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中郡 北城 束府 大厅
穿过大厅就是束府的大厅了,在这里没有前面的凄凉感,不禁让红月三人舒服多了,不过正对门口还是摆放著供台和束傲的牌位,香炉的三根香静静地燃烧却也给人另一种感觉。正厅里不论是桌子或者凳子都是上等木材精心打造而成。此时,红月三人和束家三人围坐在桌子边,气氛甚至诡异,桌上的菜肴却是没有人动过。
妖媓撇过头小声的问红月:“我们什麽时候能吃啊?喵~”
“呃,起码等主人先动筷子吧。”红月来回打,量著束赤和束隅,他们似乎都还不肯放过对方。
“你们这是干什麽?!老爷当年把你们托付给我,我是又惊又喜,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父亲’‘爷爷’的就赶紧吃饭,别在那里尔虞我诈玩心机!哼,今天难得的好心情被你们弄坏了,我不吃了,你们慢慢吃!”说著,九天一甩碗筷,大步朝门口走去,“小子,来陪我聊天。”
“啊?哦!”红月向束赤和束隅弯腰示意後,小跑著追向九天。
留下还在纳闷的叔侄俩──平常冷淡至极的‘父亲’‘爷爷’竟然今天如此反常,先是留人住宿,再是找人聊天!
轩辕柔转头看著红月消失在拐角处,默默叹口气,“身体突然有些不适,我先回房休息了。”同样也弯腰示意,摸著额头转身离去。
只留下妖媓和束赤束隅叔侄三人,妖媓看了看桌上的美味,又抬头看看在盯著她的两双眼睛,满脸无奈的说:“好吧,没人叫我聊天,我也不能头疼,那我就内急吧。你们慢慢吃,喵~”一说完就溜下凳子拼命往外跑。
“你知道为什麽爷爷要把这些人留下来吗?”束隅撇了束赤一眼。
“我怎麽可能知道父亲为什麽要留他们下来?他性情古怪,谁知道他怎麽想的?”束赤哼了一下,拿起筷子嘟囔,“你们不吃,我吃!”
“哦?当真不知?那今天下午是谁趴在爷爷的小屋子门口偷听的?”束隅得意地看著束赤。
“切,那又是谁躲在屋顶偷听差点被发现的?!”束赤放下碗筷,“没想到你竟然还没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九天。”
“爷爷的名字是你可以叫的?”束隅准备起身却被束赤拉住,她赶紧甩开,“别用你那一双脏手碰我。”
“呦,嫌我手脏?如果不是你正真的爷爷也就是我父亲束傲的指使,我的手会脏?”束赤一甩筷子,“要记住你的命是我拼死换回来的!”一说完就愤然离去。
诺大的厅堂只剩下束隅,静静地凝视著供台上的牌位......
“爷爷,我这麽做到底是对是错。”
一串银华孤傲的滴落。
黔中郡 北城 束府後院 小茅屋
“来坐。”九天点燃蜡烛,给红月倒上一碗清茶,“真是不好意思啊老头子我弄的你也吃不了饭。”
“没事。倒是我发现他们叔侄的关系似乎又恶化了些。”虽然红月嘴上是这样说,但是一天没吃东西身体早就在抗议了,但是碍於各种原因又不能说出口,百般无奈。
“是啊,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带束隅走啊。”九天颤抖著抓著红月的手,“我下定决定了,所以请你带走束隅!”
“什麽!爷爷你!”随著一声惊叫和盘子摔碎的声音,红月和九天不约而同地望向愣在门口,被门虚掩著的束隅,脚底的糕点还在不停地打转。在冷月的照耀下,束隅的泪水似乎也是冰冷的,静静地沿著脸颊滑落。嘴唇紧抿著,似乎有什麽想说的,但是束隅还是默默得闭上眼睛,当她再次睁开的时候没有了刚才的柔弱,反而充满了傲气。
“束隅,其实爷爷我...”
“够了,既然您不肯要我这个孙女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将我赶走,可以,反正这个家早已不在是当年的束府了!我不需要你赶我!我自己走!”刚说完就准备转身却被红月拉住。
“也许作为外人我不应该插手,但是请你别误会你爷爷,他一定有他的原因。很多时候就是因为自己的固执而造成无法挽回的後果!”
“放开我。”束隅没有回头冷冰冰地说。
“如果你放不下执念,那我也无法放心的松手。”红月似乎也更用力地拉住束隅的手腕。
“我再说一遍,你放不放手!”束隅猛然回头,宛如幽灵般盯著红月。
九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拍了拍红月的肩膀,叹气道:“让她走吧。”
“可是!”
“没问题的,放手吧。放开吧。”九天的语气越来越低,最後甚至都无法听清。
“还不赶紧放开!”束隅用劲甩开红月,头也不回地离开。在红月眼里,那背影似曾相识,孤独却很坚强的身影。
红月摇摇头,关上门,轻轻地问道:“你有什麽打算?”
“不知道,现在也只有一个办法了。可是这关系到束府祖祖辈辈的荣誉,我...唉。”九天的表情甚是痛苦。
“虽然我不清楚您所说的方法,但是我可以感觉到这个秘密您深藏许久,而且似乎只您知道?”红月坐下来,有些怜悯地看著眼前的老人,在烛光的摇曳下,白发却是显得更为沧桑。
“不,知道这个秘密的一共有三人,现在是四人了。”九天的眼神变得稍许坚定起来,不禁让红月安慰一点。
“那您是打算告诉我这个外人?”
“不,你不是外人了。你明天将是束府的少爷!也就是束隅的相公!”九天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笑意,让红月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您不是开玩笑吧?我怎麽..”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九天抓住红月的手,“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是我希望你能帮束府渡过此劫!”
“此话怎解?”红月满脑子问号。
“一句话,束隅不是束隅。”九天的声音很轻、很淡。可是传到红月的耳朵里,却犹如爆炸一般!
“也就是说──不错,你所看到的束隅是老爷当年拾来的女婴!而非束府的亲骨肉!当年他们母子都在难产中去世!而老爷束傲为了能安抚住束风,就想了这个狸猫换太子的办法让他有所寄托。不过说来也怪,那女婴和我们束家也颇有缘分,就是在他们难产之时被人送到门口!而当时开门的正是我和老爷束傲,还有刚到家门口的束赤!我还深深地记著那天是暴雨,电闪雷鸣,老爷本来认为是上苍在诅咒束府,但是一道闪电之後突然改口道‘缘分,都是缘分!’就有了这麽一个计策,不过当时老爷的表情真是狰狞,是连我都未曾见过。”
“等等,您说束赤也知道这件事情?”
“对啊,有什麽问题吗?这其实也解释了为什麽束赤一直对束隅是一种奇怪的态度了。”
“为什麽产子之时束风没在?”
“因为任务啊,束风当时不在家中,这才让这个计划可行嘛。为此老爷甚至亲手将产婆和一个丫鬟给,唉~”
“什麽!难道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给....”
“这可关系到束家的荣誉啊!老爷为了他喜欢的少爷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
“.....”红月没有在想束府的种种,而是突然出现的女婴,不禁毛骨悚然,难道这一切都被他给安排好了?
红月看了看九天一眼,“然後你的打算呢?”
“报仇!为了束傲,我要报仇!”
“报什麽仇,他不是因为精神压力才?”
“对啊,就是因为精神压力,所以我必须要杀了那个给他这麽大压力的源头!”
“也许我说了您会不开心,但是我不主张您去报仇!这犹如一个赌注,你把赌本全压在我身上了!於情於理都不合适啊!”
“我背负的太多,已经停止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