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影城一路走来,斯诺向阿克莱德询问了许多问题,也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阿克莱德家族的封地在东影城,是帝国五大都城之一。从北影城前往东影城,沿途要经过多个城市,包括米尔斯顿城,阿兰斯顿城以及泗水城,东极城好几个城市。尤其是到了东务省境内的东极山附近,森林密布,地形复杂,山路较多,这段路途比较难行的地方也就在这里。
如果想要安全的话,绕过东极山,取道武阳城也是可以的,但是阿克莱德并不愿意为此而浪费几天的时间,所以选择了东极山这条险峻之道。
不过在东极山之前,斯诺和阿克莱德的旅程,发生了一个小小插曲。
在阿克莱德从米尔斯顿的北门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就是守卫城门的士兵见到阿克莱德之后,不知轻重地要求下马检查。
“没看见我的腰牌么?”阿克莱德在马上问。
“这个腰牌我没见过,金制的腰牌我见过,银制的腰牌我也知道,你以为就凭这一块腰牌,就能吓住我?”
年轻的士兵看守城门一个月来,从未见过这样的腰牌。阿克莱德腰上带的是一块黑色的腰牌,自然是不如银制腰牌来的奢华,也不如金制腰牌来的耀眼,所以他断定,此人的腰牌如果不是假冒的话,就只能说是故弄玄虚了。
这自然引起了阿克莱德的不满,本还准备直接说明自己的身份,后来索性直接踢开这个士兵。
“你们的长官是谁?”阿克莱德看着正在爬起来的士兵,高声质问。旁边的几个士兵看见起了争执,也凑了过来。
斯诺见到情况不妙,也从马上下来。
“好大的派头,不管你是谁,今天不经过检查,也不得出城!冒充贵族可是死罪!”年轻的士兵反而坚决起来。
“你说什么?”阿克莱德不由怒火中烧,自己一个四阶剑客,东影城城主之子,竟然被一个小小卫兵威胁!
阿克莱德正待发作,却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兵长,“实在抱歉啊,大人,这是个年轻士兵新来的,不懂得什么规矩,也不知分辨腰牌,对大人多有冒犯,还望大人赎罪。”兵长诚惶诚恐,跪倒在地,身体不由得颤抖着。
他的阅历是要比这年轻士兵广很多的,自然深知这腰牌的分量,一般的贵族多佩戴银质腰牌,为城主所赐,更高级一点的贵族则配金质腰牌,多为一城之中屈指可数的权贵,而更高级的贵族则佩戴黑玉腰牌,以金丝镶嵌,多为皇族自制,皇族亲自送达,是皇帝至亲的象征。
意思是说,这个年轻男子极有可能是皇族之人!要知道,在这片大陆上,黑玉之珍贵就是黄金也远远不如,黑玉是只有皇族才有权使用的绝品玉石啊。
阿克莱德本非皇族,但是由于他的两个姐姐都被皇帝强行抓去做了嫔妃,所以他自然也成了皇族的亲戚,加上他的名望和才能,皇帝胡基四世便亲自赐予他黑玉腰牌。
不过也正是由于自己最为亲近的两位姐姐被皇帝抓去,阿克莱德一直深深地痛恨当权者。不过,虽然阿克莱德对于皇族一向厌恶,但是他也不能公然违抗皇命,因此这块皇帝赐予的金色腰牌也就一直佩戴在身上。
兵长依旧趴在地上,不敢起来,他深知,现在坐在马背上的这个人,只要动一动手指,便可以取了他们的性命。而刚才张牙舞爪的年轻卫兵见到长官如此模样,也不由得疑惑起来。
阿克莱德转过身去,坐骑也发出了叫声。“这个士兵你也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属下知道,属下明白,”兵长有些气结,“你们几个,把他拉下去。”
“为什么啊,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通缉犯啊!”年轻士兵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显然也不愿意束手就擒。
兵长冲到年轻士兵的面前,打了这个士兵一巴掌,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迅速地说:“不想死就别说话了!”
年轻士兵终于闭上了嘴巴,他仿佛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把他绑起来,挂在城门边示众!”兵长下达了命令。斯诺看着士兵被带走,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阿克莱德并没有关心这边的闹剧,而是背对着士兵长,“为什么要全城封锁搜查。”
兵长依旧显得战战兢兢,“前几天城里出现了蒙面的大盗,偷窃了不少东西,有人看到是佩剑的剑客,所以昨天开始,全城都在搜查。”
阿克莱德并没有做任何的回复,直接踏马离开了,显然他还是有些生气的。
斯诺扶起几乎虚脱的兵长,“我师父就是这样,你也不要怪他。”斯诺也没有意识到阿克莱德身份的高贵。
听到斯诺说他是带黑玉腰牌的年轻人的徒弟,兵长也是非常惶恐。“在下不敢,多谢少侠,吾等冒犯,还望少侠不要介怀。”
“没什么关系,倒是那个士兵,希望不要处置的太过分。他也只是行使职责而已。犯了错误也可以原谅。”
兵长此刻也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了。只是回答一个劲的回答“是”,“是”。倒是斯诺身后的一个人的一句话吸引了斯诺的注意力。
“好慈悲的心肠,以后……咳……咳……以后能够成就一番大的事业。”从嘶哑到几乎听不出任何波动的声音来判断,斯诺断定这个人是一个老者。
这个人披着一个破烂的斗篷,遮住了自己的脸,背也有些驼。看上去弱不禁风,正拄着一根奇怪的拐杖,缓缓地走出城外。
“你好,请问我认识老人家您么?”
“我不认识你,咳,咳,你也不认识我,但是我还是希望……希望你能有所成就。”老人家显然已经很虚弱,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谢谢老伯。”凭借斯诺的直觉,他觉得这个老者肯定不简单。
“我老人家,就先走一步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嗯,再见,我也得走了。”斯诺看着已经走远的阿克莱德,跃上红玉,开始追赶起来。
经历了这件事,斯诺有很多问题想问阿克莱德。可是阿克莱德一直纵马走在前面,每次斯诺追上去,和阿克莱德并驾,询问几个问题之后,阿克莱德便再次加快速度,拉开距离。
尤其是每次斯诺提及腰牌之事,阿克莱德便沉默不语,径自走开。久而久之,斯诺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也就不去追逐询问,而是独自骑行,一边看着沿路的风景,一边思索。
从米尔斯顿城出来后,风景就开始出现了一些变化了。斯诺以前自己在阿兰斯顿居住的时候,尚还年幼,没有注意过身边的风景。如今,一日纵马,走过好几个城市,便深切地感受到这种变化了。
雪原中渐渐地露出黑色的土地,雪花也渐渐地少了,如果是其他季节的话,北影城的风景和阿兰斯顿城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但是现在是年末,各处都有雪,所以区别也就不甚明显了。
当天晚上,两人来到菲尔斯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斯诺和阿克莱德住在相邻的两个房间里,本来是只有一间房的,可是看到阿克莱德的腰牌,老板便立刻毕恭毕敬地给他们安排了两个相邻的房间。斯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客栈老板急速变化的表情和态度,不得不让斯诺感叹,这个国家贵族的权力。
当夜,斯诺看着窗外,怎么也睡不着。这些年来,第一次和兄弟分开。他感觉有些孤独。回想起今日的种种,他的心里也是颇有感触。
不知道今天斯莱恩和斯贝斯过得如何?他们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无法入睡呢。戏剧性的是,就在这种关于失眠的思索中,斯诺很快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