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恍惚间,房门被推开,樱紫烟端着托盘进来。见欧阳宇凡已经醒来,微微一笑。
“来,先把醒酒茶喝了吧,免得头疼。”见欧阳宇凡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樱紫烟别开双眼,端起汤碗递到欧阳宇凡嘴边:“快喝吧。”
“怎么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吗?”见紫烟脸色苍白,黑眼圈明显,欧阳宇凡伸出手轻抚那苍白的脸颊。
樱紫烟身子一僵,随即拉过他的手握住自己手中的碗,娇嗔道:“还不是因为你,喝的酩酊大醉,还毫无形象的躺地上,我拉都拉不起。”
察觉到她不着痕迹的疏离,欧阳宇凡一怔,接过醒酒茶,正欲开口说什么,眼角瞅见自己双手缠着的纱布,隐隐有血丝,疑惑的看了看。
樱紫烟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他包扎着的双手,解释道:“酒坛子摔碎了,你人也摔倒了,幸好只是双手割破了点,其他没事。”
欧阳宇凡闻言,眉头轻皱,昨晚自己有多失态才会如此,不禁有些彷徨的看向樱紫烟,却见她面色如常,心稍安,醒酒茶一口仰尽,腾出手握住女人柔软的手,包裹在大掌中:“昨晚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都是叶云照顾你的。”樱紫烟紧跟着辩解道。
“·····”欧阳宇凡嘴角一抽。
“怎么样?头疼吗?”樱紫烟轻笑一声,关心问道。“要不要再休息会?”
此刻,欧阳宇凡才发现自己还在玉莹的房间,忙翻身下床,神情略微紧张的看着樱紫烟。
见樱紫烟的视线落在屏风后面,转过身子看了一眼空白的墙,思忖了下,拉过她的手带着她往后走去。
小心翼翼的摊开桌上的画轴,一个美丽温雅的女子呈现而出。
一双美丽明亮的大眼睛栩栩如生,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勾人心魂,一时间樱紫烟都看呆了。
“这就是玉莹。”怔怔的看着画上的女子,瞬间染上满目的柔情,欧阳宇凡沉声低语。
“好美。”樱紫烟由衷赞美,看着眼前的女子,莫名的感觉有些熟悉,却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是照理这么美的女子,自己见过的话应该不会忘记。
突然发现自己与她天壤之别,自己不漂亮,不温柔,不贤惠,似乎哪一点都比不上她,又怎么能指望自己能顶替玉莹在宇凡心中的位置呢。
察觉到她浑身散发的哀愁,欧阳宇凡心一紧,紧紧握住她的葇姨,温声道:“紫烟,本王向你保证,从今日起,会努力···忘······”
“可以跟我说说她的事吗?我想了解···”盯着玉莹的画像,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话一出口,顿觉握着自己的手一紧,扣的她有些疼,错愕的抬眸看了眼脸色突然阴郁的欧阳宇凡,对上他转眼变得犀利的目光,心莫名的一惊,顿住了后面要说的话,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欧阳宇凡微皱眉头,静默着盯视画像上的女子,压抑着心底的痛楚,侧头深深地看向身旁的女子,眼眸闪过丝丝不悦,语气不善道:“你想做什么?你要了解她干什么?你们又不相识,她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
欧阳宇凡不满的眼神,生硬的语气,让樱紫烟觉得委屈万分,她只不过随口问了句,他居然这么大反应,好似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不是我非要去了解她,我只是想更了解你,我想知道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还是否那么重要?我不想让她的离去一直成为你心中的痛,逝者已矣,我希望你能放下她的死,走出伤痛,重新开始你自己的生活。”
提及欧阳玉莹的死,欧阳宇凡眸中闪现一丝阴戾,接着便是满目的伤痛,玉莹的死,一直是他心里的痛,他这辈子都无法忘却和抹去。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在这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忘记过去,你也体会不到本王心里的痛,玉莹的痛。”欧阳宇凡冷声低嘶,本是打算会努力去忘掉,可听到她提及玉莹的死,还是忍不住无情的说出这话。
“我知道,我明白你心中的痛,我也没有让你忘记她这个人,我只是·····”
“你怎么会知道?你知道什么?”欧阳宇凡寒眸一缩,紧声问道。
“我····”樱紫烟一怔,望进欧阳宇凡泛着寒气的眸子,那眼睛里再没有往日的柔情和宠溺,只有深深的质疑,探究和疏离。
“谁告诉你的?”欧阳宇凡一把紧紧扣住她的手腕,追问道,扣住她的下巴紧紧锁住她闪躲的眼神,不让她回避。
樱紫烟秀眉一拧,手腕上和下巴传来的痛意让她心中泛冷,挣扎着:“你弄痛我了。”
“说。”可却换不来一丝心疼和怜悯,只有冷漠的质问,“不要以为本王允许你进这个房间,你就可以得寸进尺的想要进入我们之间。”
身子一震,不敢相信他说出的话,忍住心口的疼痛,眼眶忍不住的泛红,对上那充满戾气与怒意的眸子,樱紫烟颤声道:“我知道玉莹以前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无人可替,那么现在呢?是不是现在她也还是比我重要?”
其实她不想这样问的,却还是在他冷漠无情的逼迫下问了这种愚蠢的问题。
“````````”欧阳宇凡一时愣住,无言以对,紧扣的双手却松开无力的垂落下来。
这个问题他从没有去想过,他只知道,自从她的出现让他原本灰暗的生活明亮了许多,但从来没把她和玉莹对比过,况且玉莹和他之间也不是别人能轻易闯入的,玉莹会永远在他心底的最深处,成为不可碰触的伤疤。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你不用回答我。”看到他茫然却沉痛的神情,心下内疚自己怎么可以去揭他的伤疤,也不想自取其辱,一而再的事实难道还不能证明答案吗?
“你放心,既然你不想说,不想让我知道,那以后我也不会再问了。”说完,深深看了失魂落魄的男人一眼,转身决然离开。
看着那瘦弱的背影渐行渐远,欧阳宇凡蠕动的嘴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视线落回那画卷上久久无法回神。
眼泪在转身的那一刻无声滑落,直到此时此刻,樱紫烟才深刻明白一件事:在欧阳宇凡的心里,始终都还深爱着欧阳玉莹,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也许任何人都不可能替代。
“你找我?”
一个人落寞的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突然身子被人一把拽入一条僻静的小巷,樱紫烟还没从恍惚中回神,只是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俊颜。
“怎么了?”看着眼前人儿郁郁寡欢的样子,夜封心一紧,忍住想要将她紧皱的眉头抚平的冲动,淡声问道。
“夜封,是你啊。”樱紫烟收敛神绪,对上夜封幽深的黑眸,看到他眼中的关心,轻扬唇角,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等候着的白鹰,问道:“你怎么在这?”
“你不是在找我吗?”夜封拧了拧眉,诧异的问道。
樱紫烟一脸茫然,良久才反应过来:“哦,对,我是····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只是····只是想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教我轻功,呵呵。”打着哈哈,随便想了个借口搪塞着,看着眼前一身正气凛然的英挺男人,虽然他是江湖人称的魔教中人,但她觉得夜封坦坦荡荡,不会是个阴险小人,也相信夜封没理由杀自己。
若真要自己死,那么多次的接触,随便什么时候都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关心自己。
“少主,该走了。”不远处白鹰出声提醒,换来一个凌厉的眼神,忙噤声,将头扭向另一边。
“你有事就先走吧,改天有机会再见。”樱紫烟忙催道。
“你真没事?”夜封不放心的再次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快走吧,走吧。”樱紫烟轻轻推攘着。
夜封从怀中掏出一根类似于小小烛火的东西递给她:“下次有事找我,只要点燃这个我便能看到。”
“好。”紫烟惊喜的接过,好奇的看着手中的东西果真如电视上看到的类似于信号弹的火棒,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
夜封微微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道:“听说你被人行刺,查到是谁了吗?”
“你怎么知道?”樱紫烟摇摇头,讶异的反问。
“我会帮你查,不用太担心。”夜封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径自道,说完,便转身离开。
如果知道自己这一甩手离去会改变两人之间一生的命运,他一定会十分懊悔今日没有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