掌施礼。“大师客气!”三头六臂冷冷答道。“久闻白堂主的无用剑剑艺超绝,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刚才那一招可是当年的从海外而来的冷面郎君的剑法中的破空斩?老衲虽然勉力化解了这一招,也真是惊险,我的黑玉珠怕也要损坏几颗。呵呵。原来白堂主竟然师承冷面郎君,真是令人羡慕啊。”我不屑的哼了一声,这老和尚,罗嗦也就罢了,还一个劲的拍马屁。冷面郎君,我听都没听过。“老衲虽接住了白堂主的一剑,但还要多谢戚堂主。”知数又转头对着一直冷冷站在一旁的难见庐山施了一礼。我扭头去看,注意到她面上的黑纱,才猛然醒悟,难道刚才我眼中的那团黑影,莫不就是难见庐山的面纱?竟然是她出手点了我的脉门,不过仔细一想,我虽然不知道这女人的武功有多高,但她的轻功确实独到,能以那种身法夺我手中的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怪就怪在她竟然会出手阻止我和三头六臂的打斗?难道这女人面上冰冷,竟还是个心肠柔软温暖的女人?也说不定,这女人嘛,终归就还是女人,妇人总是有些仁慈的。要不就是她真如老秃驴说的,还顾及同门情谊,不愿看到同门相残?要真是这样,这女人不但娇媚,还很识大体,可惜啊可惜,我怎么学起老秃驴说起可惜了?这女人莫不是对我有意?看她刚才点我的手法,并没有恶意,还有那么几分示好的意思。若果真如此,小美人啊,你就明着和老子说嘛,哦,不,和大哥说嘛。知数继续讲道:“想来戚堂主也是为同门着想,就在老衲出手接住白堂主的剑招之时,心里还在为难,如何抵挡裘堂主的刀。幸亏有戚堂主出手,真是好功夫,那一式,可是传说中的穿云式?真是轻功了得啊。戚堂主,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种轻功,真是独步天下,难得一见。”这老和尚又来拍马屁,不过戚美人没怎么回应。我此刻对这女人不禁有点把持不住,越发觉得她身上真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神秘诱人。那黑丝面纱下,娇唇欲滴,靠在她的胸前,听她温香软语,老子可就真成了逍遥自在的天王老子。知数这老和尚还在没完没了的罗嗦:“四位堂主,眼下众妙门发生如此惨剧,不是我们内斗的时候,不妨先料理完此间的事情,众位堂主可有什么高见?”诸葛红摆摆手,表示赞同:“大师所言极是。门主突然遇害,我们应当同心协力尽快查明凶手,为门主报仇。”为门主报仇?哈哈,我心下暗想,这诸葛红说话如同放屁,虚伪的很,我就不相信此间有人是真心想要为门主报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知数如何想我不清楚,这老和尚也许没有私心,其他人可就未必,尤其诸葛红,他向来自视甚高,计谋又深,思虑又周全,谁知道此刻他到底是在盘算什么。不过众人都既然同意先料理门主后事,看来今天要找三头六臂这小子的晦气是不成了,就让这小子多活两日,便宜了他。“不错,不错。我天王老子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当然是为门主报仇事大。”我附和道。“难得裘堂主深明大义。”知数点头道。“不知白堂主意下如何?”“全凭大师做主。”三头六臂冷冷言道,这小子一边说着,一边向我投过来一个挑衅的眼神,我恨不能操刀冲过去,真正气煞人也。我“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那就好,那就好。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佛慈悲。”知数高声诵了一声佛号,继续道:“诸葛堂主,依你之见,门主是如何遇害?”“还能怎么遇害?显然被人从后背偷袭,被用剑的高手所害呗。”我插嘴道。哼,在场众人就三头六臂一人使剑,我就故意讥讽他。不过,我心里倒是清楚的很,以三头六臂的武功,要想重伤门主,几无可能。只因我见识过门主的武功,高深莫测,我在他手下三招都过不去,其间差距,如同天壤之别。我的武功既然与门主相差甚远,更别说三头六臂了。我说完,偷瞄了三头六臂一眼,看他有没有气得七窍生烟,我自己心里别提多快活了。“我刚才已仔细检视过门主的尸体,并不似裘堂主说的这么简单。”诸葛红双手摩擦,一双贼眼滴溜溜乱转。一上来就否定我,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屑的回道:“不是用剑?难得我连剑伤都看不懂?装神弄鬼。”“不错,正如裘堂主所言,依我看来,门主身上虽然有剑伤,但并不足以致命,在下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能确定是何种手法令门主丧命,还要让我等看不出来。”诸葛红既然如此说,我也相信,这小子头脑毕竟比我灵活。此刻,我也不由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功能令门主毙命。“诸葛堂主观察甚微,令人佩服。我们大家都知道门主虽然年轻,但武功超绝,远非我等可比,从现场来看,并没有激烈打斗过的痕迹,也就是说,门主极有可能来不及还招就已经遇害,那么如此推理,能杀害门主之人的武功之高,岂非令人乍舌。诸位在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曾听说过江湖中有哪个门派,或者哪个奇人能有如此的本事?”知数问道。大家都默不作声。这简直就是个玩笑,如果真有这样的武功,那我天王老子以后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我在门主手下都走不过三招,如遇此人,岂不是连眼睛都来不及眨就断命了。那我几十年苦练武功,岂不是白白浪费光阴。早知道如此,不如快快活活的去寻乐,唉,这样一想,方觉江湖几十年,竟然如同一场儿戏,如此荒诞。“此事细细想来,确实奇怪。而且此人既然已用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武功杀了门主,为何又要伪造剑伤,是意图要掩饰什么呢?必有蹊跷啊。”诸葛红碎碎念叨。“这么说来,这事还很复杂喽?”我听到他们分析,也算有理有据,我怎么就没想到?真是莫大的耻辱,但转念一想,也许事情未必如诸葛红推断的那么复杂,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寻仇而已,凶手武功高强,摸进门主的卧室,凑巧门主要上床睡觉,背后空门大开,凶手从后面用剑偷袭,门主也许因为被人下了毒,或者下了十香软筋散之类的迷药,因此武功大打折扣,所以凶手才能偷袭成功,整个事情过程就是这样也说不定。被这帮家伙假模假样的一番推理,倒要变成了一桩百年悬案。哼,我看多少悬案就是那些无能平庸的官府中人的一种意淫,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神通广大,就极尽能事,把简单问题搞复杂。其实,杀人嘛,就是手起刀落这么简单个事,比杀一只鸡复杂不了多少。我这么一想,又打消了刚刚心存的一点自卑,心情有快活起来,既然要显摆,我也会,我不是想到用毒了么?哈哈,让我也调侃他们一番。“复杂复杂,众位想想,这门主为何来不及出手呢?是不是中毒了?”我洋洋得意的故作神秘的讲道。“哈哈,裘堂主思维缜密。”知数突然一声大笑,倒吓了我一跳。我扫视了一下众人,静待他们的反应,这可是我导演的一场戏,我要看下去。“不可能,我已经查看过,尸体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从开始一直都没讲话的无相堂堂主难见庐山突然开口道。她的声音听起来真是柔媚入骨啊。小美人,你不肯接着别人的话讲,为何偏偏接着我的话讲?此中深意,哥哥我岂有不明白的,嘿嘿,小美人,你说没有中毒就没有中毒,还是小美人聪明。我心中暗爽。“哦?如何见得?”我故作不懂反问道,戚美人的黑色面纱下,娇唇微启,吐气如兰,一讲话,面纱微微浮动。“哼,先前说剑伤栽赃我,现在又说中毒诬蔑戚堂主。像疯狗一样乱咬。”难见庐山还未回答,三头六臂却愤愤不平的厉声指责我。我倒是忘记了五名堂主之中,难见庐山是唯一的用毒高手。我确实疏忽了,但是这关你三头六臂个鸟事,你竟然敢骂我是疯狗。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拔刀劈头就是一招血本无归,三头六臂侧身躲了过去,也迅速的执剑在手,我本要欺身而上,谁能料到,又是一团黑影猛然撞了上来,这次身法更快,我不待再进攻,急忙将右手的刀舞成一个圆圈护住前胸,同时左手发力平推,想要推开对方。一推之下竟然落空,这种身法果然是够快,待我收刀站稳,难见庐山已经飘到原先站立的位置。“怎么?戚堂主是要帮他?”我对着难见庐山失望又满心疑虑的大声质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女人两次与我动手,到底是在帮谁?“多谢戚堂主,我一人足以对付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三头六臂冷冷道。同时剑花抖动,欲要进攻。我一听之下,肺差点气爆。“来来来,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快刀,老子今天就送你上西天。”我也不甘示弱,立刀准备火拼三头六臂。这时,诸葛红突然如鬼魅一般闪到三头六臂后面,刚才还搓个不停的一双手已经搭上三头六臂的肩头,阴森森的说道:“两位都冷静冷静。我想戚堂主并没有帮谁的意思。”三头六臂不敢妄动。瞪着眼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难见庐山冷冷的站在那里,眼神犹豫,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抉择。场面突变,我也有点懵,难道诸葛红是在帮我?老子可有那么点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诸葛红搭在三头六臂箭头的那双手,谁都能看出暗含杀招。这一犹豫,我倒不知道是该进攻还不是不该进攻。也愣在原地。这时,知数站出来,挡在我们中间,说道:“阿弥陀佛,流年不利,众妙门看来是该有一劫了。今日本门陡变,门主遇害,群龙无首,什么事情都要有个了结,依老衲看,今日门主遇害,各位的恩怨情仇不妨先放一放,三日后,待门主入殓,大家再聚会商讨,诸位意下如何?不如都先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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