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琢在宁王这里,渐渐地,心安定了下来。除了自己身上被厉家父子做了手脚,灵力一直不对劲外,再就是婉儿回不到身边的事让他时有心烦,其他一切,倒都还不错。
平时没事,就打坐修炼;偶尔和世子下下棋;再就是陪安阳玩,踏了两次春。
安阳,和他越走越近,不过,一直没再给过他,坚守着她自己的心防。偶尔,上官琢色急了,搂着她揉一揉,啃一番,算是解一解火。再过分的话,她就急,上官琢也不敢再像那日那样硬要。结果,搞得像后世的纯情大学生拍拖。
倒是安阳,越来越开朗了。有时,和上官琢公开在一起也不顾忌了;最后,甚至时常把头发也改成了姑娘的发髻。每每在上官琢的面前像小女孩似的痴顽,搞得他火头一阵一阵的。不禁让他想起以前和小莲在一起,那是不能,这是不让。
苦啊!好几次,上官琢恨不得再喝个酩酊大醉,来个故伎重演。
世子朱磐烒对他一直都很好,不过,自他和安阳有了私情后,感觉世子的态度有点怪了,好像不像以前那么随意了,有时有点回避什么的意思。上官琢觉得,他可能知道了自己和安阳的事,不过,有时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宁王那边,倒是日渐信任了,许多事,都让他参与。上官琢准备找个适当的时候,跟厉元吉摊牌。
四月底,上官琢已来大宁两个月了。上官琢又找厉元吉要了几次婉儿,都没结果。
却说到了五月,宁王这边,又忙了起来。原来,四月底,宁王去了趟京城,洪武交他仿编年及纲目书法体例编辑元末明初的史事,结果,回来后,当晚他就召集了幕僚来商量这件事,上官琢自然也被请了去。
你娘,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上官琢盘算着。
历史这件事,可大可小,宁王知道。这个,比燕王在漠北的战场上的厮杀,安全不了多少。所以,上官琢看到他的时候,眉间已经立起了个川字。
倒是几个武将,都是大老粗,很高兴。“呵呵,‘宁王好文’的名声看来皇帝也很赏识啊;总算有一次我们宁王殿下表现的机会了。”
宁王听了,没说话,这话也不好说。也没管,殿下有点乱哄哄的,气氛很高。上官琢知道,这是宁王在酝酿气氛,过不了一会,会点名问人的。
“厉师傅,有段时间没见你了,对了,我的侍女也该还给我了吧?”上官琢突然对厉元吉高声说道,当场不少人都听到了,虽然上官琢看起来是和厉元吉打招呼时随意说的话,不过,大家还是觉得,他这个时候提,有点不合时宜。
你娘,这就是个好机会!上官琢很是坚定。偷眼看去,宁王的眉毛皱了皱,同时,厉元吉也看了宁王一眼,过了会,满脸堆笑地说道:“上官琢老弟啊,你怎么这么急啊,殿下送你的女人不好?”上官琢想回这个话,不过,厉元吉没给他机会,继续说道:“其实,我正要跟你说,内子出关了,明天一早,你就可以看到她了。莫急,今天殿下这有事,先办正事。”
你个老王八,连打带削,当着面在宁王面前挤兑我不识大体,算了,婉儿能回就行。
“哈哈,那是当然,我这不是跟你打个招呼吗?”上官琢笑道。
“这样最好,免得你们以后常在这闹别扭。”宁王一看,也过来打了个圆场。顺水人情,王爷爷愿意做,以前怎么不这么说?你娘,人心不古啊!
不过,上官琢还是朝宁王笑了笑,以示感谢。宁王一看,是时候了,就问道:“此番,陛下吩咐我编史,是信任我,大家说说,有哪些需要注意的。”
几个大老粗听不出宁王话里的意思,纷纷说道:“殿下文武双全,皇帝陛下是很看重啊。”他们哪里知道,宁王“说说”二字后面,还有“利弊”,两个字。只是,这是皇帝交待下来的事,不能说这个词。这一点,上官琢懂。
“自古,史为国之本,是关乎国运的大事,皇帝陛下交给殿下办,固然是信任殿下,可也是个大考验啊,不得稍有闪失啊。”倒是几个王府文吏,多些见识。
宁王听罢,点了点头。“还是宾臣你们老成!”宾臣是王府长史的字。说罢,让各人落了座。又道:“陛下既然信任我,交代了下来,自是要办好,邀大家来计议一下,也好集思广益。都是为我宁藩的荣辱,大家就畅所欲言吧。”
“上官公子,你说说看。”宁王点名了。上官琢还未及冠,也就还没有取字,宁王也只好这么叫着,倒不是说关系还不够近。
“长史大人说得好,朱千户几位也不错,这是宁藩表现的一个机会。”上官琢估计大家也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纯洁少年,两面说好话,耍点油滑,无所谓。“依在下看,不如广邀名士,在宁王门下,共同来完成这个历史的编撰。”
“请人是一定要的;只是,那么高调,好不好?恐怕会招人忌恨吧。”长史和几个幕僚交头接耳地说了会话,然后,皱着眉毛问道。
“呵呵,这个,长史大人过虑了。”上官琢笑了笑,说道,“宁王殿下乃洪武皇帝的儿子,就算广邀名士,也是代陛下邀的,也是代皇家笼络天下文士。二十七年,皇帝不是说了吗:‘气凝于奎壁之间,近期始消,此乃文运当兴之兆’。此番,宜于高调。
若能如此,皇帝定会高兴的,这个最重要!忌恨嘛,总是难免。”
宁王听了,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元吉以为如何?”
“上官老弟说得不错。”厉元吉恭敬地答道。
宁王听了,很高兴似的,连说了两声好,长史和几个幕僚像还有顾虑,不过,没再说话了。酒筵,又上来了。大人物办事,就是这样,喜欢多问问,以求稳重。就像刘邦,拉个屎,也要问个“为之奈何”。上官琢觉得,宁王就有这个特质。
结果,散了宴,宁王又留了世子、厉家父子和上官琢,继续问了问。
“适才,厉害说得不清,你们再说说,有哪些要重点注意的。”
“无非是本朝史事,需要仔细。”上官琢想了想,说道,“不过,儒生们自有办法,他们知道的。倒是此番,正是结交江南文士的机会。以后,朝堂上的儒生,对殿下的感观就不只是勇武了。将来一旦有变,重文的名声,也能用得着。”
其实,笼络儒生这件事,宁王早在做了。要不然,安阳为什么要嫁给徐钤?
“就算有何纰漏,殿下您的责任也小点。”厉元吉也连忙补漏道。
“呵呵,倒不必作此想。”宁王淡淡地说道,不知是针对上官琢最后一句话,还是针对厉元吉的话。
第二天一早,厉元吉果然把婉儿送到世子别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