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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调虎离山

不知道老校长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但是谈剑心里面还是很有把握的,不论是以前,还是刚刚接触的这几天,郑校长在谈剑心中,始终是言出毕践的一个人,所以他和王视三点钟就起来了,开始叫那些学生起来,和他们一起去偷运粮食的学生并没有在寝室住,而是在学校大会议室里面和衣而卧,简简单单地咪了一觉,但由于过于兴奋,谁也没有睡好。大家拿好事先备齐的东西,悄悄的打开大门,直奔纺纱厂仓库去了。

天黑蒙蒙的,还是能淡淡的看清路,因为有些浅浅的晨曦还是从东边的云缝中透了出来,仿佛让这些小心翼翼摸索前行的人裹上一层灰色的雾霭。路上很静很静,人们尽量放低脚步,尽量让脚掌和地面仅仅摩擦出沙沙的轻响,倒骑驴由于提前在车轴上裹满了豆油,推动的声音更加细微,倒是路边草隙中的不知名的昆虫,叫的越发响亮起来。

谈剑回头打量了身后的这群年青人,各个抿紧了嘴唇,把头望向前方,眼睛里透出坚毅亦或是兴奋的目光。他有看了看和他并肩的王视,这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没有一点正经的老同学,此刻脸上带着严肃和认真,那拳头正攥得结结实实,在身侧轻微地摆动。

纺纱厂仓库在县城西,占地足有二十亩地左右,前面是厂房,后面是仓库,中间是将近一个200米操场大小的空地,据郑校长说粮食堆在后面的仓库里。四周都是两三米高的水泥墙,用四行红砖砌的,非常厚实,上面还扯着铁丝网,一个个尖铁头狰狞密布,仿佛一座柔韧的刀墙。

三点半左右,他们就到了纺纱厂的北墙外,工厂的北面是另外一个废弃的工厂,所以方便大伙儿运粮食。同时县城里人们也不像往常起的那么早了,也不在为生计奔忙,所以他们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利用。

没有信号灯作为谈剑和郑校长联络的工具,也没有人知道郑校长“调虎离山”到底调出几只老虎,不过这也是在谈剑考虑之中的,根据事先的安排,谈剑和王视两个人先进去探路,观察动静,出现机会立即下手,解决没有调走的“老虎”,然后安排学生架起梯子往出搬运。但由于梯子是铝合金折叠梯子,放在墙上容易发出尖锐的响动,容易暴露,所以攀爬的时候没有考虑用梯子,谈剑虽然经过训练,但是无声无息地爬上高墙,再无声无息地潜入,并不是他的拿手活儿。恰恰相反,爱好户外运动、善于攀爬的王视却精于此道,所以这是谈剑选择王视的一个理由,另外高中生到底靠谱不靠谱,谈剑心里没有底,所以信任王视总放心一点。

谈剑向王视一递眼色,王视会意,在兜里掏出一根绳子,谈剑身子往下一蹲,王视拧身站在谈剑的肩膀上,谈剑耸动腰背的力量,缓缓地把王视送到高墙上,王视先探出头,感觉没有什么危险,把绳子系在固定铁丝网的角铁柱上,然后拉了拉绳子,感觉比较结实,接着掏出一把钳子,虎口用力,把一根根铁丝网的钢芯剪断,每剪断一截,就用手扣住钢芯,轻轻地拉到身后,底下有学生马上上来把钢丝弯过来,耷拉在墙上。也就是三五分钟的时间,铁丝网上就出现了两米多宽的开口,王视又往里看看,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掏出另一根绳子,还是系在原位,不过这次绳头朝向墙里。然后两只手搬住角铁,脚尖在谈剑的后背上一点,轻轻地把身子斜靠在墙上,两臂较劲,用身子的摩擦力抵住墙慢慢向上挪动,最后把一条腿片上墙头,底下的人看去,王视就像一条大虫子一样在墙头上蠕动,然后悠乎不见,没人听见脚步落地的声音,好像王视是一个棉花做的人。

谈剑心里暗暗佩服,心说这么悄然无息地潜入自己肯定做不了。墙里传来了两声蛐蛐叫声,这是王视给谈剑发出的信号,意思是放心过来,随即,谈剑轻声强调了一下纪律,留下刘楠负责,然后抓住王视留下的绳头,也学着王视的样子,抓住墙外的绳子,轻轻翻过墙头,摒住气息,顺着另外一条绳子一点一点溜到墙里来,直到双脚落地,才敢长出一口气。

高墙距离仓库二十米左右,遍地都是半人来高的长草,黑黝黝的,两个人轻轻的用脚试探着摸过去,生怕脚底下趟着什么东西发出响动。

老旧的仓库越来越近了,慢慢的,如雷的鼾声一点一点大了起来,两个人摸到仓库的根底下,慢慢的顺着仓库的窗户往里张望。

仓库很宽阔,也很明亮,好几个煤油灯,高高地挂在四周的墙壁上,让整个大厅的情况一览无余。大厅是通直的结构,西侧、东侧都摞着一人高的米袋子和面袋子,北边由于谈剑和王视视线遮挡,看不到什么,但是好像也不是空无一物。

大厅中央是一排木头床,横起来一个大通铺,上面睡了足有二十多人,仓库的门口放着一张桌子,两个人坐在那里正在谈笑解闷,桌子上隐约摆着两把五四手枪。

谈剑听到王视倒吸一口气,转头看了看王视,却看见王视也在回头看着他,两个眼睛都是嘲弄的眼神,谈剑心里也有一丝颤动,那不是几条老虎,那是二十多条老虎啊,不怪这个王大胆跳进一回就不敢进去了,别说自己赤手空拳,就算自己有把AK47,还得掂量掂量自己这条小命。

两个人慢慢俯下身,靠着墙缓缓地蹲下来,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念头。

谈剑只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老校长身上了,调虎离山?究竟是怎么个调法?就凭一个老头子,对付着这些个拿着枪的“老虎”?谈剑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判断,但具体是什么,自己还摸不透。

忽然,工厂的前院起了骚动的声音,然后就有叱骂和呼喊的声音,谈剑和王视马上发觉了,对视一眼,缓缓站起身子,小心窥探仓库里面的动静。仓库里的人可能也已经知道了前院的动静。门口两个人站起来,拿起手枪,开始一个一个的把通铺上的人捅醒,这些人咪咪蹬蹬,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蹬蹬的传进仓库,一个手里拎着枪的年轻人快步跑了进来,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大声吵嚷:“不好了,前面有很多人冲进来了,那几个兄弟拦不住,大家快点起来。”声音听起来耳熟,但是由于站的角度的关系,谈剑并没有看清那个人是谁。

谈剑和王视又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这就是老校长的调虎离山之计?

不管怎么说,里面那二十多人拎着家伙纷纷往前面跑,刚才没有睡觉的那两个家伙,也想出去,却被进来的那个年轻人拉住,他们叨叨咕咕的样子好像要这两个人留下来继续守着仓库,说来说去还是走了一个,那个年轻人和一个光头留在仓库里,手里拎着枪,坐在门口,往外张望。

前面骚动的越来越厉害,在斥骂和阻拦声中,夹杂着哀嚎和惨叫。突然,响起来一声枪响,谈剑心里立刻紧了一下,然后骚动的声音加剧起来,远远的听起来,仿佛无数的牛在吼叫。接着,枪声零零星星地响起来,前院不断地响起了惨叫声。

那个光头显然坐不住了,拎着枪往前院跑去。

仓库里只剩下那个年轻人。

好机会!谈剑对王视一眨眼睛,悄悄耳语道:“咱们两边绕过去,谁倒霉了另一个人给报仇。”

王视嘿嘿一笑,轻声说:“没事,清明鬼节十月初一,我肯定给你烧纸去。”

于是俩人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头,一个从仓房的左侧,一个从仓房的右侧猫着身子同时向前门迂回过去,谈剑步伐稍微快了一点,紧紧地贴在墙根摸到前门,那个年轻人还在听着前院的混乱声,看得出来心乱如麻,手里的枪在手里攥地紧紧的。

谈剑没有细想,跳起来一砖头拍向那个年轻人的太阳穴,不过那个年轻人身手还算麻利,听到耳边恶风不善,连忙一摆头,谈剑一砖头砸在门框上,厚实的松木框都被砸裂了。

那个年轻人赶紧把手枪举起来,对准谈剑就要开枪,谈剑顺手一抬他的腕子,两个人面对面了。

“谈哥!”

“小王!”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出声音,谈剑发现,手里握着枪要取自己性命的,正是平时和自己比较要好的小王。洛城穿越的这个消息也是小王第一个通知谈剑的。故人见面,没想到竟然是在此时此地。

突然,小王的脑后被什么重击一下,身子瘫软着倒在谈剑的怀里,眼见晕了过去。

“又救了你一命!”这是王视的声音,“你小字跑得可真快,不过,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塌炕,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老王出马,一个顶俩。”

“他是小王,就是那天开车的小王。”谈剑轻声打断了王视的炫耀,把小王的身子放在地上。

王视看了看小王,哦了一声,突然他手里举起砖头重重地砸向小王的脑壳。

“你干什么?”谈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砖头斜斜地楔进小王的太阳穴,一缕暗红色的鲜血顺着碎砖涌了出来,眼看是不活了。

谈剑心里一疼,对着王视低声的斥责:“你杀他干什么,他已经昏过去了。”

王视转头走进仓库,冷冷地说:“你仁义,你心善,他醒了,你死了,我他娘的也好不了!”

谈剑难以反驳,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无奈地接受。

他转过身来,迅速跑到楼后,跃上墙头,招呼大家把梯子竖起来。不过他探过墙头一看,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刘楠和蓝青青那焦急和充满怒气的脸。

“都是一群胆小鬼,枪响了就跑,还自称男子汉呢,一群懦夫。”蓝青青鼓胀着通红的小脸儿,在那像爆豆一样吐出一连串的抱怨。刘楠赶紧示意蓝青青小声一点。

谈剑这才仔细看看墙外的情况,真是哭笑不得,刚才还二十多个棒小伙子子,转眼之间就剩下十来个人,有一半人还面带惊惧之色。谈剑心里一阵苦笑,倒也由不得这些孩子。教训骂人也不顶用,现在时间要紧,他急忙吩咐架起铝合金的折叠梯子,外面留刘楠和蓝青青指挥装车,里面叫六七个人来运粮食。

东方已经有些见亮了,距离二十米远可以分出人的五官,前院的骚乱还在持续,不过枪声已经越来越稀少。

前院目标太大,王视和谈剑索性打开仓库的后窗户,这样一来不至于惊动前院的人,搬运的脚程大大缩短。人多好干活,转眼之间,带来的十部倒骑驴就全部装满了,那早就打得鼓胀的车轮已经被重量压下去一半了。谈剑望着并没有少多少的粮食这个后悔,后悔没有带更多的人和车来。他估算了一下,装了至少八千余斤,收获还算蛮大的。

虽然照现在高中一千五百多张嘴的吃法,用不了五六天一样吃穷,但是总比揭不开锅强,谈剑心中已经抱定出走的主意了,这些粮食其实就是为了以后路上带的干粮。在洛城,谈剑眼下还真想不出来避免大家饿死的好主意。

谈樱是女孩,所以大家伙并没有安排他推车子,她跑前跑后帮着落后的人推一把,这次的历练,让她心里面涌起了小小的波澜,特别是每当她走过谈剑身侧的时候,她都会被这个有时候冷冷冰冰有时候行事出人意表的“怪”老师所吸引住。

闲暇的时候,她也会看一些网络小说,小说那些白马王子的王霸之气都会令她和同舍的姐妹们心动不已,然而这个谈老师不是,说实在的,以前她的心里对这个谈老师并没有啥好感,包括那次教训杨子衿的传遍全校的所谓事迹,在她听来却是嗤之以鼻,一个堂堂老师用那样下流的手法对付自己的学生,有些特无耻了。但是,通过几天的仔细观察,她发现,这个老师除了那一次“变态”行径以外,做的事情都是为他们着想的,虽然平时为他们着想的人很多,但是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间和地点,学校老师已经走了大部分,还有这样一个像大哥哥一样的人始终站在他们身边,她和很多人心里都十分感动。

心中的喜悦,不知不觉让这些人对肩膀的酸痛感觉轻了许多,来的时候半个小时,回去将近四十分钟就到了,可笑的是,那些逃回去的学生正在校门口左顾右盼,好像做贼的不是谈剑而是他们。看到谈剑领着人回来了,他们倒是找了不少理由,有说自己肚子疼的,谈剑倒不以为意,骂了一声:“鸭毛个东西的”就算过去了,那蓝青青却丝毫没有饶过他们的意思,站在他们面前,娇声呵斥了半天,直到这些人脸上通通像蒙上一块块红布似的,才罢了休。

谈剑让大家伙卸了粮食,叫王视领着大家回去睡个好觉,他却一个人坐在校门口的的台阶上,等着老校长的归来。

等来的却是郑校长的尸体。

白布裹着的,平放在平板车上,由几个老工人送过来的。

虽然有此前不好的感觉,谈剑却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揭开百步床单,老校长仍然是那么安详,干瘦的嘴角仿佛还在微笑,对,就是微笑。

与那和蔼的面容相比,那崭新的西装上面,靠近左胸的地方有一个血洞,绷起的衣服绒毛散散地卷着,还挂着紫黑色的血。

学校里很多的老师和学生都得到了消息,纷纷跑过来,围着平板车站成一圈,静静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群中,有抽泣的声音。

谈剑心里乱极了,此刻,心已经痛得麻木了,泪水在眼眶里轻轻地荡漾。

那几个老工人说出了郑校长出事的原委。原来两天前,郑校长找过他们,说有粮食,大家可以不用挨饿,大家相信郑校长的话,按照老校长的要求四处传了一下,今天早上郑校长和大家伙一起到纺纱厂要粮食。

郑校长冲在头里,被第一发子弹穿透胸膛。

“算郑校长我们死了二十多。不过他们也都被我们打死了。这帮畜生!”一个老头咬牙切齿地说。

中间一个略微花白头发的比较持重地老头说:“你们也不要太伤心,郑校长给我们带来这样大的帮助,我们一会给你们送来一车粮食,也算对郑校长的报答吧。”说完和那几个老头径直而去。

“郑校长早就知道今天没得回来,所以……”人群中一个老师喃喃地说。

“那他为什么死呢?”人群中又有人说。

“不是,他是舍生取义,他从来占别人一分一毫,今天他帮我们偷粮食,违背了他的准则,他要脱离这个肮脏的世界。”谈剑慢慢地说。

说着,谈剑用手抚摸一下老校长的双眼,虽然那双眼睛还安详的闭着。

………………………………………………………

老校长的葬礼很简朴,大家把郑校长的遗体火化以后,就埋在操场中心,随着老校长一起安眠的事学校的校长室的钥匙,一本有全校师生签名的校志——蓝青青的想法,以及谈剑最后洒下去的一把洁白洁白的大米。

老校长,你永远是学校的校长,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

谈剑坐在校长室里,却没有感到形单影只,总感觉郑校长那倔强、慈祥的身影一直陪伴着他,他轻轻抚摸着老校长的办公桌,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放心吧,我照顾这些孩子。”

为了体现学校的民主,探讨以后该怎么办,第二天上午,谈剑把学生和剩下的老师集中在操场上,王视也参加了。

谈剑先阐述了自己对目前的看法,然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趁早离开这个鬼地方,作为流民也比饿死强。”

然而讨论的结果却出乎谈剑的意料,说走说留的竟然各占一半,留的大部分都是老师和女生,毕竟出外冒险都不是谁愿意做的,这年头守本分还是主流。

谈剑刚想一锤子定音,来个多数服从少数,正在这时,看门的刘大爷飞快地赶过来,对谈剑说外面有一个叫花子要找刘楠,说是刘楠的哥哥。

刘楠的哥哥?谈剑心里面咯噔一下,他记性不差,前几天刘楠和他说过,他哥哥已经出洛城了,怎么又回来了,他又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刘楠,刘楠也神色诧异。

谈剑赶紧让刘大爷把刘楠的哥哥放进来,他先让一个老师组织一下学生,再讨论讨论,然后和刘楠赶紧迎过去。

没等走几步,一个叫花子模样的人踉踉跄跄跑了过来,浑身的衣服都已经一条一条的了,身上还挂着许多血迹。刘楠大吃一惊赶紧上前搀扶住哥哥,问是怎么一回事。

刘楠的哥哥待到分清楚眼前的人是弟弟的时候,使劲抓住弟弟的肩膀,大声说:“楠子,别出去啊,骑马的杀过来了。”接着一口气没有上来,昏了过去。

谈剑和刘楠并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就知道情况肯定不妙,于是马上让人端点水过来,掐人中,端腮帮,先把人救醒,然后喂了一点水进去。果然清醒了许多,这时候学生和老师也不讨论了,都想看看是咋回事,于是像一个大簸箕似地围了过来。

刘楠的哥哥这才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原来他劝弟弟没有劝动,所以个人顾个人,他就和一帮人出了洛城,带着一些干粮,原想到有人烟的地方,讨个温饱,万一靠自己现代人的智慧打拼出天下反而更好。

他们是开车出去的,草原地泞,不好走,车忒费油,开了俩小时,没走出多远,车还没油了,只好徒步,结果出了草原,没有两天,就看到远处烟尘飞溅,马蹄子声音震得地都跟着乱颤,他们往远处一看,足有百十来人的骑兵队伍奔着他们就来了,还没等搭茬,马上的骑士就纷纷举起自己的长刀,直奔他们冲了过来,既没有什么劝降的指令,也没有问话的空闲,直接就是一个字,杀!刀光四溅,人头乱滚,刘楠的哥哥一看不好,刚想跑,没有几步,就被人一刀砍在后背上,他顺势倒下去,装死。耳边听着这些骑士说话什么“这已经是第三伙了,继续巡逻”等等。

刘楠的哥哥在人堆里趴了俩小时,等到蹄声消失不见,才敢站起身来,一看周围的,都没有带活气的了,心底下又惊又怕,不敢多呆,扭头就往回跑。回到洛城,怕弟弟也重蹈自己的覆辙,赶忙跑到高中来告诉弟弟。

谈剑听完,唏嘘不已,连忙让刘楠把哥哥扶到宿舍去休息,周围的人听了,都傻了眼,登时也没有了讨论的兴致。一些人干脆坐在地上,两只眼睛一闭,嚎啕大哭。

谈剑心里吃惊,脸上倒没表现出来,自己毕竟是个“头儿”。主心骨不能软下来,于是索性让学生和老师回到教室或者宿舍休息,他和刚回来的刘楠、王视还有几个信得过的学生一起研究以后怎么办,老师就指望不上了,那几个老师,现在尿的比学生还厉害。

刘楠的哥哥讲了一个血淋淋的故事,把众人浪迹天涯的梦想淋成一个落汤鸡。

“真他妈的见了鬼了,这年头穿越也不好穿啊。”谈剑忽发感慨,不由得边自言自语边苦笑,“以后能穿越就自己穿,连妹妹都不带,最好把机器猫带着。”

不过眼前这个情景,机器猫倒是先想起来了,反而感觉心中宽松了起来。的确,自打从现代过来以后,谈剑心里从来没有放松过,大战劫匪、解决闹事、安抚人心、偷运粮食、送别校长,眼前又来个敌人来袭,他心里这根弓弦绷着绷着就麻木了,现如今还不如一根儿棉花绳儿硬实,他终于明白曹孟德为什么身临华容道还能笑的出声,你看惯了,你看腻歪了,你也笑的出声。

索性,他看着眼前这些蔫头耷拉角的人,大笑起来:“都打起精神来,还没死呢,哭丧个脸,大不了就是一个死,死了,整不好咱穿越到某个时代当皇上,这个差事我也干够了。”

众人看着谈剑,眼睛里闪出诧异的目光。

“这老家伙发癔症了。”王视看着旁边的刘楠悄悄地说。“早知道咱不如卷包跑了,蒙古人砍不死,咱也能跑出去。”

“来了,大不了就打他鸭毛的,大不了咱就跑,跑不了咱就躲,躲不了咱就投降,反正都是中华民族,哪个咱不亲?怕他个鸭毛的。”谈剑没有回应王视的话,反而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目前这是唯一的办法。

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但不是每个人心里都和谈剑一样宽松。

作战会议,就是在这样一个氛围中开始的。

打?怎么打?几乎所有人都把疑问传递给谈剑。

“对,打,怎么打。”谈剑陷入深思,自己不怕,死就死了,自打老校长死了,他不在把死看得那么重了。不过,眼前这些菁菁少年,血肉模糊、头颅翻滚可不是谈剑愿意看到的。

眼下谈剑就抓了一把手枪,还是偷粮食的时候从小王的手里拿过来的。小王——

谈剑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王视,那家伙畏畏缩缩地蜷在一旁,好像眼前的事情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静静地呆着那里,像沐浴在暖阳中的一只土拨鼠。

“不能打啊!”谈剑长长吁了一口气。

“不能打?白发这么多癔症了,”旁边的王视突然开口,用一种怪怪的语气反问,“不打,你找死啊,你能上天,还是能入地,你不是拿我们这些人寻开心吗?”

忽然,谈剑心中一动,脱口而出:“躲,我们就是要躲。”

刘楠等几个人也不解地望着谈剑。

王视站起来,纳闷地问:“你躲到哪里去。咱洛城这么巴掌大小,你躲哪儿?”

谈剑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走向窗前,用手向外面一指,坚定地说:“的确,我就想入地。”

大家聚拢过来,沿着谈剑的手指望去,那是操场,操场上空空如也。

王视又颓然地坐在凳子上。

忽然,刘楠眼前一亮,紧紧抓住谈剑的手:“谈老师,您难道说,您难道说让我们躲在下水道里。”

“不错。”谈剑看到刘楠发现自己的意图,感到很高兴,“我就是想让大家躲进下水道里。”

“谈老师,我的谈校长,下水道就一个人进出,你弄千八百人塞进去,又脏又臭不透气,人还不得憋死啊,再说也容易被人发现啊。”王视又有了新的疑问。

“老同学,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谈剑顿了一下,微微一笑,接着给王视解释:“小时候淘气,有时候下水道里面玩,我发现我们洛城的下水道还通到别的地方。”

“对,这我也知道,还通到臭水沟,然后排到洛河里。”王视大为泄气,不禁插言。

谈剑没有理会,接着说:“我们的下水道通向一条防空洞,这防空洞到底有多深,有多长,我小时候也很害怕,没敢往里走,我后来听我爷爷说,六几年备战备荒,我们洛城挖过防空洞。而且不止一条,这么多年,我相信这些防空洞不会被这么快就作废了,毕竟我们的城建局工作不积极,就算填埋了,我相信还会留下一两条的。”

王视越听越有精神,马上在旁边插话:“对,这个我也知道,我就是城建的吗!我听城建的老工人说,我们地下的确有防空洞,除了盖高层的要回填,剩下的基本保留着。我们还呆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谈剑连忙拦住,说:“慢着,我们几个人先下去,看看里面的具体情况再说。而且不要大张旗鼓的,毕竟这仅仅是我们一条后路,实在没有办法才进去。”

谈剑留下刘楠和其他两个学生把风,剩下几个人,包括王视,打开一个排水井盖偷偷进入地下。

到地底下,大家才发现,这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老鼠穿来穿去,一点也不把这几位当成陌生人,经常跳到谈剑他们的脚面上,惹得大伙大呼小叫。狭窄的管状排水沟污水没脚面,这还幸亏这几天没有啥排泄物,没有厕所的冲水,污水没有那么多,可就是这样,一团团粘稠的粪尿、一堆堆白花花的蛆虫,让几个人胃里装不下一点东西。打开手电,按照谈剑的记忆和王视的印象,大家果然找到了那条防空洞,洞很深,黑漆漆的,空气流通也不是很顺畅,但是没有什么有毒气体,毕竟和排水沟连着,但是气味着实令人难以忍受。大家打开手电,继续往里走了一会,才发现,原来防空洞只此一条而已,大约有一千米深,倒是很结实,水泥打的珩柱,宽能有四米左右。辨别一下方向,这才知道头顶上就是县城的北一路,大家又搜索其他一些排水沟,并没有发现其它的防空洞。

“凑活用吧。”王视有些沮丧。

不过和他比起来,大家心底总算有了底,自己能活着的最后一线希望还是有的,心里略微高兴起来。

大家伙臭气熏天地从地底下爬出来,感觉到空气,那叫一个倍新鲜,刘楠问了一下情况,也很高兴。

还没等大家气息喘匀乎呢,谈剑忽然听到远处有一种奇怪的声音,感觉很古怪,却好像又在哪儿听过,他让王视听了一下,王视聚精会神地听了一会,有些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喃喃地说:“好像是号声,什么人在吹号。”

“牛角号。”谈剑判断出来了,随即心里咯噔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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