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来到了悬崖之下,再往前走,没路。马车停下了。马在嚼路边的草,显然不想再走。
沈声和张允等人下了车。
马见他们都下了车,竟转身向来路奔去。
张允凝神屏息,长声一呼道:“有人么?”只有悬崖上下回声不息,半响方止。
没人答应。
伟石国可决不会在一面无人的悬崖之下啊。
他们刚想转身回走,突然悬崖下刮起了一阵风,风刮得很厉害,悬崖下的两棵松树突然摇动起来了。
王淳喊:“快走!”他一个纵身跳出去。
沈声沉声道:“且慢!”他看出了蹊跷,这两棵松分别向左和向右移动,倒下去。
两棵树中间露出了洞口。
洞口里忽亮起来,从洞中走出了五个人来。五个人都穿着官服,五个人都是小矮人,当头的一个小矮人行礼道:“伟石国太常寺卿萧晓奉命迎诸位。”
沈声四个人面面相觑。
萧晓道:“敝国国君得知四位官员前来觐见,很是快活,特遣小臣来迎接。请四位换上官服,以示隆重。”
后面的四个人都是七品知县服色,这四个人每人捧着一只托盘。
盘子上放着官服、官服,官靴。沈声和张允等一愣,面面相觑。他们的官服一丁点儿也不差。
沈声的官服是卫尉寺卿从四品服色。
张允的官服是侍郎的正二品服色。
黎公寿与王淳的官服是从三品服色。
四个人穿上官服。
衣服很合适,恰同他们自己的朝服一样,穿上很合身。
那个萧晓突然一笑道:“请!”萧晓带他们入了地道。甬道很长。沈声等人是大行家,自然看得出这长长的甬道有千般变化,百般惊险。边随萧晓等人向前走,亦步亦趋,边心中暗暗吃惊,吃惊这甬道之险,如无人带领,也是难得通过。
在甬道尽头,站着三个矮人。
这三个矮人竟然比来迎接沈声等人的五个更矮。
萧晓忙向沈声等人道:“这是敝国的三公。”
这三个更小的矮人,竟是伟石国的太师、太傅、太保。
沈声等人暗暗称奇。
太师道:“敝国国君听说大宋朝来了使者,不胜愉悦,特准备了国宴,想请四位享用。”
王淳道:“我们不是什么使者。”
黎公寿道:“我们只是来找人的。”
太傅道:“那样,敝国可就失望得很了。”
太保道:“那样,你们四个人将不会活着走出这条甬道。”
王淳冷笑道:“竟有这么厉害?”
太傅道:“不信,何不一试?”
太师道:“如果四位相信我的话,还是做一次贵宾吧。伟石国国小地卑,少得有贵宾上门,如有,则为国家之大事,国王及百官皆会欢喜不尽的。那于你们又有何损?与人欢乐,自己欢乐,这道理难道四位大人不明白么?”说罢这话,太师、太保、太傅都看定了张允。他们等着张允拿定主意,因为这四个人中张允的官品最高。
张允不语,只是看着沉声。
沈声忽然一笑道:“既然有这么多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一行十几人走出了甬道,忽然见到了许许多多的小矮人。
这么多小矮人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形形色色,拥在道路两边,挤挤插插的,有男有女。
小矮人们都向这四个人打揖。
自然得张允走在前面。
众小矮人簇拥着,呼喊:“看,大宋国来使者啦,大宋国来客人啦!”
房屋都很矮,很奇特。
人们把他们四个人拥入一间大厅。他们从台阶上去。看见了中间的龙阶,知道这大厅堂就是皇宫。
他们就见到了国王,他的脸上很有王者的威严,很尊贵,这让沈声四个人也不由得肃然起敬。他穿着皇袍,也戴凤冠。他冲沈声大笑:“沈大人,你看孤这里是不是也算得上是一个泱泱大国了?”沈声只是笑而不语。
赐宴。
真正的君王之宴。南海之鳖、北国之茸、太湖之鲤、苏杭之糟,尽陈案上。也有宫乐之奏,一点儿也不亚于大宋朝的风流天子宋徽宗的当朝之宴。
真正的王之宴,侍者如梭,上菜传盏。玉酒溢香,雅乐娱人。沈声等四人都饮酒微醺。
酒一直喝到了三更,就点烛继日。
伟石国国王传诏,全国内官员们尽欢而散,一醉方休。
国王很是快活,向沈声等人频频举杯。
沈声拱手施礼,想向国王陈言。
国王阻拦道:“沈大人何必多言呢?今日你为我的上宾,有什么话,明白再讲也不晚么。”
就饮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