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儿与我手挽手,因为不知从何谈起,路上并无说些什么,也便觉得通往长乐宫门的路竟有些短,时间匆匆,果真是匆匆,没有几步功夫,我便到了长乐宫正殿——椒房殿。
这里素来都是皇后住的寝殿,虽然规模与我的承明殿不相上下,但是椒房殿三个字却刻印了太多不同的东西,毕竟这里蕴含着一层尊贵,自古以来,后宫三千却独有一妻,皇后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这等妃子称其量只算个妾,且妾远不及妻的正统。
想到这里我就有些恼气,想起她昨日好不大方,竟抢了我的夫君,今日又邀我游园,分明就是挑衅。虽然那是她的夫君,我只不过是个妾罢了,这宫里的妾侍何其多,她岂会全都放在眼里,今日我竟被她放入眼里,不知是喜,还是堪忧。
我素闻长孙家的女儿确实是汾阳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但是及我也应输了三分,那就更不及李瑶儿与姐姐了,若不是凭着家中姑母的帝位,本坐不上这后位。
长孙芷苏自十四岁下嫁身为太子的苏玦,十七岁贵为大陈的王后,她赢的平稳,没有波澜,长孙太后对这个侄女甚是亲切,我也见过这个皇后几次,看着也着实舒心,只不过昨夜抢夫一段着实让人发恼,怎也平不下心来。
李瑶儿挽着我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长孙芷苏入席,我正想看着她该是怎样一副盛气临人模样,却不想她竟是搀着太后娘娘入席,长孙芷苏长着一张乖巧脸蛋,拥有着一双无辜眸子,清丽迷人,在我印象里是极少说话的,她当真让我觉得似乎真的没有敌意。
长孙芷苏挨着太后娘娘坐下,未说一句话,她的眸子悄悄地看向我,似有愧意,这一点我着实搞不灵清,为何要向我道歉呢?她是皇后,我是妃子,她地位尊贵,我地位卑微,她竟像极了个怜人。
我正想不通透时,太后娘娘却已执杯,双手支开,似叫我们一同举杯,“今日乃六宫大喜,皇后终于为陈王室怀上了龙嗣,这可是皇上登基以来,最大的喜事。今日本宫召大家一同前来,一是为皇后庆祝,二来是为了大陈庆祝。”
说完“庆祝”二字,便与众姊妹一同饮下了杯中的酒,我把眼神投向席间,众人无人不欢,我却难以开怀,不知道她们是否是在作戏,我只觉得她们也算是厉害,自己夫君的正妻怀孕,竟还能若无其事的庆祝,就像是自己怀孕了一般。
长孙太后把目光向我们众人投来,然后满意的点着头,笑着说道:“你们一干人等都是万中选一的姿容,也是时下皇上最疼爱妃子、美人,皇上还年轻,大陈的气数还强盛,本宫希望你们能多多为大陈的龙嗣而努力,让哀家子孙满堂才是。”
说着话,她便朗声笑着,我却觉得无什么可以开心的,我昨夜本也是很有机会为大陈添丁,若不是这皇后阻扰,我说不定已经有龙嗣了。
想着便有些愤怨,便往长孙芷苏处看了一眼,她依旧是无辜眼神,脸上虽有笑意,却不难让人看出她的尴尬,身为皇后她该有着十足的底气,今日的她却像是个怜人,有些怕人。
我不知道这个皇后是何心境?只觉得更生恼火,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她却像级了个受害人,这倒是怎般回事。看着长孙太后那般春风得意的模样,我的心里好不舒服。
长孙太后定是要开心的,不但有了孙子,而且这孙子还是她亲侄女为她怀上的,多好啊!这回他们长孙一家在朝廷的地位又要稳固了。而且本来人们都在质疑着这个无后皇后是否可以应该做下去,现在倒好,再也没人可以捍卫长孙芷苏的地位了。
这么想着,我的心里便极其苦涩,执起桌上的酒杯,便是一饮,心里苦楚,差点竟要湿了眼角,在这等场面下,我怎能在她人面前哭泣呢?再怎么委屈,也要把苦涩流进肚里。
我本以为这就算痛的了,没想到席间不知哪个没有心眼的妃子竟提到:“昨夜皇上不是亲临承明殿了吗?想必衿夫人就要继皇后之后做这第二人了,当真是要提前恭喜衿夫人啊。”
我强忍着想抽她一巴掌的冲动,笑着,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啊!这女人难道没有看过最新实事吗?当她一脱口,我看得清楚她便被身边的人拽了拽,她身边的那位妃子在她耳边耳语了片刻。
只见那该死的妃子瞬间就用手捂上了嘴,然后低下头,用手拿过杯盏,说道:“衿夫人,对不起,我当真不知道皇上在到了承明殿后又马上走了的事,我就以酒赔罪了。”
这口无遮拦的女子当真是没心呢,还没心太毒了呢?硬生生地把这么羞人的事讲出来,还要我以后怎么见人?我本以为自己已够笨的了,没想到遇上个比我还要蠢的货,对她的行为我当真是要叹止了。
席间瞬间有人偷偷议论,话语入了我的耳朵里,甚是烦忧,好生恼怒,我本想开口说话,却听得一语不发的长孙芷苏说道:“都是我的错,还希望妹妹不要怪我为好。”
长孙芷苏在位置上向我低下了头,这一礼着实是行的大了些,我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只能也低下了头来,“皇后说的是哪里话?衿儿怎会怪罪于皇后,皇后有喜,皇上理应留在长乐宫才是。”
听了我俩这般谈话,众位妃子也果然停下了的议论,太后娘娘也甚是欣喜,朗声笑道:“皇后明德,衿夫人识体,真乃后宫大喜。”
待太后娘娘一说完,方才那口不遮拦的女子又马上接道:“可不是吗?衿夫人倾国倾城,又识体明德,肯定得君上喜爱。听闻昨日皇上还背着衿夫人游于桃源呢?这让我们好生羡慕啊。”
这女子当真是没有脑子吗?难道话都不经大脑过滤的吗?这么说话,是要害死我啊,听了她的话,我瞬间转眼于太后处,只见她微微露齿,面部抽搐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好难看的笑来,“哦,当真?衿夫人看来还真是得皇上喜爱了,改日哀家定要单独邀你来清心殿坐坐,陪陪哀家。”
她这一话甚是吓人,在别人眼里似乎都极大荣耀,可我深知这老太定是腹黑,邀我去清心殿,定是一场图谋,看来我又有了一场恶战啊。我抑制着内心的惶惑,假装平静地淡淡笑着,众人皆向我投来了艳羡的目光,而我却真想把目光投向那个口不遮拦的女子,活生生把她怒瞪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