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中郡 束府
如今的束府早已没有当时的气魄,哪怕是门匾也坠落下来被摆放至一边,诺大的门第竟然敞开著,里面怕是人去楼空了吧。红月带著束隅一步一步走向束府,出来迎接的正是轩辕柔和
妖媓。
“哇,不亏是我弟弟,果然救出来了。喵~”妖媓兴奋地跑过去检查红月有没有受伤。
“没事,一切都很顺利,放心吧。我们稍微休息片刻就出发赶往蓬莱。”红月扭头轻声对束隅耳语,“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带你去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不去理会这里的世
俗好吗?”
束隅只是木讷地点点头,没有言语,没有表情。
“她出什麽事了吗,脸色不太好啊。”轩辕柔看著束隅,感觉她仿佛就像一个活死人一般。
“没事的,一会就好了。”说著红月搀扶著束隅走向後院。
果然,束隅的琴还安然无恙地摆放在小亭子里的石桌上。而束隅看到琴的瞬间,眼睛忽然有神了起来,伸出右手欲图去抓住琴。红月自然明白,琴是他们之间的联系,转机就在这里。
他慢慢地扶著束隅走向小亭子,但是明显束隅脚步更快,最後直接飞奔过去扑在琴上。
“风悸动
是你向上天诉说
云潮涌
是你对命运寄托
遇见是古老的誓言
错过是千年的轮回
无奈万世的寂寞;
风悸动
是我遗失的前生记忆
云潮涌
是我挣扎的无声黑夜
琴音中是我的欲语
血泣里是我的情衷
无奈远离的温柔。
在这世道无常里
我们再也不放手
之间熟悉的柔情
即使世界已尽头
又奈何?
就算天地被泪水淹没
我们再也不放手
之间熟悉的感动
任世界荒芜
又奈何?”
束隅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演奏起来,琴音里没有跌宕起伏,没有大气磅礴,有的只是无尽的流动柔美。
略带抽泣的声音深深刺进了红月的心里,他此时此刻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明明她是如此的情感而自己之前却感觉不到,甚至还有想办法证明她就是她的念头。
“束隅,哦,不,我怎麽能还叫你束隅──”
“不叫我束隅,那我叫什麽?”束隅突然扭头冷冷地看著红月。
“你?”
“我?”
“刚才的那一曲,不是你──”
“我刚才有拨动过琴弦吗?”束隅皱著眉头,“虽然不知道你怎麽能救我的,也记不清怎麽跟你回来的,但是我叫束隅是记得千真万确的!”
“没事,我明白就可以了。”红月摇头傻笑著。
“你,你知道爷爷去哪了吗?为什麽他们都离开了我?是我做错了什麽吗?还是.....”束隅背过身子,将自己环抱起来。
红月什麽也没说,静静地走过去,抱住束隅。虽然束隅身子明显的一震,但是却也没有拒绝,反而回头抱住红月,“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没人要束隅,为什麽?”
“不,就算这个世界都不要你了,还有我。”
但是红月心里却还在思考一件事情,为什麽束隅会认为自己是束隅,难道还没想起过去的记忆?对,记忆!红月猛然想起束隅刚才所唱的‘风悸动,是我遗失的前生记忆’难道说,她没
有了之前的记忆?不可能啊,如果是凡人自然不会记得前生的记忆,但是只要利用之前记忆的关键点,也就是琴的话,她应该是能回忆起来的啊?等下!在刑场时,束隅曾经说过‘你不是他
,你不配听’指的真的不是自己?那还会是谁?
红月已经混乱不堪,明明已经找到了,却无法相认,心里不免一股惆怅。
“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可以放开我了吧。”束隅也觉得自己的感觉怪怪的,之前分明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有过怀疑,为什麽现在却可以如此安心?
两个人各自怀揣著疑惑对望著,都似乎想从对方的眼里发现什麽,但是看到的都是如同自己的迷茫。
“那个,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但是..”轩辕柔走近亭子,略带抱歉的声音打破了平衡。
“但是有人找你们。”
“什麽人会来找我?”红月嘀咕一句,跟著轩辕柔走向前厅,就在一脚准备踏出亭子的时候,衣服被扯住了。回头一看,竟然是束隅!
束隅低声说著,“别留下我一个人。”却又似乎害怕被拒绝,声音小的如同蚊子一般。
红月拍拍束隅的肩膀,扶她起来,“好,以後不会让一个人呆著了。”笑著,还刮了束隅的鼻子。 束隅呆了一下,但也没再说什麽,只是乖乖地跟在红月身後。
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轩辕柔,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味道,“算了,乱想什麽呢。”摇摇头,打个冷颤赶紧跟了上去。
黔中郡 束府 大厅
一个黑色短发的男孩正调皮的把玩著妖媓手上的拨浪鼓,“姐姐,这个送给我好吗?”一个稚嫩无比的声音,与之前说的话完全不相称,简直犹如两个人一般。
“好啊,你想要就给你呗。喵~~”妖媓一脸的幸福样子,“好可爱啊。~”
红月眨著眼睛,完全不知所措,“你..你...”
“啊,我乖弟弟来,你有什麽事情找他啊,喵~”妖媓拍拍男孩的头。
“我能单独和这个大哥哥说话吗?”男孩朝妖媓投去可怜的目光。
“没问题,没问题,红月你可别欺负小孩子哦~”妖媓从桌上拿起一根冰糖葫芦就朝外走,还催促著轩辕柔和束隅。
等其他人都出去了,红月才走近男孩。
“难道用这些吃的就可以──”
“不错,就可以!”男孩又恢复到那雄厚的声音,“诱惑对於每个人都不一样,也许仅仅是吃的,也许是官爵,也许是女色。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去抓住,那就可以掌控他!”
“你从什麽时候开始盯上我们的?”红月坐了下来,犹如老朋友一样开始交谈。
“虽然我不喜欢这样看似平等的交流,但是你是特殊的。从你阻止一个傻子的灵魂燃烧开始──”
“不准你这样侮辱我的徒弟!”红月突然拍案而起,指著伟爷,“你──”
“敢在我面前发脾气的,全天下也怕没有几个人敢吧?但是别把对你的宽容看错成放纵!”伟爷横眉冷眼看著红月,“我来是给你第一个任务,将羌族的圣物给我带来!”说著,起身离
开,没有给红月任何反驳询问的时间。
不久屋外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还有走近大厅的脚步声。红月明白,自己早已经陷入泥潭,只能继续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