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的脸上突然蒙上一层寒意,淡淡的却刺骨入髓。“你想夸赞我的父母英明?”
“不可?”
“那你还是夸奖我吧,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莫非道。
秦少卿哑然,沉默的看着她。
“我没有父母。”
秦少卿目光一闪,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莫非又道:“你在同情我?”说话时目光犀利的盯着他。
秦少卿摇头,笑容带着无奈,“为何要同情你?”又道:“方才是我失言,你莫见怪。”
莫非无所谓的笑笑。
……
有时,莫非觉得这个世界挺有趣的。这个世界的人,更有趣。
回到静安苑,就见风吹雪赤着脚站在门口。见她回来,笑着挥手示意。她点点头,便绕过她回了屋子。
“最近很忙?”
莫非刚想洗手,就听他这么说,顿了下,点点头。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她的确很忙。
从初见秦少卿开始,就每日早出晚归,只为了听他弹琴。但他们二人并未事先做约定,一切就像偶然相逢,纯属巧合。虽然,这种可能近乎为零。
数数,到现在大约有十天了吧?
除了第一天,之后九天就是每日一曲或者两曲。秦少卿的手指受伤,本应当好好休息。但她着实不想劝人,更不会去劝本不必要劝的人。既然他要弹,她就不会多说。只要,他不要用她想听当做借口就可。
从第五日起,他的琴声中就透露出挣扎、彷徨和浮躁,似乎是在烦忧和犹豫什么。
风吹雪沉默片刻,道:“你很讨厌我们吗?”
莫非转了身,看着他,道:“嗯,讨厌。”
风吹雪愕然,苦笑道:“是吗?我以为你有一点喜欢我呢。至少,是不讨厌。”
“嗯,不讨厌你。”
风吹雪:“……”
“噗嗤”一声,他笑了,神色有点复杂,道:“你真的很有趣。”
莫非擦了手,拿起桌上的梅子酒,喝了一口,道:“有话直说。”
风吹雪道:“抱歉,如果我说我是来做说客的,你会不会将那个‘不’字给去掉。”
“会。”莫非很干脆的道。
“……你还真是比我更直接干脆。不过,我还是要说。拜托你,去看看王爷。”
莫非睨着他,“上一回是萧如晦,这一回是你,下一回是谁?路千朝?步乘昔?还是别的什么人?”
不难想到,之所以会是风吹雪来做说客,不外乎是他们觉得她对风吹雪的态度比较友好吧?
但是,这一回秦傲卿又怎么了?
“我不希望有下一回。”风吹雪道。
莫非垂眸饮酒。不知为何,这梅子酒竟有些苦涩,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其中。总之,难以下咽。
***
莫非觉得,她应该检讨检讨,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圣诞老人?看着风吹雪一脸欣慰,她就有种想拿豆腐砸死他的冲动。
她何时候耳根子这么软了?之前是萧如晦,现在是风吹雪?是否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能对她言之以情、晓之以理了?而她,也会屈服于此?
秦傲卿是个什么样的人,莫非以为自己懂,却越来越不懂。说他是一个桀骜孤傲的人,他对萧如晦他们那般亲切近人。说他心机深沉,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可他却在萧如晦要求坦诚时,连无辜都没有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