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贝斯坐在马车中,看着沿路景致变化,昨天驱车一天,来到了诺森斯顿。今早又从诺森斯顿城出发,继续前往下一个城镇。
虽然他不知道还有走多久,斯贝斯也没有多问什么。
转眼又过了几个时辰,查理斯向车夫示意停下休息。斯贝斯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发现竟是许久未见的晴天,眼光普照,万里无云,让斯贝斯迅速地冲到车外,呼吸着这不同风景下不同的空气。北影城的天空总是阴着,一直让斯贝斯倍感压抑,现在看到这等好天气,怎能不让他心情畅快。
查理斯看见陶醉在阳光中的斯贝斯,不是很忍心打扰他。他自己站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看着远处的群山。脑海里又浮现了芙丽嘉的脸,回想起当和夏姆侯爵谈论起与芙丽嘉的婚事时,夏姆侯爵的表情,就让查理斯心里泛起阵阵凉意。
查理斯的马在他身边,几步开外的地方,低着头吃草。这是一匹白色的骏马,与查理斯相伴了许久,走遍了很多地方。查理斯给这匹马起过很多名字,但是都不是很满意,去年经过友人提醒,才给这匹马定名:斯内普尼尔。取自兰蒂斯大陆的古代神话,意为天空之马,肌白如雪,是神马的象征。这才让查理斯满意。
“斯贝斯,你过来。”查理斯轻轻抚摸了一下马肩,对着斯贝斯呼唤道。
斯贝斯走到查理斯身边,看着查理斯,“斯贝斯,你来看看,这眼前都有些什么。”查理斯将手指向前方。
斯贝斯顺着查理斯所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群山连绵,仿佛湖面上涌起的阵阵波涛,汹涌起伏。冬天的群山,草木凋败,显得有些萧瑟,但仍不失壮美。斯贝斯极目眺望,却依旧没能看到尽头。
“在你眼前的,只是这壮丽河山的一小部分。这个世界,要比你眼前的这些群山大上千倍万倍。”查理斯用高昂的语调对着斯贝斯说。
斯贝斯沉默着,他看着这广阔的大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奇妙的情绪,那种情绪是前所未有的。那里有他对于天地的崇敬,自然创造万物,多么神奇!那一瞬间,斯贝斯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融入了这片大地之中,随着绵延的群山一起起伏,跳动。
除了流浪经过的几个城市,斯贝斯几乎没有去过什么地方,也从没有机会见识这样壮丽的景色。如今,站在高处,俯瞰群山,对于一个少年来说,他的心里想不萌生许多感慨,经历一些震撼也是不可能的。
他闭上眼睛,感受耳边风的流动,心里依旧不能平息。
“做我的弟子,就要有包容万物之心,气吞山河之势。”查理斯平静地说。
“嗯,师父,我明白了。”斯贝斯睁开眼睛,看着查理斯。
查理斯将手中的水壶递给他,“喝一点,我们继续走吧。”
大约到了中午时分,查理斯几人来到帝都。
帝都城米尔嘉德,说是是兰蒂斯大陆上最大的城市也丝毫不为过。原本只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城市,历经几百年的扩张和吞并,将好几个城市纳入其中,也就形成了今日的帝都城。作为整个兰蒂斯大陆的地理中心,米尔嘉德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在帝都城米尔嘉德周围,还有几座小城,但是规模自然不可并提。他们的存在就好像是月亮周围的点点星辰,与月亮散发的光芒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每天都有无数人从四面八方赶来,蜂拥而至,希望能够在米尔嘉德寻找机遇,成就一番事业,但是同样的每天也有无数人败兴而归,沦为败者。
不管如何,现在的帝都依旧是一番繁华的景象。无论是集市,还是街道,都被拥挤的人群覆盖,这种繁华,就是北影城也是没法相比的。无数的商人,小贩,无数的酒楼,茶肆,共同构成了帝都繁华的图卷。
进城之后,人潮拥挤,查理斯也就下马,牵着马穿行与人群之中。斯诺也从马车中走出,与查理斯一起,行走在热闹的集市之中。
“其实,无论在那个城市里,小偷的数量都不少么。”查理斯突然抓住身边一个人的手,笑着说道。
小偷见行迹败露,想要逃跑,但是一只手被查理斯紧紧握住,动弹不得,只好用另一只手臂遮住脸,“公子,我,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子恕罪。”从声音看来,这个小偷的年龄也不会太大,至多十六七岁的模样,而且听起来像是假声。
“你可看到我的腰牌了?”连我的钱你也敢偷?”查理斯用一种很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个小偷。
当小偷看见金制腰牌时,斯贝斯清楚地看见他瞪大的眼睛。
“在下实在是不知公子身份,不小心……”小偷赶忙争辩。
“你偷窃未成,我也就不去处置你了。这样,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办。”
“不知道大人有什么事?”
“你可以把手放下了,也不用伪装假声了,我不会追究你,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被我认出。”
小偷把手放下,斯贝斯看见的是一张颇为俊俏的脸。虽然面色有些难看,但也没法掩盖清秀的五官。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标准的东方人的样子。
“你应该知道从那条路去城南最近吧?我有急事,不愿意在此绕行。你就给我们带路吧。”查理斯虽说也来过几次帝都,但依旧没法弄清楚帝都的道路,这一方面是由于帝都的地界庞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查理斯实在不是一个认路高手,其实,若论实际情况的话,这后者所占的比重明显是要更大些的。
以前或是有人带路,或是有地图,或是并无时间所迫,查理斯皆可以在城中自在闲逛。但是此次有所不同,既无人带路,亦无地图,而且时间也是紧迫。
“我知道,有一条捷径可以直接很快到达,你们往这边走。”年轻的小偷说话了,让斯贝斯吃惊的是,竟然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对了,”查理斯到没有感到惊讶,“请尽量避开宰相府。”
“嗯……”小偷沉思了一会儿,脑海里迅速地回想起城中的道路,“那得多走一条街。”
“一条街的话,倒是没有关系。”查理斯略一思忖,“走吧,斯贝斯。”
小偷于是便带着几人在城中穿行。沿途经过一家酒楼,几人便来到酒楼中吃了午饭,查理斯问了几个问题,方才得知,这个小偷名叫徐秋,是一个女子,今年17岁。迫于生计,从东部来到帝都米尔嘉德,在帝都做了很多年的小偷。虽说犯案不多,却也一直没有失手,今天不想遇到了高手,也只能暗自认栽。
在徐秋的指引下,一个时辰过后,几人来到了南城门。
“这块金币你拿着,当做此次给我带路的报酬。”查理斯将一枚硬币放在徐秋手中,斯贝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金币?”以前和洁西卡一起乞讨的时候,一天最多也就十几枚铜币,而百枚铜币方才抵得上一枚银币,百枚银币才能抵得上一枚金币啊。查理斯公子出手之阔绰,给斯贝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而小偷也显然难以相信天上掉下了如此馅饼,“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以后大人还有什么事,我一定效劳!”
“应该没什么事了,以后记得偷东西先看看要偷的是谁。”查理斯笑了一下,“斯贝斯,我们走吧。”
徐秋还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金币许久,才慌张地将这份财富收起。看了看四周,形形色色的人,他也许是这个城市之中最幸运的一个了。
她嘴角露出一丝狡黠,飞速地消失在街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