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却还要从上官琢父亲的死说起。
上官南被绑走后,姚氏夫人急火攻心,还要四处打点求助,本来不好的身体,因丈夫的事,已经是折腾得很差了;更没想到,父母也因丈夫的事受了惊吓,相继去世。若不是盼着儿子回来的心在支撑着,姚氏早已油枯灯灭了。
这次,儿子回来,她高兴望外,还张罗着给儿子找媳妇;没想到,才过三天,儿子又出了事。又是一阵急火攻心,她再次病倒了。同时,还一个劲地差小莲和管家去衙门里打点,希望能救出儿子。后来,小莲和管家从衙差处知道了长顺告发上官琢的事。也没敢告诉姚氏,生怕她会生气,加重了病情。
今天,府衙传出消息,说知府很快会放上官琢,姚氏很是欢喜了一场。上官府上却不知先回来的是长顺,管家还是怕主母知道了生气,就把绑着的儿子拖到了自己房中,一顿狠训;小莲看到他,也是又气又苦,流泪不止。
这时候,没想到长顺突然大叫一声:“好,是我对不起他,我该死。”说着,发疯似地挣扎着跳起,一头撞在墙上,脑浆迸裂。当时,长顺他妈就哭昏了过去。
姚氏听得家里闹哄哄的,就问了个服侍丫鬟出了什么事。结果那丫鬟慌忙间,说了实话。姚氏一听,当场就气得吐了几口黑血,没出两口气,就去了。
上官琢一听完这些,当时也差点气茬了;对着跪在地上的管家和小莲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做过什么对不起长顺的事吗?他,为什么要这么恨我?”
小莲一直在哭,这会一听,当场就昏了过去;管家一听,更是使劲地在地上磕头,当时就磕得出血了。上官琢也懵了,差点没昏了过去。这时,在井谷中七星池、黑白双池中浸泡时的种种感觉都一并来了,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一旁看着的刘日新也是触目惊心,他到底是几十岁的老人,悲苦见得太多了。一看上官琢快不行了,忙握住他的手,扶他坐下,帮他打坐静心,好久才帮他平静来,算是没疯。
接着,指挥府上的下人把小莲和管家救起。慢慢地,情况才算是控制了下来。
可是,经过这些事,府上是一片凄惶气氛。死了个人,府衙很快就来了差役,最后,是刘日新出面应付的。因死的是长顺,一个不忠的家奴,而且,是自杀的。很快衙役就走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过,上官琢却没法过去,老觉得昏头胀脑。
慈母突然如此去世了,自己却被无端忌恨。一时间,他只觉得府上诸人全都面目可憎。结果,还是刘日新出面张罗安排姚氏的后事,同时也是他问了问缘由。
由于姚氏夫妇平时对下人不错,现在夫人被气死,少爷也被气得不行,府上的丫鬟仆人对长顺都很是怨恨。结果,连平素极偶然得知的私隐也都说了出来。
原来,长顺很早就喜欢小莲了。上官琢走后不久,姚氏决定把小莲许配给他,他更是喜出望外。他们成亲时,姚氏像嫁女儿一样操办了一番,姑婆聘礼,一应俱全;而且,因小莲长期在上官琢房中,为了小莲的清白和婚后和谐,也为了儿子的清白,姚氏还特地请稳婆验明了小莲的处子之身,并正告长顺要珍惜小莲。
大家本以为这是桩极好的亲事,没想到,没多久就传出了不和谐。
原来,上官琢走后,小莲很失望。夫人让她嫁给管家的儿子,虽她的心一直都放在少爷身上,却也只能无奈接受。她是奴婢,上官琢是少爷,自古良贱不婚,她纵使跟了少爷,最多只是侍妾。为少爷不嫁,她也不敢说,说出来也是荒唐话,让人取笑。可是,洞房那天,她还是发觉无法接受长顺,不愿和他同房;后来,长顺还是借酒用强才得了逞。之后,两人一直打打闹闹,听说小莲还试图自杀过。
两年过后,小莲才慢慢接受这一切,没再和长顺打闹。哪知,少爷却回来了。
上官琢一听,也觉凄苦。想了很久,还是把小莲叫来独自问了问,她满脸苍白,无神地轻轻点了点头。上官琢无言了,是谁对不起谁呢?自己对得起小莲吗?
之后的日子,上官琢的心慢慢的静了下来;在师叔的帮助下,有条不紊地操办了母亲的丧事。上官琢可怜管家老来失子,就也买了副薄棺,把长顺也葬了。有时,他想去安慰一下管家夫妇和小莲,却不知该如何说好。
刘日新一直陪上官琢守完头七,才说要走。上官琢这才想起,师父有信给他。就拿出那封信,交给了刘日新。直到这时,师叔侄俩才算是有空来认真谈谈了。
没想到,刘日新看了信,就交给了上官琢。“宗主,你自己看看吧。”
上官琢一听,忙答道:“师叔,您还是叫我琢儿吧,自母亲走后,除您之外,我就再没长辈了。”说着,接了信。上官琢不敢在这师叔面前摆谱;另外,也是很怀恋和师父一起的日子。而且,这几天的事,也让他对这个师叔感觉很亲近。
信是写给师叔的,其实却主要是关于上官琢的。原来,虚梁子早就知道了上官琢家中的变故。也知道上官南的死和马婉祺的离开会对上官琢产生很大的影响,所以,在信中委托刘日新见到上官琢后,好好劝解一番。其余的,就是叙兄弟情。
“师父真是心细啊。”上官琢现在突然看到这封信,不觉感动得都想哭了。
“其实,师兄带你走后,一直都关注着你家。你父亲能活着回家,也是他托我去营救的,可惜,晚了点。”刘日新继续说道,“唉,命中注定啊。”
原来,上官南被抓到齐王府后半个月,虚梁子知道了,就托刘日新去齐王府说项。齐王本也知道从上官南那里得不到想要的了,一看是刘日新来说情,自然就放了上官南。没想到,上官南本来有旧伤,这次折磨得苦,回家不久就亡故了。
“宗主,你知道这次事的来龙去脉吗?”刘日新继续道,称呼上还坚持着。
“是的,您在赵知府那做了什么,我也想不通?”上官琢的确对这个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