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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怪人怪事

袁野守在苏思卿床前,看着她熟睡的面庞,目光温柔似水,想到她所说来日方长之语,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一丝浅浅笑意,但片时之间他却脸色陡变,心头大震,“我明明身中蛇毒,生死难定,什么来日方长?我,我蛇毒若不能拔出,也不知哪天哪日忽然就死了,又哪里有来日方长可说?”悚然惊惧,额头上早已渗出了一层冷汗,全身发颤,望着烛光下苏思卿海棠般的容颜,霎时间只觉苏思卿离得自己好远,好像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般。

袁野蓦地站起身子,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满脸的恐惧慢慢化为悲痛,双目一闭,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想到眼前时光很美、眼前之人更美,但只怕是好景不长、美人不在,万一自己哪天毒发死了,那这一切都化为泡影了,到那时思卿又会在何方?又会与何人在一起?

袁野越想越悲,左手反撑在桌子上,只捏得骨骼格格直响,只盼这不过是一场噩梦,梦醒了,其实自己犹如常人,他缓缓揭开胸口衣衫一看,那块殷红的肿块还淤积于胸口,是那样的显眼,他颓然坐倒,苦笑两声,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怔怔坐了许久,思绪渐渐平静下来,又自思这些天来,诸事繁杂,书都没空读,古人说勤学如春起之苗,不见其增,日有所长,辍学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自己连日未读书,可“损亏”了许多,就算蛇毒真的不能化解,自己性命真的不长了,也绝不能不读书。

他抑郁难受,随手从袱中取出《战国策》来看,可心有旁骛,双目盯着书中的字,虽也知上面写的是什么,但将一篇读完,竟茫然如未读,根本没进到故事中去,一时又将方才所读看了一遍,一连读了两遍,却犹不能沉下心来,一颗心不是想着自身所中之毒,便是缠绕在苏思卿身上,一时心道,“古来有大作为之人都是宠辱不惊的,他们面临生死尚面不变色,而我虽身中蛇毒,但一时又不会死,怎么就郁郁不能释怀?这样以后还能做什么大事?况且怎知我就找不到师叔?解不了身上的蛇毒?说不定哪天师叔就站在了我面前。”又想,“我为思卿出生入死,还可说是道义所在,不能见死不救,但若因她而神魂颠倒,连书都不能沉下心来读,那可是千万要不得!”

袁野本是冷静机智之人,一时想到这些,当即便镇定心神,埋头读书,他向来自制力好,不似他师父贾无愧任情任性,这般一克制,顿时便静下心来,一时沉浸于书中,等不知不觉抬起头来思索时,却已见银光透窗而入,袁野恍然惊觉,“夜深了么?”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瞧,见一轮明月悬于半天,清光洒满大地,望上去更觉冷嗖嗖的,想到不知不觉竟读书至深夜,心下一时大慰。

他正站在窗前凝望月色,忽然眼前星火闪动,左首客房中却亮了起来,似乎有人点着了房中蜡烛。袁野心想:“这隔壁客房是空的呀,我跟店小二说过我要住隔壁的,怎么这一会儿又有人了?难道是刚住进来的客人?店小二也不跟我说一声,好在今夜我待在思卿房中。”一时也不在意,回身去桌旁坐下,却忽听隔壁房中有人拍手笑道:“时间到了!”说话之人语气充满欣喜,但又含着一种阴测测的歹意,袁野一听,只觉这人不似善类,顿时便留心起来。

跟着就有另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笑道:“猪羊进入屠户家,正是一步步来寻死,可惜竟不自知,嘿嘿。”

袁野皱眉心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念头刚一转过,又有一人道:“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暗地里捣鬼,这两个狗男女哪里能知道,岂不是乖乖进入我们瓮中,他们人多,却偏偏叫这两个狗男女跑了,让咱们捡了个现成的便宜,不费一兵一卒,不动一刀一枪,就手到擒来,这就叫兵不厌诈。”

接着又有一人道:“咱们五怪这回可立了汗马功劳了,都是那姓韩的神机妙算,事先给了咱们这等神不知鬼不觉的迷药,捉住了这对狗男女,咱们可是在张二公子面前露了脸,只要他能在张掌门面前帮咱们五怪美言几句,那咱们可就有前途了。”

屋内五人说着一齐大笑。

袁野心惊道:“他们是在说我和思卿么?”,急忙起身,拿起宝剑便欲出去一瞧究竟,但只刚走了两步,忽然浑身一软,身子蓦地瘫倒在地,他震惊万分,“我怎么了?”跟着只听窗户、房门砰砰齐响,几条人影从窗户、门中窜了进来。

袁野早已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心头顿时凉了半截,欲要挣扎着站起身来,可这片刻之间浑身便如没了筋骨一般,竟是一动也不能动,连脖子都是软的,睁眼看时,不由的骇然,只见屋内站着五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三分像人、七分像鬼,面容均丑陋异常。一人瞎了一只眼,一人没了双耳,一人嘴唇裂开,一口黄牙露在外面,却兀自狰狞怪笑,一人却身长不足五尺,偏偏体胖如水桶,少了一条右臂,一人则又高又瘦,身形如竹竿,头顶几乎碰到了屋顶。各人衣着也是古里古怪,都阴森森地瞪着袁野大笑。

袁野浑身虽软弱无力,但脑子却很清醒,心想:“难道真有鬼?是人如何能有如此狰狞模样?”但随即明白,世间哪里有什么鬼神,这些人定是有备而来,他们虽不是烈火派中人,但也必受他们驱使,这些人定是早已躲在这客栈中了,自己和思卿一进来便掉入他们瓮中,自己此时浑身软弱无力,自是中了他们的毒,想是他们事先就在饭菜中做了手脚,只是自己中毒之后却并没觉察,如今已经迟了。

那竹竿般的长人走到床前,伸手提起苏思卿,随手便将苏思卿扔在袁野面前,笑道:“好了。”

苏思卿也是浑身瘫软,躺在袁野面前,悲喜交集,滴下泪来,伸手想来握袁野的手。

袁野道:“思,思卿。”话音也是软绵绵的,如三四天没吃饭一般,跟着伸手也想要去拉苏思卿,可他二人手臂哪里能动,二人手掌虽近在咫尺,却不能握在一起。

那瞎了一只眼的人道:“大功告成,费了咱们大半日的精神,咱们可得好好犒劳犒劳。”高声叫道:“店小二!”他连喊了几遍。店小二方从门外探出头来,满脸陪笑道:“五位爷,要饭吃么?”说着却拿眼瞧了瞧地上躺着的袁野和苏思卿。

那瞎眼的喝道:“不要饭吃还要水喝呀!快将你们厨房中好吃好喝的都搬上来,要是敢私自留一样,当心你的皮!”

那店小二吓了一跳,连声答应,忙缩回头去。

五人便去桌旁坐的坐,站的站,倚的倚,靠的靠,一个个抖手踢足,抓耳挠腮,却似个猴子一般,竟没有个坐样。那没有双耳的人环顾四周,忽见床头放的包袱,嘻嘻一笑,忙从椅子上蹦了下来,便往床边跑去。

其余四人一见,也都忙冲了过去,你挤我,我挤你,三四只手同时抓起包裹一扯,顿时将包袱扯破,里面的书籍、衣服、银两洒落一地。五人一见了那银两,眼睛顿时都亮了,不容分说弯腰就抢,有的道:“这是我的!”有的道:“别和我抢,这银子是我的!”有的道:“你奶奶的,你抓了我的手!”有的道:“你踩了我的脚!”

一时大呼小叫、污言秽语争论不休。

忽然一人尖声叫道:“哎呀,这有本《剑谱》!”

其余四人都道:“什么?”伸头便去瞧。

那人早已将那本《剑谱》揣入怀中道:“是我先瞧见的,就是我的。”

四人叫道:“放屁!咱们五怪吃一锅饭,穿一条裤子,走一条路,有财大家发,有祸大家担,不拿出来,把你这只眼睛也剜了!”

那人害怕,从怀中摸出钟离子的那本《剑谱》,四人忙伸手去夺,那瞎眼的人只是紧紧抓住不放,一本书被五人抢夺,几乎将书都撕了。

袁野头颈酸软,连扭头都不行,耳听他们争夺自己祖师的《剑谱》,心下惊怒交集,叫道:“你们不许动我的东西!”可话说出口,声音却小如蚊吟,那五人哪里听得见,袁野心想:“我和思卿这是中了什么毒?为何全身软弱无力,连动都不能动一下?这五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吴森等人在我们后面的,这几天我二人快马加鞭地赶路,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他们难道追上了我们?那怎么他们现在还不现身?”眼望着苏思卿,见她伤心地瞧着自己,双目也不由红了。

五人都抓着《剑谱》死死不放,僵持了许久,那矮胖的人道:“咱们这么抓着不行,把书都抓破了,要不这样,我说一二三,大家一起松手,咱们谁也不许拿这本书。”

余下四人都道:“好,好,你快说!你快说!”

那矮胖的人道:“一,二,三。”他话音一落,五人果然一齐松手,书噗嗤一声掉在了地上。

五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面面相觑,那瞎眼的道:“怎么办?这书咱们不要了?”

另一人摇头道:“不行,到手的《剑谱》岂能不要,你们要是不要,我要。”

余人都道:“谁说不要?我们要!”

那瞎眼的道:“那怎么办?这书给谁拿着?”说着满脸堆下笑来,却是丑态毕露,道:“要不我拿着,我拿着大家要是想看,回头就从我这儿拿,我绝不独吞,否则你们将我这只眼睛也剜了。”

那长竹竿般的人道:“凭什么给你拿着?你瞎着眼睛,书上的字能看清楚么?我瞧不如给我拿着,我个子高,我拿着揣在怀里,别人抢不去。”

余下四人又都齐声道:“放屁!”

袁野心想,“这五个丑八怪举止荒诞,见财起意,看到我祖师的剑谱不说翻开来瞧瞧,就挣着抢夺,这般没完没了的,我和思卿该怎么办?”暗自运气,可浑身瘫软,比之刚出生的婴儿尚且不如,哪里能动分毫,又思,“这五人方才说是一个姓韩的给了他们的迷药,姓韩的是谁?难道是放银针射我的那老者?”一时又是害怕又是狐疑,只听那长竹竿般的人又道:“那怎么办?”

那没了耳朵的忽然拍手笑道:“我有主意了,咱们抓阄,分出一二三四五,谁抓到写了一的纸团,谁就先保管这本《剑谱》,然后抓了写了二的人再保管,依次下去,每人每次只能保管一天,这样的话咱们五人不就可以轮流保管了。”

余人都拍手笑道:“好主意!”

于是众人都去寻纸笔,一时找到纸笔,在五张纸上写了一二三四五,搓成纸团,五人都挣着上去抢纸团,打开一瞧,却是那长竹竿般的人抓到了写着“一”的纸团,他哈哈大笑,弯腰拾起《剑谱》道:“四位兄弟,对不起了,这本《剑谱》就小弟先保管着了。”

那咧嘴的道:“你神气什么?明日这个时候这本书就得给我保管了,要是这一天你敢携着书私自逃了,咱们就将你的一条腿打断了。”

长竹竿笑道:“放心!放心!我绝不携书私自逃了。咦,店小二死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将饭菜端上来?”

余人一听,都叫嚷道:“是呀,怎么还不把饭菜端上来?我都要饿死了。”“咦,莫不是店小二被我们五怪痛打了一顿,他害怕,竟逃了吧。”“要不我们去瞧瞧,他要是敢逃了,我们就去把他捉回来,将他大卸八块。”

长竹竿道:“不急,不急,各位兄弟稍安勿躁,等我去瞧瞧,你们坐着看着这两个狗男女,我去去就来。”话音未落,身子已窜了出去。

四人无法,只得在房里等候,一个个嘴里嘀嘀咕咕,忽然那矮子道:“你们说烈火派的人抓这对狗男女做什么?”

袁野听他们说到了自己和苏思卿身上,心里不禁扑通一跳,注视着苏思卿,神色间充满了疑惑。

那咧嘴的道:“定是这对狗男女偷走了张掌门的儿子,张掌门要抓住他们,然后杀了他们。”

那瞎眼的摇头道:“不对,不对,那姓韩的明明吩咐过咱们,抓了这对狗男女,不能伤害他们,要是张掌门要杀他俩,那让我们一刀宰了他们就是,何必费这么大的周折。”

袁野听到那瞎眼的说道“不能伤害他们”,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暗自庆幸道:“还好,还好,我二人一时还没有性命危险。”可躺在冰冷冷的地上,一动也不能动,滋味当真不好受,又想,“张掌门,烈火派的掌门原来姓张?我中了毒,为何先时一点也没察觉到?吃饭的时候也没觉得饭菜中有异味,这毒药难道是无色无味?所以毒人于无影无行,可怜我苦修了十多年内功,到头来竟抵不过别人的一剂毒药,难怪当年那韩琼宁学毒人之法而不习武了。”

三人都道:“有道理,那是什么原因?”说着一齐低头看向袁野二人。

过了片刻,那矮子笑道:“我知道了,那张二公子最爱女色,你们瞧这娘们长得多水灵,定是张二公子要抓了她去做老婆。”

三人一听,都点头笑道:“有道理。”

那矮子朝苏思卿凝视半晌,却有垂涎之意,咂嘴道:“可惜,可惜。”

三人道:“可惜什么?”

那矮子道:“可惜这么个天仙似的娘儿们,本来是被我们五怪抓住的,如今却要把她送给那张二公子受用,依我说,不如有好处大家共享,咱们先把这娘们奸了,然后再将她送给张二公子,哈哈,叫他吃咱们吃剩下的。”

他话语未毕,袁野已气得将要吐血,一时怒火攻心,不知从哪里反生一股力气,叫道:“你们敢!你们要敢动她一根寒毛,我,我要你们的命!”说着已是气喘吁吁,朝苏思卿看时,见她一张脸已吓得白了。

那咧嘴的笑道:“这小子不乐意了。”说着伸脚在袁野身上一踢,“小王八蛋,你要我们的命?我瞧你怎么要呀?你有种站起来我瞧瞧呀?”

那矮子道:“这两个狗男女一进客栈就卿卿我我个没完没了,要不是那姓韩的吩咐咱们不许伤害他们,老子一脚就将这小子的蛋黄子踹了出来,嘿嘿,臭娘们,让老子剥了你的衣服,咱们大家好好乐一乐。”说着一弯腰,嗤的一声,单手将苏思卿所穿的小袄撕开了一个大洞。

苏思卿吓得惊叫出声,欲要伸手阻拦,然浑身瘫软,哪里能有一丝力气。

袁野惊怒交加,口内连连喝止,心下怒极,“这群畜生要敢侮辱思卿,我定将他们一个个都大卸八块!”可明知要是这些人真的侮辱了思卿,便是将他们大卸八块又怎样?只恼得浑身乱颤,只见那矮子只是贼笑连连,伸手又要来撕苏思卿衣衫,那瞎子却伸手将他格开,道:“矮鬼,你想吃独食么?要奸这娘们也得等竹竿来了呀。”

那矮子道:“谁说我想吃独食?咱们大家一个个来,反正这娘们在咱们手中,你还怕竹竿没有机会么?”

忽然那咧嘴的大叫一声,“哎呀,不对!竹竿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他拿了那《剑谱》,一个人跑了吧。”

他一语刚罢,三人都惊呼出声,不容分说,忽的一声,三个身子几乎同时从门中窜了出去。

那咧嘴的道:“哎,等我一等呀。”跟着也窜了出去。

一时屋中鸦雀无声,袁野只听自己的心脏怦怦狂跳,几乎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一般,过了半晌,他方回过神来,朝苏思卿看去,只见她双目紧闭,已然流下泪来,袁野道:“思卿,你……你……”又痛又怒,不知该说什么好,暗想,“还好天冷她穿的多,袄子虽被撕破,里面还穿有别的衣服,否则真……这些畜生要真侮辱她了,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又想这些人虽一时离去,但转眼又至,到时该怎么办?一时间已急的满头大汗,虽努力运气,想动一动身子,但竟连动一动手指都甚困难,又想也不知自己和思卿究竟中了什么毒,这种毒是否有法可解,若无法可解,那自己和思卿岂不成了废人,从此任人摆布?又惊又怕,冷汗涔涔而下,直比死了更觉恐怖,忽听苏思卿有气无力地道:“袁,袁大哥。”

袁野一惊,朝她瞧去,见她神色哀戚,满面泪痕,泪眼婆娑地凝视着自己,只听她幽幽道:“袁大哥,是我害了你,我命苦,也许早就该死了,不该连累了你。”说着闭上了双眼,语气却含满了生离死别之意。

袁野心如刀割,一时想说些话来安慰她,但心知此时除了躺着等死,还能怎么办?可要真死在这几人手中,又怎能甘心?况且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思卿被这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玷污了,当即叫道:“有人没有?救命~救命!”连喊了数遍,哪里有人答应?一时又绞尽脑汁想逃生之法,然恐惧之下,脑中一片空白,竟是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连屋外也是寂然无声,袁野和苏思卿均觉得自己是在等死,过了许久,袁野恐惧之感稍去,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心想:“这五个畜生自然是受制于吴森诸人了,吴森等人为何还不现身?难道他们还没有追上我们?而这几个畜生是早在此候着我俩了?他们说不能伤害我二人,不如我便拿死来要挟他们。”又想,“其实我又何必去要挟这些畜生,思卿若真的在我跟前被这些畜生侮辱了,那我还配做人么?还有脸活在世上么?我只把这话告诉这群畜生,或许他们还就不敢动思卿了。”想到这里,心下稍慰,忽听外面一阵喧哗,五人果然去而复返。

五人进了屋中,那竹竿似的人左右手臂分别被那咧嘴的和那瞎眼的人拉着,而那矮子和那没了双耳的人则分别站在那竹竿人身前身后,以防他脱身逃走。

那瞎眼的道:“怎么办?你携《剑谱》私自逃走,背叛兄弟,理应受到惩罚,你说你浑身上下哪个地方不想要了,说出来,咱们好拿刀给割了。”

那竹竿面现苦容,道:“我身上哪个地方都重要,好兄弟,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那矮子道:“想的美,咱们大家都是一样的,谁背叛兄弟,谁就得丢一样东西,我没了一条胳膊,瞎子没了一只眼睛,老三没了两只耳朵,老五的嘴唇被割掉了一块,只有你竹竿浑身上下还是完好无缺的,如今正好逮住了这个机会,你也该丢一样东西了。”

袁野心惊道,“原来他们之所以瞎眼的瞎眼,断臂的断臂,却均是他们自己残害自己的,世上竟有如此冷血凶恶之人,连自己的人都可以下这样的毒手,那我和思卿这次只怕……”

那竹竿愁眉苦脸,却不言语。

那没耳朵的道:“快说快说,我可饿了,完了事儿,还等着吃饭呢,你要是犹豫不决,不如就像瞎子一样剜一只眼睛吧。”

瞎子道:“竹竿的腿这样长,我瞧不如就砍了他一条腿吧。”

竹竿忙叫道:“不行!不行!要是砍了一条腿,我以后还怎么走路?”

瞎子道:“那就剜掉一只眼睛。”

竹竿又叫道:“不行!不行!剜了我一只眼睛,我看东西可就看不清楚了。”

一时商议不下,五人争论不已。

袁野心想:“最好你们这五个畜生自相残杀,个个都死!”忽听瞎子道:“哎呀,都别嚷了,没完没了的,我饿的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竹竿,做人就要痛痛快快,若你再婆婆妈妈,咱们将你两条胳膊都卸了。”

竹竿瞧瞧众人,知道是逃不了了,只得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可哪里有勇气自断一臂或是刺瞎一只眼睛。

矮子见他磨磨蹭蹭,当即朝众人一使眼色,众人会意,忽然伸手抓住他四肢,将他身子举了起来,矮子跟着叫道:“你们别动!”说着一用劲,只听嗤的一声,竟将竹竿左胳膊活生生地给撕了下来,一时断臂处鲜血迸流,竹竿随即放声惨叫。矮子一撕下他胳膊,便即从怀中掏出一包药,将那药抖落在他断臂处,又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将他的伤口层层包扎起来。

袁野见他徒手撕掉同伴手臂,动作麻利而迅速,似是平常做惯了的,忍不住头皮发麻,连后背衣服都被汗水浸湿透了,心下只叫道:“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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