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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患难与共

吴森等人离去之后,袁野运气逼毒。苏思卿坐在他身旁,一言不敢发,生怕扰乱了他心神,然她一双秋水却是转也不转地瞧着袁野,目光中充满了担心、关怀、感激与柔情。崖高风大,吹着苏思卿颈中的万缕柔丝,吹着她清秀美丽的脸颊。

袁野心细,虽在运气之时,却能感受到她纤瘦的身子经不得如此凛冽的寒风,当即一收气,转头对苏思卿道:“这儿太冷了,得想个法子御寒。”

苏思卿忙道:“包袱里有棉衣,等我取出来给你披在身上。”

袁野道:“包袱里的衣服都,都被雨水淋湿了,即使披在身上也不顶用,反倒更冷。”

苏思卿急道:“那怎么办?袁大哥,你很冷么?是不是你中的毒太深了……”

袁野笑道:“我又不怕冷,我是怕你冷,我运气驱毒,非一时三刻能完成,待在这风口上,不把你冻成冰人了,唉,偏生我这腿没有知觉,不能走路。”当即环顾四周,瞧有没有可以遮风的东西。

苏思卿道:“都这时候了,你,你还这么关心我。”眼眶一红,泪水又已涌了出来。

袁野道:“你们姑娘家身子弱,如何能经得起这等刺骨的寒风,况且你上次刚得了风寒,这次可不能再被风吹病了,当然吹病了还是小事,像你这般纤弱的身子要是被风刮没见了,可叫我到哪里找你。”

苏思卿正在感伤之时,听了他这话不由的破涕为笑,想了想道:“有袁大哥你,我就是被风刮上天了,你也定有本事将我找回来。”

袁野哈哈笑道:“你袁大哥可不是神仙,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你要是被风吹上了天,我见不着你了,你千万要记着到月亮上去,到时候我就夜夜凝望明月。”

袁野话还未说完,苏思卿已是咯咯直笑,袁野见她笑得欢畅,知她被吴森等人虏获时,并没有受到欺辱,心中顿宽,跟着提起宝剑,飞剑斩断几根粗树枝,对苏思卿道:“你将那树枝捡回来。”

苏思卿心下奇怪,但还是依言将树枝都捡了过来。

袁野将树枝一一插入二人周身的雪中,却用树枝将自己和苏思卿围了起来,跟着从包袱中取出衣服,将衣服展开,披在了树枝上,这样二人周身便被衣服所遮挡,虽然衣墙不能将寒风全部挡在外面,但二人坐于其内却还是暖和许多。

苏思卿暗叹道:“袁大哥真聪明!”倚在袁野身旁,雪光下见袁野全神贯注运气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喜欢,想到自己数次蒙他搭救,他又对自己如此的好,除了奶奶,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像他这样对自己了,此等恩情,什么感激的话都不必说了,这一生只有以生死相报答了。

苏思卿泪眼盈盈地注视着袁野,目光中蕴满情意,心下既觉感伤又觉得温馨而亲切,又好像回到了奶奶身边,只是这种感觉里又带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情愫,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即使身处寒风中,也觉身心俱暖。

过了许久,东方天现出鱼肚白,黎明已过,天快亮了,袁野垂手收气,动了动左腿,只觉麻木已去,只是筋骨酥软,左腿却依旧不能运气,心想:“那个老头不知是何许人也,用毒手法却也高明,我这般的运气驱毒,腿上的毒素还是不能尽去,还好他那银针是射到我腿上,还好他那针上只是涂了麻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下次若再与他照面,可千万得提防他。”只觉苏思卿倚在自己肩头,半天没动了,低头一瞧,却见她双目紧闭,正自沉沉酣睡,一张小脸已冻得通红,心想,“她落在那些人手中,惊惧害怕,这一日一夜自是没有休息,就让她倚在我肩上好好睡一会儿吧。”伸左手将她揽在怀中,又见她右手放在自己膝上,白嫩如雪,实是可爱,忍不住便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一时想到终于将她从魔掌中平安救出,心中便觉大慰,又想到自己虽中了那老者的麻药,但还好安全脱身,又自觉庆幸,暗道:“袁野呀袁野,你为这姑娘缕缕以身犯险,真是连性命也不顾了,还好终是无事,若万一有了闪失,你如何对得起父母、师父,看来你真是被这姑娘迷住了。”想到这里,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自嘲之色,跟着苦笑着摇了摇头,“师父为情所伤,一辈子郁郁寡欢,我那时只觉他太过儿女情长,而没有男子气概,可谁知我比师父却也好不到哪儿去,此番我冒险救思卿,实是违背了师意,可我真的无法见思卿身处为难而袖手不管。”

一想到违背师意,为了苏思卿而以身犯险,更为了她几乎浑然忘我,袁野便觉惭愧,呆了一会儿,转念又想,假若没有遇到苏思卿,那此时自己孤身一人,长路漫漫,必是索然无味,可如今有思卿陪在自己身边,自己就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便是再多的辛苦也是快乐的,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开心愉悦过,以往十数年竟好像白活了一般,往事已矣,来者可追,当然要加倍珍惜,况且自己并没有一刻忘记过父母之冤、师父之嘱,也记着以后要做什么,如此又怎么能算是违背师命?从此后,自己自然要带着思卿加紧赶路,再也不在路上多耽搁了,只是那些人绝不会就此罢休,自己定要想法摆脱他们。

袁野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当真是又喜又忧,渐渐的也觉困意来袭,当即也闭目睡去。

二人又睡了一个多时辰,天已大亮。袁野睁开眼睛,想到苏思卿,急忙低头一瞧,见她倚在自己怀中,双目低垂,面容含笑,却也已醒了。

苏思卿听见响声,抬起头来,正碰到袁野微带惊奇的眼神,不由的脸上一红,坐正身子笑道:“袁大哥,你醒了?”

袁野点了点头,问:“你何时醒的?”

苏思卿道:“我也刚醒,袁大哥,你的腿怎么样了?”

袁野见说,忙运气动了动左腿,已觉好了许多,道:“好多了,应该可以走路了。”伸手拨开面前的衣服,眼前陡然一亮,只见一轮红日如火球,悬于苍穹之中,金光万道,璀璨夺目,照耀着山川大地,世间万物一时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二人久居雪山,从没有见过如此壮丽的景色,苏思卿忍不住叹道:“哇,好美!”

袁野点头赞道:“是呀。”举头凝望红日,只觉耀眼生花,莫可逼视,忙将目光转开,唯见万里层云,碧空如洗,远处峰峦起伏,白雪皑皑,原来二人处身之所,却是一个高崖,这般居高而临下,大地万物皆在脚下,二人却有一种凌空而立的感觉。袁野只觉胸襟大畅,低头一瞧苏思卿,只见她笑靥如花,脸上充满愉悦之感,一扫往日之愁态,当真更增了几分俏丽,心想,“时至今日她终于不再为她奶奶之死而悲伤了。”说道:“咱们把衣服收拾了。”

二人将衣服又装入包袱中,袁野伸手牵住苏思卿右手道:“咱们走吧。”

苏思卿手臂一颤,不自觉地想要把手抽回来,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当即嫣然一笑,任由袁野握着自己的手,跟着点了点头。

二人相视片刻,这一刻二人均觉得无比幸福,此番共历劫难,当真是患难与共情更深。袁野缓缓伸手揽住了苏思卿纤腰,跟着提气一飞,又从深涧中飞了过去,然后二人手牵着手往来路走去,但只走了几步,袁野便即止步道:“不好!他们又来了!”

苏思卿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袁野已拉着她躲在了一块山石后,果然过了片刻,马蹄声响,驰过来数十匹马,吴森等人驰到深涧旁便勒马停下,一人道:“他们已走了。”

又一人道:“可惜咱们得飞过去,这马是带不走了。”

吴森呆了片刻,双足在马镫上一瞪,身子纵起,往对岸飞去,众人也纷纷提气飞了过去。

袁野和苏思卿躲在巨石后,过了好一会儿听见没有声音了,方才探出身来,四下里一瞧,见马散在崖上,都在那踢腿厮闹、挨挨擦擦,吴森等人却已去的没影儿了,苏思卿道:“他们走了!”

袁野笑道:“他们定是以为我俩往前走了,所以追我们去了,哪知我们偏偏要折回去,从另一条路走,叫他们料想不到,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说着抱着苏思卿飞身上了一匹马,然后调转马头,往来路奔去,奔到那岔路口时,跟着又转马头往西南而去。

这一番奔驰,直奔出了二百多里地,二人方才下马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些干粮,跟着又继续赶路。行到第五日傍晚时,才到了一个小镇上,二人赶了数天的路,均觉劳累异常,但见吴森等人终于没有再追上来,心里都想这一番终是摆脱了他们,可以好好睡一晚安稳觉了,眼见既到了镇上,自然可以投店住宿,是以均觉欣喜。

袁野当即勒马慢行,欲寻客栈投宿,哪知走了一会儿只见家家房门紧闭,整条街上一片死寂,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二人大是奇怪,苏思卿道:“天还没黑,怎么这里的人都关门闭户了?”

袁野随口应道:“是呀。”凝神细看,见各家各户门前或挂招牌,或堆杂物,或晾晒衣服,等等物事,皆有世间烟火的气息,兼之偶有鸡犬出没,显见此处绝不是一个荒废了的空镇,可尚未日落西山,何以户户都关了房门,难道风俗如此?一时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马蹄声在空荡的长街上回荡,哒哒哒,显得分外清晰,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铛铛金属碰撞的声音,袁野一惊,心想:“难道前面又有人打斗?”双腿在马背上一夹,那马快步往前奔去,转过一个街衢,见一个草棚中一个大汉正在打铁,那大汉光着上身,露出肌肉虬结的脊背,手中抡着把大铁锤正自往砧上的铁条上锤落,一锤一锤下去,火星四射,大汉身上大汗淋漓,汗水滴落在铁条上,发出嗤嗤声响,空荡无人的镇上偏偏有这么一个大汉在打铁,不得不说更加稀奇古怪。

袁野满腹疑窦,见终于碰上了一个人,当即便打马驰了过去,想问究竟,还未至草棚前,已然热气逼人,二人坐骑一声嘶鸣,停蹄竟不愿再往前走了,这时二人离草棚近了许多,袁野见草棚中悬着一些镰刀、锄头、菜刀等物,火炉旁满是柴木、碳屑,果然这确是一个铁匠铺。

那铁匠只顾埋头打铁,于袁野二人的到来似乎浑然不觉。

袁野道:“请问这是何去处?”

那人并不答言。

袁野一连问了三遍。那铁匠方停下手中活计,抬起头来,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朝袁野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粗声道:“你问什么,俺们这是刘寨镇,镇上十有八户都姓刘。”

袁野点了点头,又道:“那请问如今天还没黑,怎么你们这儿家家都房门紧闭?”

那铁匠大喝一声道:“你难道不知?今日是鬼节,鬼节乃是妖魔鬼怪过节的日子,这一日地府大门长开不闭,因而鬼怪们天黑了都会出来游荡,咱们这阳间人不能打扰到他们,所以这一天咱们都得早早休息。”

苏思卿吓了一跳,道:“鬼节?”

那铁匠点头道:“不错!鬼节,你二人还不赶快躲起来,天都这般时候了还在路上晃荡,小心一会儿撞到鬼!”

苏思卿不由的回头往身后瞧了瞧,只觉阴森森的有些吓人,道:“袁大哥,咱们还是快些找地方住下吧。”

袁野心想:“我与师父隐居山中,虽不问世事,可也知清明、中元乃是鬼节,此时未到二月,哪里还会有鬼节?嗯,想是各地风俗不同,因而日子也不同。”道:“既是鬼节,那你怎么还不躲起来?却还在这儿打铁。”

铁匠道:“你没瞧见我活还没忙完么?再说鬼怪都怕火,我这边炉子里都是火,热气逼人,他们也不敢靠近呀。”

袁野点了点头,眉头蹙起,心想:“既是家家都关门闭户了,那想来客栈也该关门了,夜幕将至,难道我二人又要露宿荒野了?”正自踌躇。

那铁匠又道:“你们快走!快走!站在我面前做什么?难道要把鬼怪招来么?”

袁野道:“请问你们这镇上可有客栈?”

铁匠道:“有,有,往南不远便有一家,只是你们两个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恐怕客栈都不会留你们。”

苏思卿道:“那该怎么办?”

那铁匠嘿嘿一笑,神色充满戏谑之意,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你二人银子够使,还怕进不了客栈?”

袁野一想也是,说道:“多谢阁下提醒。”打马往前走去,见苏思卿不言语,便道:“你害不害怕?”

苏思卿道:“还好,有你在我身边,我不觉得害怕,要是我一个人在这走路,定也吓死了,袁大哥,这世上真有鬼么?没想到人间竟还有鬼节。”目光瞧着空荡荡的街道,竟觉丝丝寒意透骨,仿佛眼前随时随地真会现出一个鬼影儿。

袁野笑道:“哪有什么鬼怪,不过是人们杯弓蛇影、以讹传讹罢了,书上说每年清明、上元乃是人们祭祀祖先的时候,所以将其称之为鬼节,并不是像那铁匠说的那样,什么地府大门长开不闭,鬼怪们来人间游玩,那简直是胡说。”

二人说着,果见路旁有一家客栈,却是大门敞开,其时夜幕将至,天已将黑,这家客栈并未点灯,里面黑沉沉的,什么也瞧不清楚。

袁野勒马停下,叫道:“有人没?”

忽然一声轻响,从客栈门后探出一张脸来。

二人一见到那张脸都吓了一跳,苏思卿更是吓得叫了出来,只见那张脸红一块、青一块,蓦地里一看,竟真的不像个人脸。

但长在那张脸上的那张嘴巴却很快说话了,它道:“两位客官是来投宿的么?”随即那人便从门后走了出来,却原来是个店小二,那小二鼻青目肿,似是被人痛打过。

二人不由吁了口气,袁野道:“不错,我们是来投宿的,可有地方?”

店小二道:“地方是有,只是今日乃是鬼节,咱们客栈不做生意。”

袁野道:“既不做生意,那为何还要敞开大门?”

店小二道:“敞开大门那是,那是咱们老板慈悲,怕远道来的客人住不成客栈,露宿街头,所以虽是鬼节,还要方便远客。”

袁野道:“如此说,那还是做生意了。”说着翻身下马,又将苏思卿也扶下马,道:“我二人远道而来,既是贵店开门迎客,那我二人就在贵店住下了。”说着将缰绳往那小二手中一塞,便欲进门。

店小二忙拦住二人道:“等等等,小店虽是开门做生意,但今日既是鬼节,那也不能因为两位客官而委屈了鬼怪了,咱们先说清楚,今日不论是住店还是吃饭,都得比往日贵一两银子,当然这一两银子我们也不要,而是拿来买纸钱烧给鬼怪们的。”

袁野哼了一声,心想:“废话这么多,原来是想找我们多要一两银子。”道:“你这话说的不通,我可听不明白了。”

小二道:“咦?有何不明白的?小人说得很清楚呀。”

袁野道:“我二人投店住宿与鬼怪何干?为何还要拿银子出来给鬼怪烧纸?你这是客栈,给人方便的,又不是给鬼方便的。”

那小二一时语塞,道:“这,这,这……”

袁野淡淡一笑,携着苏思卿走进店中。

店小二忙跟了上来,招呼二人进了一间客房,随即端上热茶,后退下去张罗饭菜了。

苏思卿坐在桌旁,以手托腮,道:“总算是住了进来,今天也真够吓人的。”停了一歇,又道:“袁大哥,你说现在外面有没有鬼?”

袁野笑道:“自然没有,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灯光之下,见苏思卿衣衫华美,心想她本就生的美,如今再穿着这么一身衣衫,更是引人注目,那小二见思卿穿着讲究,难免把价钱抬一抬,自己和她最好改做农人的打扮,这样走在路上,才不会被人注意,当即从店小二那儿买了一套半旧不旧的衣服,又吩咐店小二另外买了一套崭新的衣裤,二人沐浴之后,袁野换了那套旧衣衫,却将那套新衣衫给苏思卿穿了。二人穿了短衣短裤,改作了农人的打扮,坐在桌旁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均觉有趣,忽然二人同时开口道:“你瞧我像不像田间的农民?”

二人同时开口说话,偏偏所问的话又都是一样的,不禁都怔住了,袁野心想:“你生的这样美,就是穿着粗布麻衣,也还是美的很。”

苏思卿则想:“你风采出众、仪表堂堂,虽穿了这么一身旧衣服,可依旧难掩出众的风姿。”

二人一般的心思,自然又都同时答道:“不像。”说罢,二人都哈哈笑起来。

吃过饭后天还尚早,二人无事可干,便坐在一起叙话,袁野问道:“那日清晨在那古洞前,你究竟是怎么被他们抓住的?那时慌乱之下,我都没有瞧清楚,后来等我摆脱了他们的围攻,你便被他们带走了。”

苏思卿想起那日之事,虽已隔了几日,但犹心有余悸,叹了口气道:“当时我站在你身旁,正听你和他们说话,忽然之间我全身就被什么东西绑住了,接着我的身子就忽然离地向上飞了起来。”

袁野哦了一声,只觉奇怪,想了想道:“是了,你也是被他们放那细网绑住了。”

苏思卿点头道:“是,就是一张细网,像蜘蛛网一样,把我全身绑的紧紧的,我到后来身子都不能动了,他们拉着细网,把我提到那山洞之上,跟着就有两人把我,把我抱到一座山峰后躲了起来,当时一切都发生好突然,我很害怕,很想大声喊你,可他们捂住了我的嘴,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后来我还听到你的叫声,我很担心,怕你会遭遇不测,再后来他们把我抱了出来,你已经不见了,我听他们说你逃跑了,我…我才放心。”苏思卿说到这里,眼眶不禁红了,想到当时落在那些人手中,又惊又怕,自以为活不成了,更以为再也见不到袁野了,是以伤痛欲绝、万念俱灰,哪知袁野竟还会不顾性命地来救自己,自己苦命的一个人,又值什么,竟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舍命护自己。

袁野见她哭了,只当她是害怕,一时又哪里能想到她的一片柔情,轻声道:“原来如此,我说我怎么就瞧不见你了,他们诡计多端,故意与我说话,分我的心神,却在我们身后设了埋伏,终是我临敌经验太浅,才让你被他们抓去了,当时我也被他们的细网缚住了,若不赶快逃走,很快就会身陷重围,所以我只好逃了,唉,这两天你可受苦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苏思卿摇头垂泪,幽幽长叹,哽咽道:“他们没有怎么为难我,其实我,我哪里受什么苦了,分明是你受苦了,为了我你辗转奔波,几次冒险,我……我……”说着抬起头来,凝视着袁野,眸子里蓄满泪水,呆了片刻,才又道:“那时,那时他们许你金银,还,还许你美人儿,叫你把我交给他们,你……”

袁野不待她话说完,已摇头道:“这些话都不必再提了,他们是在胡说八道,我自然绝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的!”

苏思卿连连点头,泪如雨下,伸出手来握住袁野的手,哭道:“袁大哥,我岂不知你绝不会是那样的人,你为了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就甘愿挺身冒险,又怎会被金银所诱惑?只是我与你虽因长辈之故,彼此间有些渊源,但那终究是上一辈的情缘,我与你本不相识,你,你为何一定要对我这么好?我……”说着哽咽不能言。

袁野见她涕泪涟涟,一片痴心,也不由的情动肝肠,一时双目却也红了,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傻姑娘,这些话你已说的不止一次了,叫我该怎么回答呢?你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人,虽有母亲在世,可你母亲出家为尼,现下并不知身在何方,而那些人又千方百计地要抓你,别说你现在处境危险,就算你很安全,我也不能抛下你不管,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其实我和你都是一样的,我父母早丧,师父也已离我而去,这世上我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唉,老天爷要叫咱们两个可怜的人遇在一起,咱们自然要互相照顾了,以后这样的话你再也不许说了。”

苏思卿伏在袁野怀中,哽咽难言,唯点头称是。

袁野抱着她,心里说不出的喜欢,想到能保护她,能得她陪伴在身边,就算自己奔波劳累、处境危险,也十分开心,总之能得她陪伴在侧,一切都是值得的。

二人抱在一起,虽是伤情落泪,然彼此间更加惺惺相惜,情深爱笃,一切如梦如幻,是真似假。

过了一会儿,袁野忽想道:“是了。”松开苏思卿,打开包袱,从琴囊中取出苏思卿的绿尾琴道:“我不小心把你这琴的琴弦弄断了。”

苏思卿接过来一看,不禁心疼可惜,道:“啊,是断了两根弦,怎么会断了两根弦?”转念一想,只当是袁野不懂乐理,却强自弹奏,因而崩断了琴弦,却哪里能想到是袁野摔下陡坡,将琴弦摔断的,道:“没事,赶明儿找个斫琴的师父将琴弦再续上就是。”

袁野点了点头,“如此就好,只是可惜这些天不能听你抚琴了。”

苏思卿忽而脸上一红,低声道:“来日方长,日后机会多的是,却,却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

袁野心念一动,“来日方长?”朝苏思卿看去,见她含羞带笑,容色腼腆,一时自也想到她这句话的深意,不禁也红了脸,并不敢往下深想,眼见窗外天色已黑,当即起身道:“赶了这几日的路,真的好累,你快些休息吧,我到隔壁房间去睡。”

苏思卿一呆道:“你,你就走么?”

袁野道:“怎么?”随即会意道:“你一个人害怕?”

苏思卿道:“今日是鬼节。”

袁野笑道:“是了,我竟忘了,好,我不走了,陪着你,只是你一定累了,快去睡吧。”走到床前将被褥铺好。

苏思卿甜甜一笑,“袁大哥,你待我真好!我胆子小,以前奶奶都是等我睡了之后才离开的,要不你也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袁野见她露出调皮神色,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哪里忍心拒绝她,当即点了点头道:“好,我不走了,我陪着你。”当即背过身去。

苏思卿不好意思脱外衣,当即合衣钻入被中,她这几日来车马劳顿,实已累得狠了,头一沾枕头,便即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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