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凡已经下定决心要得到紫金符里的传承,他对法海还是有信心的。
“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干。”他问法海。
“我要先将它外面禁制打开,然后它就会自动跟你融合。”法海说道。
“打开禁制?你不是说没法探识里面的传承么,怎么能打开禁制?”段凡有些疑惑,老和尚简直是自相矛盾。
法海不耐凡地看了他一眼,“禁制是禁制,传承是传承,我说的是没办透过禁制去探识里边的传承,不代表我没办法打开传承外面的禁制,懂了吗!”
“那你直接打开禁制不就可以探识传承了吗?”法海说了一大堆绕口令,段凡还是不太懂。
“打开禁制有两种结果,一是我接受传承,那么我被反噬的机率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以上,二是我不接受传承,直接让失去禁制的传承符化为灰烬,这两种结果哪一种是你想见到的?”法海反问道。
“你被反噬的机率有那么大?”段凡暗暗咋舌。
“废话,我都已经一千多岁了,哪个传承会要这种老东西,传承符里的传承与其它传承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是活的,它里面存有原先主人的意念,只有找到了合适的传承人选,那丝意念才会安心消散。简言之,就是修炼者在快要挂的时候将自己的意念封印在传承符中,等待有缘人。”
“那如果那个修炼者故意将意念封印在传承符中害人呢?”段凡问道。
“这样的情况也不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还能说什么?”法海淡淡地说道。
“不能提前探识么?”
“当然能,只要你的修为比对方的传承高,可这样一来,你还有什么必要去接受传承呢?”法海又是呵呵一笑。
“这……”段凡张大了嘴巴,不再说话了,识别传承与接受传承根本就是一对矛盾,如果没有太大把握,还是不要轻易去碰传承符这种东西。
“行了,废话少说,你先盘腿坐下,闭上眼睛,我打开紫金符禁制后会贴在你的额头上,此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意志,我会在一旁看着你,不过传承一旦开始,你就一切只能靠自己了,就算大罗神仙也没有办法帮你。”法海提醒道。
“我知道了,放马过来吧!”段凡目光异常坚定。
博一博,单车变摩托!
张成!还有你那该死的爹!我段大少就要强势回归了!你们就给老子等着吧……
他想着想着,突然额头一凉,他知道所谓的传承就要开始了,虽然刚才自己在心里说了那么多豪言壮语,可真正去面对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种情况。
如果传承失败怎么办?老妈怎么办?泡妞大计怎么办?
现在想这些已经晚了。
失去禁制的紫金符在段凡额头处散发出强烈的紫金光芒,这股光芒渐渐从他头部蔓延至全身,不一会儿,段凡全身便笼罩在这光芒当中。
法海从解去禁制的那一刻便紧紧盯着紫金符,当他见到这股强烈的紫金光芒时,饶是他有千年修为,也不禁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情况?
一般传承符在解去禁制之后,确实会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可很快就会融入内府,接下来修炼者便可根据传承的指引,在修炼过程中去不断激发体内的传承功法。
这种传承高收益,也高风险,他亲眼见过很多人从传承符中得到好处,也亲眼见过很多人在传承符的反噬中绝望挣扎,最后被完全毁灭。
他现在不知道段凡是哪种情况,唯一可以确认的,那就是自己也无能为力。
他紧紧关注着徒弟的状况,一炷香过后,他发现段凡身上的紫金光芒开始逐渐散去,从上至下,一点一点的,最后,段凡的整个身体又完全呈现在他眼前。
“这紫金传承符果然不一般,差点把和尚给吓坏了。”他这才舒了口气,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徒弟,别师父还没叫几声就让自己给祸害了。
可没等他高兴多久,山上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在段凡头顶上空越积越多,不一会儿功夫,段凡周围开始雷光密布,仿佛随时都有将他整个人撕裂的可能。
“这又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打雷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法海看得胆战心惊。
慢慢地,他又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段凡周围的雷光越布越密,连空气都开始噼噼啪啪地爆裂起来,吓得他赶紧退出雷区范围。
“完了!那这就绝对不是什么传承!”法海苦笑一声,这次自己是走眼了。
一炷香后,那些密布在周围的雷光开始慢慢地聚集到段凡头顶,形成了一个雷光球,紧接着,雷光球正下方就像被什么捅破了一般,一条巨大的火蛇向下暴喷而出,硬生生地击打在段凡头顶上,只听“噼啪”一声裂空巨响,他整个人便被轰了个名副其实的外焦里嫩。
“徒儿呀……我的好徒儿,是为师害了你啊!”法海见段凡多半是活不成了,动情地哭了起来。
他急忙跑过去将段凡抱在怀中,令他稍微宽慰的是,段凡虽然被雷劈得全身发黑,但是体内尚有一丝生命气息,并未被完全烤熟。
“尼玛,这小子的命真大!和尚还是老老实实把自己的功法传授给他好了,再不能搞什么破传承符了。”法海心里别提多后悔,自己差点把一个绝世天才毁于手中。
他将段凡抱进茅屋,放到了自己的床上,赶紧施救起来。
段凡对自己的悲惨遭遇却是浑然不觉,当时他只觉额头一凉,随后那道紫金符便开始渗入到自己的身体中,他下意识地集中意念进行探识,可紫金符却并理会,而是散发着强烈的光芒缓缓地向下移动,直接进入他的内府。
法海跟他说过,相融还是相斥,这是传承进入内府之后第一时间就会给出的答案。
可现在,他发觉进入自己身体的紫金符分明还是一个实体,而不是包含着意念的所谓传承,自己的意念根本无法与之进行交流,鬼知道相融还是相斥?
他再次调动自己的意念,将紫金符死死围住,可无论他如何努力,意念就是不能渗透紫金符,慢慢地,紫金符开始收收敛自身的光芒,此时段凡发觉它已经牢牢地占据在内府中央。
他很无耐,自己身上平白无故地多了一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看来又被老和尚坑了一把,还搞了个内府结石。
可那紫金符却并不打算就这样完事,它的光芒收敛才没一会儿,段凡便发现自己的内府内开始电闪雷呜起来。
“不是吧,大哥,给点面子呀,你还想把我整个人搞炸不成?”段凡心中叫苦不迭。
他没办法,只能任由紫金大哥折腾,他甚至连意念都不敢延伸进自己的内府区域,“这他妈叫什么事,自己的身体都不听自己话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夺舍?”段凡虽然只是个普通人,可道听途说之下他也还懂得一些术语。
“别呀,大哥,有话好商量,别乱来啊。”段凡祈求道,一旦被夺舍,那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
就在此时,他发现那些电光开始慢慢向紫金符上空聚集成一个雷光球,那雷光球突然向下一轰,一道耀眼的白芒闪过,紫金符竟然凭空消失了。
“靠,难道是被这闪电给轰碎了?”段凡心中那个气啊,折腾了半天最后什么都没有,老和尚可把自己坑苦了。
段凡睁开双眼,身体突然一阵疼痛,自己似乎不能动弹了,他往下一看,差点没被吓回姥姥家去,只见自己全身乌黑,衣服破破烂烂的,简直就是一个非洲乞丐。
“师父啊,你不仅坑我去学那什么坑爹的传承,还把我变成了一个非洲乞丐,你这安的什么心哪!”段凡哭诉道。
“哎呀!徒儿,你终于醒啦,可把为师急死了,算了,咱们再也别学那坑爹的传承了,等你好了我就传你《法海诀》!”法海拉起段凡的手说道,段凡能够醒来,他心中又宽慰了许多。
“我没事,就是全身有点酸痛而已,起来活动还是没问题的。”段凡说道,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被雷劈了。
“什么,没事?你刚才被雷劈了竟然没事?”法海惊奇地反问道。
“什么!我被雷劈了?师父,我们无怨不仇,你为什么要故意谋害我呀……”段凡心中实在是气这个老和尚。
法海不禁老脸一红,自己这次确实玩得有点儿大了,他只能安抚徒弟道:“徒儿,这次是为师计算错误了,保证不会有下次,我这就将我的功法传给你。”
法海说完,又将他那部《法海诀》拿了出来,他递给段凡道:“现在为师已将所有的绝学都倾囊相授了,你一定要好好修习,不要辜负为师期望呀。”
段凡也感觉出来法海对自己没有半点藏私,心中一阵感动,他知道法海确实是以为紫金符里有绝世传承才会让自己去冒险的,并不是真的在玩儿自己。
“我知道了,师父。”段凡用坚毅的眼神望着法海。
他想了想又说道:“师父,虽然你将这些修炼功法、法术什么的典籍都传给我了,可我还是什么都不懂啊,你不教我几手么?”
“基本的东西还是要跟你讲的,不过你资质上佳,我如果给你太多提示反而会妨碍你将来的修为。”法海答道。
“这个我懂。”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既然法海如此看得起自己,段凡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去计较一些细节了。
紧接着,段凡到车上拿了一套全新的衣服,并在山上的泉水处清洗了一遍,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再回到小茅屋,法海便跟他说起修炼之事来。
“低层次的修炼,又称为炼武,炼武共分为九阶,每一阶又可分为小成、大成、圆满三个小阶,修炼者的天赋资质及修炼的功法是影响修为的最关键因素,以你的天资,只要有好的功法,将来必然不是炼武所能局限的。”法海说道。
“不是炼武所能局限?难道还有更高的东西?”段凡问道。
“当然有,和尚现在的修为就已经超越了炼武,所以我的《法海诀》也远不是普通的炼武法诀可比,可惜……”法海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
“可惜那紫金符里没有我想象中的功法传承,否则你将来的修为更是无法估量。”法海又摇了摇头。
段凡见师父还是为了自己,心头顿时升起一丝暖意,“师父,您放心吧,修炼法诀还不是人创出来的,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你小子倒是看得通透。”法海笑道。
他随即又说道:“我知道你最近有麻烦,可你现在实力太弱,远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这段时间又要出一趟远门,没有办法保护你,你还是赶紧离开江城的好,到时我会去找你的,顺便测试一下你的修炼进度。”
“师父,这个我知道,我跟老妈准备明天就走,那以后我怎么联系你呢?能不能给我留个手机号什么的?”
“和尚从来不用手机,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出现的,还有,你学习功法之后可以做一些除恶扬善之事,但你不要随便暴露自己的修为,否则有害无益。”法海提醒道。
“是,师父,我知道了。”段凡答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那你先回去吧,我也要走了,今天确实不是什么好日子,无端端地被人坑了一把。”老和尚又是一脸晦气地说道。
段凡当然知道师父是在说那紫金符的事,他也感到奇怪,怎么搞了这么大一个阵势,最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他不由又问了法海一句:“师父,那个紫金符难道就这样消失了吗?”
“这应该是某位强者开的一个玩笑吧,他没有导入意念到里面害人已是万幸了。”法海分析道。
“原来如此。”段凡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兴冲冲地跑来,却差点把小命交这里。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天倒是两次逃过大劫,却不知后福何时才至呢?
“师父……”段凡沉思一阵,刚想开口,却发现老和尚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靠,每次都这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高人么!”
见老和尚远去,段凡也不作久留,今天的经历事情,恐怕比他此前的十八年加起来还要丰富,他要回家好好消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