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中郡 刑场
红月在男孩的带领下,穿梭於大街小巷中,过往的人群渐渐稀少起来,不过在当他们转过一个弯时,一个邢台猛然跳入眼帘。郡守正端坐在台上,身边的副官正低头赔笑著什麽,台下束隅被蒙著双眼绑在木桩上,身边则站著双手护著大砍刀的彪形大汉。
台上的声音随著他们的接近一点点传进红月的耳朵里──
“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给本大人弹奏一曲?”郡守挑逗著说,“这麽楚楚可怜的美人被砍头了,啧啧,太可惜了。”
“你不是他,你不配听。”短短一句激怒了郡守也同时彻底打住了红月。
男孩看著红月震惊的脸庞,轻声说:“你确定要救她?”
红月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涌起,是的,那过去的日子,只有他才听过她的琴音,只有她会陪在他身边。红月已经不顾其他世俗,不去考虑任何後果,现在的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救下束隅。双手已经握拳,随时准备冲上去!一只比他更温暖的小手附在红月的手上,而男孩的声音却也同时突然闯进他的脑海,压抑住他的怒火──
“你确定她所指的‘他’就是你?你有什麽证据吗,不过都是你的妄想而已。救出她的办法很多,但是千万别选错路了,後悔的事情不想再来第二遍吧?”
红月深吸一口气,扭头恶狠狠地盯著男孩,“证据?那你听过《小流水》?她,束隅当时所演奏的,那首她创作的《小流水》!”声音越来越高,近乎咆哮的怒吼也引来刑场的众多人的视线。
“大胆刁民,胆敢扰乱法场,来人,给我大打五十大板。”郡守随手丢下一块令牌,两侧的衙役立马接令朝红月他们走来。
“不过都是些──好了,玩笑到此打住,我可不希望你给我惹太多的事情。”男孩抢过一步,站在红月的身前,半回头斜眼看著红月,“你不过是枚棋子而已。”目光中依旧残留著过去的傲气与霸气。
“小孩子回家去,别....”衙役正准备赶走男孩的时候,他却从袖口中拿出一枚印有云游苍龙的青铜片。
“喂,这孩子是苍龙会的?”“别开玩笑了,说不定就是他捡到的。”“瞎担心什麽,交给郡守大人去处理,省的我们做错事情。”几个衙役商议一下,决定还是由一人去汇报,其他衙役将他们团团围住。
红月看著大惊失色的郡守,不免疑惑著问:“你准备的太充分了吧?”
“你不必知道那麽多,只要知道即将欠我三件事情就可以了。”男孩不合时宜的伸个懒腰,紧张著衙役们後退一步。
当红月再看向郡守的时候,他已经跑了过来,低声弯腰的赔笑著:“不知伟爷大人会来此地,怠慢赎罪,来请上座。”说著,做个请的姿势。
瞬间,红月明白了,这个野心从未泯灭的男人的实力,难道打算从根本上来控制这片土地吗?
“没,毕竟平常不出来,也难免有人不识相罢了。下面的人可以原谅,而──”说到这时,男孩瞟了红月一眼继续道,“而有些人千万别站错位置了,明白自己的地位。”
可怕,单是以可怕已经不能来形容红月眼前的男孩了,这分明就是将给红月听的。
现在的处境确实不妙,既然他会想要利用到自己,那必然还有一股和他势均力敌的力量。难道莫非就是自己所推测的暗藏在墨家的第三股势力?
红月不敢再想下去了,也许千年的宁静就在寻找到千年的目标之後而不再宁静了吧。
“是是是,伟爷教训的是。”郡守的腰更弯了。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应该继续把你郡守做下去,你在审查什麽案子呢?”男孩扫了束隅一眼,兀自走向台上,安然的坐下。
“哦,只不过是一个蛊惑民心的妖女而已,大人──”
“敢在我面前将假话?!”男孩拍案而起,‘嗖嗖’十几只箭犹如男孩的脾气一样,突然滑过郡守的面庞狠狠地插进了身後的木板里。
郡守愣了半天,冷汗不止,正慢慢侵蚀他身後的衣物。
“说,到底怎麽回事?”男孩再次坐下,没有正面郡守。
“是,是,是小人的错,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说著,郡守不断地给自己赏巴掌。
“那应该怎麽办?”
“小人立马放了她,但是──”
“嗯?”男孩的语气明显不高兴,“还有要求不成?”
“不是,这黔中郡的老百姓都知道我今日要处死这妖女,啊,不是这女的。总不能放了她,又让她回到束府吧。这以後我可怎麽做──”
男孩举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的难处,不过这也是你自己给自己找的。这个女的,那个男人会带走,你放心,不会再回来了。”
红月点头示意,现在的他也只能听令於伟爷了,不然谁知道除了暗箭还有什麽在等著自己呢?
束隅被大汉推搡著带到了台上,不过遮眼布还是没有解下,这似乎也是伟爷的命令。
“你..没..事吧?”红月少见的颤抖著问,两只手打抖著想抓住束隅。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束隅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反正我回去以後还是会被他们再──”
“不,不会了。我会一直陪著你下去,一定不会再离开你了,永远不离开你,这次一定,一定!”红月终於忍不住上前一步狠狠地抱住束隅。
红月帮束隅解下遮眼布,束隅的眼里尽是疑惑,在她眼里眼前的人是陌生的,是熟悉的。
“你...是?”束隅没有挣脱红月的怀抱,而是充满疑虑的问道。
“!”
红月扭头恶狠狠地盯著伟爷,“你对她做了什麽?!”
咆哮的声音似乎吓到了束隅,“不要啊,不要,我什麽都没做。为什麽都要离开我,为什麽?”
“我没对她做什麽,只是她自己一直压抑著自己的情感,陷入崩溃了而已。”
“那她为什麽不认识我了?最少她前段时间还是见过我的!”
“不是不认识,而是分不清~”男孩莞尔一笑,仰头感叹道,“终於这个混沌的世界也该分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