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族长,为何闷闷不乐?!”宇文长乐似乎瞧出了宇文长乐的异样。
大族长一向懦弱,行事风格与他那个整日就知道哭闹的女人一样的秉性,这几年的历练叫大族长拜托了懦弱的性格,此次征战由他率领行兵打仗倒是一把好手,可他终究还是会妇人之仁,不然也不会在几次涉险之时临阵脱逃,声称不想杀害无辜百姓。
大族长微微额首,低声道,“宇文王,依照现在形势来看,今日的宴请大可延后再办。”
宇文长乐本想在夺取皇城之后就开办酒席,却不想才喘息的功夫就被内聂无欢拿下,而现在突然突发奇想开办酒宴,一是因为意外的找到了梁小蝶,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宇文长乐一直自信的势在必得,即便现在没有了聂风的里应外合。
宇文长乐眼神烈烈的看了他许久,才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笑,“要办,必须要办。聂无欢不敢进城,就是怕咱们深夜进宫,呵呵,既然他胆子小,咱们就不能胆子小,为了鼓舞士气,不叫弟兄们会心,这个酒宴,一定要办。”宇文长乐自信满满。
大族长迟疑了一下还是微微点头,“全依照宇文王命令。”
“下去办吧,哈哈哈……”
“是。”
出得了营帐的大族长望着熏黑的天,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宇文长乐一路斩杀无数,可他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本心,此时此刻,连战连败,他却要开办酒宴。
看着到处因为疼痛而无处包扎的伤兵,大族长一阵心痛,想了一阵,他望向那边被人把手严密的一只营帐,心下起了别的想法……
正在营帐之内的宇文长乐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手下心中一跳,“何事?”
“宇文王,大族长放走了梁小蝶,咱们拦不住。”
宇文长乐豁然起身,对天怒吼,“大族长,我要杀了你。”
宇文长乐直接举着宽刀跑向了梁小蝶缩在的营帐之内,里面果真空无一人,除了浓重的药草香气,这里空冷的好似冰窖。
这时,身后却传来了大族长的笑声,“呵呵!杀了我,早在几年前你已经说过要杀了我,不过你没有那个本事。呵呵,如今更没有这个本事。”
大族长不待看准他,抽出腰间的软剑对着他一阵猛刺。
宇文长乐慌得连连后退,没有还手的空挡只留下他狼狈的逃窜。
“你一直这般鲁莽,若不是如此,端胤枫也不会因此而丧命,呵呵。”
“住口!”宇文长乐怒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眼,如失去了理智的困兽。
“呵呵,宇文长乐因为你的鲁莽才会导致你身边的几位族长相继死去。现在的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咱们这里,你却还是这般不长记性,你要将我们的族人置于何地?!难道在你眼里,百万大军不如一个女人?一个早已经不爱你的女人?”
“住口,我今天就要杀了你,杀了你。”
“杀了我,可以,但是,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你的梁小蝶去了何处。”
宇文长乐急红了眼,哪里听的去半个字。宇文长乐怒喝一声,整个人飞起来,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对着大族长连连突刺。
没了招架力气的大族长竟然也害怕了起来,他急急的后退后对他吼道,“你的女人我一个指头都没碰到,得到消息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宇文长乐你休要杀错了人。是她自己要走的,宇文王,你醒一醒,睁开眼看一看,拼死在你身边的人都是谁,不是你的阿凤,不是你的梁小蝶,是你从蛮夷的漠北带来的百万雄师。”
嘶啦!
大族长手腕一翻,宇文长乐胸前的衣衫被撕开了,他气喘着,怒瞪着他,“你说什么?”
“呵呵,我作为大族长,尽管做事武断,但是我向来有一说一,苏姑娘却是没见到。”
宇文长乐冷静下来,他打量着他。许久,扭身向着门外跑去。
梁小蝶已经趁着夜色,独自骑马,在大族长的护送下,逃之夭夭。
同时,因为伤势恶化而一路上又遇到大雨的苏酒勉强睁开眼看着眼前难得的好月色。她微微喘息,她想,自己该撑不到见到聂无欢那日了吧!
伤口已经发出恶臭,早些时候换好的绷带此时已经湿透,恶臭不断的传来,她早就没了胃口,现在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想要呕吐,那股恶臭叫她烦闷不堪。
马顺余眉头皱的紧紧,他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动马匹,马儿嘶吼一声小跑了起来,只听得他的呼喊声在空旷的林子内震荡,“王妃娘娘,马上就到了,我看到了王爷的人,王妃娘娘撑住,驾!”
可马没跑出去多远,就在山道上翻进了山沟里。
苏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面前的朱砂窗上透着昏黄的光晕,应当正时黄昏时分,暖阳早已褪下几分刺目的光芒,房间内依然幽光通亮,只黯淡了一室的暗黄,远处的夕阳正落在漏窗之外。
日落下的那一刻,天色也跟着冷了下来,她无法动弹,面前微拂动的落帘在眼前晃动。
她低声唤着,“可有人在?”
她扭身,院子里空无一人,马顺余不知去向。
正待这时,院子外拥挤进来大众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他们面色惊慌,看着满院子的狼藉和无人看管,饥肠辘辘的他们不由得起了歪念。
“都别乱动,这里没人看着,不能随意乱翻人家的东西。”可还是有人想要在这样的时刻保存着一丝良知。
“管他娘的是谁家的院子,咱们抢了吃的再说。”有人从中低语。
“娘的,命都顾不上,哪还有什么时间讲究那些,抢了。”
“走,抢了!”
一群人翻腾了所有的物什,抢走了所有的吃食和穿用,扬长而去。
苏酒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切,当听得最后一个声音也远去了她才将提着心放在肚子里,可手脚为什么被绑住,马顺余去了哪里?她又在何处?
看着修葺新颖的房间,陈设出尘,不似民间的古朴,多了几分高雅,这里,会是何处?
她仰头,不行。她扭身,依旧被麻绳捆绑的牢牢。
她高吼,无人应答。
到底会是谁?!
“有人吗?”
“有人吗?谁在?”
“有人吗?”
“谁?”外面有人低吼了一声,似乎是在试探。
苏酒一怔,从木门的缝隙向外看过去,只瞧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推开木门的那一刻,苏酒因为眼前突然折射而来的阳光而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下一刻,身上一痛,她慌忙睁开,就瞧见刚刚进来的男子正在脱她的衣裳。
“你干什么,你给我滚开,滚开,啊……来人,救命啊,救命啊……”任由苏酒喊破了天,这个院子里再也米有一个人进来了。
那个人一面撕扯苏酒的衣裳一面摩擦嘴里的口水,“填饱肚子,又能满足一下,哈哈哈……老子今天算是走了运了,哈哈哈……你他娘的别叫唤,再叫看我不打死你。”
那人受够了苏酒的叫嚷,伸手就对着苏酒的脸颊抽打了几下,苏酒只觉的脸颊热辣辣的疼,昏沉了片刻,她觉得身上的衣裳也被脱得差不多了,就听得耳边一声闷响,跟着一个黑影飞了出去,当她恍惚着抬起双眼看清楚,才瞧见一个人快速走近她,将身上的衣衫脱下,罩在了她的身上。
苏酒晃了晃浑浊的脑袋,可脸上的疼痛连着她的脑袋,昏睡感越来越强烈,在那人解开她身上的麻绳之后,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自己醒来之时是几时,外面早已经漆黑一片,除却屋内一盏昏黄的火烛,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苏酒躺在床榻上,像被一个人抱在怀里一样温暖,她贪婪的将被子拉高,缩在温暖的被子里,望着四周。
“有人吗?”苏酒低声问道。
无人应答。
“有人吗?”
还是无人应答。
“啊……有人吗?”苏酒提高了声量,想要起身去查看究竟。
门外传来了一连串急切的脚步声。
“姑娘,可是口渴了?”
苏酒仰头,似乎看到了紧闭的门外站着一个一个卑躬屈膝的女子,那声音中透着几分担忧。
苏酒赶忙应道,“门外的是谁,我在哪里,你们是谁?”
“姑娘,少爷稍晚些会过来看姑娘的,请姑娘稍安勿躁,若是姑娘渴了饿了尽管开口。”说完,门外没了动静。
任由苏酒怎么吵嚷怎么呼唤外面都似没了人一般,她看着那个一直立定的身影,许久不见回应,最后她气喘嘘嘘的放弃了,索性挪蹭身体寻找一个尚可舒服的姿势。
少爷?会是谁?
她不断在记忆中搜寻她所相识的人,少爷,哪个少爷?
她望着步步锦支窗,那里依旧立着方才的女子。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对着门外的人语道,“可否递给我一碗水?”
咯吱!
木门起了。
那个女子探头进来,看了看苏酒。
苏酒眼巴巴的看着她,那女子样貌平平,杏目在房间内打量了片刻。女子脸上挂着一丝难掩的惊慌,看了苏酒许久才迈步进来,她径直走向远处的桌案,小心的斟满了一碗浓茶,向苏酒走来。
那女子走近她,她撇头示意女子给自己松绑。苏酒诧异,为什么自己还是被绑着?
女子迟疑了片刻,摇摇头,伸出手臂,“姑娘,公子说,姑娘的肩甲伤势很重,刚刚上了药,这个时候是固定的作用,不能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