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重度苯中毒,误服和吸入含苯的油漆所致,中枢神经麻痹及受损,出现脑水肿,重度意识障碍,呼吸循环衰竭,并发缺氧性肺水肿,伴有眼部刺激症状。加上小孩恢复能力和免疫能力差,有生命危险。”
福兮祸所伏,一切悔之已晚,一个小疏忽,祸及一生。
一天ICU病房费用是9000元。怎么会这么贵?
呼吸机费用昂贵;病人睡的床,是可以调温度的,要收费;进口抗菌素、蛋白、血浆费用不可少;病人用的示波器,是进口的,一块多功能屏幕上显示起伏的波浪线,适时记录人体的各项指标;打吊针、换药、化验要收高额费用;ICU里面用到的东西,都先进,也更昂贵。
两周过去就用了10多万,只有卖房了,可是他们的房子产权证还没办下来,想卖都没法卖。
关键时刻,钱是及时雨,能救命。
小雪想了半天,只有一条路,找刘航这个大款,只有告诉他,孩子是他亲生的这个事实了。
“孩子好了以后,他一定会要回这个孩子的。”潘屹担忧地说。
“宝宝的命最重要,现在救命要紧,顾不得那么多了。”小雪说,周围的同事朋友现在都躲着他们,再也借不到钱了。
出门时,她没忘记带上出生证明。
“孩子是你的,救救他吧。”小雪吞吞吐吐,终于告诉刘航被隐瞒7年的事实。
那一刻,刘航爱恨交织的目光,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一刻,刘航又何尝不是又惊又喜,又怒又悲。
他曾经去找过前妻的孩子,那个长大了的孩子倔强地拒绝叫他父亲,让他懊恼不已。
多少个夜晚,他为被打掉的孩子伤心得夜不能寐,可是如今这个孩子居然失而复得了,50岁的他重新有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小雪给他的出生证明上孩子的诞生之日,正是他入狱一个月的时间,错不了。
他应该为此感到喜悦吗?可是又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个心爱的女人居然绝情地骗了他。
“你为什么要骗我,如果不是因为治病需要钱想到我,你会瞒着我这个可怜的父亲一辈子吧,你怎么这么残忍。”刘航对小雪怒吼。
“原谅我吧,为了生这个孩子,我已经失去生育能力了,他将是我今生唯一的骨肉。我怕你带走他,你和前妻争孩子打官司的一幕始终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小雪哭泣地说。
刘航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摩天楼外,阳光笼罩下钢铁丛林里的北京城,点燃了一根烟,想了片刻说:“出钱救孩子,没问题。但治好后,要么你回到我身边,要么孩子要回到我身边,当然最好两个人都回来,你自己选择,告诉我答案。”
“你怎么这么冷血,这时候还拿孩子的命,和我讲条件。”小雪愤怒了,她的目光直视着眼前这个把商场上的讨价还价用到情感中的男人。
“冷血?小雪,我在入狱的时候,那个冷血地欺骗我孩子已经打掉的女人是谁,给我的心灵雪上加霜的是谁?是我今生最挚爱的女人!小雪,在我狱中发高烧的时候,我嘴里念叨的是你的名字,连做梦都想你能来看我,哪怕一年来一次也好,可是7年了,年年失望年年望。好在你虽然薄情,却不寡义,逢年过节还记得给我寄钱送衣。如今我只记得你的好。”刘航含着泪说。
“纵然我对不起你,可孩子是无辜的,他终归是你的骨肉,你却把他当成讲条件的筹码。商人终归是商人,逐利的本色,融入了你的血液,当我没说过。就是沿街乞讨,也不会再向你要一分钱。”小雪转身,擦干眼泪,冲出了门。
刘航想叫住她,瞬间抑制了冲动。
他一定会妥协的,如果小雪不回头,他也会无条件地出钱救自己的孩子,但他想再等等。
小雪下了电梯,放慢脚步,下意识地希望刘航妥协,可是没有电话,她继续往前走,心中却很四顾茫然。
因为真的借不到钱了,这个社会人情如纸,即使她舍下面子,跪在王府井的闹市街头,向万千路人,为孩子治病乞讨,大家没准还把她当一骗子。
一个母亲的怜子之心,最终战胜了一个女人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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