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老头子说说那个小丫头。”
“主上,您在奴婢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么年轻!”
“少给我油嘴滑舌。老头子几岁,老头子自己知道。”玻璃门后一阵剧烈的咳嗽,紫衣人顺势递上了药碗。一双没了皮肉的鹰爪伸了出来,不耐烦地挥了挥,紫衣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主上,您看,你再不喝药的话,这毒就要到五脏六腑去了。“
“怎么,老头子的手吓到你了?哼,胆小如鼠的东西!“
“属下无用,属下……“
“好了,跟念口号似的,你还有新鲜的嘛?说正题吧,那孩子怎么样啊?”
“是。跟主上的预见差不多。样貌虽不算拔尖,但也是万里挑一的。根骨很好,据属下的观察,在这一辈人里,这个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玻璃门后发出了干笑声,整个屋子的空气像是被凝结了似的,紫衣人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确定比十七强?“
“十七是个空壳子。主上的眼光,属下亲自办的,错不了!“
“你回吧,老头子累了!再过两日就是初五了……“
“是,属下记得,您放心。“
天心阁前,原本干净的青石子路上堆满了花泥和花枝子。一位貌美的年轻妇人被绑在大柳树上,整个脸肿的好像催了肥料的花蕾子。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雪白的罗衫裙被染得不成个样子。地上还有花枝子在不老实地游动,妇人的眼神已然由委屈变成了空洞,这过去的半个时辰,她知道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格桑妈妈赶到的时候,芍药阁和天心阁的人各分两厢,抄起家伙,卷了袖子,预备火拼。一个身量娇小的女孩子跪在大太阳地里,她旁边聚拢着越来越多的白花蛇舌草,远远看起仿佛一块厚茸茸的垫子。还是高个儿的着红衣的女子眼尖,一下看见了格桑妈妈,一溜烟似的跑了过来。
“格桑妈妈,您可是来了。您看,我们夫人的脸,还是脸么?您说什么都得把药童这个小贱人给发落了。“
“嗯,让老身看看啊。“
格桑妈妈走到大柳树旁,摆了一下手,年轻妇人便跟丢了魂的人偶一般,倒在地上。身上的花枝貌似不舍,又纠缠了一会儿,纷纷退去了。妇人脸上的血窟窿也神奇般地没了踪影。只是妇人被吓坏了,呆在地上好半天也没个动静。
“石榴,你们几个赶紧搀夫人回去休息。别站在这里直眉瞪眼的啦。“
“可是,药童这个小贱人……“
“这里有老身。你是忍心再看你们夫人在太阳地里中暑是吧?“
红衣女子见状也不敢再分辨,那眼睛死死地夹了地上的小丫头几下,便急匆匆地扶着妇人进了天心阁的院门。
这旁,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直挺挺地给格桑妈妈跪了下来。
“多谢格桑。药童她……“
“哎呦,您这是要折老奴的寿啊!“格桑妈妈一手扶起了年轻女子,一手拿出手帕给年轻女子掸去膝盖上的微尘。
“主子,您这膝盖只能跪一个人啊。跪老奴,那老奴还不得被花泥给活埋咯?”
“格桑的救命之恩,受这个礼数也是应该的。药童不懂事,还得劳您在君上跟前美言几句。我一定严加管教,绝不会有下次。”
“主子,老奴的记性可不差啊,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第二次咯。”格桑妈妈满脸的笑意,眼前的这个姑娘是澹台镜最疼爱的女儿,就算她一不留神把天心阁给夷平了,也未见得澹台镜会吹胡子瞪眼。
“是,您说的是。我下回得做个链子,把这个家伙给锁起来!不省事的东西,过来给格桑妈妈磕头!”
小身量的女子似乎跪了很久,好半天才磨蹭到格桑妈妈跟前,一个头刚要磕下去,就被格桑妈妈的一只大脚给拦了下来。
“我的祖奶奶,是我得给您磕头啊。您这隔三差五地上演血流成河,我这老骨头可是禁不住啊。”
“其实我没想对付夫人来着。就是她非要看我的石头嘛,我不给她就打我,然后,你们都看见了……”
“你的石头,你能有什么石头能让新夫人看得上眼的?可见是扯谎。”
小女孩不服气地站了起来,从脖颈上摘下一块鸡蛋大小的碧绿色孔雀石。那石头在阳光下璀璨夺目,晃得格桑妈妈有好一会儿睁不开眼睛。
“你,你这是哪来的?”澹台芍药忍不住问道。
“是,是一天晚上,一个……我的好朋友给的!”小女孩欲言又止。
那上面是绮丽的优昙花图案,格桑妈妈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这万俟家已经没了上百年啊,这物件怎么会冒出来呢。”
“君上,我……”
澹台镜站在榻前,一语不发。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澹台镜真的很美。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剑眉星目,齿白唇红。轮廓看似硬朗,却又在眼角眉梢处带着几分柔情。似喜非喜、似怒含嗔;忽然来的一缕微笑不知要俘获多少女子的芳心,偏巧又是个最无情无义的。
停了半晌,澹台镜随手脱掉了罩在外面的大氅,大喇喇地坐在了床边,牵起了床上女子的手。女子意欲多言,澹台镜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了女子的双唇。女子顺势衔住了澹台镜的食指,起先只是缓缓地吸吮,仿佛在品尝世间罕有的美味。从指肚到关节再到指甲,一寸寸吸得认真,甚至极富韧性。
“这又不是本座,这么卖力是为什么?”澹台镜笑得很浅,貌似责备,声音里却又带着半分惬意。
女子忽然加快了速度,近似癫狂地吮吸。澹台镜抬手抬起女子的下巴,低声说道:“够了。”女子呜咽了一声,一口咬住了澹台镜的手指。澹台镜抽了一口气,指尖运上了力道,女子受不住痛,便瘫坐在榻上。
“你要本座是吗?”澹台镜未等女子搭话,便解下系在头发上的碧色丝绦,瞬间将女子的双手捆了一个漂亮又结实的连心扣。
“把手举到头顶,没有本座的吩咐不能动,知道么。”
“君上,妾身……妾身……“不知道是由于激动还是胆怯,女子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娇喘吁吁间,脸色被血液充的绯红,身体顺着墙壁渐渐地倒了下去。一袭紫色的罗裙貌似也在轻轻地发抖,呼唤主人赶紧让它离开这桃色的是非之地。
“记住,手要保持在头顶。“澹台镜的笑从眼角逐渐散播到脸颊,整个内堂仿佛都被点亮了,女子催眠似的闭上了眼睛。
澹台镜两指一弹,女子的罗裙便分裂开来,露出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色肚兜。女子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膛,寻找自由的天地一般。她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的遭遇,更不敢想象在她嫁入澹台家的第五个月里,究竟澹台镜还有什么手段能让她生不如死。
澹台镜的手在女子的身上随意的游走,从肩颈滑向胸部,再滑向小腹,在大腿根部徘徊了许久,手指灵巧地划着圆圈,做螺旋式地迂回前进,女子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
“君上,您要了妾身吧,求您……“
“果然不错。如果天心兰的土壤有这个温度的话,早就开花了!你嫁给本座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本座的规矩。没用的女人,本座是不会再碰的了。这个姿势给本座保持一个时辰吧!”说完,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天心夫人在床榻上呆若木鸡,被羞辱、痛苦和仇恨纠缠地渐渐失去了灵魂。
百花仙子在回程的路上,偶然看到了天心阁前那精彩的一幕,心中暗暗有了主意,便拨转云头,直奔独孤家的方向而去。无论如何,今年的百花大会不能再有失了,虽然她本人不至于断了仙根,但是如果连累了独孤羽,她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