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坐在机舱的弦窗边,飞机在莫斯科的上空奋力向上高飞,最后飞上了一簇簇一堆堆厚厚的白云,莫斯科最终消失在苏凝的视线里。苏凝脸朝窗边,不知不觉视线再次模糊。他在心里不停自问:为什么要放手?真的不舍!为什么要放弃?坚持了那么久!为什么要心痛?她已找到了归宿。他又一遍又一遍地回答自己:为了我不能给予她的幸福,所以要放手;为了她的家庭和睦美满,所以要放弃;因为心中对她的爱难以割舍,因为清楚要永远的失去她,所以心要痛。放手吧,忘了吧。让她静静的幸福生活。因为放手也是一种爱。如果命运对我恩惠,重新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吧。
经过八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顺利着陆于首都北京机场,快下午四点。看着机场里奥运会倒计时的时间显示:196天。(到俄罗斯近二个月,现在回国是1月25日)到处是一派喜气洋洋,奥运要在中国召开!苏凝心里一阵兴奋:祖国的强大终于让世人刮目相看,所有的中国人,特别是出国在外的中国人总算可以因为祖国的强大而扬眉吐气了。这实现了国人多年来的一个梦想。让人振奋!苏凝出得机场买了第二天早上到成都的火车票。他决定去长安街走走,去天安门再看看让人激动的升国旗仪式,再去感受那让国人动情的场景。夜间的长安街灯火辉煌,车流川流不息。道路宽畅广阔。道路两边摩天大楼林立。一个现代化的城市显出了它无比的大气。比他多年前来京时相比有相当大的改观。他第二天一大早五点钟就来了到天安门广场,寒冷的天气并阻止不了四面八方来此参观的国内外游客,那里早已等候了好几百人,为的是一睹我们国旗护卫队的飒爽英姿,为的是当场感受国歌升起时那庄严肃穆让人激情飞扬的气氛。等了一些时候,当太阳刚升出北京的地平线时,人群一阵激动的高喊:"看,来了,我们潇洒的护卫队来了!"苏凝只见一排排长得高大,走得整齐的护卫兵手握横跨的钢枪,迈着有力而整齐的步伐,从金水桥上一步步大踏步伴着响亮的节律走来。显得异常的利索、格外的有力和特别的帅气。所有的游客都举起了照像机和摄影机,齐刷刷的"卡嚓"、"卡嚓"响了起来。当国歌音乐庄严响起的时候,升旗手潇洒地抛起旗子的一角,鲜艳夺目的五星红旗徐徐升起,在晨风中招展,特别漂亮、打眼。有的人随着音乐激动的大声唱起了国歌;有的人小声地跟随着也在唱;还有人在心里默默的唱着。
"不是亲自到这里的人,是不能感受到如此近距离的爱国激情的。"苏凝感慨的想道,他也在心里默默地唱着国歌。只是今天他觉得,自己是有罪之人,是不配站在这里唱国歌的,他很惭愧。他决定到吴明那里交代好办好的事情后,就要回枫城投案自首,也许还有新的人生等着他,也许。他不敢再多想。
看过令人激动的升旗仪式,苏凝搭乘到成都的火车,第二天下午苏凝到达成都火车站。他走出车站,远远的就看见了吴明的妻子甘雨在向他招手。他感到有些意外,事先约好是吴明来接他的,怎么是他妻子来了?
坐上甘雨的红色现代车,苏凝疑惑地问起:"吴明大哥怎么没来?"甘雨边开车边忧愁的答道:"前几天他到矿井下面去检查安全隐患,不想被掉下来的几块大煤块给砸断了小腿,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呢。"苏凝听得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他想起了俄罗斯欠款一事,急急地追问道:"俄罗斯的八十万欠款汇到了没有?"
甘雨面带欣喜地答道:"今天早晨已经到账。多谢苏林弟的出手相助。不然,这钱真的要打水漂了。"甘雨连声说着谢谢。"回到鞋厂我把你应得的十万酬金给你,然后把你这一趟所用的车旅费全报了。我一并给你。哎呀,真是遇到你这位能人了,事情给我们总算办妥了。要不是遇见你呀,我们两口子真是不知怎么讨回这笔账哟。这收账的事,你一定在俄罗斯受了不少委屈吧?"
苏凝定了定神,大事化小的说:"困难是遇到很多,幸亏遇见了贵人相助,否则仅凭我的能力,是拿不回那笔欠款的。至于酬金和花费的事,我是不会收的。我已给吴明大哥说过,我是想去看苏珊娜,顺便去给你们收账的。我还要感谢你们的相助呢,要不然,我不会这么快就能去俄罗斯。"
甘雨问:"见着苏珊娜了吗?"
"见到了,只是她已成家生女,过得很幸福。这就足够了。她幸福也是我的心愿。目前,我还没有能力让她过上那样幸福的日子,也了却了我久积心中的一桩心事。现在解脱了,我也少一桩心事,轻松了。"苏凝故做轻松地答道。
"嗯,听吴明说起你和苏珊娜的事,我感动于你的执着。我也赞同你的观点,对方成家了,就祝福她吧。你也应该开始一段新恋情了。你有这个能力,肯定会找到好姑娘的。还有,该得的酬金你一定要拿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甘雨回道。
俩人在车上说着话,半个小时就到了甘雨的"金鹰鞋业"厂子。下得车来,甘雨带他在厂区转了一圈。一幢二层楼的职工住宿楼,一幢安装生产鞋用的二条流水线大平房。共约四亩地。甘雨介绍道:"我的厂有一百来人,现在生意不好,还剩下几十人了。这一片全是成都的鞋业基地。估计大大小小有几百家之多。我的厂算是中型的,还有好多大鞋厂。很多外商都知道这个地方,他们主动上门求购。我那批鞋子,就是俄商上门来订的货。他的公司是真是假,在俄罗斯的哪个地方?我都不知道。不过今年很不景气,所有鞋厂反映:外资来采购的外单,少之又少。国内的也销得不怎样。估计这样下去会亏本。哎,往年这个时候外单订货我们忙都忙不过来。"
一提到外商,苏凝想起了在俄罗斯的同胞们说起的事来:"现在中国人有钱了,M国的一些经济师,想方设法推出些跨国理财产品,什么涉外基金等,国内的好多人都买了这款基金和一些产品,已显出亏本的势头了,既使现在还没亏的产品,估计以后也难逃厄运。千万不要去相信什么某些外国理财产品,是某些狡猾的经济学家们变着戏法来骗国人的钱财。这些产品不知不觉就把国人的钱给套进去了。M国的人是提前的不顾自己收入而进行高额消费,然后把这些消费而起的债务,经过这些经济学家们的精心包装,美其名曰:基金、理财产品等,嫁祸于其它国家的人民,主要包括我们中国。还有不顾经济规律多印刷些不值钱的M币给中国的出口产品,结果使我们出口产品的收益远远低于应得的价值。国人受到的是严重的内伤!还有H国在中国沿海一带的很多企业,也不断的先后欠我们国人的货款和工资纷纷恶意逃跑。有的拖欠款达一千多万人民币!他们都是有意为之的,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要把规模做大了,把生意稳着做。不要一见外商,都认为他有钱,其实有些人是在玩'空手道'。"苏凝提醒甘雨道。
看完厂房,苏凝提出要去医院看看吴明。甘雨又开车把他带去了医院,当拄着拐杖右小腿打着白色石膏的吴明一见苏凝时,高兴得扔掉拐杖,急着要过去拥抱苏凝。苏凝见状,几大步上前扶住他。吴明激动地抱了抱苏凝,在他肩上用力地拍了拍:"好兄弟,感谢你帮我追回了欠款,一分不少。你真是能耐啊!今天我就要出院,和你出去好好喝酒庆祝一下,三个月啊,不容易。"
苏凝还是轻描淡写地说:"我没什么能耐,只是运气好一些吧。苦是吃了些,也不是很大。就是时间拖得长了些。你刚住进医院,我看就不要急着出院,免得出去对你的腿不好。医生也不会同意的。我只是来看看你们,给你们道声平安,我就要回枫城去办我的事了。"
不管苏凝如何推辞,吴明还是执意地叫妻子把医生叫了来。当医生一见苏凝和吴明长得如此相像时,惊奇的问他们是不是双胞胎?吴明连说:"就是。他是我兄弟。请让我出去和兄弟一聚。"在吴明好一阵请求下,医生同意了他出去一晚,让他明天一定要回医院,并一再叮嘱千万别把腿上的石膏碰到了。吴明答应着,高兴的出得医院。
甘雨和苏凝扶着吴明下了医院的楼,扶上了红色现代车。他指挥妻子把车开到郊外的特色餐厅,让苏凝尝尝成都的特色饮食。对于这个以饮食文化著称的休闲之都,对于在这里生活得如鱼得水的吴明来说,哪里有特色佳肴,他心里很有数。车开了二十分钟的样子,他们来到成都郊外。这里不仅风景优美,翠竹成林。而且食客如云。跟去年比,经济的不景气好像对这里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他们要了一个包间。吴明特意要了这里的名吃:酸萝卜老鸭汤。他给苏凝介绍道:"这款菜不仅香、辣、酸、鲜可口,而且又有食疗的作用,增强身体,除风湿等。"又点了鲜香可口细嫩的黄辣丁鱼,还有特色麻辣兔头,酸椒凤爪等一桌子成都的名吃。
菜一上齐吴明夫妇就不停地给苏凝夹菜。碗里的菜不一会就堆成了小山。并不断地给苏凝敬酒。苏凝提醒吴明少喝点,脚上有伤。但吴明高兴得顾不得他的脚伤。高兴地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苏凝手中:"这张卡里有十五万元,那钱是你的酬金和往来费用。如果不够,请开口。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苏凝说什么也不要。俩人把这张卡推来让去,弄得吴明有些生气地说:"这钱你一定要拿上!不然我说的话就没算数了,那还算什么男人嘛?我说出去的事,就要照办。"苏凝就是不要吴明的钱。吴明见苏凝硬是不要,就考虑了一会,再次认真地对苏凝说:"如果你现在没有急事要处理,你就先帮我管一下煤厂,算我预付你的工资。现在我的煤矿有六十几个人等着我要上班要吃饭,我又无法下井去管理,真是着急得很!"苏凝面有难色,但想到因有吴明的相助才有机会再去了俄罗斯,看到了初恋女友苏珊娜,了却了自己十来年的心愿,吴明有恩于自己。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又怎能拒绝呢?于是苏凝犹豫不决地回道:"这我怕管不好吧?我从来没有管理过。""这有什么管不好的,兄弟这么有能耐,我看你一定能行。有哪些要注意事项,我仔细地给你说说,还给你安排一个懂行的老工人协助你工作。等我腿好了,就换你下来。好不好嘛。"说到最后他有些变成央求苏凝了。
苏凝见吴明腿又伤了,听说煤矿有那么多人等着挣钱养家吃饭,又看看吴明硬要拿给自己的银行卡,想着还要回枫城投案的事,这让他实在有些为难。最后经过他的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该再帮吴明一把,想着等他腿好了再去投案吧。于是他答应了吴明的请求。只是内心觉得还没有兑现自己要自首的诺言而有些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