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 羌族村寨 族长屋
红月的一句话惊醒姝惑,原本米松的双眼顿时警惕起来,她知道这次会面终於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仅仅一念间,屋内便传来似笑非笑的声音,“你确实很有意思。进来吧,年轻人。”
语毕,屋门兀自缓缓敞开,红月大步迈进。
竹屋里尽显淡雅风情,竹香迎面拂来,让全身每一寸都浸染其中。方形矮木桌摆放在中央,陈放的杯具在朝阳照耀下份外安逸清闲。一缕青烟在朝西的木柜上缠绕,顺著微风、沿著光线弥漫开去,醒心宁神。而面对红月和姝惑的正是一袭幽绿色门帘,那隐藏在背後的身影看不真切,却也多半就是族长了。面对门帘红月轻轻点头,踩著木竹制的地板,跪坐下去。姝惑亦如此,只是依旧差半个身距。
“晚辈红月,见过前辈。”
“无需此般,我只是很好奇你现在究竟在为谁...卖命?”族长的重音特别加在‘卖命’二字。
“前辈见笑了,命是属於我自己的,何来买卖一说?”
“命如果真的只属於自己的话,那我又何苦於现在?”话音刚落,清风携著门帘卷起,露出一个石头人!那石头人闭目抿嘴,全身披著一层大袍,乍看上去颇是诡异。但再看一眼,却不得不被石头人的神情所吸引,看似面无表情,深藏著淡然。
门帘再次落下,看著渐渐失去身影的石头人,红月才恍然,可是即刻又陷入了更大的疑问旋窝之中。
“敢问前辈何意?”
“只是稍稍感叹下,几百年了,我终於看到了希望。谁又能不激动呢?”族长明显的兴奋让红月更加难以琢磨。
“所以...您想知道..我的立场?”红月试探性的回答。
“可以这麽理解吧,不过其实你为谁而来对於我来说却都一样。无论是我们的祖先还是秦王或者又是哪路神仙吧,呵呵,无所谓无所谓。”
“您的祖先?”
“我们是三苗的後代,这下你该明白了吧?年轻人?”族长的语气又低沈下来,“我触犯祖先之怒而被惩罚永生不死,仅仅是因为保护族人而已。”
“不可能!”姝惑突然站起来,“是你先背叛的!我知道你是谁了!当年首领就应该湮灭你的灵魂!”
“坐下!”红月扭身举起手掌向下按,姝惑的肩膀同时出现一只‘水手’将姝惑按下。
“你是魉?我记得没错吧?”族长不是很肯定,“你竟然还活著?当年首领只将魅、魍魉二人叫魂,复活。你的叫魂一直不成功,我以为你早就魂飞魄散了。”
“哼──”姝惑停止的挣扎,将目光撇向一旁的窗外。
“那看来当时你并没有赶尽杀绝?”族长有些惊奇,“为什麽?”
“我是记不起你是谁了,也记不清当时为什麽不顺手杀了这家夥。”红月显然不愿意多说什麽,族长自然也不便多问。
“哈哈,没事没事。我大概知道你为什麽而来,但是我希望你能将那份杀戮之物销毁。”族长说的很自然简单,似乎根本不在意一般。
“你!你竟然敢这样对待首领的信任?!”姝惑猛然跳起,右手甩出一块方盒,直冲门帘。
红月拍案而起,赶在姝惑动手之前,按住她的右肩,向後一扯,“你冷静点!”
姝惑将方盒抛起,右手反手抓住红月的左肩,同时左手抓住方盒,中指和食指一扣,打开盖子,一只肥硕的红色虫子在方盒内扭动,威胁道,“你别多管!不然,我先杀了你!”与此同时,她的右手开始泛青,毒素正从她的肌肤里渗出。
“真麻烦!”红月抱怨一句,一直抓著姝惑右肩的左手轻轻一摆,震脱开姝惑的束缚,右手带著一道白光急速划过姝惑的脖子。
姝惑反应不及,视野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你不像原来,诺是原来的你魑怕是连威胁的机会都没有。而魑更加奇怪,竟然还会想著威胁。这世道真是不一样了。”
“她还想著复活你们的祖先呢!”红月轻蔑的一笑,收拾倒在地上的姝惑和那个方盒。
“其实我也在担心这个,我们的祖先一直在我们身边,在我的耳朵边呢喃著他给予我的使命。”
“这麽说他真的还没死?”
“他们都相互怜惜,谁肯下的了杀手?只不过,善心有时候也会酿出大祸啊。我们的祖先积蓄千年的怨气,一旦重现将会是血光之灾。可惜,我的族人们都被蒙蔽了双眼,魅和魍魉都
来过我这,带来祖先的教训。时间不多了,封印马上就要被全部破坏。我可以感觉的到大地的颤抖。”
“是伏羲的太极八卦?”红月回想起当时遇到妖媓说她所说的话。
“可以这麽理解,到时候天下异变,无日无月。最後两块封印乾、坤,皆在现在的咸阳宫。”
“是吗?──你怎麽知道的?”红月实在无法一下接受这个事实,如果这是真的,那星君所言也多半属实,至於後面的结果如何,红月更加不敢想象。
“因为,破坏乾坤需要我的族人出力,光靠魅和魍魉还远远不够。但是我不能再让我的族人愚昧下去了。我恳求你...”
红月没敢在听下去,抱起姝惑三步跨出竹屋,他害怕听下去!抱著姝惑,在山间里狂奔,他想用风来刺激自己的皮肤,想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来忘却这些该死的命运。可是,他的耳旁一直萦绕著,“晚上来找我,晚上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