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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善人和气一团 恶人杀气腾腾

“原文”

吉人无论作用安详,即梦寐神魂无非和气;凶人无论行事狼戾,即声音唉语浑是杀机。

“译文”

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不论言行举止都极镇定安详,甚至就连睡梦的神情也都洋溢着一团和气;反之一个性情凶暴的人,不论做什么事都手段残忍狠毒,甚至就连谈笑之间也充满了恐怖的杀气。

“解说”

善于养生的人,他必定过着充实的精神生活。罗素说:“一个老年人如果能有广泛的兴趣,学会关心别人,使自己的生活汇入到世界的生活中去,他就会像一滴水归入大海,慢慢地记忆了自己的存在,最终,也不会有对死亡的恐惧。”心中持善心,就消除了那些生活强加给自己的纷扰情绪。一个人活着,并且要想美好的活着,他就要设法保持心的宁静,因为心静,精气会驯服而归依于人体中;精气聚则神明,神是人体不可缺少的,古人认为神是主宰一切智能活动的,它是人体的意识中心,个体人以神与外在事物相抗衡。唯有神明畅,人才能稳定自己。一个人的心术不正,老算计别人,这种不正当的心事立即被人体的感应神经系统传递给人体的生理各机能,并强迫它们去处理这方面的信息。但是,人体自身也产生一种反抗的信息迅速传递给人的理性思维,如此一来,人体的内部发生了剧烈的矛盾冲突。因此,一个人心术不正,他的心里充满复杂情绪,使心神不能静而内守,就会耗气损精,身体各机能也因而遭到了严重的损害,到头来,他便病魔缠身了。

心持善心,则使心气冲和,而精神抱元守一。这样,人的形体就会固密,外邪也无法入侵了。汉代董仲舒说:“仁人之所以多寿者,外无贪而内情静,心和平而不失中正,取天地之美而美其身。”

“例解”

孙思邈高寿之秘诀

在历代养生家中,最重视修身以养生,又身体力行取得实效的要数唐代孙思邈。孙氏在《千金要方》中,反复阐述养德与长寿的关系。认为只要“道德日全,不祈善而有福,不求寿而自延”;如果德行不好,“纵服玉液金丹,未能延寿。”孙思邈不但要求人们这样做,自己本身也是一个很好的榜样。他不为名利,甘居淡泊,隋文帝、唐太宗、唐高宗都先后召他进京,许以高官厚禄,他都一一谢绝,却专心致力于医学研究,立志解除人们的痛苦。他对病人待如至亲,无论富贵贫贱,怨亲善友,皆一视同仁无论昼夜寒暑,路途远近,都亲自前往,一心赴救。他不贪财物,关心体贴病人,不炫耀自己,不攻击他医。他对技术精益求精,七十岁时写下医学巨著《备急千金要方》,百岁高龄时又写下医学巨著《千金翼方》。由于他品德高尚,又善于养生,所以寿至101岁。有人考证,说他实际活了141岁。

心境高远,不谋私利,不患得患失,心志安定,气血调和,不容易发生疾病。

赵高揽朝权 胡亥败朝政

赵高和胡亥矫诏阴谋得逞之后,更加紧密地勾结在一起,胡亥对赵高也愈加信任。由此,赵高便成了秦朝中央统治集团中最有实力的决策者,秦朝的政治统治也变得更加黑暗和残酷。

胡亥当上皇帝后,赵高的权力虽然不断扩大,但他清楚地知道,以他卑贱的身分,却身居要职,手握大权,大臣们都心怀不满。赵高为了彻底改变自己的奴仆地位,为了能在满朝文武大臣面前直接发号施令,他处心积虑地设计了一套残害先帝功臣的计划。

一次,胡亥闲居无事,就对赵高说:“人生在世,犹如骏马过隙一样短促。我既然当了皇帝,就应尽量满足耳目的欲望,享受所想享受的一切乐趣,直到生命终结为止,你说,这行得通吗?”赵高听了胡亥这段穷奢极欲的狂想,不仅不进行规劝,反而随声附和,他希望胡亥走上歧路,并为除掉朝中功臣寻找借口。他说:“陛下,您说得很对,这是贤明的君主应该做的,而昏庸的君主才有所禁忌。这件事,我早就想为陛下做,只是目前尚有阻力,陛下还应小心从事。”一心只想享乐的胡亥听罢,急忙问:“有什么阻力,你快快说来。”赵高装着若有其事的样子诡秘地说:“陛下,沙丘密谋,诸公子和大臣们私下都在怀疑,而诸公子都是您的兄长,大臣多是先帝时的旧臣。您刚刚登上帝位,这些人心里都怨恨不平,这样时间长了,恐怕会出现乱子。尽管蒙恬被囚,可其弟蒙毅仍掌握着重兵。我每日战战栗栗为陛下担忧,唯恐有什么不测。如果这些障碍存在的话,陛下怎么能安心享乐呢?”赵高的话,胡亥觉得很有道理,便问:“那该如何办才好呢?”赵高凶狠地说:“必须实行严刑峻法,对那些心怀不满而资历深厚的大臣要处以酷刑,实行连坐之法灭其九族,不留后患。对陛下的诸位兄长要采取疏远的办法,使其毫无权力。然后,拉拢一批出身低贱的人加以重用,这些人受到您的恩泽,必然尽心效力于您。那样陛下就可以高枕无忧,尽情享乐了。”赵高这条狠毒的计划,马上得到了胡亥的批准。并按照赵高的意见修改法律,“群臣及诸公子有罪”统统由赵高亲自负责查办。在这一特权的庇护之下,赵高便无所顾忌地开始了铲除异己的血腥屠杀。

蒙恬、蒙毅兄弟是秦朝著名的大将,战功赫赫,深得民心,因此,最遭赵高忌恨。平时赵高就在胡亥面前多次诬告蒙氏兄弟,想置其于死地。现在时机一到,蒙氏兄弟便成了赵高屠杀的第一个目标。在赵高的怂恿教唆下,胡亥编织借口,以“先主欲立太子而卿难之”为罪名,除杀了蒙毅。紧接着,又派使者飞速赶到阳周,命令囚禁中的蒙恬自杀,蒙恬据理力争,愿死进谏,使者暗地里受赵高指使,硬是不许,无奈一代名将在“我何罪于天,无过而死乎?”的悲怨声中含恨自杀。

功盖一世的蒙氏兄弟无罪遭诛,朝野上下无不震惊。在赵高一手制造的恐怖之下,公子大臣们个个提心吊胆。将军冯劫和右丞相冯去疾也无端被交付狱吏治罪,他们不堪忍受狱吏囚禁之辱,相继自杀身亡,朝中故臣所剩无几。就连参与沙丘阴谋的李斯,也感到恐惧不安,为了保住自己的官爵俸禄和身家性命,他不得不处处迎合秦二世和赵高的意愿,推行了比秦始皇暴政更加严酷的“督责”之法。凡压榨盘剥百姓愈狠者,均为好官吏而得以重用,“杀人众者为忠臣”。整个国家无辜被处以刑罚和被杀戮者数以万计,白骨累累,一片腥风血雨。然而,赵高却在无数无辜者的血泊中,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并趁机将其亲信安插在重要的职位上,他的弟弟赵成接替了中车府令,成为内宫的要员,他的女婿阎乐,也当上了咸阳县令,成了京畿最高的地方官。

就在“法令诛罚日益深刻,群臣人人自危”,“百姓恐慌”的形势下,赵高又把屠刀伸向了秦始皇的诸位公子。仅一次就杀掉了秦始皇的十二个公子,并将其尸体暴陈咸阳街头。紧跟着又用极其惨忍的手段,在林县(今陕西西安市西南)将秦始皇的十个公主一个个肢解处死。一向处事谨慎小心的公子将、闾、昆兄弟三人,也被收入内宫监禁,最终也没有逃脱被杀的命运,他们在“天啊!吾无罪”的哭喊声中不得不拔剑自杀。在赵高的淫威恐慑下,秦始皇的另一个儿子公子高,见兄弟姐妹个个死于非命,自知也难避杀身之祸,想逃亡隐身,又恐殃及家眷。只好硬着头皮提出了替父殉葬骊山,保全妻小的可怜要求。赵高和秦二世知道后,不仅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反而喜形于色,得意洋洋地说:“这可以说是急迫无奈了吧!”

赵高依靠血腥的屠杀,排除了自己窃权弄势道路上的障碍。但权欲熏心的他,并不因此而满足,在他的脑海里又开始泛出了新的更大的阴谋。

赵高作恶多端,为了防止他的罪行暴露,他想方设法堵塞群议,同时,也为了架空胡亥,把胡亥变成完完全全的傀儡,便花言巧语地哄骗胡亥说:“天子所以尊贵,是因为群臣仅能听到他的声音,而不能见到他的容颜,所以,才称为‘朕’。如今陛下还年轻,未必对一切事情都熟悉。如果,坐在朝廷直接听取群臣奏事,赏罚如有不当,就会把短处暴露在群臣面前,这样就不能向天下显示您的神明了。陛下不如深居宫苑,有什么事情,由我和熟悉法令的侍中来处理,这样大臣们就不敢把疑难的问题提出来,天下也就称您为圣明的君主了。”愚蠢的胡亥,非常乐意地采纳了赵高的建议,每日在后宫玩耍,再也不上朝接见大臣,朝中的大小事务都由赵高决定。

赵高可谓权极一时了,可是,还有一个人时时威胁着他的权力,常使他感到不安,这便是李斯。因为李斯知道沙丘阴谋的全部内容,李斯不死,这一阴谋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另外,李斯长期官居相位,对秦朝政治有很大的影响力,李斯的存在,自然就成了与他日益膨胀的权力相抗衡的主要力量。因此,设法除掉李斯就成了他迫不及待要解决的问题了。如何除掉李斯呢?他颇费了番心计,最终他想出了一条诡计,使李斯落入了由他设计的陷阱之中。

他知道李斯对胡亥不理朝政,纵欲享乐之举常流露出不满之意,就借机进行离间。一天,他找到李斯说:“丞相啊!如今关东盗贼蜂起,形势一天天严峻,而皇上却仍旧征发劳役扩建阿房宫,整天搜集一些狗马之类无用之物。我多次想劝阻他,但碍于我的地位卑贱,不敢直言劝谏。而您身为国家重臣,为何不去进谏?”李斯不知赵高的用心,便说:“是啊!我早就想说了,可是皇上不临朝,每日身居深宫,我想劝谏,只是没有面见皇上的机会。”赵高见李斯没有提防,就说:“这好办,您若要诚心进谏,待皇上有空闲的时候,我派人来通知您好了。”

赵高知道胡亥终日沉醉在歌舞宴饮之中,最讨厌别人在他欢娱之时打扰他。于是,他就故意选择胡亥玩兴最高之时,派人通知李斯,说:“皇上此时无事,请抓紧进宫劝谏。”李斯哪里知道这是赵高设计的圈套,便慌忙更衣进宫求见。这时,胡亥正拥妻抱妾嬉戏调闹,李斯一到,大为扫兴。如此连续三次,胡亥甚为恼火,大声骂道:“李斯老贼,太不知趣了,我空闲的时候,他不来奏事,每逢我私宴作乐之时,他却三番五次求见。他是看我年轻,瞧不起我呢?还是故意要我难堪?”赵高见胡亥发怒,心中暗自高兴,便趁机对胡亥说:“这可不妙呀!沙丘密谋丞相参与了,陛下如今当了皇帝,而他的权力和财富却没有增多。他大概是以此来要挟陛下,想割地称王吧!而且还有一事,陛下如若不问,我还不敢直说。丞相的长子李由是三川郡守,楚盗陈涉等都是丞相邻县的乡亲,所以,盗贼经过三川时,他才不肯出击,盗贼才敢如此横行。我还听说,丞相和造反的盗贼暗地里有书信来往,因为一时拿不到证据,所以才没有禀告陛下。另外,在宫廷以外,国家的权力都掌握在丞相手中,甚至比陛下的权势还要大,如此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胡亥听赵高一说,就更加恼火,决心要惩办李斯。他派亲信暗中到三川等地搜集李斯儿子通盗的材料。这件事很快被李斯察觉了,他知道是赵高从中做祟,心里非常气忿,便上书胡亥。他一面向胡亥解释自己与盗贼素无瓜葛;同时,揭露赵高有“邪佚之志”,并指出赵高本是个卑贱的宦官,“无识于理,贪欲无厌”,如不及早除掉他,日后必生祸端。李斯的话,胡亥不仅不听,反而替赵高辩解道:“赵高,原是个宦官,然而其志向宏大,他忠心于朝廷,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我非常器重他,而您为什么要怀疑他呢?”事后,他还把李斯上谏的事告诉了赵高,并嘱咐赵高提防李斯。赵高却趁机说:“丞相父子早就有谋反之心,现在所担心者唯我赵高一人而已,如果我死了,他就会象齐国的田常那样杀掉陛下篡夺皇位的。”在赵高的恶语中伤之下,昏庸的胡亥便下令将李斯抓起来,并交由赵高查办处治。

一向老谋深算的李斯,此时却落在了心毒手辣的赵高手中。赵高用严刑酷法,打得李斯皮开肉绽,在“榜掠千余”的酷刑之下,李斯为保全性命,只好招了假供,承认自己与盗贼有牵连,有谋反之心。他原想自己对秦朝的贡献有目共睹,而且自己实无反叛之心,先躲过皮肉之苦,再上书申诉讲明真相。哪知他在狱中写的申诉,全被赵高指使狱吏撕得粉碎。赵高还声色俱厉地说:“囚犯怎能上书。”

手段残忍的赵高,必置李斯死地而后快。他常常派其亲信装扮成御史、侍中、轮番审讯李斯,李斯错以为是朝廷派人审问,便说出自己被屈打成招的真情,结果回答他的是一次比一次更加凶狠的拷打。直打得李斯再也不敢讲出真话。后来当胡亥派人来调查时,李斯还以为同前几次一样,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照着赵高为他编织的罪名承认了罪状,屈招变成了事实。当胡亥看到李斯的供词后,连连称赞赵高说:“多亏赵君明察,我险些被丞相出卖了。”遂下令将李斯处以极刑,腰斩于咸阳街头。

李斯被杀后,朝中再也没有人敢反对赵高了,赵高摇身一变,当上了秦朝的丞相,朝中“事无大小辄决于高”。赵高一手遮天,就连秦二世胡亥,也不过仅仅是一具摆设而已。赵高成了秦朝真正的独裁者。

赵高独揽朝政后,虽然秦二世早已是一个傀儡,但无休止的权力欲,又使赵高萌发了做皇帝的梦想。为了实现这一梦想,他有意安排了一出“指鹿为马”的闹剧,目的是检验一下自己的权势,同时也想借此将秦二世逼出宫室,为自己篡权称帝辅平道路。一天,正当群臣在宫中举行朝贺之时,赵高命手下牵来一头小鹿,进献给秦二世胡亥,并指着小鹿说:“我将这匹漂亮的马献给陛下,供陛下赏玩。”胡亥一看,不禁失声大笑,说:“丞相啊!这明明是一头鹿,你怎么说成是马呢?”赵高以不容置辩的口气,肯定地说:“这是匹马!”胡亥听着赵高口气,一时也没了主见,便对着满朝大臣问:“众位说,这到底是鹿还是马?”大臣们慑于赵高的淫威,个个缄默不语,这时也有一些善于拍马溜须的人想乘机讨好赵高,就附和着说是马。只有个别人不知其中底细,照实说是鹿。胡亥见众说不一,也感到十分惊恐,他怀疑自己的神经是否出了问题,就连把太卜召来,命他占卦。太卜早就被赵高串通好了,他顺从着赵高的意思,哄骗胡亥说:“陛下每年春秋祭祀祖宗神灵时,不虔诚斋戒,因而招致鬼神作祟,造成神智不清,鹿马不分。所以要按照圣明君主的做法,虔诚地进行一段时间的斋戒。”胡亥信以为真,便在赵高的安排下慌忙离开了宫廷,住进了上林苑。这样赵高轻而易举地将秦二世逼出了宫室。事后,他还把在朝中违背自己的意志敢于说鹿的人全部处死。

赵高见第一步的计划奏效后,就加紧了篡权称帝的步伐。

有一天,胡亥在上林苍打猎玩耍,一个人从上林苑经过,被胡亥飞箭射死。这在封建专制的帝王手中,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赵高却借题发挥,故意指使他的女婿咸阳令阎乐“举劾”说:“不知是谁杀了人,将尸体移在上林苑中。”胡亥当然知道是自己所为,而赵高却在一旁假惺惺地劝谏道:“陛下啊!天子随便杀死无罪的人,这是苍天神灵所禁止的,上天将会降灾祸于您,您应当远远地离开京畿去祈祷消灾吧。”胡亥被吓得六神无主,连忙躲进了位于今陕西泾阳县东南的望夷宫中。

秦二世离开了京城,赵高见篡位的时机已经成熟,便把他的女婿阎乐和弟弟赵成召集在一起秘密策划。让其弟赵成利用郎中令可以自由出入宫廷的便利作为内应,命阎乐将其手下部分兵卒装扮成农民起义军。同时,让赵成在望夷宫中散布起义军打进京城的流言,搅乱人心。阎乐便命令装扮成起义军的士卒虚张声势,公开将其母亲抓走,暗中却送在赵高宫中安置。于是,阎乐便以追捕起义军为名,率兵直逼望夷宫。对着门卫高声喊道:“盗贼躲进了宫中,你们为什么不阻拦。”门卫士卒感到莫名其妙,说:“宫内外禁卫森严,哪有盗贼窜入。”阎乐不由分说,提刀斩了门卫,率兵直冲宫内,边走边杀,箭镞翻飞,守卫士卒死伤无数。作为内应的赵成引导着阎乐的兵卒,杀进了秦二世的寝殿。用箭射落了室中的帷帐,胡亥吓得魂不附体,慌忙召唤守卫抵抗,却早已找不到人了,身边仅有一个近身宦官战战兢兢的呆在一旁。胡亥问他说:“宫中祸起,你为什么不及早告诉我,竟落到如此地步!”宦官鼓足勇气说:“正因为我平时不敢说话,才保全了性命,如不是这样,可能早已被杀了,怎么能活到今天呢?”胡亥听罢也无可奈何。这时,阎乐站在胡亥面前,厉声说道:“你骄横放纵,暴虐残忍,现在天下人都在声讨你,如何办?你自己拿个主意吧!”这时的胡亥还想着他一向信赖的赵高,便壮着胆子问:“能否让我见一见丞相?”“不能!”阎乐断然拒绝。愚蠢的胡亥又说:“我不当皇帝了,能不能让我做一个郡王呢?”“那也不行!”胡亥又苦苦哀求说:“那么,就让我做一个万户侯吧!”同样遭到了拒绝。无奈胡亥又央求说:“那就让我和妻子儿女一起,做个普通百姓总该可以了吧?”阎乐说:“休要罗嗦!今日我奉丞相之命,要取你的人头,快快自裁吧!”说着,咣啷一声,把宝剑扔在了胡亥面前,望着寒光闪闪的宝剑,胡亥泪流满面,直到此时他才如梦方醒,明白了今日处死自己的,正是平时自己最信赖最尊敬的赵高。

阎乐回到咸阳把胡亥已死的消息报告给赵高,赵高欣喜若狂,连忙将皇帝的玉玺佩戴在身上,耀武扬威地在殿堂走来走去,俨然一副皇帝的气派,可是左右群臣一个个远目伫立,以无声的缄默,反对赵高篡权的卑劣行径。赵高孤身一人,站在空荡的殿宇中,一时也手足无措。他满以为靠他的残暴,大臣们不敢不顺从他的意志,没想到当他篡夺帝位的梦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时,竟达到了“天弗与,群臣弗许”的程度。他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整个殿堂都在摇摆,自己好象也要被砸死于纷纷坠落的瓦砾之中。这时,赵高才不得不放弃称帝的打算,“乃召始皇弟(子婴),授之玺”,结束了他的皇帝梦。

被赵高推上王位的子婴,素知赵高阴险狠毒,决计在登基之日除掉赵高。他和自己的儿子及贴身宦官商议说:“前日,赵高在望夷宫杀死了二世,群臣激愤,不得已才假装仁义立我为王。今日,他让我临朝登基,不知是否又是个阴谋?我故意称病不去,他一定会来请我,你们做好准备,等他来时杀掉他,为国除害。”

大臣们朝服礼冠,聚在大殿等候新王登基,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子婴,赵高派人去请,一连三次,子婴都称病不行。作为丞相的赵高,被搞得十分尴尬,只好亲自到子婴住处去。这时,早已等待在帷幔左右的宦官,见赵高一到,便冲上去一剑刺进了他的心脏。作恶多端,用阴谋欺诈和残忍无情构成其人生全部内容的赵高,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擅权行恶端 跋扈乱朝政

梁冀,字伯卓,生年不详,卒于延熹二年(159年),梁商之长子。生着一副丑陋不堪的模样,双肩如鹞鹰之翅,向上尖耸。两眼如豺狼上下直竖,凶光逼人。天生口吃,吐词不清。恣性放荡,性情凶残。由于他生于繁荣都市洛阳,长于名门贵戚之家,从小又受到父亲的宠爱放纵,在宫中结交了一班狡诈之徒,近墨者黑,学得满腹诡诈之术,养就一腔恶汤毒水。平时酗酒赌博,驾鹰走马,斗鸡闹狗,耍弹弓,戏格五,探六博,踢球射箭,玩耍妇女,无所不爱,整日放荡,无所作为。这样一个纨衤夸子弟,因其妹为顺帝皇后而官运亨通,平步青云。他曾任皇帝的侍从官黄门侍郎、皇帝的左右顾问侍中,统率皇宫侍卫的虎贲中郎将,京城卫戍部队中的越骑校尉和步兵校尉,负责京师治安的最高长官执金吾、京城最高地方行政长官河南尹,梁商死后又继父为大将军。

梁冀自居官之时,就骄横不法,嫉害忠良。永和元年,梁冀被任命为河南尹时,就依权仗势“暴恣、多非法”,对一切正直的官吏俱为不容。洛阳令吕放与梁商平素关系甚洽,他曾向梁商谈及梁冀的不法行为,梁商斥责了梁冀,梁冀立即派刺客在路途刺杀了吕放。但又恐父亲知道,将吕放之死栽赃吕放仇家,并请求上司将吕放弟吕禹升为洛阳令,负责查究此案,结果吕放仇家宗亲、宾客百余人全部被诛杀。

梁冀任大将军后,更是诛戮任情。当时下邳(今江苏睢宁县西北古邳镇东)人吴树是位耿直的官吏,出任宛县(今河南南阳市)令时,向梁冀辞行,梁冀托他关照宛县的宾客。吴树当面拒绝说:“凡奸猾专横的小人,犯罪的可诛。将军你身为皇亲国戚,应该首崇贤良善者,以补朝阙。宛县名为大都城,名士甚多,但未听过有贤才的人得以任用,而今到处是循私说情的人,我不敢从命啊!”梁冀虽默默不语,但已怀恨在心。吴树一上任,就立即诛杀了梁氏宾客中残害百姓的为非作歹之徒数十人,使当地百姓皆大欢喜,梁冀更是怀恨在心。其后,当吴树升为荆州刺史时,梁冀为他设宴饯行,暗在酒中置毒,结果吴树死在住途之中。又有辽东太守侯猛上任时,未赴梁府拜谒,于是梁冀便诬陷他罪,将他腰斩。梁冀的凶残不法,使群臣敢怒不敢言。唯年方十九的郎中袁著敢于冒杀身之祸,挺身直言上书桓帝说:“今陛下居至高无上之位,又有治理天下之才能,而当今贤愚失序不分,过分倚重权臣。”并认为“四时之运,功成则退”,今大将军(即梁冀)“位极功成,??宜遵悬车之礼,高枕颐神。”《左传》上说:“‘木实繁者,披枝害心。’若不抑飒权盛,将天以全其身矣。”梁冀得知,便密遣人搜捕袁著,袁著乃改名换姓而逃,其后又装病诈死,并令家人结蒲草为尸,装入棺柩,公开出殡。但仍未逃脱梁冀耳目的追缉,不久,被抓住活活鞭笞致死。袁著生前好友太原人郝浩、胡武也皆被诛连。郝洁和胡武等曾联名奏三公府,推荐海内名士,但未谒见梁冀,梁冀得知大怒,竟怀疑他们与袁著同党,下令逮捕。胡武一家六十余口全遭残杀。郝洁起初逃走,但自知终难逃出梁冀的魔掌,于是载着棺材前往梁府门前请罪,然后服毒自杀,家人才算保全性命。

梁冀横行无忌,连自己的亲人也不放过。冀弟不疑,“好经书,善待士”。梁冀为大将军时,他接任河南尹,梁冀暗中想挤掉他,遣中常侍转告皇帝,把他转为光禄勋,并指使人共推荐自己的儿子胤为河南尹。胤别名胡狗,年十六,容貌甚陋,衣著不整,路人见他无不嗤笑。不疑自耻兄弟不和,遂辞位归府,与弟梁蒙关门自守。梁冀仍不甘心,暗地遣人换上便衣,监视与他们来往者,并一一记下。南郡太守马融,江夏太守田明,刚刚卸任,过谒不疑,梁冀让州郡地方官以诬陷他罪,将他们两人逮捕,流放朔方(今内蒙古磴口县北)。由上可见梁冀卑劣残毒行径之一斑。

东汉初年,皇帝多同世家豪族联姻,以便取得他们的支持。但当时皇帝还能制驭后族,不允许后妃及她们的家族过于干预朝政,以免影响皇权。到中叶以后,后族便成为皇帝的废立者,汉章帝以后,有六个皇太后临朝听政,太后及她的宗族为了长期把持政权,多立幼童为帝。东汉后期一百多年间,皇位上曾先后坐过八个十五岁以下的小皇帝,最小的刚出生一百多天。因此,皇帝便成为他们手中的傀儡,这必然造成外戚独霸朝政的局面。

汉安三年(144年)顺帝驾崩,梁冀妹梁皇后终无生育,只有后宫虞美人生有一子,名炳,时年两岁,即位为冲帝。梁太后临朝,以梁冀与太傅赵峻、太尉李固参录尚书事,朝中大权便落入梁冀手中。东汉的尚书是权重而位低,但三公却位高而权轻,他们都不可能把持朝政。而梁冀却以大将军兼录尚书事,既有实权,又居高位,还有其妹梁太后为靠山,他实际上是朝廷的主宰者。

冲帝即位数月,还在襁褓之中便已夭亡。宫中遭此变故,一片忙乱,梁太后因“扬、徐盗贼盛强,恐惊扰致乱”,故秘不发丧,待诸王列侯到京后,欲再发丧。太尉李固进言说:“皇帝虽年幼,也是天下君父,今日驾崩,人神都为之震动,我们身为臣子,怎能互相隐讳?以往秦始皇崩于沙丘,胡亥、赵高隐匿不发丧,以至扶苏被害,秦朝由此致乱亡国。近来北乡侯病逝,阎后兄弟及江京等一起隐秘,以致有孙程推刃起事,这乃是天下大忌,不可不防!”梁太后听后,终于发丧。

冲帝死后,无人继嗣,立嗣是封建社会政治生活中的头等大事。在立嗣的重大问题上,太尉李固以国家长远利益为重,与梁冀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

李固,汉中南郑(今陕西汉中)人,自少胸有大志。顺帝时他届“三十而立”之年。由卫尉贾建保举进朝献词,为顺帝所欣赏,被拜为议郎。李固忠正耿直敢于直谏,对外戚梁氏专权,曾向顺帝上书道:“当今梁氏不仅垄断皇后之位,而且梁氏家族皆为高爵居要职,这是明帝、章帝时所没有过的。应免去步兵校尉梁冀为首的大权,使政归朝廷,国家才能平安无事”。李固敢于直谏,在社会上赢得了很高的声望。

在立嗣的问题上,太尉李固吸取前朝教训,力主欲立年长有德,又与皇帝宗亲最近的清河王刘庆的曾孙刘蒜为帝。他诚恳的对梁冀说:“现在立嗣,宜选年长有德富有经验的人来亲自理政,愿大将军从社稷国家大计着想,应效周勃立汉文帝、霍光立汉宣帝之法,切勿重蹈邓太后立刚过百日的殇帝、阎太后立懿为帝的覆辙!”梁冀心中早有打算,怎肯听从李固的意见。为了使梁氏一统天下,梁冀与太后密议,强立八岁的刘缵为质帝。

质帝即位,朝廷大权仍归于梁氏之门。梁冀利用质帝年幼,独断专行,飞扬跋扈,横行朝廷内外。质帝虽年幼,但天质聪明,对梁冀的所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次在朝中会议上,公卿满廷,质帝再也按捺不住,目指梁冀说:“此跋扈将军也!”梁冀顿时火冒三丈,暗想如此幼子,这般厉害,若年长亲政,如何驾驭得了,便遂起杀心。暗中派亲信在煮饼中放置毒物,在酒中置鸠毒,质帝吃了几口便捧腹大叫,立即召太尉李固说:“吃饼腹闷,能喝水吗?”梁冀站在旁边冷眼相望说:“喝水会呕吐,不能饮水。”不一会,质帝手足青黑,中毒而死。李固目睹质帝死状,伏尸痛哭,并声称定要查究其死因。从此,李固便为梁冀心中一患。

一年之内,国家三失其主,质帝死后,又面临立嗣的关键时刻。李固总结了前两次的教训,便联合司徒胡广、司空赵戒联名写信给梁冀说:“天下不幸,仍遭大忧。皇太后圣德当朝,摄统万机,明将军体履忠孝,忧存社稷,而频年之间,国祚三绝。今当立帝,天下重器,诚知太后垂心,将军劳虑,详择其人,务存圣明。然愚情眷眷,窃独有怀,远寻先世废立旧仪,近见国家践祚前事,未尝不询访公卿,广求群议,今上应天心,下合众望。??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国之兴衰,在此一举。”梁冀不得不召三公中二千石、列侯商议立嗣大事。在会上,李固、胡广、赵戒及大鸿胪杜乔皆主张立清河王刘蒜,认为蒜年长最贤,为人严明,举止有度,颇得众望,谊属尊亲,应立为嗣。太后与梁冀已另有打算,想把平原王翼之子蠡吾侯刘志推上皇帝的宝座。因早在顺帝告崩之时,太后就已将其妹许配给刘志。尽管朝中群臣多倾向李固的建议,但梁冀闷闷无言。会后,梁冀归府正为此焦虑不安时,中常侍曹腾深夜来访,他早对刘蒜忌恨在心,于是趁机进言说:“将军累代为椒房姻戚,秉摄万机,宾伍如云,免不得稍有过失,清河王夙号严明,若果得立,恐将军必致受祸,不如立蠡吾候,富贵当可长保哩!”曹腾一煽动,使梁冀决心立刘志为帝。第二天,梁冀急召三公会议,在会上怒气逼人,言辞激切,执意要立志为帝,并摆出一副不从者斩的威势,使在坐的公卿自胡广、赵戒以下俱受震慑,便战战兢兢异口同声地说:“唯大将军命令是从!”只有李固与杜乔不肯屈服梁冀的淫威,仍坚持己见,梁冀拒之不理,大喝一声“罢会”,便扬长而去。李固仍据理力争,又写信规劝梁冀。梁冀更为恼怒,便暗地与太后商议,将李固罢免,并剥夺他的朝议发言权。然后强立刘志为桓帝。

在立嗣的重大问题上,李固秉义持正,刚直不阿,表现了他凛然不屈的崇高气节。尽管梁冀以权压人而达到目的,但群臣众心不服。建和元年(147年)桓帝即位。甘陵人刘文与南郡人刘鲔联合谋立清河王刘蒜为帝。谋立事发,梁冀联想与李固执意立刘蒜一事相合,于是,相继将李固、杜乔罢官。加之桓帝因梁冀而立,对李固、杜乔早已心怀不满,岂能容忍谋立,于是以此为由,将李固逮捕入狱。李固下狱后,引起了朝野内外愤愤不平,李固的门生王调、赵承等数十人冒着生命危险,自缚跪于朝堂门下,准备与李固同死。在社会的强力呼声的压力之下,梁太后被迫将李固释放。李固出狱的消息,一下传遍京城,街巷民众欢呼万岁!梁冀见李固如此得众望,更为恐惧。为了消除心中大患,不顾一切擅传诏命,旧案重提,将李固再次逮捕,并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这位誉满海内的耿直大臣,害死狱中。由此,朝廷内外,人人自危,个个叹息。接着梁冀又害死了杜乔,并将二人的尸首置诸城北,榜示四衢,暴尸十二日。李固、杜乔的门生故掾、弟子欲往收尸,梁冀不许。在梁冀的凶残淫威之下,朝廷上下一时为之肃然。

元嘉元年(151年),桓帝因梁冀“有援立之功”,欲加封梁冀,便召集公卿大臣商议,给梁冀破格礼遇。一是,允许他入朝不跪,并可带剑上殿。拜见皇上时,赞礼郎不得直呼直名,这与汉初萧何待遇相当。二是,把定陶(今属山东)、成阳(今山东菏泽市东北)两地余户都增封给他,使之封户与东汉初年功臣邓禹相当。三是,赏赐他金钱、奴婢、彩帛、车马、衣服、甲第,与昭、宣帝时辅政大臣霍光同样。四是,为了显示他元勋的殊荣,每次朝会,为他单设一席,不与三公同列,以示尊贵。每十日上朝一次,评议尚书省政事。并“宣布天下,为万世法。”梁冀集萧何、邓禹、霍光所受礼遇于一身,真可谓达到了封建官僚的崇典殊荣之极。但梁冀欲海难填,仍嫌礼薄,大为不悦。

在桓帝的纵容下,梁冀“专擅威柄,凶恣日积”,军机政事不论大小,一人独断,皇帝不得亲自过问。宫中卫士、近侍皆为梁冀的亲信、耳目,皇帝的一举一动都被受到监视。因此,身为人主的桓帝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过日子。梁冀如此权倾内外,上自朝中大臣,下至郡县官吏,朝野上下莫敢不听。各级官吏求职,求情,都要先到梁冀府第投书谢恩,然后才去见尚书。梁府门前络驿不绝,门庭若市,相形之下,桓帝深居皇宫,除了身边几个朝夕相处的贴身宦官之外,总是冷冷清清。就连各地每年上贡的物品,也总是择其上好的先送梁府,其次才得入宫,这使得形同傀儡的桓帝,也常常为之愤愤不平。大将军如此,连梁皇后也依恃梁家势力,根本不把桓帝放在眼里。梁皇后不生育,但只要发现宫中嫔妃怀孕,立即将其害死。桓帝在梁氏的威势下,敢怒而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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