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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独家特色(2)

为此,日本政府专门制定了《排暴条例》,规定了具体罚则,2010年4月首先在福冈县实施。此后,日本其他各都道府县均陆续实行这一条例。

从福冈县首先实施《排暴条例》到现在已过去3年,原来拥有超过10万名成员的日本黑帮组织到2012年首次降到6万人以下,为有统计以来的最低水平。即使这样,日本警察厅依然在加强警戒:“有些人可能只是假装脱离黑帮组织,因此不能放松。”

可以说,日本目前的社会形势,对黑帮组织越来越不利。“过了很久才出狱,可是外面发生了大变化,到处都捞不到一口饭吃,让我大吃一惊。”去年,一名因参与火拼而入狱的黑帮老大,在监狱里蹲满10年后表情严肃地说。

这名老大认为《排暴条例》对黑帮的打击很大。条例禁止民众、企业和黑帮组织有任何交往,对那些违反条例的企业等还会在社会公开,并按照条例处以严厉惩罚。他说:“虽然我是黑社会,但也有普通朋友,而且我的家人也和黑帮没关系。现在,我约他们去茶馆喝茶,他们都不敢。”

《排暴条例》不仅限制民众和黑帮成员的交往,企业在开展经济活动签订合约时,也必须加入确认对方不是黑帮势力的条款。面对变化后的社会环境,出狱的这名江湖老大感慨道:“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现在买不了车、租不了房,连银行账户都开不了,简直寸步难行。”

此外,社会上的扫黑意识也在高涨。一名警察厅的干部说,黑帮连续进行的犯罪活动,很多已经跨越了此前“不扰民”的界线。普通民众的生命财产受到黑帮活动威胁,对黑帮组织的厌恶感越来越强烈。

近两年日本发生了有不少女性经营者被黑帮成员袭击的案件,甚至让日本黑帮内“不欺负女人和小孩”的江湖道义都荡然无存,更是让民众不耻。日本各地的餐饮店甚至在店内张贴禁止黑帮成员进入的标志。

根据日本警察厅的统计:1955~1964年,全国被确认的黑帮成员大约有18万人,后来持续减少。泡沫经济高涨的1991年,黑帮成员为9.1万人。1992年,日本开始实施黑帮组织对策法,禁止黑帮组织收取保护费等,黑帮成员进一步减少。1997年以后,黑帮成员一直在8万人左右。2010年福冈县实施排暴条例后,警方对黑帮穷追猛打,黑帮成员在当年就减少到了7.8万人。2012年更是减少到6.32万人,是从1959年有统计以来首次减少到7万人以下。

警察厅的一名干部认为:“因为有了《排暴条例》,很多企业和黑帮组织脱离关系,使得黑帮组织的资金来源受到限制,《排暴条例》所带来的效果是巨大的。”

以前,黑帮组织为了洗白,广泛涉足不动产、金融等行业。现在由于经济不景气,再加上警方的严厉打击,黑帮组织的资金来源发生了很大变化。一名黑帮干部透露:“最近我们干得最多的是毒品交易,资金到手最快,其次是汇款诈骗,容易成功。”在汇款诈骗方面,这名黑帮干部说:“我们准备好名单及流程等,然后雇佣年轻人让他们以打工的形式,按照指示去做。”

然而仅靠这些显然无法满足需要,黑帮组织的资金开始出现枯竭现象。这名黑帮干部称,最近有不少人一看形势不对,将组织的资金席卷而逃。但在警方的严密监视下,组织拿他们没有半点办法。眼看组织摇摇欲坠,很多人为了自保,纷纷向警方“投诚”。甚至还有人假装被组织开除脱离组织。曾经威风八面、叱咤风云的日本黑帮组织沦落至这个地步,相信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日本也“打黑”

在东京池袋看见过这样一幕情景,至今让我记忆犹新:那天上午,我到一家银行办事,走进门前感觉气氛不对,往日的人来人往不见了。我因为急着要办事,便没有过分在意,径直走了进去。这时候,过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一脑袋“卷毛青松马”,穿着大花衬衫,满脸黑乎乎的,看样子倒还和蔼,站在我面前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卷着舌音的日语,还没等我听明白,他就抬起右手慢慢地挠着走了。

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我发现他的右手只有四个手指!我没有理会他,仍然进银行办事,只听到他在后面好像骂着什么。走进银行我才发现,里面几乎没有一个客人,工作人员则个个神情紧张地站在自己的岗位,给我办理手续之快、态度之好是从未遇到过的,我好像受到了一次VIP服务。

事后,我才从“前辈”那里听说,这肯定是日本黑社会成员与银行因为贷款等问题发生矛盾了,就派一个人到银行门口来晃悠。他也不搞打砸抢,就是这副德行——晃来晃去,还要不时地把切断小手指的手露出来。

一般的日本人看到这种情景,就知道这家银行与黑社会暴力团之间有“麻烦”了,也就不到这里来办事情了。面对这种情景,银行也没有办法,因为这个家伙在银行外面活动,报警也没有用。最后,通常是银行方面屈服于这种具有日本特色的黑社会“软暴力”,答应他们的要求。据说,日本黑社会势力难以铲除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它可以在银行得到贷款、可以在银行洗钱。

自2009年9月开始,这种局面在日本终于得到了改善。日本全国银行协会理事会向187家加盟银行发出通知,要求各家银行内部主动制定排除暴力团条款,今后不允许给黑社会暴力团成员开设账户。这是继确定拒绝与暴力团进行融资交易方针后,日本全国银行协会采取的又一个打黑举措。

在日本,银行向来有“半个警察”之称。比如你准备用1000万日元申请注册一个株式会社,需要银行开具证明的时候,银行会让你等上一个星期。他可以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把你资金的来路搞得清清楚楚。

这次,日本187家银行拒开账户的对象是黑社会暴力团成员、准成员,以及与暴力团有深层关系的企业等。对以往已经开设了账户的暴力团成员,也不手软,采取一律解约的办法。对敢于向银行实施暴力性举动以及胁迫的人,一律列入排除对象名单进行处理。为了彻底贯彻这个方针,日本全国银行协会还要求加盟银行把掌握的与暴力团相关的讯息集中化、数据化。

其实,日本金融界采取的打黑行动并非始于银行。早在2007年9月,日本证券业协会就做出拒绝给暴力团成员以及相关者开设证券账号的决定,让黑社会势力无法炒股,牛市熊市都与他无关。后来,日本证券业协会又建立了“证券保安对策支援中心”,把有关暴力团的讯息数据化,誓要把打黑进行到底。

如今,中日也开展了打黑的司法合作。2009年日本警员前往中国办理手续,把日本前黑社会组织“住吉会”的目平田正幸引渡回国。起因是2001年10月10日清晨,平田正幸因一同伙被杀,便指使3名手下成员向一个韩国人团体复仇,结果在千叶县柏市误将回家途中的留学生尹元柱当作报复对象枪杀。事后,直接行凶的3名手下以杀人等罪名被判刑,平田正幸潜逃到中国后被捕。

在日朝鲜人的“朝鲜心”

随着日本与周边邻国关于历史和领土纠纷的越演越烈,日本对国内生活的外国人的攻击也越来越多,其中“在日本朝鲜人总联合会(简称朝总联)”组织成为受日本政府打压和右翼攻击最集中的目标,这主要是因为该组织被认为是朝鲜对外的传声筒。

东京地方法院不久前以欠债为由拍卖了朝总联中央本部大楼。目前在日本的朝韩侨民约55万,如果加上加入日本籍的朝韩裔族人,总数超过了300万,是在日生活的最大侨民族群。不久前《日本新华侨报》记者走进了这些人聚居的地方,虽然他们在这个充满歧视的国土中生活,同时又因祖籍南北不同而关系变得异常复杂,但对不少在日朝鲜人来说,能够让他们没去过朝鲜却仍保持“朝鲜心”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朝鲜大学校。

在日朝鲜人过着何种生活

虽然人们经常提到“在日朝鲜人”,但其自身的历史、演变及与朝韩之间的关系却错综复杂。在这些人内部,则分成祖籍朝鲜的“朝鲜国人”、祖籍现韩国的朝鲜人以及祖籍朝鲜的“韩国人”或“日本人”等。很多日本人干脆统称这些朝鲜族的“特别永住者”为“在日”。这些“在日”又以来日本的年代划分为新、老两大群体,其生活现状、意识形态等天差地别。正因为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在日朝鲜人”群体的生活呈现出一种多元却又独立的特殊局面。

在东京上野东侧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条林立着“扒金宫”(赌场)的街道。在日本,“扒金宫”的老板多是朝鲜裔。转入旁边的小巷,一排打着日朝两种文字招牌的店铺映入眼帘。这里就是东京著名朝鲜人聚居区——辣白菜横丁街。虽然名很响,但这里却并不像其他商业街那样,有统一的牌坊和路灯,破败陈旧的楼房好像从未修缮过,数十家小餐馆密集地挤在一起,许多餐馆共用一个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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