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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已经是傍晚了。柴达木荒原的北部,大戈壁上流淌着疏勒河,突然一个急转弯,波浪朝南奔跑而去,留下一些来不及带走的雪水,聚集在开阔的河湾里。一片静水让河湾变成了一座湖,太阳浸泡在水里像一个长了胡子的老人正在洗澡。

这就是太阳告诉大柴旦和小柴旦的:传说中胡子老人一出现,就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等待着他们。他们在驼背上眺望着,一会儿,看到远远地出现了一股烟尘,接着就是马蹄敲打大地的声音。大柴旦比有经验的阿爸还要敏锐,一看烟尘花朵般盛开的样子,就喊起来:“土匪。”

库尔雷克严厉地瞪了一眼大柴旦,好像土匪是大柴旦喊来的。

“叉子枪,叉子枪。”大柴旦再次喊道。

库尔雷克本能地端起他的叉子枪,接着又放下了。一杆枪对付不了一群土匪,那只能引火烧身。他像遇到野兽那样,把几十峰骆驼团成一堆,再把驮着大柴旦和小柴旦的美驼格尔穆和驮着娜陵格勒的香日德赶到驼群中央,自己和察汗乌苏骑驼站在驼群前面,望着黑压压一片土匪朝他们奔驰而来。

土匪转眼包围了库尔雷克一行。

这一行现在只有几十峰骆驼五个人,其他人和骆驼都到前面去了。是领队的募驼人要求这样做的。库尔雷克他们一到喇嘛湾,募驼人就把鼎新驼行的骆驼和骆驼客全部登记了一番,然后就让他们分开了,不论大小,都是五人一组。恰好遇到把唐卡喇嘛老边巴已经圆寂的法体送到喇嘛湾的察汗乌苏,库尔雷克就说:“那我们就一家人在一起吧。”本来他们也会走在前面,但分骆驼时突然不见了香日德的孩子马海和小骆驼伊克雅乌。娜陵格勒说:“马海不要紧,它已经会吃草了,走到哪里都能活。小骆驼伊克雅乌可不行,离开了香日德会饿死的。找,分头找,一定要找到。”但是他们没找到,等他们死了心准备出发时,大驼队早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他们掉队了,这是最不应该的掉队,一掉就掉到生命的危难中去了。

土匪骑什么的都有,马、牛、驴、骡,还有骆驼。包围圈高高低低就像锯齿,迅速缩小着。突然打马走出一个紫赯脸的人来,冷冷地打量着他们。大柴旦和小柴旦对视了一下,猜测这人一定是土匪头子。

紫赯脸的土匪头子杀气腾腾地呵斥道:“都给我听着,你们只能活一个。听清楚了吗?五口人中只能活一个。”

他说了好几遍大家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库尔雷克看看一家人,又看看远方。没有逃路,没有救星,远方一片迷蒙怆然。

小柴旦坐在大柴旦的前面,这时转过身去,紧紧搂住了哥哥。他在发抖,抖得很厉害,连带着哥哥和美驼格尔穆也都瑟瑟地抖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土匪要下这样的命令。要是五口人中必死一个,那就好办多了,娜陵格勒一定会说:我死,我是女人,我不能落在土匪手里。现在是五口人中只能活一个,谁活?十几个大刀在握的土匪跳下坐骑,走出匪列,脚蹭着地面沙沙沙地靠过来。紫赯脸的土匪头子大声说:“赶快决定吧,谁活谁就要传扬我的名声,我是杀人如麻、谁也惹不起的冶子酩。”

冶子酩带着他的人马,从河西走廊流窜到柴达木荒原,先是和祁连大爷争夺地盘,后来又跟古尔德班玛率领的剿匪部队打,打来打去,折了一大半人马,这才意识到,已经跟从前大不一样,走到哪儿都不可能像过去那样占山为王了。他们面临的,似乎已不是选择如何生,而是选择如何死了。他给部下说:“宁可扬名,不当善人。我们是死路一条的土匪,土匪是干啥的?杀,杀,杀,见人就杀,每人都给我杀。杀一群,放一个,记住,一定要放一个。”心想:这一个是专门给我传扬名声的,这辈子想有个好名声已经不可能了,那就来个杀人如麻的坏名声,让满世界都知道,反正要死了。

一千年过去了,仿佛。

全家人你瞪我、我瞪你,那是自己不想死的眼光,也是不想让任何亲人死的眼光。但谁都知道,选择是必须的,此时此刻土匪的命令就是老天爷的命令。最后库尔雷克黯郁的眼光落在了格尔穆的驼峰之间。驼峰间大柴旦和小柴旦依然抱在一起。

土匪头子冶子酩又在催了:“快啊,莫非你们以为我是说话不算数的?要是你们决定不了,那就由我来决定:女人留下,男人全死。”

“不,女人不留下。”库尔雷克和娜陵格勒同时喊起来。

但是库尔雷克还在犹豫。他眼光在大柴旦和大柴旦身上扫来扫去,像是说都是我的命根根,叫谁活叫谁死呢?

突然大柴旦推开了弟弟,坚定地说:“阿爸,小柴旦留下。”

小柴旦也想说:“阿爸,大柴旦留下。”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似乎小柴旦的沉默让库尔雷克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他咬咬牙,蓦然丢开犹豫,上前拍了拍大柴旦的头:“你,留下。”还有很多意思库尔雷克没说,但是大家都知道:我们就要去做鬼了,独把你留在世上。你比弟弟强悍懂事些,你活着,兴许能报仇,能延续嘎嘎一驼家的后代。

小柴旦害怕地哭起来。他求救地望着娜陵格勒,看她无声地同意了库尔雷克的决定,就哭得更响亮了。

库尔雷克扭头望着土匪头子冶子酩,咝咝地吸着忿气。

“别哭了,还是我去死吧。阿爸,把小柴旦留下。”大柴旦说。

但是就算大柴旦舍己为人,小柴旦也无法活着了。他们的叔叔、娜陵格勒的丈夫察汗乌苏这时突然冒出一丝对库尔雷克的怨恨来:为什么留下的不是我呢,敢情做弟弟的不如儿子亲?他望了一眼娜陵格勒,鞭策骆驼蹚进了河湾,想冲向疏勒河的对岸,看到水势浩大,又拐回来,跑向了土匪的包围圈。

“站住。”冶子酩吼一声,“把骆驼留下。”

察汗乌苏勒驼停下,爬下驼背,朝前跑去。土匪没有开枪,反正可以活一个,活谁对他们都一样。娜陵格勒抬起手臂颤颤地指着怯懦的丈夫:你、你、你,不顾我们死活了?库尔雷克登时没有了在大柴旦和小柴旦之间选择死活的痛苦,长舒一口气,双手合十,朝亲兄弟逃命的背影沉重地晃了晃:也好,察汗乌苏,拜托了,佛祖保佑你。

都是命,人不能不认命,剩下的四个人都是死命。

十几把奋举的大刀遮掩了行凶土匪的面孔,白森森的光亮里隐藏着可怕的锋利。冶子酩过来,夺过库尔雷克手里的叉子枪扔到地上,揪住大柴旦,一把从驼背上扯下来,拉到自己怀里:“这么机灵的娃娃杀了可惜,做我的儿子吧。”

大柴旦愤声尖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活命的希望就出现在大柴旦喊叫的时候。骆驼,我们的骆驼要来营救他们了。他们想到了自己的死,却没有想到骆驼,以为骆驼是不死的。但是骆驼知道它们也要死了,它们即使被土匪抢去好生喂养役使,也等于死了。它们天生就知道自己离不开主人,永永远远都不想离开主人。而骆驼的主人,直到骆驼出面营救他们,才意识到骆驼对嘎嘎一驼家的感情,要比他们对骆驼的感情,深远一百倍。

美驼格尔穆跳起来了。它跳向冶子酩,吓得冶子酩转身就跑,又跳向其他土匪,土匪们纷纷朝后退去。它就这样跳来跳去,驱赶着土匪。土匪们犹豫着,没有人举枪打死它,因为他们需要骆驼,尤其需要格尔穆这样健壮骁勇的美驼。

所有的骆驼都学着格尔穆的样子跳起来。驼蹄在地上嘭嘭嘭地响,沙尘弥扬起来,风也来凑热闹,裹挟着沙尘,忽忽地吹眯了人眼。

“小心啊,小柴旦。”娜陵格勒从香日德背上下来,扑了过去,这深情一扑把格尔穆扑得跪了下去。她想抱住就要被颠下驼背的小柴旦,却满怀抱住了格尔穆的屁股。

大柴旦挣脱匪头冶子酩的扯拉,解下缠在腰里的驼鞭,跳过去一鞭子打在格尔穆的腿上:“格尔穆快跑啊,去找你的乌图美仁。”

美驼格尔穆一听乌图美仁,站起来就跑,奔跑的样子如同疯骆驼,没有人不害怕,疯骆驼踢死牛马咬死人的事情年年都有。土匪的马牛驴骡和骆驼纷纷躲闪,包围圈豁开了一道口子。几个土匪举起了枪,看冶子酩不下命令,就没有射击。他们抢劫的是骆驼,不是骆驼的尸体。格尔穆奔突而出,用上了骆驼最快的速度。娜陵格勒趴在格尔穆的屁股上,死死地揪着驼毛不松手,等跑出了土匪的包围圈,便蹭过去,骑到驼峰之间,紧紧抱住了小柴旦。她迎着荒风叫起来:“我把大柴旦丢掉了,我把库尔雷克丢掉了,大柴旦,大柴旦……”

放掉的不算,该死的四个人居然跑了两个,一个还是女人。妈的,沙漠里的一泉水,火焰山上的一块冰,就这样从眼皮子底下溜掉了。冶子酩紫赯脸气得煞白,扫瞄着手下,心说五十几号土匪哪一个不是野兽,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和一个娃娃跑了?冶子酩把愤怒发泄在唆使骆驼逃跑的大柴旦身上,一脚踹翻他,吼道:“给我砍了。”立刻有土匪提了砍刀过去,一把拎起了大柴旦。

大柴旦扬起被太阳烤红的脸,天不怕地不怕地说:“谁敢砍我,我是土匪的儿子。”

冶子酩奇怪了:“哪个土匪的儿子?”。

大柴旦指着冶子酩,奶声奶气地说:“你,你刚才说了,‘杀了可惜,做我儿子吧’。男人说话要算数。”

冶子酩吃惊道:“你几岁了?”

“十岁了。”其实没有十岁,他把自己说大了。

“才十岁就敢激将我。男人做了土匪,说话就可以不算数。”

大柴旦说:“你是说做了土匪就不是男人啦?不对,土匪也是男人。”

“说得好,土匪也是男人。”冶子酩惊叹道,然后面朝部下,“你们听见了没有,土匪也是男人?”这话问得隆重而严肃,像是首领在队伍前训话。土匪们齐声回答:“听见了。”

冶子酩又转向大柴旦:“但我还是要砍了你。”

大柴旦想了想,把手里的驼鞭在腰里缠好,说:“那我要挑一个砍我的人。”

更奇怪了,冶子酩第一次遇到:一个临死的人,而且是娃娃,居然要挑选砍他的刽子手。他说:“挑吧。”

大柴旦一个个巡视土匪,最后指着冶子酩:“就是你。”

冶子酩冷笑一声说:“我知道是我。”他要过手下的砍刀,忽地举了起来。大柴旦依然仰着脸,清透无畏的眼睛里,突然有了亮闪闪的水色。冶子酩停刀在空里,嘲问道:“你不是不怕死吗,哭啥?”

大柴旦说:“我哭我阿爸,我救不了阿爸,阿爸也要死了。”说着大哭,扑过去抱住了被土匪挟持起来的库尔雷克的腿。

冶子酩寻思:一个十岁的娃娃,危难之下一鞭子打跑骆驼救了一个女人一个娃娃是一奇,沉着冷静要做杀人土匪的儿子是二奇,大义凌然不惧死是三奇,不为自己只为救不了阿爸痛哭流涕是四奇。这样有勇有谋有情有义的娃娃,怎么不是我儿子?冶子酩扔掉砍刀,走过去把大柴旦拉到自己跟前,摁住他的头说:“你真的要做我儿子?”

大柴旦忽闪着眼睛,望一眼身后惊悚而愤怒的库尔雷克,乞求道:“你不要杀了我阿爸,不要。你放了我阿爸,我就是你儿子。”

冶子酩点点头:“行。”

“你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你不光要做我儿子,还要跟我相依为命。”

“啥叫相依为命?”大柴旦问。

“就是你救我的命,我救你的命,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能做到吗?”

大柴旦以大人的口气说:“做到哩,我们两个一条命。”

冶子酩拍了一下他的头:“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大柴旦摇摇头。虽然鼎新驼行和驼道上的骆驼客多一半是汉人,但骆驼客们不常说的汉话他仍然听不懂:“啥叫君子……难追?”

“就是说出来的话四匹马追不回,遵守到底,永不反悔。”

大柴旦想着阿爸有救了,高兴地说:“别说四匹马,四峰骆驼也追不回。”

就这么定了。冶子酩想知道这个抢来的儿子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便向库尔雷克打听。库尔雷克简短地回答:“巴丹吉林的,要去集结地。”

“什么集结地?”冶子酩警觉地追问。

“就是喜马拉雅大招募的集结地。全中国的骆驼都要去那里集中了,然后走西藏。”

“听起来好像有数不清的骆驼,得驮多少东西啊。集结地在哪里?”

“昆仑山下,一个河流就像蜘蛛网一样的地方。”

“那是个什么地方?有人家吗?”冶子酩问着,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走西藏?天爷,走西藏。”又朝库尔雷克挥挥手,“那就赶紧去吧,走你的西藏去吧。”

库尔雷克不忍就此离去,望着大柴旦。大柴旦也望着阿爸,感觉这样的分手跟阿爸将死一样难受,呆怔着,一丝丝机灵劲也没有了。

冶子酩靠近库尔雷克,小声道:“不走我就杀了你。杀了你,你儿子就不会做我的儿子了,那他也得死。”

库尔雷克懂了,拾起自己的叉子枪,转身离去,悲苦地叫着:“大柴旦,你救了全家。”

大柴旦噗通跪下:“阿爸,我不是你儿子了。”一头磕下去,脸埋到土里,身子抖着半晌没起来。突然起来了,一脚抹平泪水渗湿的土窝窝,又用袖子紧抹了一把脸说:“我没哭。”

冶子酩点点头:“做我的儿子不能哭。”

大柴旦纠正道:“男人立世不能哭。”

“谁说的?”

“我阿爸。”

“现在我是你阿爸。”

冶子酩的部下有一个叫奴亥的,大声说:“不能让他把枪带走,万一朝我们打冷枪呢。”他追过去,下了库尔雷克的枪,又匆匆回来。

大柴旦不干了,扑向奴亥抢夺阿爸的叉子枪。奴亥不给,一把推倒了大柴旦。

冶子酩说:“土匪的儿子怎么能没有枪呢?把枪给他。”

大柴旦爬起来,再次扑向了奴亥。奴亥任他把枪抢去,骂道:“小土匪崽子。”

一群人朝着集结地格尔穆的方向走去。

这是1951年的春天。正午的荒原上,阳光无遮无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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