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中郡 北城 束府 大厅
当红月再次面对这副棺木时,心里少了些不安,更多的却是一种愧对之情。他接过九天的酒杯,缓缓地洒在地上,“大哥,这杯酒迟了些许,您不会怪罪我吧?”
九天也将自己的酒杯中的酒洒在地上,“大哥心胸宽广,怎麽计较此等小事,三弟能来便是大哥最欢喜的事情了啊。”
“二哥有什麽打算?”红月将酒杯还给九天,看著他问道。
“自然是为大哥报仇!我苟且偷生这麽久,是该做点事情了。”说著,九天狠狠地捏碎了手中的两个酒杯,任凭碎片划开鲜红的口子。
“你放心束隅?”红月撇了九天的手一眼,又盯著他的眼睛问著。
“所以才将她托付於三弟你啊。”
“
那束赤方面?”
“会和我一起去,也是为了完成十七年前的任务吧。”
“看来你都安排好了?”
“差不多了,就是束隅这孩子。唉,是这个计划中变数最大的一个了。如果跟她说出原因的话,一定会吵著跟我们一起去的。可是──
爷爷!十七年前的那个任务究竟是什麽!为什麽你们都不肯告诉我?!”束隅突然出现在大厅的门口。
“你....唉,事到如今还是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吧。”九天摇摇头,看著束傲的牌位,叹气道:“你的计划看来不行啊,那我就告诉你孙女咯,可别怪我。”
九天背对著红月和束隅,缓缓道:“束隅你那时看到的刺客其实就是我,束赤当时也参与其中。”
“怎麽会?!”束隅惊讶的用手捂住嘴巴,瞳孔不断的放大,脆弱的神经似乎随时都会崩溃。
“那时候大哥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是他为了束家的荣誉,他决定就算是牺牲掉束家最後一个人也要完成十七年前的任务!但是大哥他又放心不下你,所以只好设下圈套,让你看到束赤为了救你而没能及时救到他,以你的性格一定会因此责怪束赤,你们叔侄的关系自然也会越来越差,直到一天你受不了了离开这个家,那大哥的计划也就成功了。我们也能放心的去完成任务了。”
“那爷爷是什麽....难道束赤回来的第一天就?”束隅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具体什麽时候定下来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从你对束赤的态度大变的那天看来,多半大哥就是那个时候。”九天转过身,轻轻地抱住束隅,“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毕竟隐瞒了你这麽久。”
束隅擦拭掉泪水,露出冰冷的眼光,只有尚暖的泪痕才能让人感觉她流过泪水,她推开九天说,“我是不会哭的!绝对不在爷爷面前!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十七年前的任务是什麽了吧?”
“孩子,你何苦如此执著呢?”九天痛苦地摇摇头,“至於那个任务我怎麽也不会告诉你的。你就死心吧,明天收拾东西跟我三弟走。”
“你竟然放心将我交给外人!”束隅甚至带著斥责。
“红月,绝对不是外人啊。他可是大哥的结拜兄弟啊!”
“哼,谁知道是不是又是你们编出来的谎言?诺是当真如此,为什麽他却如此年轻?你还没老到这都分辨不清吧?”束隅死死地盯著红月,仿佛想将他看透一般。
“这...”九天顿时木讷了,他其实也一直在想,在等红月给他解释,究竟如何一个人三十年前和三十年後样貌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你们不用猜疑了,我说出原因的话你们多半也无法相信,而且对於你们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好。而你束隅,其实我........”
“你想说什麽?”束隅很惊讶,眼前的陌生男子会有什麽话对自己说。
“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红月的脸竟然渐渐红了。
“哈哈,莫非三弟看上我们家束隅了?”
“什麽跟什麽啊!”束隅也乱了阵脚,“你...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怎麽会呢?”红月的表情很无辜。
“你..你不是我爷爷的三弟吗,那我应该..应该叫你...”束隅这才反应过来,“你们..竟然合夥!”
“还是三弟聪明啊,束隅看来你是斗不过我这三弟了。”九天拍拍红月。
‘你刚才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啊?’
‘呵,有些事情很难解释。’红月和九天对望一眼,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你是承认我这个小爷爷呢,还是承认我这个相公呢?”红月得意对束隅笑著。
“我..我哪个都不承认。”束隅向九天求救,“爷爷,你们也玩够了吧!快点把他打发走吧。”
“好了!我以九天的名义命令你翌日和红月一群离开黔中郡,越远越好!如果你还念及我这个爷爷的话,来年此时此刻,在这待和我重逢。”
“不..不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束隅依旧是不肯退让一步。
“你去也不过是绊脚石,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是我们束家的最後希望!”束赤从後院慢慢走向大厅。
“束赤说的不错,你是我们束家的最後一个传人了。我们不能让束家在我们手上断了香火啊!”九天应和著
“可是...”
“没什麽可是了,诺你想帮我们的话就每天给我们烧柱香为我们保佑就可以了。”束赤的态度明显比其他人强硬了许多,“就这麽定了,你不走,我们走,明天就出发,你们也尽快吧。黔中郡不能呆太久。”
“.......”束隅没有说话呆呆地看著束赤和九天对著红月耳语几句,红月朝她看了看,又转头对他们点点头允诺著什麽。束隅已经明白了,他们将自己托付给这个陌生的男子,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隐隐约约束隅感觉到红月走近了自己。
“我不勉强你...如果你愿意和我走的话──不,我不会离开这里,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他们的。”束隅没有思考,似乎那些话也都不是自己所说的,只不过通过她的嘴巴而已。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我明天会带轩辕柔和荭妖走的,如果还有可能的话,我会等你到最後一刻。告辞。”
束隅带著疑惑缓缓地移步到後院的亭子里,坐在琴旁。
‘为什麽他会这麽说?’
‘难道他真的喜欢我?’
‘他不是爷爷的兄弟吗?’
‘为什麽他如此年轻?’
‘我怎麽一直在想他?’
‘我现在不应该想这种事情啊?’
‘我应该想什麽?’
‘应该想什麽?’
‘该想什麽?’
‘想什麽?’
‘什麽?’
‘我是谁?’
翌日 黔中郡 北城 束府 门口
九天和束赤站在门口给红月、轩辕柔和妖媓送行。清晨,淡淡的雾气还未散去,也只能透过看到几个零星的身影而已。稠稠的空气更为沈重,昨晚的一切他们都知道将会决定束家的命运,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该死的名誉。
“看来束隅小姐不会和我们走了,你们也别勉强她了,毕竟以她的年纪来面对这种家族大事还是...唉,来日再见!”红月作揖後,带著妖媓和轩辕柔转身离去。当他再次回头望向束府的时候,已然被雾气遮挡,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麽不真实,仿佛都是云中飘渺,似真似幻,只有耳边悄然回荡的琴音才能寻回一丝丝真切。
骗的过一时
骗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