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 城郊
“那个名字我就已经舍弃了!”世人怒吼著,“我不会再失败了!不会了!”说著他的手将‘炙炎’的剑茎完全插进蛇妖的头部。一瞬间蛇妖如同被烈火燃烧,全身散发著无数的火焰,方圆千里的树林直接被烈火烧枯,焦土味弥漫在燥热的空气浪潮中,步步逼近众人。
“该死,是那个疯子。老二阵法提升!护著这些小鬼!我去帮老头子!”风师伯似乎在害怕什麽,右手唤起狂风,加速御剑飞向云师伯。
“雨师伯,这..这难道就是──呃,晚辈中也就只有你知道了吧?”雨师伯严肃起来,正视著空中。
“师伯、师兄你们说的是什麽啊?”顿懿疑惑著看著他们。
“你们顿字辈的自然不会知道了,就算是释字辈的也只有释英才知道。现在你们所看的在和我们交手的人,正是我们蓬莱历史上唯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弟子,按辈分你们该喊师叔吧。”
“什麽!您说眼前这个步入魔道的人是我们的师兄!呐~”释梦还用手肘捅捅释英,“师兄啊,为什麽只有你知道啊?”
“因为我自幼体弱多病,所以我自进蓬莱以来,都是在经阁和剑阁做整理打扫的,一次偶然在经阁知道的。”释英只是简单的几句。
“你们自己小心,我要护住阵法,怕无心照顾你们了。他当年一进来就曾在和师兄弟之间练习中,砍掉他人一只手!心肠不是一般的狠毒。下手从不留情,也不论手段,特别是对付他所憎恨的人。”说著,雨师伯把视线锁定在云师伯身上──
“你还要一错再错吗?天涯!?”云师伯左手放在身後,右手轻放胸前,“真後悔当年在山下没有将你杀了!”
“哼,你们少装真经。说什麽‘倚扶人间’,都是狗屁!我只不过是知道了你们所犯下的罪行就想灭我?什麽‘看天定命’?我呸,现在刚好报了当年的仇。──住嘴!岂有你这样侮辱蓬莱!“云师伯右手稍提,再挥向世人,身後矩阵中的万把残剑带著光辉齐刷刷冲向世人。
“怕是当年你也这样在落神山上杀了元培的吧?你们三兄弟比起我来罪孽难道不是更深?!”蛇妖直立起来,煽动著两双翅膀卷起一股连天接地的飓风将飞来的剑悉数吹飞。
“其中缘由,你这毛孩怎会知晓!”风师伯突然闪现在世人面前,“天涯,你应该活的够久了吧?”风师伯眯著眼睛,从世人身边掠过,躲在他身後,“你说你应该怎麽死呢?”
世人闻声扭头,风师伯又闪现在他的身前,“你的反应依旧那麽慢啊。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残活下来的。”世人怎堪如此侮辱,右拳狠狠地击出,却不料打中的竟是对方的脚底!
风师伯借力飞到云师伯的身边,“别有负担,这种人说的话不用在意。”
“我..我知道...”云师伯低头看著自己的双手,“我怎麽可能不在意!”
“这麽多年都过去了!你还在为那件事情懊悔什麽!”
“你没有一丝愧疚?还是说因为当年动手的不是你!啊!”云师伯猛地抬起头,指责起风师伯。
“切,那时候是谁说要自己背负的?现在又来怪我们?真不知道你这近百年来是如何修行的!”风师伯双手抓起云师伯的衣领,“如果你还沈浸在过去的话,那你就给我死下去!”说著将云师伯猛的朝地上丢去,宛如一道流星砸向大地。那硕大的金色矩阵也因为失去施法者的支持渐渐失去了光色,消失在无垠的天空中。
“咦?!怎麽回事?他们俩怎麽打起来了?(风师伯怎麽打起云师伯了?)”众人的疑问同时也是雨师伯的疑惑,“我得保持阵法,不让这场争斗波及范围再扩大,你们身手好的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是,弟子领命。”释英刚想起身,却支撑不住又倒了下去。释梦赶紧上前扶助,“顿懿,你去看看。我得给师兄疗伤,他等不了了!”
“可是...可是..”顿懿看看远处的蛇妖又看看释梦,再望向释英,最後看了看雨师伯。
“你看什麽!快去啊!”释梦将释英按住,不让他乱动。
“好了,释梦。以顿懿的道行,去了也没什麽用,而且万一那边打起来也很是危险,还是我去吧。”
“师兄....”顿懿蚊子一般嗡嗡说著什麽。
“你真没用,叫你──这样吧,红月你去!”轩辕柔的话震惊所有的人。
“喂,你怎麽能叫红月去呢?那多危险啊!喵~”妖媓拽著红月的衣服。
红月笑著伸个懒腰,靠近轩辕柔轻声问道:“又触景生情了?”说著带著些歉意看著正在疗伤的释梦和释英。
“不管怎麽说,事情也算因我们而起,所以能帮忙的就──我懂了啦。”红月打断轩辕柔,转过头拍拍妖媓的脑袋,略带调戏的说,“你想跟我一起去?”
“谁..谁想跟你一起去啊?”妖媓的小手渐渐放开了红月,低著头低语,“不准你死哦!”
“放心,放心,算命先生说我的命长著呢~”
“少侠,蓬莱定不会忘记此情。”雨师伯没有多说什麽,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哈哈,言重了,言重了。”红月笑著不断地摆摆手,奇怪的是身影越来越模糊,感觉就像一个机械木偶在摇摆。
“师伯!”释英突然朝雨师伯大喊。
“哈哈哈哈,我们竟然为如此高人担心,这传出去岂不成笑话?!动作之快能留下残影的人,我此生也只见过二人能有此本事,没想到在这能遇到第三位。释英、释梦还有顿懿,虽然你们是我们蓬莱多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但是这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道理却是不能忘掉的啊。”
“那个红毛小子真的有那麽厉害?呐~?”
“起码在我之上...(应该和我解封状态差不...)”雨师伯和释几乎同时说出。
“!”
“释英,你只看到他的速度而已了。你仔细看下他的脚印,是不是很浅?”
“不错,可是这也──你们风师伯的‘绝影’起势的力道可以震碎一块巨岩,因为太过霸道不得不借用风力起势。而刚才的少年完全是靠自己对力道的控制,这等修行吾等是差之深远啊。两位姑娘能否告知老夫这少年师出何门?”
妖媓和轩辕柔对望一眼都是满脸的无奈,“我是在洪都城外偶然遇到红月的,对他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荭妖应该知道吧,她是他姐姐。”
“姐姐?!呐~”释梦惊呼,“怎麽可能?”
“那小姑娘可否告知呢?”雨师伯虽然一直引导著法阵还是偷瞄了妖媓一眼。
“那个...这个...哎呀,总之不能说也说不清啦!喵~!”妖媓疯狂地挠著脑袋,而雨师伯似乎又看到了什麽,并没有过多的追问了。
胶东 城郊 树林深处
一个孤单的身影弓著背跪倒在地上,周遭都是燃烧著的枯木和无尽的火海,充满焦味的气浪不断打向云师伯。
“是我杀的,是我杀的!”
“是你杀的又怎麽样?”红月一步一步走近,踩在烤焦了的土地上,竟然发出‘卡擦’的响声。
“我杀了他啊!我杀了我师傅啊!”云师伯直起背,看著红月,“不行,你知道了,你得死!”
云师伯随手一挥,数十个金色光圈展开,从中飞出各式残剑刺向红月。
红月摇摇头,边向前走,边说道,“你如果杀了我的话那你会更加自责的。”
“哼哼,我能怕什麽?”
“...”红月嘴巴一张一翕,没有说出一个字,却让那些逼近的残剑都硬生生坠落,失去了原本的金色辉耀,变得和普通的青铜铁剑无异。
而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已经陷入沈寂的云师伯,睁著如同死鱼一般的眼睛看著红月,颤颤抖抖地说──
“......”火焰燃烧的声音此时却显的格外刺耳,连说的话都已经听不清了。
“...”不过红月似乎没有受到影响,嘴巴再次张翕说著什麽。
云师伯低下头,不断地摇著头,隐隐约约竟然可以听到一丝哭泣的声音
“回去吧,他们会等急的。”红月话音刚落,蛇妖的尾巴猛然朝他们甩来,云师伯接近以本能的反应护在红月身前,用法阵挡住。不过也因为这一下让蛇妖注意到了处在身後的俩人。
“很快,解决掉这个妖物就──别太勉强,我先走了。”红月不等他说完就消失在树林深处。
“不会了,不会了!”云师伯兴奋地说著,甩袖御剑朝空中的风师伯飞去。
胶东 城郊 空中
“老家夥,你想通了?”风师伯一身狼狈的退回到云师伯身边。
“你怎麽伤成这样?”云师伯很是惊讶。
“哼,天涯这小子不知道到哪去学了些奇门异术,让自己的血幻化成雾气来做防御,弄的我一时也没有办法。”
“你的‘绝影’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吗?怎麽难道是老了?”云师伯笑著看著身边自己的师弟。
“你..你没事吧?别这样看著我,老子不习惯!”风师伯甚至想去摸摸云师伯的额头。
“会失望的....”
“失望?你会失望?你不是一直对我都很失望吗?”他已经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了。
“呃,哈哈。不能让师弟一直这样苦撑著法阵,而我们这样闲聊吧?你还有没有一般以上的气?”
“这个说法我是很久没听到了?你难道准备要用那招?不必吧?那我们得重修最少三十年啊!”
“三十年和一辈子,你选择一个吧。”
“刚才不是把你摔傻了吧?”
“回答我。”
“那就委屈的选择三十年吧?!”说著风师伯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
“灵魂.共鸣!”风师伯和云师伯同时呐喊道。
胶东 城郊 树林
众人看著红月回来了,心里也算是安下来了。虽然说红月应该道行不浅,但是毕竟都是猜测而已。“红月你没受伤吧?喵~”妖媓第一个扑上去,眼泪哗哗地就掉下来。
“你还好吧?”平常很少对她哥哥以外的人说出这样关心的话,让他不禁反应不过来。
“哦..还好。”
“你!什麽反应啊!”轩辕柔扬起眉毛,鼓起腮帮子,一脸怒气。
“哈哈,别生气别生气。”红月笑著摸著头,不断对妖媓使眼色。
“切,我干嘛管你那麽多啊?喵~”妖媓甩甩手走开。
“不是,你怎麽翻脸就不认人了啊?”红月伸手想拉住妖媓却被空中的异样所吸引──
原本暗红色的天空竟然有一半变成了湖蓝色!
“看来是有些棘手啊,师兄竟然会用这招,你们可得看清楚咯,这可不是说看就能看到的。 ”
胶东 城郊 空中
风师伯和云师伯相互击掌,暗自发劲,脚下的灵剑开始散发出无尽蓝气,蓝色越发纯洁,从湖蓝色慢慢转向天蓝色,漫天的蓝气将他们团团围住,一个模糊身影开始凝结。
“剑仙?你们竟然愿意舍弃几十年的修行?好好好,看来我也该使出真本事了,不然就让你们笑话我只靠这螣蛇。”说著世人猛地从螣蛇头中拔出‘炙炎’,同时螣蛇幻化成血光也跟随著进入‘炙炎’。世人左手搭在右手臂,反手拿著‘炙炎’。一道道血光剑脊处流出绕著世人,与此同时数条血痕结成各种结印出现在他的左半边脸上。身後也长出一双暗红色、长达数丈的翅膀,不时的扑打。
完成变化,世人轻轻地侧头挑衅著风云二人,“来吧,成为我剑下亡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