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七皇子吗?”小白语出惊人。
琉璃似乎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功,却并没有往深处想,“或许他是自己的理由呢。那张人皮面具你不是补好了么,再给他戴上去不就得了,省得会出事。”
小白想想也对,反正公主对姓楚的一往情深,且不论他是不是七皇子,只怕连路边的乞丐都不会嫌弃。
以防万一,小白将人皮面具取了出来,重新戴在楚胥羽的脸上,这才跟琉璃一块出了客栈去接军队。
出了客栈,三名暗卫守在门外,拦住了徐文昌不让进,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差点没打起来。琉璃让暗卫退了下去,朝徐文昌问道:“这位将军,你真是鹫军的将军?”
徐文昌掏出令牌递了过去,“如假包换。”
琉璃接过令牌一看,确实不假,“听说你是来接人的,不知楚元帅长什么模样?”
徐文冒将楚胥羽的身高长相说得一楚二楚,琉璃听得却心一沉。徐将军口中所说的,分明的戴着人皮面具的楚胥羽。堂堂将军,岂会连七皇子的长相都不清楚呢?抑或是,其中另有隐情。
“徐将军,我跟楚元帅和段盟主是旧识,听说段盟主也来横河了,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琉璃多了个心,万一楚胥羽真不是七皇子呢,岂非狼入虎口。
“段盟主他……”徐文昌神色一怔,半晌才道:“段盟主长相俊美……”
对于段郁宁的处境,徐文昌避而不答,却将她的长相道了出来。他知道,这群人并不相信他。
琉璃犹豫半晌,跟小白打了眼神,领着徐文昌进了客栈。徐文昌看到楚胥羽时,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良久才道:“谢谢你救了元帅。”
“他真是你们元帅?”琉璃疑惑道。
“正是我们元帅,只是你们……真是山道上遇到元帅的?”真是奇怪,离他坠崖的地方那么远,元帅怎么受伤晕迷在那个地方。
当务之急最要紧的,是治好元帅的伤。徐文昌将客栈外等候的几名大夫叫了进来,给楚胥羽诊治病情。
数名大夫,花了一个多时辰,清理伤口上药,用针灸护住楚胥羽受伤的心脉。
“情况怎么样?”大夫一出来,徐文昌着急迎上去。
大夫擦着额头上,连呼惊险,“元帅有五脏六腑皆受损,身上有多受致命伤,能救活过来实属奇迹,若是换作他人,只怕早已性命不保。”
“当然,你也不看看我们家公子为了救你们元帅,连千金难买的还魂丹都掏出来了,一整瓶都吃完了。”
小白说话是夸张了点,可琉璃的付出,她得让鹫****清楚清楚。
“谢谢各位的救命之恩。”徐文昌再次道谢,征得大夫同意之后,欲将楚胥羽带回军营养伤。
用针灸护住楚胥羽周身各大脉,大夫小心翼翼将他送上马车。琉璃站在客栈外,多次欲言又止。小白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思,于是拉着她冲徐文昌道:“徐将军,我家公子跟楚元帅是拜把子的兄弟,如今他重伤晕迷不醒,我家公子也挺担心的,不如就让我们一块跟去军营,好歹也有个照应。”
徐文昌道:“两位的好意我心领,若是平时我一定会盛情邀请你们,不过现在是两军交战的紧急情况,有诸多不便,还望两位见谅。”
“你……”小白性子向来急,着实被徐文昌气着了,她忍怒道:“不就是一个军营嘛,跟防贼一样防着我们呢。若不是我们,你们家元帅都已经死了。真是白眼狼!”
“军营仍是重地,闲杂人一律不得入内的。”琉璃拉了小白一把,让她别再说气话。
“闲杂人?”小白的声音嚷开了,“刚才还有人说我们是元帅的救命恩人呢,这才眨眼的工夫就成闲杂人了。”
徐文昌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救命之恩胜造七级浮屠,他们若是有意将这事传了出去,难听。他们身份不明,但如果进了军营,只要不让他们随意乱走,军情不会泄露的。元帅的伤要紧,四周藏有暗卫,如果不同意带他们回军营,真打起来不容易离开。
等到了军营,查清他们的底细,如果真有不歹之心,再对付他们也不迟。
想到这,徐文昌换了口气,“两位,别误会,我是说现在打仗很乱,没办法照顾到你们,如果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徐将军不用担心,我跟公子都会些拳脚功夫,防身没问题。”怕徐文昌改变主意,小白推了琉璃一把,钻进马车,“嗯,想跟我斗,还差些火候。呵呵,公主你怎么奖赏我?”
“我们这样去,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吧。”见楚胥羽情色神痛苦,琉璃掏出手帕替他擦汗。
小白笑,“公主你也就嘴巴上说说,心里美着吧。”
琉璃剜了她一眼,“就你鬼主意多。”
“那当然,我可不能让主子吃亏。区区一个将军而已,我还收拾不了他。”
“说话小心些。”琉璃叮嘱道:“现在可是人家的地盘。”
“只要公主愿意,迟早是你的地盘。”小白笑呵呵道。凭公主的姿色,想让楚胥羽喜欢,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琉璃愕然,“什么意思?”
“等他醒了,公主就知道了。”小白笑。
琉璃悄然叹息,小白看出了她对楚胥羽的心思,想利用这次机会辍合。只是将来的事,她不会多想,只是他能好起来就行了。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怕伤了楚胥羽,马车走得很慢,花了一天一夜才回到横河军营。姚震请遍军中大夫,尽一切办法医治楚胥羽。唐维带人设法下了悬崖,并没有找到段郁宁的尸体,估计是被野兽叼去了。
三万死士军,段郁宁的死,楚胥羽的重伤晕迷,让军营人心惶惶,陷入一片阴霾。投石机虽砸烂了红衣大炮,河底僵尸亦没出来捣乱,可齐律宇却让八九万的鹫****摄了魂。
如今唯一能让军心靠拢的,便是楚胥羽了,他一定要苏醒过来。
琉璃一进军营,便碰到了天山派的邱掌门。有邱掌门及一帮武林人士在,琉璃的身份很快便得到了证实,是天山派的人,徐文昌没再继续查他的底细。
在军营,琉璃也没心思出去闲逛,几乎寸步不离守在楚胥羽的营帐。姚震也不是糊涂人,很快便看出了她女扮男装的身份。
到了横河,琉璃才切身感受到战争的可怕,血流成河的场面,活生生的士兵前仆后继倒下,尸体不断从眼前抬过。琉璃别开脸,不忍心再看。
楚胥羽晕迷数日,总算再次睁开了眼皮。琉璃按捺住喜悦给他喂药,“好点没有?”
“好很多了,谢谢。”楚胥羽勉强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容。
喝了药,楚胥羽让人传来姚震,问了当前军情。琉璃站在帐外等候,足足一个多时辰,姚震才走了出来,“林兄弟,听说你跟元帅、段盟主是朋友?”
琉璃点头。
“当前战况很不妙,元帅又受了伤,如果知道段盟主已死的事,恐怕会接受不了,还望林兄弟别在他面前提起。”
“我知道,只要他不问,我绝对不会提的,不不不……就是他问了,我也不会提的。”
姚震不放心地叮嘱道:“他若问起,你就说她失踪了,暂时还没有消息。”
回到营帐,楚胥羽痛苦的咳嗽着,琉璃忙向前扶住他,“小心点。”
“不碍事。”楚胥羽吃力地躺好,眉头紧蹙。三万死士军没了,为何后卿不趁机攻城?
楚胥羽满脑子想得全是战况,琉璃也帮忙不上忙,只能干坐着,一时间沉默不语。
“琉璃?”半天之后,楚胥羽突然冒了句。
“啊?”琉璃吓了一跳。
“在我晕迷之时,好像有人一直在唱歌。”楚胥羽揉着抽搐的头,一幕幕奇怪的画片在脑海一直闪着。随着天籁般的歌声,一道纤影在眼前飘动,只是看不清楚她的脸。死亡的感受,太过真实,他甚至都已经看到勾魂使者,带着他往阴曹地府走去,如果不是突然响起的歌声,数次将他拉了回来,只怕已经死了。
琉璃愕然,半晌才道:“是我唱的。”
楚胥羽莞尔,“你唱的歌,真是好听。”
“不不不……”琉璃受宠若惊,忙罢手道:“我就是瞎唱的。”
“歌声美妙,余音绕梁三日,我耳边至今仍回响着。”
琉璃红了脸,低头道:“你若是喜欢,我以后再唱给你听。”
“若是以后有机会的话。”楚胥羽闭眼休息。
派到河对面的探子传来消息,鹰辽这段时间之所以按兵不动,是齐律宇失了踪影。楚胥羽不解,以后卿的能耐,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按兵不动。现在的横河,但凡稍懂用兵之人,绝不会错过这个良机。后卿只要给河底的僵尸下令,甚至都无须用到自己的一兵一卒,便能攻克横河,到底是为什么?
齐律宇的失踪,无疑是给了楚胥羽机会。在床上养了几天,楚胥羽不顾重伤下床,在琉璃的照顾下,跟姚震一起巡视各大兵营。士兵见楚胥羽带伤上阵,重新布局战况,在他的指挥下连着小胜了两场,杀敌两千。一时间,军心大振,重燃了胜利的希望。
下了城楼,楚胥羽想独自走走,便让琉璃先回了营帐。走了两条街,乏力的楚胥羽找了个地方休息。
“谷道长,上任刘盟主死了,如今段盟主也殉国了,如今武林群龙无首,我们是不是该选出新的武林盟主?”街那头,几位武林中人走了过来。
“选盟主之事,我跟少林方丈也商量了,等这场仗打完再说。”
“谷道长跟方丈可真是大度,能忍下这口气,可是我们忍不了。刘盟主跟段盟主为国捐躯,死了却连个葬礼都没有。姚将军他们也太不会办事了,当初还是段盟主率着我们来抗敌的,现在却……真是太可恶了,我们要找他们要个说法。”
“咳,现在是杀敌的关键时候,别太计较太多了。”谷虚子隐讳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