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听下来,上官琢的肺差点都气炸了。说到关键处时,小莲都说得哭了出来,看来,父亲吃的苦头小不了。虽说知道这个时代,那些王爷都是骄横异常的人,不过,从后世来的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不公正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听到了最后,上官琢气得狠狠地往身旁的桌上捶了一拳,无意中,竟又使出了巽风剑,只把那桌子劈得粉碎。小莲在一旁看了,吓了一大跳。
“少爷,你要做什么?夫人就是怕你忍不住,才没敢说出来。”小莲忙说道。
“杀父之仇,我岂可不报。”上官琢愤恨地喊道。
“可是,那是王爷啊。”
“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个狗屁王爷死无葬身之地!”上官琢继续恨恨地说道。
小莲站在一旁,听得满脸忧色,又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劝慰少爷是好。想了一会,才坚持劝道。“少爷,你可别乱来啊,夫人身体不好,担不得这个心的。”
“我知道,我有分寸。你别跟夫人说这件事。”上官琢知道自己刚才的发作吓着了她,无谓让她担心。况且,她说得也对,就缓了语气。“好了,你出去吧。”
听到这话,小莲忧心忡忡地出去了。临走到门口,还回头,轻声地说了句:“少爷,你不要想太多了,老爷和夫人也都说了,这是命中注定的。”
然后,她转身出去了。留在房中的上官琢,却丝毫也听不进去,而且,还深感痛苦:自己好像从没有为父亲做过什么,唯一一次想尽点孝心,却还把他害了。
过了一刻来钟,突然听得外面一片嘈杂。接着,就见小莲又跑了进来。
“少爷,快走,快走,有衙门的人来,说你在河边杀了人。”
上官琢不觉一愣,官府怎么这么快就查出来了?这时,从外面冲了两个捕快进来,手上提着朴刀和枷锁。不过,可能是对他有顾忌,倒是没有扑上来。
“上官少爷,请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吧,兄弟们也好交差。”
这当口,上官琢要拒捕逃跑当然能行,不过,家里恐怕会受牵连。为今之计,只能先看看再说。最后,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我犯了什么法?为何抓我?”
“有人告发你在城外河边杀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可别为难我们。”
告发?上官琢愣了下,继续镇静地说道:“好,我跟你们走。不过,客气点。”
这几个捕快看来是看了河边两个人的死状,惕然在心,没敢造次,只是给上官琢上了枷锁,让他自己随他们走。这时,姚氏夫人也赶出来了,吓得脸色惨白。
“差头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儿怎么会杀人?”姚氏颤着声音说道。
“母亲,别担心,我跟他们走一趟,恐怕是有什么误会。”上官琢忙劝慰道。
“上官少爷说得好。夫人,我等只是奉知府赵大人之命行事,如果查不属实,自会放回贵公子。”当班差头也高声说道。“好,我们走了。”
然后,带着上官琢出了上官府。后面,只留了姚氏和小莲等一府下人在哭泣。
说实在的,上官琢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没想到,被带到府衙后,却并未受审,直接就投到了监狱,说是待审。上官琢很奇怪,这是为什么呢?难道知府是想待价而沽?不过,据上官琢所知,洪武对官吏很苛严,这里又是朝廷直隶之地,这安庆知府难道就有那么大胆子?另外,刚才捕快说有人告发,那会是什么人呢?当时在河边,没见到任何人啊?
奇怪的是,上官琢被带到这里后,一直都没有受审。一开始,也不让他家里人来探视,第七天,牢头才带了小莲和管家来。一见面,他们就跪着痛哭了起来,还直说对不起少爷。原来,告发之人是长顺,他,现在也被收押在府衙大牢里。
上官琢很是诧异,没有想到会是他,他怎么知道的?又为何要告发呢?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听老管家在那里咒骂儿子失心疯;而小莲,则就在一旁哭。
又过了三天,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上官琢未经提审,就被放了出来,而且,知府还要见他!
上官琢不知是何意,只好随着差衙到了知府的官署后堂。知府赵德洪在后堂摆了桌酒席,并未开席,似在等上官琢;而且,三师叔刘日新赫然就端坐在桌边。另外,这赵知府一见上官琢,竟还满脸笑容地起身相迎。“上官公子,委屈了。”
当时,上官琢就知道了,自己能出来,师叔出了力;只是不知,他做了什么。
上官琢见过对自己客气的,却没有见过对疑犯这么客气的。由于修炼有日,虽因年少,上官琢还无法达到师父那般道骨仙风,姿容之间,却多少有点飘逸。因不知道师叔和赵知府间有何事,言语间颇为谨慎,尽量像师父那样不咸不淡。结果,却显得有些不假辞色,孤傲清冷。没想到,倒把这赵知府搞得更加伏贴了。
席间,赵知府不但把妻女等内眷叫出,而且,连小妾也叫了出来;让上官琢细细地看了一番面相。至于上官琢说的批语,那更是胡说胡有理。
看来,是碰到超级“粉丝”了!上官琢当时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鉴于知府这么好说话,最后,上官琢决定,提个小要求。“知府大人,听说告在下的,乃是在下府中家奴,不知,知府可否赏脸交由在下带走,自行处罚?”
按明律,诬告反坐,轻则杖刑,重则杖一百流三千里。奴仆诬告良人,罪加一等。以长顺的情况,按律恐怕小命难保。长顺是管家的独子,上官琢出生前管家就已在他家了,且小莲现在嫁了长顺,无谓为此让他父子离散,夫妻阴阳双隔。
而且,他也想知道,为何长顺要告发他。
“嘿嘿,上官少爷,这又何必呢?”赵知府第一次阴阳怪气地说道,“你那家奴说,他内人原是你房中侍女,和你有私情。此番他诬告你,就是因对你怀恨在心,欲制你于死地。你又何苦让他回去碍你好事呢?”
亏得上官琢有修炼,没有当场发作。你娘的,把我想成了什么龌龊人了?
一旁,一直都少有说话的刘日新似乎知道上官琢的想法,这时,也插了嘴:“赵知府,你又何苦为他操心呢?呵呵,我看啊,你不如放了那家奴。”
“哦,那是我多事了,呵呵。”赵知府似乎更听刘日新的话,打了个哈哈。接着喊道:“来人啊,把那刁奴绑着,送回上官府上。”
上官琢给赵知府一番恶心话搞得胃口全无,酒席慢慢就冷了下去。过了半晌,刘日新打了个圆场,酒席就散了,闲聊了会。然后,师叔侄俩,一起回了上官府。
没想到,刚进门,就听得哭声一片。
一个大噩耗:姚氏夫人刚刚去世了!另外,长顺也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